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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谨慎,而是内心中的恐惧被无限的巨大化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神坛,可是当这些被剥离之后留下的却依旧是一个比当初更加恐惧的苍白身影。
李明翰的视线慢慢移开,看着自己的左手,攥成拳头的指缝中透射出丝丝缕缕蓝色的电芒,这是力量的直接展现,也同时是他自信的来源。
可是要是把这些也夺走了呢?
他想起了最初来到这个城市时的他————除了身上的破布和一把战刀外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颗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心。
他想起了那时候要面对的对手————从二号星丛林里抓来的恐怖兽人,从荒野里找来的生化兽,甚至还有同他一样一无所有的佣兵和奴隶。
那时候每个站在他面前的敌人都让他恐惧,竞技场观众席的呐喊声让他觉得更加恐惧,因为那些人在等待着,等待着看到他被敌人撕裂的那一刻,不过结果却总是他撕裂面前的敌人并且活下来,一刹那飞溅起的鲜血会让那些观众们兴奋,却会让他变得更加恐惧。
因为他还是在害怕,害怕自己的鲜血会成为下一刻胜利者的徽章。
也正是这种恐惧支撑着他活了下来,撕裂了每一个站在他面前的敌人,当锋利的战刀已经卷刃变钝时,最后剩下的便是恐惧的内心支撑起的无所畏惧。
“来吧,除了这条烂命,老子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他呢喃着自己在竞技场上说过最多的话,到了最后这甚至已经成了他的独家战吼,每次这句话吼出来时他都会变得无所畏惧,通红的双眼中留下的除了敌人的倒影便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勇气。
那时候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拼掉别人的命便是拼掉自己的命。
不过现在呢?
现在他拥有了很多,以前不敢想的一切都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美丽的秘书,同样美丽而忠心的手下,还有一个关心他的老师以及一个关心他的师兄……
很多很多,多到他现在已经害怕失去了。
如果说之前赌上一切去赛柏加是为了保住心中唯一的那一点眷恋,而现在他的逃避却同样是为了保住心中的眷恋。
他不想死,没有人愿意死,尤其是在预感到了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候,没有人愿意一头扎进去。
而这也是李明翰来到这里的原因,他这时才明白自己是在下意识的逃避,而且还给这个逃避找了一个很美妙的理由出来。
获取情报?
狗屁!
“狗屁的获取情报!”李明翰低声骂着,他在骂着自己的逃避和愚蠢。
获取情报固然重要,可是放在之前呢?从轨道上坐在那随时可能解体的空降舱跳下去时他有想过获取情报吗?一份薄薄的地图就是他那时唯一拥有的东西,而且上面好多的情报还都已经过时了,但是那时他却一点迟疑都没有,就那么连眼睛都不闭就跳了下去。
到了现在他却突然害怕起来,甚至连走那最方便快捷的时空门都不想走,偏偏去给自己找麻烦坐那安全无比的战舰。
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恶魔哼唱起了婉转的歌谣,不知属于谁的挽歌再次奏响。
李明翰听不到这源自灵魂的歌声,因为他的心灵此时已经被自己的迷茫所覆盖,就像是一个走在黑暗甬道中的旅人,明明看得到远处表示出口的光芒,却发现自己的腿脚早已经被黑暗中涌出的绳索牢牢固定在了黑暗中。
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李明翰的内心中就会形成一个不断自我否定的死循环,他会完全切断自己与外部的联系,彻底变成一个只会喃喃自语的疯子,不断趁机在他自己所构成的心灵迷宫中不得解脱。
不过不知道该说是天无绝人之路还是陛下保佑,真正让他能解脱出来的外部诱因出现了。
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个草绿色的圆筒从并没有关紧的防爆门缝隙里滚了进来。
“我在害怕吗?”此时李明翰还像一个自闭儿童一般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着。
而那圆筒内部却响起了嗤嗤声……
无论是外部预刻出来的破片还是嗤嗤作响的导火索都在告诉每一个看到它的人————这是他妈的手榴弹!!!
‘小心!!!’约翰在李明翰的耳边吼叫着,巨大的音量透过听小骨的震动反映到听神经上像是突然炸响的雷霆。
被特别延迟才丢出来的手榴弹内部的导火索已经燃烧到了尽头,最后几粒火星引爆了内部的雷管。
轰然巨响声中,藏在门外的众人握紧了拳头!
……………………………………
留点书评吧,给力的要来了。
第十一章 弱者的挽歌
一枚机械教出产的供应帝国防卫军使用的标准型破片手雷上有预刻上去六十八枚破片,它在爆炸时产生的气浪推动这些破片会在一个半径十五米的范围内造成有效杀伤。!当这个恐怖的威力被缩小到一间三乘三乘三立方的全金属房间里,站在外面的佣兵们没人会觉得里面还有人存在,尤其是那些破片伴随着气浪推开半掩的防爆门喷出来干掉了一个位置不好的家伙之后,他们觉得里面那个家伙死定了。
“你说那混蛋就在里面吗?”不过这些佣兵的带头人还是觉得这有些太戏剧化了,要知道里面那个家伙他曾经听说过,创造了死亡竞技场三个月不败记录与干掉了某个富商一打精锐警卫顺便烧了那倒霉蛋的别墅的战绩让他觉得此时的胜利来的太容易,容易到有那么一点点的让人难以置信。
真的只是那么一点点,因为他觉得自己耳边此时依旧在回荡着那巨大的爆炸声以及那些预置破片与金属墙壁碰撞后不断反弹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相信就是他自己走进去面对这枚有些过期的便宜货的下场也不怎么样,最好的结果就是变成一个全身上下都喷血的筛子,坏一点的结果就直接变成一滩无法辨认的烂肉了。
变成烂肉并不是一个他喜欢的选择,因为没有一个相对完整的脑袋做证明的话,对方是不会付钱给他的。
正是这种不断徘徊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认知才让他看着在旁边几乎瑟缩成一团的妓女如此问道,当发现对方只是缩在角落里念叨着什么时他更是不耐烦,伸出手一把攥住了那在他看来早被人干得不带干的臭婊子的头发把她揪到了自己面前,“回答我,婊子!那家伙有没有在里面?”
回答他的并不是小苹果,而是他身后响起的一声古怪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让他想了那么几秒后才想起来到底是什么声音。
然后他看到了那婊子猛然变大的瞳孔,以及瞳仁中的倒影,一个漆黑的身影出现在了哪里!
‘是皮肉被切开的声音啊……’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突然多出来的一截刀刃,徒劳得伸手搭在上面想要做些什么来挽回已经流逝到了底线的生命,可是那刀刃却左右旋转了一下拔了出来,伴随这着剧痛一起袭来的便是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食道和气管一起逆行上喉咙,再从嘴里流出来。
他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不过久经考验带来的坚强意志还是让他在半空中勉强转了个身,虽然这样转的不太完美,但是他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他坐在那里努力抬起此时变得沉重无比的头颅,用尽所有意志力支撑着双眼不要闭上,这样的动作让他痛苦无比,觉得胸口不止是那样一道伤疤,而是从那里传来如同整个胸膛都被撕裂了一般的痛楚,
“呵……呵……”
他努力喘息着,漏气的气管和肺部让这最后的挣扎像是一个垂暮老人的浅笑;而且他同样努力吞咽着,好让占满气管的血液能被咽进肚子里,只有这样才能让濒临死亡的他痛苦得再多活上那么几秒。
‘再,多上,那么,几秒也好啊……’
这个穿着一身破烂的佣兵头目坐在那里,他首先看到的便是地上躺倒的一片尸体,他认得每一具尸体上的独特标识,因为这些之前还鲜活着的家伙们是他的同僚、是他的手下,不过在此时这些曾经活着的人都有了这样一个统一的称呼。
那就是尸体!
这些尸体上的伤口他已经没有精力去辨认了,只知道流出来的鲜血已经汇聚进了地上一些细小的坑洞里,略微发暗的血液承载着他的希望也同样承载着那些人的生命,此时他终于明白并不是那些一直跟随着他的人背叛了同伴,而是……
一个戴着头盔的漆黑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那黑影手中垂落的战刀的刀尖还在缓慢向地面上滴落着血液,他知道那是他的血,却一时想不起来面前的黑影到底是谁,而那个头盔后面又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孔。
几秒之后,他想起来了,在看到对方身上那几根布条和装甲上几道细微的划痕后他想起来了,想起来对方到底是谁。
“是你……”他努力把流到喉咙的血吞回去,即使这样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一个在漏气的风箱,“你……没死!!!”
此时他觉得特别后悔,后悔不该相信身后那婊子说的话,同样后悔自己一时大意以为一颗手榴弹丢进去就什么事都没了。
看着那人身上的黑色装甲和装甲外挂着的那些武器以及皮质弹药包,他觉得自己最后悔的就是贪图那两千块的悬赏才会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不过随即他又笑了,纵然这个笑容在不断涌出嘴巴的血液的衬托下更像是一个被扭曲了的呐喊。
“你,你,死定了……”他大声笑着,纵然着笑声此时听起来像是蚊子的哼哼,被捅穿的肺部不断抽吸着在他看来此时已经几近枯竭的空气,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什么原因,他觉得一股力气突然降临了身体。
他低了一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因为不断呼吸的原因那里的血液被从肺里漏出来的空气吹出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泡泡。
“外面……有许多……人!!”
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咧开的嘴角告诉每一个看到他的人,他笑的很开心。
顽强的生命也在此时彻底离开了他的身体,留下的只有那只抬起一半想指向对方却又无力跌落的手,以及脸上那开心的笑容。
他在开心什么?
没有人知道!
呆坐在他身边的小苹果只知道她现在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看着小苹果的样子,看着她大张的瞳孔和额角流下的冷汗,要不是听到了那佣兵头领的话,李明翰很难相信就是她出卖了自己。
而且还出卖的毫不犹豫!
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靠坐在那里最后留下了一个恐怖笑容的佣兵头领,一时间还觉得此时更像是一个噩梦而不是真实发生的场景。
抬起手,他按住头盔下缘的释放按钮摘下了头盔,伴随着气密锁被打开时的放气声,首先冲入他鼻端的便是火药和血腥混杂在一起的古怪味道,这味道让他熟悉无比,却又深恶痛绝。
‘如果这是一个梦,请让我醒来!’
纵然自己的鼻端和刚刚止血却依旧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在提醒着他,可是李明翰依旧在心中大声的呐喊着,比起再一次的面对被出卖的痛苦,他宁肯就这样大叫一声醒过来。
“为什么?”过量注射的肾上腺素让他的眼睛通红,同样让他低沉嘶哑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疯狂的味道。
看着小苹果沾了一丝污渍的脸,他知道自己刚才陷入的境地有多么危险,要不是约翰紧急注射的大量肾上腺素唤醒了他,让他在那一瞬间清醒过来把脸贴到了面前的金属桌子上,并且还用双臂尽量护住了头颅。那他要面对的就不是后脑上的一道伤口,而是脑袋被切碎的窘境了。
听着耳边约翰的道歉李明翰低声说道,“这不怪你。”他知道自己陷入的这种自我否定的状态说到根里与约翰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虽然表面看起来是对方的质问才引发的,不过到了最后还是源于他灵魂所受的伤害————破碎的灵魂让他在清醒的每一秒中都变得更加敏锐,也同样变得更加脆弱。
正是这敏感和脆弱才让他轻易被那恶魔所影响,现在他清醒过来了,同样也能听到那响彻心间的歌声,他想要对方闭嘴,可是回答却依旧是那婉约的旋律。
所以就像他不能告诉旁人约翰的存在一般,他也根本没办法向约翰去解释自己的灵魂中多了一个无良房客的事实,既然没得解释他也就懒得去说了。
“不怪我……是的……这不怪我!”
李明翰这时才发现他对约翰说的话已经被小苹果听了进去,看样子她还对这句话有着很大的反应。
听着小苹果的话,他就这么默默得站在那里,等待着面前的姑娘彻底恢复过来,给他一个答案。
‘外面有大量人员聚集。’约翰在说话的同时也在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