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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小康一脸嫌弃:“没兴趣!”
殷湛一噎:“”
贺礼咯咯地笑了几声,倒是很有兴趣,看着殷湛,天真地问:“哥哥以前是怎么捉弄你的?”
殷湛仿佛和贺礼成了知己:“那可真是罄竹难书啊!小礼啊,那时候你可还没出生哪,你哥哥也还是个小不点,他居然欺负我不认识珍珠粉,往莲藕汤里面给我倒了一整罐的盐,害得我喝了整整一下午的茶不停地上茅房”
“哈哈”贺礼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你真的不认识盐和珍珠粉么?”
“怎么可能?”殷湛赶紧否认,眼睛瞟了一眼红溪,嘴角一勾,凉凉道,“那些不过是苦肉计罢了。这样一来,有人就会以为我很傻,办事很不靠谱,这样我就可以登堂入室你看现在的结果,不是很好么?为了赢得美人心,果然什么都是值得的啊。”他啧啧地感慨起来。
贺礼的笑容僵住了。小康的脸色一沉。红溪依旧没有动静。于是马车短暂地又陷入了沉默。
但是这个僵局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殷湛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话题。“对了,小康,这三年你们都去了哪儿?我还以为你们的药铺就要从此停业了呢。没想到刚路过姜地,就看见了你们回来,真是缘分啊缘分。”
小康淡淡地回答:“就是到处转转而已。”
却是贺礼兴冲冲地开始接话:“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哦,除了虞国各个国家都去了,这回连虞国也走了一遍,真是三国两地都齐了。”
“秦地你们也去了?”
贺礼点了点头:“对啊,我们还去了云都,哥哥说,我爹娘都葬在那里。我们还去祭拜了呢。”
殷湛奇道:“你还知道你爹娘?你哥哥还把你的身世告诉你了?”
贺礼望了一眼小康,见他背了过去,就摇了摇头道:“哥哥说我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因为太沉重了。”
“是啊,太过沉重了,你还这么小”殷湛的眼睛一亮,趁热追击,“不过话说,三年前,你还是个只有这么丁点大,现在怎么长得这么大,这么漂亮,这么聪明懂事?”
“这”贺礼不知道怎么说了,有点慌乱地望向小康,“我哥哥”
其实殷湛早就已经知道,他甚至还因为对贺礼揠苗助长一事与红溪起过争执,只不过他的眼睛太过毒辣,明显地看出了小姑娘对红溪的敌意,才故意将话题引了过去。
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为她考虑,为她化解矛盾。
只是红溪依旧无动于衷。
小康终于解释,声音低低的,夹杂着复杂的沉痛:“小礼,你应该对姑娘好一些。三年前,你生了大病,眼看就要香消玉殒,是姑娘耗尽了所有的精力,让你一夜之间长大了十岁。”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夜,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在他面前变得透明,然后,终于消失也是那一夜,让他彻底地蜕变。
“怎么怎么可能!”贺礼才不相信,哼道,“她是个妖精,害人都来不及,怎么会救人?!”
小康的脸色突变:“贺礼!”
“我又没说错!”贺礼的声音蓦地拔高,“妖精就是妖精!那个李璟之之前去药铺还好好的,把她带到虞国之后,他就死了,我看啊,八成也是被她害得!”
“贺礼!你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么?!”小康气极。
贺礼低头,咬出了下唇,不再说话。
车厢内的温度骤然变低。殷湛神情淡淡的,复杂地望向了红溪,看着她依旧闭目凝神的模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一把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的身子竟然冰冷至斯。
殷湛将她搂紧,再次低低一叹:“我还真是佩服你啊,分明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你怎么竟然还能如此不管不顾,浑然视而不见?”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冰冷的字:“放手。”
殷湛一怔,低笑了起来:“早知如此,就应该直接抱过来。看样子还是我太斯文了,有时候简单粗暴点反而更加有效。真是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口舌。”
“放手!”红溪的眼睛蓦地睁开,狠狠地冷冷地怒视着正上方。小康看她睁眼,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殷湛这样正大光明地将她搂在怀里,又觉得浑身不是滋味。
殷湛嘻嘻一笑:“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手。”
“好。”红溪一口答应。
“又这么好说话?”不可思议。
“但我也有个问题。”
他大笑:“果然!不过这样不公平哪,我两个条件还你一个诶好好好,你先说说看什么问题,我再衡量衡量交换价值。”
她淡淡地:“说说你的母亲吧。”
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殷湛毫无笑意地沉默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的问题是,那个让我们困在画境里的人。”
红溪也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好。”
殷湛忽然又苦恼起来:“完了完了,其实我有一箩筐的问题诶,不过好在你就要嫁给我了,我到时候可以尽管问。你先回答吧。”
红溪皱眉。
殷湛得意地挑眉:“你确定要我先回答?我可是事先声明过,你不回答,我就不放开你的呦?你现在应该没什么反抗能力吧?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为所欲为?”
红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她也是个妖罢了。”
“详细点。”
小康和贺礼虽然不太明白,也只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红溪抚了抚太阳穴,开始缓缓道来:“国之将乱,必出妖孽。万物相生相克,必定成双。大燕王朝灭亡的那一年,她和我一同成形。延熙河南北两岸,各自凭本事走天下。我与她,其实也没什么多大干系。”
“她也是个白”殷湛想了想,考虑到还有另外两人在场,换了个说法,“她和你是同一种妖?”
“嗯。”
“那为何你是卖后悔药,她是画画?”
“选择的生存方式不一样罢了。”
“那她也能读取人,哦,不,是骨头里面的记忆?还有回到过去之类的?”
“她并不能穿梭岁月。”红溪打了个比方,“就像我无法制造画境。”
“明白了。”殷湛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她也能读骨。啊!这样一来,我总算明白了,你为什么不吃鸡腿的原因了!”
红溪:“”
小康和贺礼:“”能不能不要这么思维跳跃?
“那她为何要为难你?”
红溪深吸一口气:“你的问题太多了。”
“大不了我待会也允许你多次提问。”他笑眯眯地拿捏着分寸。
“你们人与人不也要争得你死我活么?我早就说过,我们妖要生存,比你们人类更难。”
殷湛定定地望着她,目光渐渐地柔和下来:“我问完了,你怎么忽然对我的母亲感兴趣了?难道是知道要嫁给我,便来婆婆的喜好么?我娘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
齐放在车厢外默默地擦掉了一滴汗:主子,连我都知道你又在自作多情了
殷湛的母亲
殷湛的祖父殷生学那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原大燕王朝的帝都上京发动了“上京政变”,成立了燕国,定都上京,易名为上都,正式宣告了大燕王朝的灭亡。彼时,西边的虞国和南边的晋国已经成立了不少年份。而东部的农民军起义军也一直乱得很。
为了守护那来之不易的江山,燕国的开国国君殷生让自己的独子,也就是已经被立为太子的殷林,迎娶了当时大燕王朝丞相之女顾岚之,得到了前朝丞相的支持。
大燕王朝的遗老们渐渐地也不再反对,开始拥护新王。
而太子殷林本人,却是极度厌恶顾岚之的。他原本倾慕的是前朝的太子傅的女儿,然而太子傅却因为反对殷氏而被他的父王满门抄斩。失去了最爱的女子,却畏于父亲的权威,殷林只能将自己的满腔怒气,撒到了顾岚之身上。
成亲几年,殷林明着宠幸顾岚之,却一直在暗中给她服用避子汤。顾岚之成为太子妃三年,一无所出。
殷湛苦笑:“不孝有三,无后乃大。既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了无数的避子汤,我娘自然三年无所出。可是所有人都只怪罪娘亲,于是,父王迎娶侧妃再无障碍。有了一个侧妃,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侧妃宠妾,东宫的女人越来越多短短四年之内,父王竟然一下子有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
小康和贺礼都听得惊奇。贺礼拉了拉小康的衣袖,低声问:“哥哥,避子汤,就是上回那个老婆婆”
小康点点头,也压低声音:“不要说话。”
贺礼吐了吐舌头。
“我娘当了七年太子妃之后,祖父驾崩,父王登基。娘便成了皇后。”殷湛继续,“也许刚刚登基较忙,那一次父王竟然忘记了给娘亲送避子汤。幸运地,她就这样怀孕了。”
“那个孩子,就是你?”红溪淡淡地插了一句。她想起了当时在画境的大雪之下看到的那些画面。实在是印象非一般地深刻。
“可不是么?”殷湛苦涩地笑了,嘴角是显而易见的嘲讽,“可是,她还来不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夫君,却收到了自己的父亲过世的消息。父王之所以没有废黜娘亲,无非两个原因,一个便是祖父,另一个便是我的外祖父顾丞相。外祖父一过世,娘亲的后命便立即走到了尽头。父王再也没有顾忌,一卷圣旨就将她送进了冷宫。”
“可悲的却是,就算父王算计了她,利用了她,抛弃了她,她也从来不在我面前抱怨过父王。”殷湛苦笑,深深地吸一口气,闭上了眼,似乎是沉浸在回忆中,“她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只可惜,红颜薄命。”
红溪想起了那一幕,问:“她是怎么死的?”
殷湛的脸色微微发白:“她是为保护我而死。她也是亲眼见证了大燕王朝灭亡的人,其实对这些政局看得清楚。我要被父王送到虞国做质子。她害怕我到时候因为她而被父王牵制,而另一方面,她更害怕的是,有一天燕国和虞国开战,父王会舍弃我。毕竟他对我从来没有感情。”
“可是她若是死了,为了皇家的颜面,父王一定会重新追封她为皇后,到时候我便是真正的嫡子。就算父王要舍弃我,满朝文武也不允许他舍弃我。甚至,有一天,我会因为嫡子的身份,重新、荣耀地回到燕国。”
“我的娘亲,为了我,考虑甚多、牺牲甚多。”
“可是那时候,我什么都还不懂。”他淡淡一笑。
红溪默了半晌,试探地问:“她是自杀?”
“不是。”殷湛还是笑着,“她要我亲手杀了她。”
“呵”贺礼倒抽了一口气。小康拍了拍她的肩。
殷湛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我至今不知道她为何要我亲手杀了她,也许,她只是想要死在我的手里。”他朝红溪轻轻一笑:“你若是有一天见了她,不妨帮我问问她。”
齐放的心情有些难过。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殷湛的往事。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主子不是刚才那副的嘻嘻哈哈的模样,他行事果断,深谋远虑,顾全大局。做的某些事看上去像是无用功,却往往能收获意想不到的结果,在关键时刻刻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好。”她点了点头。
殷湛吃了一惊,使劲摇了摇扇柄:“啊,小红啊,你该不会是来真的吧?我开玩笑的!”
红溪嘴角微微一扯,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可是殷湛还是不放心,继续强调:“你平日里送后悔药去偷窥别人的过去也就算了,可是我可是你将来的夫君啊!俗话说,夫为妻纲,虽然小红你与众不同,我也不是硬要遵守三纲五常的庸夫俗子,但是,你可千万千万不能暗算我,知道么?”
“你看到什么了?”红溪忽然问了一句,成功岔开话题。
“什么?”思维跳跃有点大,一时没有理解。
“李璟之死之前,你看到什么了?”
“那个啊”殷湛的眼睛往旁边的琴瞄了一眼,慵懒地往一旁的行李木箱一靠,单手托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小红啊,你的这把瑶琴可真是宝物啊我原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真的能行啊啧啧,李璟之吞了后悔药却没有后悔到底是为什么呢?”
红溪周围的空气冷了一冷。她却并没有说话。
“你不感兴趣?”殷湛微笑,“不过也没关系。我倒是有一个很困惑的问题呢。”
“小红啊,明明白天也可以弹琴,你为何总是选择在午夜的时候弹?非要子夜整点,虽然街坊邻居从来听不到你的琴声,不存在扰民的情况,但是好歹我能听到啊。三年前在药铺的时候,天天被逼着跟你熬夜,我是多么艰难啊”
“那只是因为在刑场上罢了。”红溪这回倒是没有回避,明确地回答,“平日里的子夜之时阴气最重,琴音通达的效果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