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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泪 刘祖保著-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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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说话呀!”李荣标双手摇着她的臂膀说。
  周萍心中一阵乱麻似的,不知如何回答他是好?说她死了吧,更会引起他伤心至极;说她还活着,又怕他她凝视着李荣标,理解他迫不及待的心情,她只好违心地轻声说:“下落不明。”
  李荣标失望地踱着步子,稍顷,她回过头说:“你就没详细打听打听?”
  周萍说:“农村正在闹土改,打倒地主分田地,慰问团的同志老是打听吴府地主的小老婆,合适吗?”
  李荣标气愤地说:“这是什么话?桂花她不同,在吴府,她没少受压迫,况且她是被逼迫的”
  周萍说:“可是人家不这么认为,你呆在京城,不了解农村现在的形势,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一浪高过一浪,过去那些吃人骨头喝人血的地主恶霸都已威风扫地,成了穷苦人斗争批判的靶子。你叫我如何明目张胆地去打听她的情况”
  “哎,你呀!”李荣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你没找狗娃问问情况?”
  “他呀,现在可不是你想象中的狗娃了,如今他当了村干部,威风凛凛的,走起路来衣角都绊得人倒。听说他当初还想打桂花”周萍差点说漏了嘴。
  “什么?”
  “呵,没什么,听说后来狗娃和桂花闹过矛盾,结过一点仇怨。”
  李荣标一拳砸在大腿上:“他呀”
  第二十六章
  南方老区慰问团光临相思寨村,使一向不太起眼的相思寨身价倍增,作为相思寨的农民土改根子张狗娃也大红大紫起来。送走慰问团的同志后,工作队赵队长主持召开了全村群众大会,正式吸收他入党,选举张狗娃为相思寨村解放后的第一任村长。狗娃当上了村长的第二天,就到镇雕刻店刻了一枚鸭蛋大的大印,并扯了一尺红布紧紧地包裹着揣在口袋里,吃饭睡觉,大印也不离身。张狗娃再也不是那样天天走家串户,访贫问苦,大大咧咧地吆三喝四了,他每天清早起来,扒几口炒饭就到村部去处理村里的公务。
  一天,他正在村部的办公室里拨拉着算盘珠子,核实村里的几笔账目,一阵“叮叮铃铃”的响声传来,他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儿,走出门来,镇上的一名邮递员将一张汇款单交给他说:“张村长,李桂花的汇款单,你签个字吧!”
  张狗娃接过汇款单,并拿着笔在邮递员递过来的清单上歪歪斜斜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说:“谢谢你了。”
  邮递员走出好远,张狗娃返身回到村办公室,双手托着那张汇款单,心中好一阵激动。长方形的汇款单赫然写着“人民币贰拾元整”,并在收款人后面写上“湘岳阳县相思乡相思寨村李桂花收”的字样。汇款人后面只落了一个“周”字。狗娃好像得了一件稀世珍宝似地拿着汇款单左瞧瞧右望望,心中却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他心里想:谁会给这臭地主婆汇钱呢?莫非是李荣标。不对,李荣标十多年音讯杳然,怎么会是他,就是李荣标已出人头地,他也不清楚乡下发生的一切,怎么知道桂花还在相思寨?再看这汇款单后面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周”字,而不是李荣标的名字,决不会是他!那这钱是哪个汇来的呢,听说桂花的弟弟李醒在岳阳城里当了校长,是不是他怜悯桂花,给她汇钱来了?也不对呀,李醒也不会改姓嘛!狗娃琢磨来琢磨去,硬是猜不透这其中的奥秘。他把汇款单压在一本账薄上,掏出口袋里的印章,在印盒里揉了揉,然后重重地加盖在汇款单的背面。末了,他把汇款单塞进上衣口袋,自言自语地骂一句说:“地主婆,臭娘们,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想比我们贫苦农民过得好,吃香的、喝辣的,没门。这胜利果实该我们享受享受,你就别再做你的美梦了。”
  狗娃得意地笑了笑,用嘴巴吹了吹盖过印泥的公章,然后又用那块红绸布包裹好,放进衣袋里。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把账薄合上锁进抽屉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走出村部,脚底像抹了猪油一般是那么轻飘飘的。路上几个人跟他打招呼,他只“哼唧”了两声又快步而去。他脚底生风般来到镇邮电所,把盖了印章的汇款单往柜台上的营业员面前一丢说:“请取款。”
  营业员抬头看了看狗娃,心中生出几丝疑虑说:“你是”
  “我是相思寨村的村长,不相信我吗?”
  营业员看了一下汇款单,背面盖了相思寨村的印章,此人自称是村长,她也就没什么话说了,于是笑着说:“相信相信,您等一等,我这就给你办。”
  过了一会儿,营业员将一叠钞票递给张狗娃说:“您点点数,出门概不负责。”
  狗娃接过纸币,蘸着口水数了两遍,然后把一叠票子用手帕包好放进内衣小荷包内。
  他走出邮电所的大门,来到镇上的一家南货店铺,买了一瓶谷酒;又到绸缎布匹店,给雪梅扯了几尺碎花布,然后一路哼唱着老掉牙的花古小调,兴高采烈地赶回到自己家里。
  狗娃推开房门,雪梅正在屋里搬柴禾准备做饭,狗娃把一瓶酒和两斤猪脚往桌子上一放说:“雪梅,今晚我们打个牙祭,把猪脚煨烂一点。”
  雪梅见到桌子上的猪脚和酒,说:“你今天哪么舍得花钱买这吃呀?你哪里弄来的钱?”
  “你多管闲事,我讲过你跟着我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狗娃从口袋里扯出一节花布说,“你看,我还给你买了这么好看的花布,来,披上试试。”
  雪梅高兴地接过花布,往身上披了披,果然增添不少光彩。她兴奋地在狗娃脸上亲了一口说:“你等着,我煮猪脚去!”
  狗娃望着雪梅的背影,奸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在说:
  “堂客们,长头发,少见识,给她买了几尺花布,看喜欢得成什么样子?以后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让你成为相思寨穿着最漂亮的女人的。”他站起身,拿了个茶盅,放在饭桌上,然后倒了一盅酒,茗了几口身子便觉得一阵清爽。雪梅在厨房内剁好猪脚,塞了几把柴在灶内,走进房里时,狗娃正抓了一把黄豆在咽酒,雪梅说:“看你馋得,几天没喝酒,就成了饿鬼。你就不能等会儿,我把猪脚炖熟后再喝嘛?”
  “别吵嚷,雪梅,过来你尝两口,这真是地道的谷酒,我是好久没喝到过这样的好酒了哟!”
  “你今天是怎么了?莫非找到了发财的门路?”
  “看你说的,跟着我还怕享不到福,今后酒有喝,饭有吃,衣有穿,你就多给我生几个伢崽吧。”
  “想得美。”雪梅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从此后,周萍每次寄给李桂花的20元生活费,都被狗娃塞进了腰包。狗娃拿到汇款单领取现金后,总要到镇上打酒买肉扯几尺布回家,让雪梅欢喜一阵子。
  桂花近来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自从那晚她和周萍相见倾心而谈后,过去她那憔悴忧愁的脸上如今也出现了笑容。荣标平平安安的消息,给了她心灵上一种莫大的安抚和宽慰。十多年来,她是在为他们父子而顽强地活着,饱经了多少精神上的折磨和生活的痛苦,但她无怨无悔。十多年的相思梦,十多年的未了情。多少个月圆之夜她独自伫立窗前,望着那银盘似的月亮出神,她多么盼望自己家人也拥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呵!她盼呀盼呀,她盼着他平安归来,盼着一家人团团圆圆,可如今有了他的消息,她又退却了。她不能为了自己去牵连他,影响他的前程。当她读完周萍那发自肺腑的信后,她更坚定地打消了自己心中美好的念头。桂花唯一的心愿就是以加倍的爱抚养水生,让水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聪明乖巧的水生是她和荣标爱情的结晶,是她生活的全部希望。随着年龄的增长,水生已经越来越懂事了。他经常帮助母亲砍柴挑水,同学给他点好吃的东西,他总要分出一半给母亲。水生生日那天,桂花用老母鸡生下的几个鸡蛋到镇上换回了一点白米煮上,还煎了一个荷包蛋,满满地盛上一碗让水生吃个饱,自己却缩在烟薰火烤的柴弯里吃着黑黑的红薯丝。水生看在眼里,不声不响地将米饭和蛋分出一半端给母亲说:“娘,我吃不完,你也吃点吧。”
  桂花望着儿子,泪水差点涌出眼窝,她扒了几口红薯丝和着唾液吞咽着说:“水生,今天是你的生日,娘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吃,你就快吃吧。”
  “娘,你要是不肯吃,我也就不吃了!”水生把自己的半碗饭放在灶上说。
  桂花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来将水生搂在怀里,亲切地说:“水生,我的好孩子,知道心痛娘了,娘真是没白养你!”
  水生将半碗米饭递给桂花说:“娘,快趁热吃了吧。”
  母子俩挨着坐在一起,吃得是那样津津有味,虽然这顿很平常的白米饭算不得美味佳肴,但他们母子感受到了一种少有的温暖和惬意。
  时光飞逝。过完春节,转眼间又到了播种春耕的日子。土改结束后,相思寨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成立了互助合作组。水生已经长成个小大人了,虽然桂花还是想节衣缩食,送他到城里去念中学,水生却坚决不同意再读书了。他并不是不想读书,他深知知识的重要,但他不愿让母亲耗尽心血来供自己读书上学,他要帮母亲一把,分担起家庭生活的重担,减轻母亲肩上的重轭。因此他辍学后跟着村里的叔叔伯伯学着各种农活,和互助组的人一道参加春耕播种。虽然他还不到十五岁,田里的各种简易农活他都得心应手地独立操作,当得上半个劳动力。
  桂花看到儿子一天天长高,心里着实高兴。儿子的勤劳在村里有口皆碑,人家常在她面前夸赞水生听话懂事像他爹荣标,桂花虽然打心眼里高兴,但心中总感觉到孩子少了依托,十多年来没有得到过一点父爱。她不埋怨荣标,因为荣标远离故土十多年,也许他至今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懂事体贴人的儿子,不知道他们母子俩还艰难地生活在这个窘迫的家庭中。自己这辈子已经别无所求,她只希望水生将来能跟他爹过上好日子。打从水生“呱呱”落地起,水生就和她相依为命,没过上一天安身的日子。如今他爹在京城做官,能够得到他爹的一点关照那该有好呵!水生虽然年少无知,但他已比一般同龄的孩子更懂事、更成熟些。隔不断的父子亲情,使水生常常萌生一股强烈的愿望:要去寻找自己的父亲。可是几次他找母亲提起时,母亲却一脸严肃地对他说:
  “孩子,你还太小,到北京千里迢迢,哪里给你弄那么多盘缠?何况就是到了北京,你一个乡下孩子,茫茫人海中你能找得到你爹吗?”“能够找到,娘,我一定能找到他!”水生信心十足地说。桂花抚摸着他的头,心中升起一股温热,她感到儿子已经真的长大了。她心里想:自己虽然成份不好,但水生毕竟是他的血脉,她要等忙完了这一段农活后,让吴三给他爹捎个信,让他爹将他接到身边去,以了却自己的心愿。
  晚上,桂花坐在床边给水生缝补衣服,田间一天的劳累忙碌,使她本来有些虚弱的身子支撑不住,头歪倒在墙头睡着了。水生正在一边洗脚,他见母亲在打瞌睡,脚也顾不上擦,忙起身拿件衣服给母亲盖在身上。他知道母亲太累了,每天清早起来,里里外外从没闲过手脚,他不愿叫醒她,他要让母亲多睡上一个时辰。
  水生拧亮油灯,准备给在北京的父亲写信。今天下午,他在地里干活时,吴三对他说:“水生,你想爹吗?”水生笑着说:“我爹怎么把我和娘忘了?”吴三说:“傻孩子,你爹和你娘情深意重,怎么会忘记你和你娘呢?”“那他怎么连个信也不给我们来?”吴三说:“你就不能给你爹写封信?把你和你娘的情况告诉他,让他来接你们娘俩。”水生点了点头说:“爷爷,北京那么大,我爹能收到我的信吗?”“能,你爹在北京是大干部,谁都认识他。”水生会心地笑了,笑得是那么开心舒坦。
  水生将在外面捡到的一个纸烟盒平平地展开,磨了几滴墨,伏在油灯下写起信来:
  爹:我叫水生,是你的亲生儿子,今年快满十五岁了,我一直还没见到过爹。听娘说,我很像你,什么都像,爹,娘日子很苦,我和娘好想你呀!你怎么不回来看看我们。爹,你是不是做了那个陈世美水生写着写着,桂花醒过来了。她揉了几下发红的眼睛问道:“水生,你在写什么东西?”水生头也未抬地说:“给爹写信。”
  桂花惊愕地站起身走到水生跟前,心中感到了一阵快慰地说:“给我看看。”水生让母亲坐下,自己站了起来。桂花瞧着那有些歪扭的毛笔字,脸上绽出了笑容。
  “娘,这信怎么发出去?”水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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