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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打扰她,点了支烟,耐心地等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她小声招呼他,说可以回去了。于是,他们返身回到车上。
谨慎地把车倒上公路之后,朱睿艰难地掉了个头,然后朝西冉驶去。路上,他再一次跟她叙述了出事的经过。他告诉她,那天晚上,他从南拨子赶回来,走到离勾魂拐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车忽然没油了,所以他给她打电话,让她给他送些油来。没想到竟酿成此祸!说到这里,他声音哽咽,十分悲痛,连连埋怨着自己……
西冉是个不大的山村,坐落在半山腰上。离公路差不多有一里的路程,中间有一条盘旋弯曲的土路连接。这是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到处都是险峻的山峰,而且离官厅水库很近,开车只需十分钟。从这儿再往西,走不了多远就进入河北省了。从地图上看,西冉和历史重镇新保安正好处在同一纬度上,而海拔却要高得多,因此夏天十分凉爽。所以,一九九一年的八月,朱睿在这儿买了个四合院。这里原本是西冉村的村委会,有三间北屋和三间南屋,外加东西各两间厢房。院子相当不错,据说是一九四八年驻守康庄的一个国民党少将的私宅,虽说已经历半个世纪的风雨,可仍然保存完好。
尽管如此,买下它之后,钱口袋殷实的朱睿还是把它仔仔细细地装修了一遍。虽然谈不上有多么奢华,但却完全可以跟城里的房子相媲美。另外,房后还有一口井,因而朱睿在那上面修了一座三米多高的小水塔,这使得房子具备了城市里最主要的东西——自来水。
另外,他是个电视迷,而且必须要有几十个频道供他选择,以便他可以在床上拿着遥控器嗖嗖地换着台,否则,他根本无法入睡。因此,他斥巨资安装了一套卫星天线,以满足他的需要。所以说,以他的感觉,住在这里没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跟他在东三环路边上的那套三居室相比,这儿有山、有水,空气又那么的好,而且见不到城里那遍地都是的塑料口袋儿,显然舒服多了。而更重要的是,朱睿是个画家,需要一个优雅宜人的环境,以便使他能够常常迸发出无数个灵感,继而站在画架前泼墨丹青。因此,每年一过“五一”,他就会搬到这里来……
由于刚刚下过雨,去村里的路十分泥泞。虽然不到一公里,却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还险些陷进泥潭。在村口,她看见高坡上站着的老人和孩子。于是,她把手伸出了窗外,和他们打着招呼。像所有偏僻的村落一样,这里的人们相互了解,很难看见一个叫不上名字的人。因此,当他们看见她陌生的面孔时,每个人的脸上都会闪现出诧异和惊奇。
没一会儿,汽车驶到了一家小饭馆门前。忽然,她扭过头对朱睿说,她这会儿饿了,想吃一碗肉丝面。于是,朱睿把车停下来。下了车,他先一步来到门口,撩起门帘,让她先走进去。
第二部分勾魂拐(3)
饭馆非常小,里面只有两张桌子。因为过了吃饭的时间,所以这会儿屋内一个人也没有。看样子,朱睿跟这儿很熟,他直接跑到里面,然后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可乐。递到她的手里后,又从柜台里面取出两碟小菜。放在她的面前后,他穿过一扇小门,去了后院。
片刻,他返了回来,身后跟来一个中年妇女。二人叽叽喳喳地说着,直接进了操作间。她坐在那儿喝着可乐,隐隐听见里面的谈话。显然,他们正在说她姐姐的后事。接着,她又听见他向她介绍着自己。切菜的声音响起来之后,那女人对她的议论也跟着传出来:
“她多大了?嗯……可比她姐姐漂亮多了……”
吃完饭,他把她带回了家。打开院子的大门后,朱睿那5条牛犊子似的大狗立刻从影壁后面无声地窜出来。她吓了一跳,惊恐地扑进他的怀里。刹那间,朱睿感觉到,她那两只柔软而结实的乳房正紧紧地贴在他的心口上……
尽管朱睿非常希望她就这样抱着他,而且时间越长越好,可他还是不得不转身,大声地喝退那些吓人的宠物。他向远远躲到一旁的她解释说,不必害怕,这些狗不会咬她的,它们都是纯种的德国黑背,每一只的价格都超过一万。这些昂贵的家伙素质非常好,而且极其聪明,决不会伤害他带回的朋友。他还进一步告诉她,之所以养它们,完全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因为院子里有不少价值连城的艺术品。继而,他又向惊魂未定的她展示了他的那些复杂的电子防盗系统,然后,在那些名犬的注视下,将她领进了北屋。
别看院子里的房子不少,但真正能住人的并不多。三间南屋让朱睿给打通成了画室,西厢房是画库,东厢房是台球厅和麻将室。所以,朱睿打算把她安顿在北房的西屋,和他住的东屋一厅之隔,于是便把她带到那里。
因为久未住人,所以刚一开门,她便闻到一股潮湿的气味。朱睿也感觉到了,于是,他拉开厚厚的紫红色的天鹅绒窗帘,推开了窗户。顿时,一缕明亮的阳光照进屋内。即便是这样,房里过于老化的摆设也使人感到十分沉闷。那长长的条案,还有上面景泰蓝的座钟,都时时散发着那遥远年代的气息,尤其是那张带着帐子的红木大床,以前每次和前妻睡在上面,朱睿都感到压抑得喘不上气儿来。
“我猜想……”她站在屋里开了腔,“这就是你妻子的房间吧?”
听她这么说,朱睿多少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她三年前就离家出走了……”
“这么说……是你姐姐告诉你的?”
“是的。”
“噢?”他多少有些意外,“……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很多,”盯着墙上的一幅长卷,她继续说道:“她告诉了我很多事……”
听见“很多事”三个字,他不禁微微一震!然后迟疑地反问道:“是在电话里吗?”
“……就算是吧。”她模棱两可地回答。
“就算是?那我很想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无非是些鸡毛蒜皮……”说着,她忽然转了话题,“这间屋子非常漂亮,不过……如果可能的话,我想住在别处。”
“当然可以……”迟疑了一下,朱睿回答,“既然……你觉得这里别扭,可以看看我们的屋子……”
当朱睿说到“我们”时,他看见她细长的眉毛皱在了一起。尽管如此,略微迟疑了一下,她还是跟着他到了东屋。
一进门,她抬头看见她姐姐的画像。在黑暗的背景中,她高盘着乌云般的发髻,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缎子旗袍,端坐在一张清代的紫檀太师椅上。以朱睿的猜测,眼前这位居心叵测的准小姨子不一定懂得美术,但为了一种说不清的想法儿,他依然认真地向她介绍道: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后现实主义作品,在这幅作品中,我并没有像莫奈那样去刻意追求瞬间的印象和暂时的视觉感受。而且,也不注重光的表现,我推崇塞尚在一八九四年说过的一句名言:‘……光对绘画来说,在本质上是不存在的。’我所表现的,是粗放的用笔和结实的立体造型,侧重人与景物直接的实质关系……以及在光之外,这两者各自不同的实际形状。因此,对于目前国内大部分画商来说,这种画都不看好。他们认为,此类作品中的人物,大都表情呆板,没有我其它作品中的那种生动之态。所以,在最近的几次展卖会上,这幅画总是遭到冷落。于是,我便把它挂在了墙上,打算让自己一个人永久地欣赏,并且还可以时时地想起她。哎!想起你姐姐……”
“喂……”她忽然打断了朱睿的话,好像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望着那张宽大的席梦思床她对朱睿说,“我想……住在这儿,行吗?”
第二部分勾魂拐(4)
对于朱睿来说,她似乎是个谜。首先,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他来这里?这使他感到颇为困惑。不过,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因此他很快做出判断,她之所以留下来,无非有这么几种可能:
第一,她怀疑是他杀的她姐姐,因此她要来这里寻找这方面的证据;
第二,她知道他很有钱,想以此敲诈他!所以一进门,她就在暗示他,她知道很多事;
第三,出于某种目的,她想勾引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根有据的,因为她姐姐曾告诉他,她的妹妹在动物园工作。所以说,她不可能怕狗,这就意味着,那天进门时,她完全是一种表演,故意地扑在他身上……
不知不觉,一个星期过去了。但在这几日里,她既没有翻箱倒柜地寻找什么,也没再做出什么明显诱惑他的举动,而且除了有一天让他送她去五公里外的高家屯寄了封信,她哪儿也没去过。只是有时,她自己去村里溜达溜达,跟一些人聊聊天儿。所以,对她真正的目的,朱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因为如此,他才总是感到一阵阵的不安与惶恐……
然而,他并不认为已经火烧眉毛,觉得还有时间与她周旋,因此尽管心不在焉,可每天他还是照例去南屋的画室作画。
她就那么一声不吭地呆在屋里,这令他有些沉不住气儿,总想问问她,但他始终没有说出口。这其中原因很多,主要的是,他怕某一句话说错了就会产生不良的后果。而她却跟没事儿人儿似的,每天穿着薄薄的纱裙在院子中转来转去,并且每天晚上都在浴室里没完没了地洗着澡,使得朱睿在外面费心地猜着她的用意同时,还一个劲儿地想入非非……
果然,她暴露出自己并不怕狗,没几天的功夫就同那些凶恶的家伙交上了朋友。她每天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子底下,和它们亲昵地呆在一起。这使得朱睿加重了对她的疑虑。只是到现在,对她在此的目的,他仍然不能做出合理的判断。与此同时,他又时时感觉,常常有些难以形容的神情交替着在她那双大眼睛里闪现。她表现得是那样犹疑不定,使他根本无从判断。但有一点朱睿十分肯定,那就是,自己被她那性感的身体搅得躁动不安!简直可以说,她是在残忍地折磨他,为此,他真是苦不堪言!在此之前,他总是跟朋友们吹,他是坐怀不乱的人。因为他见过无数个裸体美人儿,并曾经与一位一丝不挂的漂亮模特儿呆了三个小时而没有生理反应,以至于事后那个女孩儿跑到他朋友那儿说,在这方面,他一定有什么毛病……
但现在不同了,尽管他心里明白,此时此刻,他绝不能对她产生任何欲念,可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几天来,他夜夜无法入眠,满脑子都是她身上那些令人冲动的部位:乳房、屁股、以及……
与她身材小巧的姐姐相比,她高大的身躯完全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她是个尤物,但对他来说却可望不可及!这其中的原委,他一半明白,而另一半却说不清。只有一点他能肯定,那便是:她很危险,绝不能碰!
但虽如此,因她而起的性冲动却不能自然消退,所以,他只能每每脱光了衣服,一个人赤裸着躺在床上,一边想象着自己正抱着她的两只丰腴的大腿,一边呻吟着手淫……
终于,朱睿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下定决心将她赶走!一天下午,已经快五点了,他正在南屋心不在焉地在画布上涂抹着。忽然,她穿了件紧绷的背心和牛仔裤衩走进来。与她扯了几句,他放下了画笔。
“也许……”朱睿说,“你应该回家去了。”
“怎么?”她似乎很意外,“你……不喜欢我?”
听见这极富挑逗的话语,朱睿的心不由忽悠了一下。不过他明白,女人有的是,不可因小失大。于是他开始为自己辩解:
“不是的……”
他对她说,她姐姐刚刚过世,他担心她在这儿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听了他的话,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他的话颇有道理。停了片刻,她对他说,她想去水库看看,随后她就回去。
听她这么说,朱睿立即开着车,载她去了官厅。车走到村口时,她依旧和那些孩子和老人们打着招呼,还把脑袋探出去,像个尚未初潮的女孩儿似的,顽皮地逗着一个光屁股的小子:
“我们去水库啦,你跟我们走吗?”
黄昏的官厅显得格外美丽,落日的余晖洒在水面上,闪烁着无数个跳跃的光斑。一只美丽的葵花鹦鹉正站在靠近岸边的一块石头上啜着水,使得眼前的景色更加引人入胜。
此刻,她用自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