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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飞一怔,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干嘛呀?”
罗敏敏咬着嘴唇,一脸扭捏:“以后……不许再气我了啊。”说完转身走了。
高飞中邪了一般,呆立在那里,这句话让他百感交集。
高飞打开门,望着小阁楼,倍感亲切:篮球部落,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他感觉到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件东西,是那个塑料的小猪。小猪的两个眼睛是用极小的红塑料纽扣做的,很可爱。
他晃了晃,小猪发出哗啦哗啦清脆的响声。
病房里,壁虎倚在窗口拿着DV摄像机在对着窗外拍着,取景器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镜头把那个身影逐渐放大,竟是高飞。
高飞来到门口,敲敲门,没人回应,他推门进来了。
床上裹着一张大床单,下面像躺着一个人,床单把人整个都盖上了。
高飞慌了,眼泪倏得涌了出来,他蹒跚着走到床前,迟疑着伸手掀开了床单。
壁虎躺在里面,她的眼睛被两个白色的“蛋壳眼镜”盖着,异常滑稽。
高飞一怔。
壁虎终于憋不住,扑哧笑了。
高飞这才醒悟过来:“好啊你!”他伸手去掐她的脖子,壁虎咯咯得笑个不停。
壁虎突然紧紧搂住高飞,抽泣起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高飞也紧紧抱住她:“我再也不走了,都是我不好。”
壁虎跪在花园长椅上,听完了高飞的讲述:“哇噻,她竟然坐车到2千里外去找你?好浪漫呀!……那你一定是什么都跟她说了吧?”
高飞:“说什么?”
壁虎:“哎呀没经验就是没经验,到了那么浪漫的地方还不趁机不表白?太可惜了。”
高飞:“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蛮好的。”
壁虎:“好个屁呀,两颗心总是悬着最折磨人了,高飞你太自卑了,没有女孩子会欣赏一个自卑的男孩你知道吗?你这样等下去你就算等成化石也等不到幸福的。”
高飞看着她,似被打动。
壁虎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的。”
高飞:“一谈到这种事,你怎么就知道的那么多啊?”
壁虎掏出一本杂志:“那当然,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本书给我的启发太多了,我建议你以后每期都要买。”
高飞拿过那本封面是性感的泳装女郎名曰《妇女天地》的杂志,认真翻起来。
第四章老板,加汤(2)
队员们在做滑步击掌,清脆的掌声在训练馆里回荡着。
郭教练:“注意节奏,动作要统一!步法再快点儿!”
田晓晓发现了什么:“哇!高飞回来了!”
其他人也望向门口,滑步秩序大乱。郭建平对高飞的出现视若无睹,朝队员大叫:“怎么回事?!”
队员们收回注意力,恢复滑步击掌的节奏,高飞走到郭建平的身旁:“教练!”
郭建平假装没看到他,继续冲着队员们:“速度快一点!”
高飞:“对不起,我让您担心了。”
郭建平:“击掌要响亮!”
高飞突然冲郭建平大喊起来:“教练,我回来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停了下来。郭建平:“愣着干什么?!”
高飞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噢!”他忙不迭地脱下外套,跑到队伍里和大家一起滑步击掌,田晓晓笑着跟他打招呼:“欢迎回来,阿飞!”
李晓光:“听说你是和领队一起回来的?”
刘亮:“才离开3天我们就好想你噢。”
高飞边跟大家寒暄着边做着滑步击掌:“我也很想你们啊。”
大卫:“旅途怎么样啊?”
高飞笑笑:“还行,睡了一觉就到了。”
郭建平大叫一声:“停!”
大家纷纷停住,高飞还有些意犹未尽,手伸出的姿势还没收回来。
郭建平指着高飞:“哎,你!”
高飞见他在指着自己:“我不累。”
郭建平:“请你不要干扰我们球队训练!”
高飞呆住了,队员们也呆住了。
郭建平:“你们继续!”
大家只好继续训练。
高飞:“教练,我……”
郭建平:“请你离开。”
高飞的眼圈立刻红了:“教练!”
郭建平:“你不是放弃篮球了吗?”
高飞:“我决不会放弃篮球的,是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郭建平:“既然不想放弃,可以到其他球队试试,你不是有球星金卡吗?可以加入任何球队啊。”
高飞如雷轰顶:“您……不要我了?”
队员们一听也练不下去了,纷纷凑过来:“教练!”
高飞两眼含着泪:“教练,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队员们也纷纷求情:“教练,再给高飞一次机会吧。”
郭教练:“快回去训练!”
大家只好回去继续训练,高飞抹干眼泪,又冲进了队伍跟大家一起滑步击掌。田晓晓和蔡英雄也配合着,一左一右和他击掌,然后挑衅地看着郭建平。
郭建平:“你不走是吧?好,我们走!来,大家到室外训练!”
所有人都不动,呆住。
郭建平:“集合!”
新空气6名队员拗不过,还是集合排成一行,郭建平带头跑步出去,大家只好尾随着他跑出去。田晓晓蔡英雄孙雷等人纷纷回头同情地看他一眼。
球馆里只剩下高飞一个人了,他难以承受被抛弃的痛苦,眼含泪花站在那里。
他想起什么,掏出那张球星金卡,端详着自己的照片。突然他一咬牙把金卡撕了,由于是塑封的,很难撕烂,高飞费劲地撕着,然后又在地上狠狠踩着。
不知过了多久,罗敏敏走了进来,看到高飞:“怎么就你一个人?”
高飞表情木然:“郭教练不要我了。”
罗敏敏:“真的?”她发现了地上的金卡,捡起来,“这是谁干的?!”
高飞:“郭教练真的对我失望了吗?”
罗敏敏看着他,明白了什么:“要不你先回去,我去跟郭教练谈谈。”
高飞:“我哪个队也不去,我只要在新空气球队!”
罗敏敏:“别想那么多了。”
高飞:“你呢?你也对我失望了吗?”
罗敏敏淡淡一笑:“如果真是那样,我干嘛还要把你找回来?”
酒吧厨房,叶雯熟练地颠勺,灶上腾起大火。一道菜做好了,叶雯转过身,高飞过去端好盘子迎上。叶雯看到高飞,兴奋得大叫:“高飞,你回来了!”
酒吧一角,大家和高飞把酒杯碰在一起:“欢迎回来!”
小美:“高飞,新空气小组出线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阿建:“对啊,你们下一场对阵的是光明队,就要和经理同场竞技了。”
志伟:“千万不要告诉经理你们队的训练情况啊,他特想探听你们的情报。”
叶雯:“风雪新的伤也好了,这次你们俩可以一起出场了。”
高飞看看她,又看看大家:“郭教练已经把我开除了。”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
第四章老板,加汤(3)
拉面馆里,罗敏敏:“高飞并不是有心违反纪律,他正因为太在意比赛了才出走的。”
郭建平:“那一样是自私的,他中途退场,是对留下来继续拼搏的队员们一种极大的伤害,这是对球队的背叛!”
罗敏敏:“高飞出走另有原因的,他一到关键时刻,就会出现精神恍惚……”
郭建平:“所以就更不能让他轻易归队,这种精神恍惚其实是一种怯场症……”
罗敏敏:“怯场症?”
郭建平:“有的球员性格自闭而敏感,训练的时候很刻苦,可是精神却很脆弱,尤其碰到重大精神压力和强烈的身体对抗时他就会怯场,动作变形,情绪失控,精神紊乱……”
罗敏敏:“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郭建平:“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罗敏敏:“那这样的人适不适合打篮球呢?”
郭建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刚打篮球的时候,也患有严重的怯场症……”
罗敏敏吃了一惊。
郭建平:“这种怯场症看起来好像是心理问题,其实从根本上说还是精神问题。一个充满了必胜的决心和斗志的队员,是不会出现怯场症的。”
罗敏敏若有所悟:“嗯,高飞太脆弱,他缺乏的是自信。”
郭建平:“一个人不能战胜自己,就不可能从容地面对对手,对于这样的队员,轻易地放给他机会反而会害了他……”
罗敏敏似有所悟。
高飞跪在郭建平的宿舍门口,壁虎小美阿建志伟邓知春等人都在,大家七嘴八舌乱成一团,叶雯拿着一个破沙发靠垫跑上楼:“高飞,把这个垫上,跪着会舒服一些。”
她把垫子放在高飞膝下,被高飞又抽出来:“哎呀,你们都回去好不好?”
叶雯:“高飞,我们可是来特意给你打气的。”
酒吧员工们纷纷响应:“就是,不把郭教练彻底感动,我们决不回去!”
壁虎过来:“高飞,你现在先不着急跪,等他来了我们会通知你。来,先坐着歇会儿,……瞧我把扑克也带来了嘿嘿。”
高飞推开她:“好了好了,你也快回去吧。”
邓知春也过来劝壁虎:“咱们还是先回医院吧……你放心,他们要是真的不肯收高飞,我可以让高飞加入东方巨人队……”
壁虎:“谁稀罕你的破球队?你赶紧走吧我这还有正事呢!”
这时趴在楼道窗口“望风”的小美下来了:“来了来了!”
大家一听,纷纷手忙脚乱地挤到上层的楼梯拐角躲了起来,行动迟缓的邓知春也被叶雯一把拽了过去。
郭建平上楼来,看到跪在家门口的高飞,一怔,却没有停步,走到家门口。
拐角处,几双满含期许的眼睛偷偷地打量着下边。
高飞用力把头低下:“教练,请您原谅我吧。”
郭建平像没有他这个人似的,打开钥匙进了屋,门咣地关上。
拐角处大家都站了起来,纷纷议论着:“哦!怎么会这样?”
他们蹑手蹑脚地呼呼啦啦走下来,壁虎蹲到高飞跟前:“要不今天先撤吧,明天一早咱们再过来,赶在他出门前你再往这儿‘啪!’一跪,做出跪了一整夜的效果不就完了。”
高飞:“郭教练不原谅我,我是不会离开的。”
叶雯:“我看这个人太冷血了,说不定明天看到你跪在这儿他也不会原谅你的,干脆我们把门砸开,跟他正面交涉得了。”
高飞摇摇头。
房间里,郭建平撅着屁股,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已是清晨,高飞还在跪着,脑袋却已经靠在墙上睡着了。门开了,郭建平走出来,蹑手蹑脚地绕开高飞,轻轻关上门,走了。
高飞被惊醒,扭头见郭建平已下楼,试图站起,却因膝盖酸痛一下摔在地上。
当高飞跌跌撞撞地跑下楼,郭建平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高飞坐在小区花园的石凳上,罗敏敏帮他卷起裤脚,直到露出膝盖,发现他的双膝已有了血印:“哇!你真的这么跪了一夜?!”
高飞:“嗯。”
罗敏敏:“一会儿还要去跪啊?”
高飞:“我相信,一定可以打动郭教练的。古时候听说拜师的时候,只要师父不答应,只要能跪上3天3夜……”
罗敏敏:“没有用的,你越这样郭教练越不会原谅你!”
高飞:“你怎么知道?”
罗敏敏:“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祈求对方,祈求对方的同情。你要真是个男子汉,不应该去祈求,应该去征服对方!”
高飞:“征服?”
罗敏敏:“对,征服!我上课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她骑上车子离开了。
高飞看着她的背影:“征……服?!”
第四章老板,加汤(4)
街上,罗敏敏骑车用蓝牙耳机跟郭建平通话:“你什么时候才肯接受他啊?”
训练馆里队员们在训练,郭建平打着手机:“到他真正变成一个强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