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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泪 刘祖保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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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今天是过小年,等会儿我给他们送饭菜,好吗?”吴文章把手一挥,说:
  “好,好!人家都说你不仅美貌无双,而且玲珑乖巧,手脚勤快,果然如此,老头真是娶了个好内当家哟!”桂花笑着嗔道:“老爷,看你又在取笑我了。”吴文章撮起厚厚的嘴唇,亲了一口她的脸蛋子说:“乖乖,不是老夫取笑你,而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话。”狡诈的吴文章怎么也不会想到桂花主动要去油榨坊送饭,完全是为了去见上她的心上人李荣标一面,顺便也熟悉一下油榨坊的情况,以后好寻找幽会的对策。
  对于桂花来说,与李荣标虽只有几天未见,但恍若数月,令她牵肠挂肚。新婚第一夜,吴文章也因她未破红而悻悻而去,她则暗自欣喜,心里在愤恨地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还想要我的清白身子,你做梦。”在这几天时间内,她不知是如何打发光阴的。吴文章天天晚上来和她纠缠寻欢作乐,她只是强作欢颜,心底里却生出几分厌恶和憎恨。
  桂花提着一篮子饭菜朝村东头的油榨坊走去。油榨坊离吴家大院约二百来米,桂花迈着快步,心中像揣了只小鹿怦怦直跳。她一路小跑着,恨不得长出两只翅膀一下飞到那油榨坊,飞到他的身边。
  李荣标和狗娃正在油榨坊碾屋里碾着棉籽,刘金山大叔则在给那匹骡子拌草料。碾盘发出“嗡唧嗡唧”的叫鸣声,给油榨坊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喧闹。桂花气喘嘘嘘地赶到碾屋门前,解开花头巾,喊叫一声:“过年了”,碾屋内的三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望了她半天。
  李荣标放下翻搅碾盘棉籽的木扒,几步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篮子有意说:“烦劳五姨太给我们送饭,真是领受不起。”然后从竹篮里端出一碗碗菜肴,说,“老爷今天给我们做什么好东西吃?”
  桂花示意他不要在她面前太放肆,以免人家生疑。然后对另俩人说:“那位大叔,这位大哥,过来吃饭。老爷关照你们,让厨房弄了几个时鲜菜,让我送来,你们快趁热吃吧。”
  李荣标把两个伙计介绍给桂花说:“五姨太,这是金山大叔,这是狗娃兄弟,都是相思寨村的。”说完又对刘金山和狗娃说:“五姨太和我们同门同族,人可好咧!”
  狗娃打趣地说:“五姨太这般漂亮,难怪吴老爷近来精神这般好。”
  “别胡说,”李荣标打断狗娃的话,说,“老爷和五姨太的玩笑你也敢开,看吴老爷不揍扁你。”
  狗娃做了个鬼脸,把舌头伸了伸,说:“标哥护着五姨太,你们是不是”
  “你不要乱嚼舌头,”李荣标慌乱地说,“你再胡闹,我打歪你的嘴吧。”
  狗娃连连求饶:“好兄弟,我是说着玩的。”转身又对桂花说,“五姨太,我这人嘴臭,你别见怪!”
  桂花笑着说:“好啦,别什么五姨太前五姨太后,多难听,叫我桂花好了。以后说话可要正经点,老爷面前更不要乱开玩笑。”
  “小的记下了。”狗娃挤挤眼睛俏皮地说。
  三个人风卷残云般地吃完饭,桂花便收拾碗筷准备回吴家大院,李荣标忙接过篮子,送她出油榨房门。狗娃朝他挤眉弄眼,他狠狠地瞪了狗娃一眼。
  转过油榨坊约三十余米,便到了一个避静的屋角。桂花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李荣标心领神会,便随着她走近那屋角边。桂花抓着他的臂膀,柔声说:“标哥,我想死你了!”李荣标丢下手中的篮子,一把将桂花搂在怀中说:“我也一样。”说完疯狂地吻着她的嘴唇、额头和脸颊。良久,桂花轻轻地用手臂推开他说:“标哥,你快回油榨坊吧,时间久了,他们会怀疑的。我也得早点回去,老爷还在家等着我咧!”
  俩人依依惜别。李荣标站在路边,望着桂花远去的身影,爱情的狂飙又一次在他胸腔中卷起。他脚步轻飘像踩着棉花似的走进碾屋,狗娃却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标哥,怎么去那么久,是不是和五姨太亲嘴了?”李荣标醒过神来,斥责道:“狗娃,你胡说什么!”刘金山在一旁说:“狗娃,说话可要当心啊,老爷听到了可真要出人命案啊!”狗娃却十分认真地说:“金山大叔,从五姨太的眼神里,我看她对标哥真还有那个意思,按理嘛标哥和桂花算得上天生一对。
  没想到让吴老爷弄到手,啊呀,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
  老天爷没长眼睛啊!”刘金山见他说得在理,也就不再弹拨他。三个人便一声不响地干起活来。
  腊月二十六,年关已近在眼前,吴文章让所有的帮工都回家过年,他给帮工们发足了工钱。短工过年后看情况再请,长工刘金山、李荣标和张狗娃来年照样留下来。因为他们在油榨坊干了好几年,油榨坊的兴旺鼎盛有他们辛勤的汗水渗透。三个人都能吃苦,而且信得过。吴文章对他们说:
  “你们为油榨坊的兴旺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吴某是清楚不过的。今天我给你们每人加发十块光洋,让你们回家把年过好。明年过完元宵节,你们就继续来油榨坊上工。工钱我还会给你们长一点的。”三个人接过吴文章的慷慨馈赠,异口同声地说:“多谢老爷。”之后,三个人都收拾好衣物,到庭院向吴文章的家人一一告别,便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在回到李家村的这段时间,李荣标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仍十分挂念着桂花。春节过后的正月初六,他穿了一件新布褂子,上吴家大院,一是给吴老爷拜年道喜,更重要的是想见见桂花。刚好这一天吴文章上县府给县太爷们拜年去了,站在院门口迎接的是他日思夜想的桂花。李荣标抱拳拱手,桂花还以礼节。一阵寒暄,桂花领着他走进自己的新房间,又是倒茶,又是摆果品,好像他是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桂花问:“标哥可好?”
  “好咧!”李荣标说,“老爷不在家?”
  “上县城了。”
  “五姨太过年还遂心吗?”
  桂花娇嗔地说:“看你姨太长姨太短,还把我当外人看。”
  “桂花,我还得掩人耳目呀,”李荣标笑着说,“过小年那天,狗娃就发现我和你之间的那层关系,好在是自家兄弟,不然就麻烦了。”
  “他还真是鬼精灵!”桂花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李荣标坐到她身边,刚要去亲亲她,外面一声喊:“来客人了!”他只得起身告辞。呆久了,他怕人家怀疑他们之间有不正常的关系。桂花悄悄告诉他,以后有机会她会给他透个信,让他来自己的房里享受那份温馨和幸福。
  正月十六,李荣标到吴家油榨坊上工。桂花时常给他们送茶送饭,瞅着空儿俩人搂搂抱抱亲热一番,滋润一下嘴唇,但那种焦渴和期待却始终难以解脱。
  日子似碾盘一样滚过,过得是那样沉重。

  第四章

  日子一晃荡,又到了谷子扬花吐穗的季节。种田人割倒了满坡的油菜,晒干后,送到吴家的油榨坊榨出那黄亮亮香喷喷的菜油。这是油榨坊一年中最忙碌的季节。李荣标、刘金山和张狗娃三人已经忙不过来,吴文章又请来了三个中年短工。他们没日没夜地轮流做工,榨房轰然的撞击声没停歇地轰鸣了整整一个多月。这段时光里,李荣标他们吃住在油榨坊,从没有离开过这里。连洗澡都是轮流着到碾屋侧的水塘边浇几瓢凉水冲冲算事。繁重的体力劳动使人一坐下就想睡觉。只要一躺在那碾屋的草地上,虽然那合抱粗油棒的撞击声连续不断地轰响,但谁都可以鼾声滚滚地睡上几个时辰。这一个多月内,桂花虽然来给油榨坊做工的送过茶饭,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因为他们太忙,连闲聊几句的时间都没有。李荣标也抽不出一点空暇走出屋门送送她,亲亲她的脸蛋。繁忙辛苦的劳作,也稍稍冲淡了他梦绕魂牵的思念。
  过去了这一段忙碌辛劳的时光,油榨房就解脱了许多。
  虽然榨坊的轰鸣仍震撼着山村,但那只是白昼的劳作,晚上他们还是可以安安稳稳地睡大觉了。临时请来的三个短工已辞掉了,油榨坊仍然是他们三人的欢声笑语。
  农历五月中旬,县里召开筹粮捐赠大会,邀请各地的名人绅士参加,吴文章也是其中一个。临走之前,他把家事托付给桂花,并告诉她有为难事多找吴三合计合计。她把他送到麻石坪内,扶着他坐上马车。飞驰的马车载着吴文章远去,桂花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送走了吴文章,桂花到灶房里提了一壶茶,悠悠地走进了油榨坊内。李荣标见桂花进来,接过茶壶倒了一碗,首先递给刘金山说:“大叔,先喝碗茶,润润喉咙。”刘金山接过那碗茉莉花茶一饮而尽,然后对桂花说:“难得五姨太这么贤德,还给我们下人送茶送饭。”桂花此时却显得不好意思起来,她接过刘金山的碗,说:“金山大叔,我这小小年纪,你不要叫我什么姨太,就叫我桂花吧。论年纪,你比我爹小不了多少。”刘金山说:“桂花姑娘,你贤德无量,老天会赐你一辈子吉祥的。”桂花说:“多谢大叔夸奖。”说完把一碗茶递给狗娃。狗娃“嘿嘿”地笑着说:“桂花嫂子,几天不见,你变得更加水灵俊秀了,我们荣标兄弟好想你哟!”桂花脸上飞起一朵红云说,“狗娃,你不怕我拧烂你的嘴。”说完在他的背脊上擂了一拳。
  桂花已和刘金山、狗娃混得挺熟了,因此他们在一起聊天时无话不讲,开起玩笑来也无拘无束。桂花提着茶壶走出碾房,李荣标照样把她送上一段路,到避人处,桂花附着他的耳朵悄声说:“那老家伙上县城开会了,晚上到我屋内来,我等你。”李荣标欣喜得差点要叫出声来,他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说:“好,晚上见!”
  中午他趁着给牛棚的黄牛加草料的机会,到吴家庭院观察了一下路线。他看到左边东侧的院墙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樟树,一股樟木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沉醉。爬上这棵樟树跳入院内对于他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暗自窃笑,想着夜晚的举动,他心里像融进了一股甜蜜。
  回到油榨坊,整个下午他都是那样心神不宁。半天的时间竟变得是那样漫长,太阳好像有意捉弄他似的,在西边的天穹迟迟不落。见他如此心慌意乱,机灵的狗娃知道他心中有事,便问道:“好兄弟,是不是今晚有约会?”李荣标没好气地说:“狗娃,你又胡说什么。”狗娃便笑着不声张了。
  时光是那样难捱,一下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夜幕终于降临,西边灿烂的晚霞被阴霾吞没。李荣标不安份的心灵涨潮般起落。这一天晚上正好是十五月圆的日子。李荣标吃过晚饭,等到大约二更时分,他就走出屋门,朝吴家庭院走去。月亮光透过婆娑的树隙,在路面上筛出斑斑驳驳的一片磷光。夜静得出奇,吴家的院门早已关上,院内已无半点喧闹。看来这座古老庭院已经睡着了,庭院的主人也进入酣睡的梦乡。李荣标走到东侧那棵樟树下,轻轻地一跃,便似猴子般敏捷地爬上了那棵硕大的树杈,然后一脚踏上墙头,又轻轻地一跳,便翻进了院门。他借着斜射进院内的月光,快步而又轻捷地走到桂花住房的窗前,房子里还亮着灯。他又走到房门前,轻轻地一推门,房门未拴,“吱呀”一声推开了。桂花穿着睡衣偎在被窝里,见他进来,她腾地跃下床,李荣标几步扑上去,把他搂起来转了几个圆圈。桂花示意他把门拴上,他便将她放下,返身拴上门闩。这时桂花已将睡衣褪下,全身一丝不挂地展示在他的眼前,他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搂抱着那白嫩柔软的身子,体内潮起的那股欲火似乎要将她的肉身消融。桂花紧紧地箍住他的脖子,把一双温热潮润的嘴唇贴到他的唇上,继而伸出舌尖,让他忘情地吮咂,桂花“嗷嗷”地呻唤着,好像走人了一个理想王国,天地间的一切已不复存在。她微闭双眼,双手摸索着解开了他胸前的布扣儿,脱下了他的褂子,他的身上还沾有菜油的清香,她感到这香味很美,鼻孔深深地吮吸着。她温热柔软的奶子贴在他宽厚的胸脯上,使他感到了一阵迷醉。他抽出搂着她细腰的手,解开了自己的布腰带,裤子便“哧”地溜了下来。她一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示意他把她抱到床上去。他心领神会,一手托着她的腰部,一手搂着她的双腿,像抱着一个孩子。她赤裸曲线优美的胴体一览无遗地展示在他眼前,他在昏暗的油灯下,像欣赏一件艺术珍品似的眼光久久不愿挪开。那对白馒头似的奶子,在颤颤地跳动。暗红色的乳头耸立着,不禁使他联想到了那山野间的令人百嚼不厌的红果子。他不由得俯下头去,嘴唇凑过去一口咬住了那红色的“果子”。他那欢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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