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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么?龙王殿下,天香殿下现在已经归天魔所有,对她的任何不尊敬对会招致神祗们的报复,她永远不可能成为您的妻子了。她已经是天魔波旬的妻子!”另一个长老静静的说,“不要想侵犯她,天雷惩罚一切侵犯殿下的人,除非你是阿修罗。”
“好,来惩罚我吧,天魔波旬,”沉沙冷冷的笑了,他提戟稳步逼近天香。
当他抬眼看着天香,他身上迫人的杀气忽然消散了:“天香,我带你回苍茫之海吧,那里没有天魔,也不再有乾达婆。忘记这一切,我会一生一世在你身边,让你快乐,美丽,永远在爱的守护下无忧无虑。我们去采摘最美丽的花草,去看潮涨潮落,去拾海滩上无数的夜明珠,一直到大海干涸的那一天,我也不会离开你一步。。。。。。”
他不停的前进,可是每一步都更加艰难。无数天雷穿透大殿的穹顶落下。雷霆似乎畏惧沉沙身前遮挡的红戟,所有的雷光都低吼着围绕天香,组成一个雷圈把天香包裹起来。沉沙每前进一步,天雷的阻力都更加巨大。雷光震动他的红戟,他手臂上的铠甲和皮肤都在激烈的震动下碎裂。
“天香。。。。。。不要害怕。。。。。。我一定会走到你身边的。。。。。。什么也挡不住我。。。。。。”踩着自己的鲜血,沉沙沉重的喘息,每一步都踩碎脚下的巨石。
从他身边溅开的雷光让长老和僧侣们纷纷躲避,“雷池恨海!龙王殿下,你绝不可能走过去的!”长老们大声的喊叫。
现在雷光密集得确实象一片雷的海洋,天香端坐在雷海的中央,象是茫茫大海里的一座孤岛,海的女儿在那里无声的等待着。沉沙越来越逼近天香,在他强烈的气息中,雷光不敢涌向他,却渐渐涌向了天香。
天香在雷霆中颤抖。
“龙王殿下,你这样只会杀了天香殿下!”一个长老的大吼穿透了雷声。
“什么?”沉沙停下了脚步,回头怒视那个长老。
“如果雷霆不足以杀死侵犯的人,那么雷霆就会杀死它们保护的人。只要是天魔的女子,即使她死,天魔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她!”
沉沙在惊惧中退后,一股寒气流水一般从他头顶灌下,浇灭了他燃烧的热血。他确实看见,当他退后的时候,天雷才离开了天香的身旁。翻滚的雷光有如恶毒的蛇,狡猾的窥伺在天香身旁,只要他再进一步,所有的雷电都会涌向天香把她撕裂和燃烧。
如果沉沙真的以龙王的天焰之力突破雷阵,那一刻,就是他亲手杀死天香的一刻。
神庙里所有的人都看见龙王忽然安静下来,雷光在他的红戟上,战甲上,眸子里闪动。背后是无尽的黑暗,面前是耀眼的雷光,龙王在光与暗的交界中垂下了他的戟。谁也看不清他的眼神,在纷乱的雷光下,他的眼神比雷光还要乱。
“龙王殿下。。。。。。放弃吧。自从天香殿下许身天魔的一瞬间开始,这个世界上绝不可能有人能改变这一切了。回到苍茫之海,忘记所有的一切吧!”
苍红色的长戟从沉沙的手中跌落,同时,震耳的雷鸣消失了,整个大殿里回荡着红戟和地面撞击的声音。沉沙颤抖着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他惊恐不安的眼睛慌乱的扫向四周。他张开嘴象是要呼喊,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沉沙,谁也不知道他在畏惧什么。沉沙缓缓的跪倒在地上,他高大的身躯蜷缩起来瑟瑟发抖,没有尊严,只有恐惧。在沉沙的耳边,是笑声,无数狂妄的笑声纠结在一起要震裂他的双耳。整个大殿里,只有沉沙一个人听见了这笑声百万天魔放肆的狂笑,嘲笑着龙王,嘲笑着天香,嘲笑着世间!
笑声在空旷的神庙里激荡反射,沉沙听出他们笑声中的肆无忌惮,肆无忌惮的践踏世人的畏惧,嘲笑勇士的尊严,把无双的圣女永远束缚在怀抱里,狰狞的看着她鲜花一样凋零。
盯着天香身上的黄金锁链,沉沙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似乎那条锁链锁住了他的喉咙,四周无形的天魔们冷笑着抽紧锁链,欣赏无力挣扎的沉沙。
就在沉沙觉得自己要窒息前的一刻,他疯狂的扑到地上抓起了他的戟。几乎就在同时,铺满整个神庙的波旬花瓣冉冉飞升到空中,金色的花瓣上闪动着蓝紫色的雷光,翻滚着围绕天香旋舞。无数雷光闪烁的花瓣把天香淹没在其中,天魔和魔性和雷电的爆裂组成了世上最强大的雷阵。这样一片雷的海洋,连龙的王也渡不过。
沉沙没有向着雷阵冲击,他木然的望着雷阵中沉默的天香。
忽然,他踏步,仰首,举起红戟直指苍天。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神庙的穹顶看到天空之上,他的双唇翕动着,默默的念诵什么,谁也听不清。
没有人怀疑龙王的戟正指向他化自在天的天魔。在仞利天空,居然有人敢于戟指天魔!这是令人无法想象的无畏甚至猖狂。默念着的龙王却是泪如雨!
泪水从他坚毅的面庞上划落,沉沙挥戟斩地,跃动的火光如同喷薄而出的红日在神庙的地面上破开了十几丈的裂痕。整个神庙都震动了,天空中没有雷电,可是落下了雨,大雨滂沱。
龙王拖着他的戟,在天魔的的狂笑声中冲进了雨幕。他奔跑而长啸。啸声越来越遥远,也越来越嘶哑,龙王终于消失在茫茫雨幕的深处。
自始至终,天香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沉沙一眼。只在沉沙冲进雨幕的时候,他背后的天香转过身去,一滴晶莹的红泪从她面颊上无声的滴落。。。。。。
那一夜,天香发疯一样的撕碎了神庙中所有的天魔经文,砍断了黄金的锁链,用天语之弦刚昂的曲调把所有波旬花的花瓣震碎为粉末。然后她恐惧的缩在神庙的一个角落中,看着窗外妖蛇般的紫电笼罩了整个神庙。她瞪大惊恐的双眼,木然的看向前方,不知看着什么,在每一声狂雷中瑟瑟发抖。长老们远远的跪着,没有人敢上前。
“殿下,如果你这样的憎恨天魔,这一切又是何苦呢?”一个长老幽幽的问。
天香平静的诉说,聆听的枫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他最后对着天空说了些什么。从那以后,整整一百二十年,我再也没有见过沉沙。
只知道苍茫之海的龙王和阿修罗们战斗了无数次,在战场上,他的勇敢让他成为那个时代仞利天空最强大的战士,甚至超过了前一任的天王。而他战斗的疯狂则让人们称他为‘天战狂龙’!”
“等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对我笑,称我为‘天香殿下’,跟我说起战场上的故事。他即使接近我也不再出现雷光。可是我们以前的日子好象根本就不曾有过。他的心已经死了。从他冲出神庙的那一刻,过去的天香和沉沙都不在了。”
“只有我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竭力和阿修罗战斗,在他的一生里,他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只有阿修罗才能突破天魔的禁制,他要证明自己比阿修罗更加强大。也许在心底里,他还在幻想有那么一天能够超越天魔的力量吧。。。。。。”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天香静静的对枫说,“明白么?枫殿下,这就是宿命,不是么?直到死,沉沙也没有成功。”
“因缘流转就是这样。天王殿下,似乎天香比你懂得更多呢。如果你再不下令打开城门,无论是命运的轮转还是这支军队,都会把善见城化为平地。”波旬说。
枫的手不由握紧了剑柄。天香又一次按住了枫的手,她轻轻的理了理耳边的发丝,转眼看着城下的波旬:“我恨你!”晶莹的眸子就象无波的水面。
“我知道!”波旬冷冷的笑着,“但是不要忘记了,天香,你是我的,你的身体,婚姻,爱情,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在你许愿的时候,你的愿力穿越了虚空呼唤我的到来。无论怎样的怨恨,都不能阻止我来到这里拿走你的一切。你注定要与怨恨的人相逢并作他的妻子,不要逃避了,更不要对我说什么可笑的爱情。除了我,没有人能得到你!”
“如果有人要来夺取怎么办呢?”天香问道。
“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天雷的力量吧?没有人能突破。”
“那么沉沙呢?本来他真的可以。。。。。。”
“那么你就要去死,凡是属于天魔宫的东西,即使毁灭,我也不会让它被别人抢走!”
“原来还有另一种选择,”天香抬起头,她痴痴的看着天空,“沉沙,你的眼睛真的在天空上看着我么?原来我还有一种选择,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这个选择才是我一直等待着的。”
“沉沙!”天香轻轻的说,“你知道么?我的爱永远都属于你,即使毁灭,我也不会让它被别人抢走!”
天香的掌印在枫的胸口,枫短短的惊讶间,天香拔出了他腰间的梵之剑。断裂的天语之弦自己跳跃起来,在银色的寒光里发出一声低咽。在善见城高高的城头,天人和天魔们一起看着乾达婆王天香反手操起了长剑。
枫忽然明白过来,他身形急动,用尽全力扑出抓向自己的长剑。天香轻轻点了一下地,翩翩飞退。天香对着枫微微的笑了,笑得是那样的温柔和坚决,枫在震撼中停下了脚步。
她的长发和着细风飞扬,发丝掩不住她的眼睛她微笑的眼睛。天香淡淡的笑着看向天空,尽管那里什么都没有。她的笑容里有一抹单纯的快乐,纯得象一个孩子,似乎她又一次回到了夕阳下,山崖上,看那个少年在落日中挥动火红的戟,然后她就能挽着他的手回家。。。。。。“愚蠢的波旬,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天香引着晶莹的剑穿透她自己的胸膛,鲜血碎花一样扬起来,在空中漾着夺目的嫣红,落在她的云衫上,天香象一片红透的枫叶落在枫的怀里。
枫能感觉得到,怀里天香的气息渐渐的虚弱下去,可是他不能也不想去救她,因为这样已经是天香最美好的结局了。
“谢谢你,枫殿下,谢谢你让我完成了这个心愿。我现在就要去到佛的国度,我就能看见沉沙了吧?”天香睁开眼睛,朦胧的眼波里依旧闪动着快乐。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么简单,为什么我恐惧了这么多年都想不通呢?”天香笑了。
“枫殿下,抱歉了,不能和你一起看到仞利天空的未来。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迎来我们所希望的新时代,这么多年以来,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如此接近我而不被天雷惩罚的人,我们没有等错人。。。。。。”
天香看到旁边流泪的阿莲迦,挣扎着抬起头凑到枫耳边说:“可怜的阿莲迦,你永远不能爱她,枫,你要记住,那是不会有结果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天香侧过头去看着天上,她的眼光渐渐黯淡下去,“看啊,看啊,”她忽然笑着说,“那颗紫色的流星,你们看见了么?”
“沉沙,如果能回到小的时候,我不要作圣女,我也不要作帝王,我要和你在一起,作你永远的新娘。。。。。。”她喃喃的说,微微的笑,在枫的怀里合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红泪从她睫毛上滚落。
没有雷声,雨却落在了茫茫草海上,红色的雨丝带着淡淡的花草香气,落在天香的脸上。她的脸色更加嫣红,更加美丽,栩栩如生。
落在天魔战士们身上,烧出了袅袅青烟,无数天魔战士在红雨中嚎叫着逃窜。波旬无奈的挥动长剑,指挥着金色的大军远远的退走了。
落在鲜花和碧草上,所有的花草都在一瞬间枯萎。这个雨季,仞利天空不再有花香,因为花香的神祗已经离开了它。
第十七篇 不灭的轮转
夜的善见城从来不曾这样的寂静,原本喧闹的街头沉静了。没有人再去照管街上燃烧的火炬。燃尽了松油的火炬一枝接着一枝的熄灭,最后的几枝在微风间飘着昏黄的火焰,把微弱的光洒在无人的街边。在明灭之间,似乎有寂寞的精灵漂浮在火焰的上方,低声的吟唱一首歌谣,悠远而飘忽,亘古流传而又终将沉寂。
白衣的阿莲珈扶着梵天神殿露台边的石栏,听的也正是这样的一首歌谣。唱歌的当然不是幻想中的精灵,真实的歌声从善见城后的高地上传来,到了阿莲珈的耳边已经几近于断绝。但歌声却是如此的浑厚低沉,分明有千百万人在同声低唱这一首古老的歌。善见城后的火光也远远盛于城内的火炬,即使相隔得那样遥远,依然能看见隐隐的火红色染上了蓝黑的夜空。
一缕火红色就在阿莲珈清澈的双眼里跳动,阿莲珈一袭流水般的白裙却凝滞在枫的双瞳里。
“阿莲珈,”在阿莲珈背后沉默了很久的枫终于忍不住唤她的名字。
出乎枫的意料,阿莲珈没有回头,“听见那歌声了么?”阿莲珈问他。
“听见了。”
“那是乾达婆族的挽歌,传说他们唱起这首歌的时候,远在异域的灵魂就会想起他们的故乡芳香大陆的美好,然后就会回到仞利天来呢。”阿莲珈忽然轻轻的笑了。
“我知道,日出的时候是我用天焰点燃了天香的尸骨,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