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她却对此十分认真，把可爱的食指戳在脸颊上，颇想了一番之后，才郑重地把一张ＣＤ塞进了机器。音乐响起之后，她转过了身，告诉我说，那是什么“詹姆斯·拉斯特”乐队一九七八年录制的世界名曲。以她估计，考虑到我的职业，这种以四分之二拍为主的乐曲极其富于节奏和力量，我一定喜欢。随后，她闪身去了厨房。
说实在的，若在平时，这种难听的东西我根本不能忍受，因为一点儿调儿都听不出来。可这会儿，我却感到一阵阵的惬意……
也就是半个钟头，她做好了饭。于是招呼我到小餐厅里用餐。她的饭很简单，炒通心粉，外加一听啤酒。尽管我很饿，通心粉也很香，但我很注意自己，没有似往日那般狼吞虎咽，而是学着电影里老外的样子，耐心地把通心粉缠在叉子上，然后再放进嘴里细细地品味着……
席间，她问我，老詹姆斯怎么样？我连忙放下餐具，装模作样地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真诚地告诉她，我确实非常喜欢。她显得很高兴，连连说，她总是能判断出一个人的音乐品位来……
在啤酒快喝光了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跟她提起了媛媛。我注意到，她一下子严肃起来，脸上变得十分凝重。我开始唠叨，自己虽然失去了未婚妻，可不但没得到同情，却被人……出于某种考虑，我没有说出自己被怀疑以及现在已被停职一事。但没想到她却告诉我，她其实已经知道了，因为申岩背着我，单独找过她好几次。这下，我可吃了一惊，同时感到非常气愤！
说实话，我其实不在乎申岩调查我，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我介意他跑到她这儿来！那兔崽子嘴上一点儿把门儿的都没有，而我的那点儿老底儿他全知道！我实在不想破坏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哪怕是一点点！更何况，让她觉得我是个杀人嫌疑犯呢！
见我生了气，她立刻善解人意地安慰起我来。话虽不多，却是那样的真挚。并且，还把她细长而又白皙的手从对面伸过来，轻轻地放在我紧握的拳头上……虽然，仅仅是几秒钟，可却足以令我永生难忘！
第二天，因为要火化媛媛，所以我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刮了脸，然后把仅有的一身黑西服套在了身上。立刻，我便感到自己有了一副庄重之态。刚一出门，我就看见她正站在她家门口。她递给我一束鲜花，说是送给媛媛，并且对我说，她很替我难过。一时间，我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殡仪馆，在我正向媛媛的遗体鞠躬时，我忽然看见，申岩和老周来了，他俩臂戴黑纱，神情肃穆。他们说，他们是代表处里来向媛媛告别的。他们还带来一只很大的花圈，上面写着“刘媛媛千古”，落款是处长及大家的名字。
接着，他俩又慰问了媛媛的父母，老周还使劲儿地和他们握了握手，并且一直陪着安放完媛媛的骨灰。最后，他还用车把老两口送回了家。和前几次一样，自始至终，媛媛的妈妈都没理我，甚至都没看我一眼。而她爸爸似乎也对我有了新的看法，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以至于到了他家门口，他断然拒绝了我送他们回家的请求。在那一刻，连我自己都有一种感觉，似乎我真是杀他们女儿的凶手！我真是尴尬极了，只能和申岩、老周一起站在车旁，看着老两口互相搀扶着，艰难地上了楼……
第一部分暗 恋（6）
回到家中，关上门之后，我这才意识到媛媛真的死了，而且已经烧成了灰烬。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我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不过，我很快止住了抽泣，并且深深地惭愧起来。因为，我发现自己真的令人憎恶：我的伤心是因为自己陷入了孤独，而不是为媛媛的惨死！所以，我真是个自私透顶的家伙！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听见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于是，我看见她站在门口，显然是我的哭声惊动了她。虽然我一再邀请，她却没有进我的门。这我完全能理解，我的家里有一种死亡的气息，这是很多人都不想靠近的。这就好比，假如你知道有人刚在某屋上了吊，你会轻易进去坐吗？
她告诉我，她是来请我吃饭的。于是，我抹去脸上的泪痕，乖乖地跟她去了她的家。她的饭依旧很简单，或者说是更加简单了：一只碟子里摆着一块黄油、几片火腿，另一只碟子里放着一摞面包，以及两杯牛奶。
有时候想起来，我可能的确是个差劲的人。因为，按说在那会儿，刚刚送走惨死的女友，谁有吃饭的胃口呀？可我却依然吃得很香，还喝了她半瓶ＸＯ。不过，我一直是边吃边跟她谈媛媛来的，言语之中，无不充满着伤感。这使她非常感动，继而一个劲儿地安慰我。她说，我需要一个过程，慢慢就会从悲痛中走出来。
把最后一片面包塞进嘴里之后，我忍不住问她，难道你不怀疑是我杀了媛媛吗？听我这么说，她立刻放下了牛奶，然后严肃地摇了摇头。她说，这绝不可能。为此，她还做了具体的解释，第一次看见我，她就知道我非常爱媛媛。因为，那会儿我俩正从超市归来，而她看见：我满头大汗地提着三十多个塑料口袋，而媛媛却两手空空，叼着根冰棍跟在我的屁股后头。说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说她这辈子恐怕没有此福气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有了一种冲动，忍不住朝幻想发起冲击！我说，这可不一定，你很可能会找一个比我更会体贴人的丈夫！我的意图很明确，无非是想探探她的口风儿，看看她现在是否有男朋友？当然了，我知道自己根本不应该有这种非分的想法。可事儿赶事儿的，当时我就这么想了，并且也这么说了！结果，我的幻想很快便破灭了。因为，她转身去卧室拿来一张照片，于是我看见，那显然是在外国拍的，在一条穿越荒野、一眼望不到头儿的公路旁边，她正被一个男人紧紧地搂着。最可气的是，那家伙竟他妈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洋鬼子！
就是在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吃醋！头一次尝到那种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的感觉！说实在的，当时，我真想抬腿就走……但可卑的是，我没有那么做，就像自己的屁股被粘在了椅子上。不过，当时我的脸色肯定不好看了，以至于她盯着我问道，我是否有些不舒服？我连忙解释说，没有的事，可能是那“ＸＯ”闹的。接着，她告诉我，照片是在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一个牧场照的。尽管我十分不爱听，我还是痛苦地得知，她男友的牧场非常大，面积差不多约合半个江苏省，这使得他不得不开着飞机照料自己的疆域……
从那儿以后，我对她一下子冷淡起来。几次叫我吃饭都没去。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我大可不必如此。即使她不找洋人，也绝轮不到我。明摆着嘛，像她这样的人，注定和我没有任何缘分。但不知怎的，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因为我做得特别明，使得我那愚蠢的心思昭然若揭。而我每每从她的眼神里得知，她已完全知晓这其中的奥秘时，我便猜想，此刻她肯定在嘲笑我的痴心……
到了这会儿，我才发现，她才是我真正爱的人。尽管这根本就不可能，可我却深深地坠入了相思之中。活了这么大，才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恋爱。而且，没有任何肌肤之亲，是那种隐藏在心底的暗恋！这种咫尺天涯感觉，真让我痛苦万分！尽管我从不主动找她说话，可我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她，而且有生以来第一次不思茶饭，甚至于还把床铺搬到与她相隔的墙壁下，希望能听见她的什么声音……
虽然如此，我却越来越多地去找齐小琴。一方面，解决我那旺盛的性欲，而更重要的，是想了断我那非分之想。这使得她有些不快。因为有一次晚上把齐小琴带回家时，正好让她撞见。她当时的表情令人回味，我猜得出她是怎么看我的，无非认为我是个轻浮的家伙。
不过，我没想到，如此举动引起了申岩的注意。而老周私下告诉我，本来，这小子已经完全陷入僵局，这下，他又有了事儿干。于是，他又跑到她那儿调查，问她是否知道，我和齐小琴是什么时候开始来往的？
为此，有一天晚上，我刚刚到家，她就来敲了我的门。因为她不进我的屋，而我也不想再上她那儿去，所以，我们就站在各自的门口聊了起来，引得西边老太太几次开门观望。
她先跟我说了申岩的事，然后又指责我对自己太不负责任，还说什么这种没有爱情的男女之情是令人憎恶的。也不知道我从哪儿学来的辞儿，反正，当时我咬文咂字儿，绕着舌头对她说：
“攥在手里的窝头总比豪华餐馆儿里那吃不起的鲍鱼更能充饥！”
那一刻，她愣住了，就那么呆呆地望着我，然后，一言不发，返身回了家。
第二天的晚上，我记得都快十一点了，我正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忽然，电话响了，是她打来的。她告诉我，此时她正在路上，但车又坏了。于是，我连忙穿上衣裳，急急地下了楼，打了个车就去了她那儿。到那儿一查，点火模块儿烧了。那玩艺儿是封死的，只能换，不能修。于是我给我那在修理厂当厂长的哥们儿打了个电话，给他念了模块儿上的十七位编码，没一会儿，一个穿着油花花的工作服的小子嗖嗖地骑着车来了，身后还驮着工具箱，当然了，里边装着新的模块儿……
第一部分暗 恋（7）
回家的路上，我和她都一言未发。可没想到在家门口她开了腔，说她的房门钥匙丢了。
我没有理会她提出要去饭店住一宿的言辞，毅然决然地把她拽进我的家。跨进门坎儿的那一瞬间，我敏锐地觉出，她的两条长腿显得异常沉重。我当即断定，那一刻，她充分掂量了这一步的份量。显然，她知道一旦进来，我俩之间将会发生什么事……
关上门之后，我立刻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开始，她还乍着两只手，但没过十秒钟，她就不行了，一下子抱住了我，并热切地和我吻起来！这时，我以最快的速度除去她的衣裤，接着是我的，然后，抱着她就上了床。
刹那间，我感到自己飞了起来，直入爱的天国。
那一夜，我和她一遍又一遍地做着爱，直到我们都精疲力竭……
从那以后，我毫不犹豫地抛弃了齐小琴，而她也不再提她那位开着飞机放羊的鬼子了。我们终日泡在一起，尽情地享受着性的欢乐。那些日子的我，真是幸福得要死。我对她说，千万别上凉台，万一她再掉下去，我非得跟着跳下去不可！最起码，也会遁入空门、削发为僧……
不过，这种乐不思蜀的好日子时间不长。没过多久，我们的事就被申岩发现了。于是，这家伙又找上门来，问着她同样的问题：怎么回事？这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还提示她，他并不需要更多的线索，只要她说出我有此念的时间即可。她当然没那么傻，不可能告诉他实情——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苦苦地暗恋着她。反而，说这件事是她主动的，她想安慰我，因为她看我实在太痛苦了……
对此，申岩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带着一脸狐疑地离开了她家。从这以后，她常常显得有些不快，每每紧蹙柳眉。于是我对她说，不必替我担心，无所谓，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媛媛不是我杀的。听我这么说，她恍惚地点着头，然后冲我笑了。可我看出，她仍然十分忧虑，温柔的眼睛里不时地划过一阵阵忧虑……
终于，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在申岩再次找来的第二天夜里，我们刚刚入睡，就被一阵咚咚的声音惊醒。因为睡得有些迷糊，好半天我俩才明白有人在敲门。她一下子害了怕，立马儿就抱住了我。拉开灯之后，我一边穿衣一边对她说，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自然，我没看见鬼，但却看见了申岩。他站在门口，一脸肃穆，俨然一副执行公务的庄严神态。老周也来了，充满负疚的神情。而他俩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端着“微冲”的年轻同事。
申岩冲我说，做为媛媛一案的头号嫌疑犯，我必须跟他回局里一趟。我回答，无所谓，愿意奉陪，只是希望容我与她告别。但没想到他却说，她也不见得干净，也得一块儿去！这下我火了，一下子就朝他扑了过去……
因为我被戴上了手铐，所以让闻声而起的西屋老太太大吃一惊！不过，她很快就说，尽管知道我是个警察，可她早就看我不地道，左一个又一个的！可当看见她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