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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在昏暗的灯光下望了狗娃一眼,一股同情心又油然生出:“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若有虚情假意,就让我不得好死”
“算了,谁跟你赌咒发誓。”雪梅说,“你实在太坏!刚才”
狗娃说:“雪梅,刚才多有冒犯,我向你赔个不是,还不好吗?本来我是来向你报告一个喜讯的。嘿嘿没想到“深更半夜,你闯进一个女人家,亏你还是个村干部呢?明天我要去工作队那里告你!”
“好哪!雪梅,其实我的心一直是向着你的。今晚我们开会,成立贫协会,我就向赵队长提出让你当贫协委员,贫协委员也是村干部咧!赵队长当场拍板定了,还说村委会今后就让你当妇女主任。刚才我是来给你报个喜讯的。”“你真的这么抬举我?”雪梅听说自己当了贫协委员,将来还当妇女主任,心中不禁泛起一股热浪。她在心里想,当个村干部,真要比一般平民高出一截呢?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寄人篱下的女流之辈,也能在村里当个“官”,她知道,这是狗娃兄弟抬举她,狗娃心目中真的对我有情?她拧了一下油灯说:“你不会是在哄我吧?”
狗娃看到雪梅脸上由阴转晴,便打起进攻战来,他一本正经地说:“雪梅,我骗你不是人,明天晚上开群众大会,赵队长会在大会上宣布的。你就等着当你的委员吧!”说完,他向雪梅身边靠过去,轻轻地捏住了她的一只手。
雪梅把手抽出来说:“狗娃哥,你别这样?”
一声“狗娃哥”,使狗娃的心中如灌了蜜一般,已经好多年没听到这样亲切的呼唤了。她瞧着雪梅有些红润的脸,身体中似有一股欲火在燃烧,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将雪梅一把搂在怀里,说:“雪梅,我好想你,我们结婚吧!”
雪梅用力推着他,但他的手像铁嵌一样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她不再推让,只是一个劲地说:“狗娃哥,你松一松,我把它给你,还不好吗?”
狗娃听了雪梅的话,便松开双手,一只手搂着她的颈脖,嘴唇却紧贴在她灼热的脸蛋上吻着。
“狗娃哥,我要你明媒正娶!”
“我会的,你放心吧!”
“你以后不会反悔吧?”
“不会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算了吧,我信你!”
狗娃扯掉了雪梅的衣服,将她抱起来丢到床上,自己便扒光衣服,迫不及待地爬上床。今晚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要享受到一个女人的温存和柔情,让这个不眠之夜成为他人生的一个新的起点。雪梅羊羔般躺在床上,任狗娃尽情地发泄。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雪梅还赤身裸体地躺在狗娃的怀中,脸上流光溢彩。她终于让狗娃给征服了。第二十一章
残阳如血,把一片赤色涂抹在吴府大院的破败砖墙上,院墙上的标语清晰可见,油漆剥落的大门洞开着,有三三俩俩的人进进出出。
荷锄耕种的人们陆续回家,鸡鸭“咯咯”地叫着,各自寻找归窝,家家户户的屋顶升起了袅袅炊烟。相思寨又归于宁静之中。
这时,在相思寨的那条窄窄的小道上,匆匆地走着两个人,他们是桂花母子俩。
离开相思寨几年,母子俩受尽了艰辛困苦,终于盼到了解放。这些年,桂花一刻也没有忘记过相思寨。虽然相思寨曾带给她苦难和不幸,但她还是认为相思寨是她的归宿。
桂花带着水生朝吴家院子走去。她站在台阶上,望着那血红的标语,感到异样的新鲜。
“娘,我们进去吧!”水生拉着桂花的胳膊说。
“好,不知这院里发生了什么变化,走吧,我们进屋去。”
大门内走出一位步履蹒跚、满头白发的老人,水生眼尖,连忙拉着桂花的衣角叫道:“娘,你看,那不是吴爷爷吗?”
步下石阶的吴三抬起头,见是桂花母子俩,几乎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几步跨下石阶,说:“是桂花和水生吗?”
桂花听到这亲切的呼唤,如见到久别的亲人一般迎上去说:“干爹,你好吗?这几年不见,您老了很多。”
吴三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拉着桂花和水生的手,无限辛酸地说:“苍天保佑,你们母子总算平安回来了。”
桂花说:“干爹,这些年我们母子十分想念您呀!”
“我也一样,一做梦就看见了你们母子俩,每天我都要在佛祖前为你们烧香磕头,求神灵保佑你们平安呀!”吴三感慨地说。
水生拉着吴三的手说:“爷爷,有我爹的信么?我娘可想我爹呢!”
桂花嗔怪地说:“水生,爷爷面前不要乱讲话。”
“是嘛,是嘛,我听到你梦中还叫我爹的名字呢?”
“这孩子真是懂事了,”吴三说,“桂花,水生长得越来越像他爹了。”
桂花好像勾起了自己的心事,她抚摸着水生的头说:
“也不知他爹现在在哪儿?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等他爹。解放了,我想,他要是活着,他要是没忘了我们娘俩,也该有个信儿了。”
“是呀,是呀,荣标不是无情无义的人,等着吧,他会有信儿的。”吴三说着说着,不禁也老泪纵横。
他们边走边说,进了吴家大院。
桂花领着水生走向长工屋,吴三推开门,屋内乱糟糟的。这里许久没有住人了,地上一踩一个脚印,屋顶千疮百孔,老鼠在屋子里窜来窜去,毫无顾忌。吴三捂着鼻子,一股浓浓的霉味仍直冲鼻孔。吴三说:“桂花,这里怎么能住人,到我屋内歇上一宿,我明天帮你来检检屋顶。”
桂花走到门前说:“干爹,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和水生来收拾房间,将就着点吧。”
吴三见桂花坚持要住这屋里,便帮她扫地铺床,直忙到深夜才回自己屋内睡觉。
第二天,吴三赶早过来帮桂花修补房子,还把自己家的一点粮食背了过来。桂花和泥,吴三抹墙,水生帮着拿这拿那。吴三边干边讲述着说:“自从你走后,大太太气得昏死过去,你走后的第三天,她一根麻绳上吊了。”
桂花感慨地说:“她作的孽太多了,这就是报应吧。”
“唉,吴家可是树倒猢狲散哪!桂花,这几年,不知你和水生是怎么熬过来的?”
桂花说:“世道真是艰难哪!开始在我二姐家住了些日子,后来就到了岳阳城里,搭帮我弟弟帮我找了一份帮工的差事,我们母子才勉强维持生计。但城里毕竟不是我的家,这长工屋才是”
“我知道,你是念着水生他爹,桂花,你的心肠真是太好了!”
“干爹,雪梅成家了没有?”桂花问。
吴三笑着说:“她是狗娃媳妇啦!这张狗娃可是我们相思寨的红人,贫协主任、依靠对象、土改根子,头上的桂冠可不少,只是变得更懒更馋,成天像狗一样跟在工作队的屁股后面,舔工作队长的屁股沟子,凡过去得罪过他的人他都踹你一脚。桂花,你也要当心点呀,狗娃可真是一条疯狗!”
桂花说:“雪梅跟了这下流坯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
“雪梅恐怕是冲着狗娃那村干部才嫁给她的,因为人家有权。这不,雪梅也当上了贫协委员,这相思寨的妇女主任迟早是她的了。”吴三说。
太阳落山了,吴三收拾好工具,桂花淘米煮饭,吴三要走,桂花说:“干爹,忙累了一天,歇歇,吃了饭再走!”
水生也拉着吴三说:“爷爷,您别走,在我家吃饭。”
“好,好!爷爷不走就是。”
桂花掏出几角零票子,对水生说:“快去打半斤酒,让爷爷舒舒筋骨。”
水生风风火火地去了。
吃完晚饭,吴三回家了,水生坐在床边打瞌睡,桂花为他脱去鞋子,将他抱到临时搭起的铺上。屋内一盏如豆的煤油灯发出昏黄的暗光,四壁空空的屋内寂静异常。劳累了一天的桂花还没有半点睡意。她环顾着这间破草屋,像在寻找着什么,心中无限感慨地说:“荣标,这间屋子是你从前住过的地方,我和儿子水生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黄昏时分,桂花和水生背着柴草从田埂上走过来,走至桥上时,水生说:“娘,看你背得汗淋淋的,歇会儿吧!”
“好,水生,来帮娘把柴放下。”
水生走到桂花身边,帮着卸下桂花肩背上那捆沉甸甸的柴草,连忙用衣袖为她揩着汗说:“娘,等下让我来背!”“傻孩子,你还小,背不动!”
桂花坐在桥边的石墩上,望着墙上的大红标语出神。水生更是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口中喃喃地念起来:“穷人翻★★★身★★★得解放!”
桂花高兴地站起来,情不自禁地说:“翻身!解放!”
水生说:“娘,这么多年,我头一回看到你这么高兴。”
桂花脸上流光溢彩:“再不会受人欺负啦,我们娘儿俩受了那么多苦,是该翻身了。”
“没那么容易吧。五姨太,你也要翻身,我们找谁算账去呀?”
桂花吃了一惊,回转头一看,原来是狗娃从桥上过来。
桂花说:“狗娃,多年没见了,还好吗?”
张狗娃得意洋洋地说:“现在解放了,穷人翻身了,我有大名,你别再狗娃狗娃,工作队的同志都叫我老张同志,大名叫张世杰,世界的世,豪杰的杰”
桂花轻声说:“张世杰。”
“对,我现在是土改根子,什么叫土改根子你不懂吧?共产党好比是一颗大树,我就是树根,我这条根想往哪儿扎就往哪儿扎。我是依靠对象,你懂吗?以后,你可要向我靠拢哟!”说完,背着双手,嘴里哼唱着“花古小调”,脚下生风般扬长而去。
桂花怔在桥头,望着狗娃的身影,心中生出几丝厌恶。第二十二章
时光如水,一晃荡,八年抗战,五年解放战争已成为永远的历史,中华大地上硝烟已经褪尽,共和国已进入一个新的明媚的春天。刚过不惑之年的李荣标已成为共和国的一名高级将领,在北京军区担任某军副军长。妻子周萍在总后医院工作,女儿李岚长得聪明可爱,天真活泼。一家人生活和和美美,幸福甜蜜。
李荣标表面上生活得平静如水,但他内心中却蕴藏着一股巨大的潜流。这股潜流使他夜不安枕,食不甘味。离开相思寨已经十多年了,但心中的桂花一直令他梦绕魂牵。
李荣标是一个将军,但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他有常人的善良与爱憎,他有丰富的感情世界。年轻时,他爱桂花爱得是那样热烈,战争年代,他这种火热的情感,由于常年的征战,多少有些淡化,但他心中一刻也没忘却过她。几年前,他和善良温柔的周萍结为连理,周萍把全部的爱给予了他。她是那样贤淑柔顺,宽宏大量,使他感到她多么地尽善尽美。他和她结婚时,他没有勇气将自己和桂花的一段恋情告诉她,心中一直是那样惴惴不安。婚后的有一天晚上,他在睡梦中不停地呼唤着“桂花”的名字,被叫醒了的周萍见他唤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心中好生奇怪,但她却不愠不怒,待到李荣标醒来后,她才推了身边的他一把,轻声地问道:“荣标,桂花是你的相好吗?她现在在哪里?”李荣标如坠云里雾里,他茫然不知此刻的周萍为何问起桂花来,莫非自己在梦中失态。他说:“萍,你问这干什么?是不是我刚才梦里”周萍说:“嗯,你刚才在梦里大声唤着桂花的名字,把我给吵醒了。”李荣标说:“萍,请你原谅。”周萍说:“夫妻之间还讲什么客气话,标哥,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对那位桂花姐的情谊是那么深厚,我不会嫉妒她的。”李荣标一把将周萍拥入怀中,喃喃地说:“周萍,你是我的好妻子,我太对不起你呀!我的心分给了两个女人,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男人。可我实在忘不了她呀!”随后,他把自己和桂花的一段非凡的故事讲给她听,他希望周萍原谅他,惩罚他,但周萍不仅没有怪罪他,反而安慰他说:
“标哥,我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我为你当初有那么一位好姐姐高兴才是呢。可现在不知那位姐姐还好不好?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打听?”李荣标情不自禁地吻着她的脸颊说:“周萍,不用了,我现在是有妇之夫,有你在我身边,我还能有什么非份之想。至于桂花,吴文章蛇蝎心肠,他不会善待桂花的。即使没让她沉塘,还在人世,她现在也是地主吴文章的算了吧,我只是感到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但愿苍天保佑她一生平平安安,永无灾祸!”
后来,战事频繁,李荣标和周萍夫妻俩的生活大多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中度过,有时俩人几个月也难见上一面,即使匆匆相见,也不便再提旧事。李荣标把一腔思念深深地埋在心底,让岁月去磨损、去融化。
如今,祖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