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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说话,不是对你们国王的筏夫说话。”
这时候,那首领的态度犹犹豫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艾尔文王在这一带非常有势力,他可不愿意与之结仇,更没多想那些古老的歌谣是怎么唱的,脑子里只有他的生意、河道通行税收入、货物运输和黄金,习惯性想着自己所拥有的地位。但其他人的想法则是另一回事,好家伙,在他还没想出对策的情况下,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芒了山国王复出的消息像燎原大火似的从大厅传出门外,传遍了全城,厅里厅外都有人在大声嚷嚷。码头上挤满了匆匆忙忙走来走去的人。有人唱起了芒了山国王复归的歌谣;而至于这复归的只是思罗尔的孙子,不是思罗尔本人,他们并不在意。很快地其他人也跟着唱起来,歌声缭绕响亮,在湖面上高扬。
大山之下的国王,难灿宝石的国王,金银之泉的故主,要收回自己的宝藏!
把他的王冠重新戴上,把他竖琴的丝弦更张,重唱起那旧日的歌曲,殿堂里回响着金予的锤铃。
山上的松涛在欢唱,青青的草地沐浴阳光;他的财富就像源泉,在金色的河川中流淌。
河水欢快地奔流,湖泊发出耀眼的光芒;芒丁山国王回来了,从此再没有痛苦和悲伤!
人们唱着这样的歌谣,或是内容差不多是这样的歌谣,歌词的内容只会有多不会有少,歌声中还有大喊大叫的声音混杂着竖琴和小提琴的乐声。在祖父一辈的人当中最年长的那些人的记忆里,也真难找到如此热闹激动的场面,就连那几个丛林小精灵也变得疑心重重,甚至有点害怕。当然,索林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毫不知情,并开始怀疑说不定是他们的国王犯了个严重错误。
至于城里的首领呢?他心里明白着呢!此刻别无他法,唯有顺其自然,默许众人的喧哗,此时此刻,至少也得装装样子,相信索林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人物。于是,他把自己的大椅子让给索林,并让菲利和奇利荣幸地坐在他的两侧。甚至比尔博也在高高的餐桌上安排了一个位置。在这一片忙乱之中,也没人过问他本人的来龙去脉──那些歌谣里头没提到他,哪怕是最含糊的讲法也没有。
不久,其他侏儒也被带进城里参与这个热情得令人惊讶的场面。
众侏儒在一种令人最愉快、最心满意足的气氛下让大夫给诊视过,喂饱了肚子。安顿了住处,受到了无微不至的款待。城里的人让索林他们住进一所大大的房子,还备有小船和船桨供他们使用,而有一大群人就坐在这房子的外头整天地唱歌,要是有个侏儒探出头去想看个究竟时,这些人就欢呼起来。
歌里头有的是古老的歌谣;但有的歌是挺新的,歌里唱道那恶龙必定暴卒,还会有一大批丰富多彩的礼品顺河流下,直抵莱克城。这些歌主要是在首领的煽动之下产生的,而众侏儒并没有感到特别的高兴。不过与此同时,他们已感到心满意足,并很快地恢复了健壮的体格。说真的,才一个星期的功夫,他们已恢复得相当快,还添置了色泽得体的合身衣装,胡子也梳理修剪过,走起路来洋洋自得。索林的外表和走路的样子就像是他已重新得回了自己的王国,斯毛格被剁成了肉碎似的。
这时候,就像比尔博说过的那样,众侏儒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再也没有人对他哼哼唧唧、咕咕哝哝什么的。他们为他的健康干杯,拍他的肩膀,大肆吹捧他;但这也不过如此,比尔博并没为此特别感到高兴。他没忘记芒了山,也没忘记巨龙。此外,他得了很厉害的伤风,这几天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又不能外出,甚至到后来,他在餐桌上讲起话来都变得结结巴巴的。
与此同时,那几个丛林小精灵已带着他们的货物逆森林河而上,回到他们国王的洞穴。听说之后在国王的宫殿里有过一阵骚动,但我从没听说卫士长和大总管发生过什么事。众侏儒在莱克城上当然闭口不提钥匙踉酒桶的事,比尔博也小心谨慎,绝不隐身。再来就是,我敢说,虽然巴金斯先无疑地还保留着他那一抹神秘色彩,而众人对他的猜测却是多于了解。不管怎么说,现在那国王终于知道了这些侏儒此行的使命,或者说,他认为自己知道了。于是他对自己说:“好得很!走着瞧!任何财富要经过黑森林运返原地,要我不表示意见,休想。希望他们没好下场,活该!”无论如何他绝不相信这些侏儒会主动攻击并杀死像斯毛格这样的巨龙,而他十分怀疑那不过是图谋盗窃或诸如此类的事──这说明了他是个精明的小精灵,比镇上的人还要精明,尽管他想得不完全正确,这一点我们最后会看到的。接下来他往长湖两岸附近,还向北朝芒了山方向尽可能远的地方派出探于,打探消息,等待时机。
到了第二周的周末,索林开始考虑离开。趁城里那股狂欢热潮还没消退,正是向莱克人求助的好时机。而以延误时光来给这一切狂热降温则不太妥当。因此,他跟首领及其顾问班子说,不久他和他的同伴必须要继续向芒了山赶路。
那首领这时才头一次感到吃惊,而且有点害怕;此外,他本来怀疑索林到底是不是古代的国王后裔,也从没想过这些侏儒真的有胆量逼近斯毛格,倒是相信他们是骗子,认为他们早晚会被发现并被赶走的。可是他错了,索林当然真的是芒丁山国王的孙子,他为了复仇和为了收回自己所有的东西,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但是这首领毫不惋惜地让他们离去。这些天来,招待这些人花费了不少,而且他们的到来使这里的生活日程变成了度长假,此间的生意处于停滞状态。“就让他们给斯毛格择搔痒去,看看它是如何欢迎他们的!”首领心里想道:“一点儿没错,噢,索林──思莱因的儿子、思罗尔的孙子!”下面是他对索林所说的话:“你应该收回自己的东西。古语有言:时机把握在自己的手上。我们会尽一切可能给你们提供帮助,我相信,在你重新获得自己的王国的时候,你会感激我们的。”
于是,有一天他们动身了,虽然时值深秋,秋风吹来凉飓飓的,秋叶匆匆落下来,三条大船载着划桨人,载着侏儒和巴金斯先生及一大堆吃的、用的东西驶离莱克城。一批马匹已被打发绕着碗蜒曲折的陆路,前往事先约好的靠岸地点。那首领跟他的顾问站在市政厅门前,往水面的宽大台阶上给他们送行,人们在码头上、窗口里唱着歌,白白的船桨落进水中激起水花一片。就这样,他们起程朝大潮的北面出发,踏上了这次旅行的最后一程。
在他们当中,唯有比尔博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快乐。
第十一章 洞门前台阶上
两天的旅途中,他们沿长湖逆流而上,接着驶出长湖进入伦宁河。这时众人都能看到那前郁的大孤山巍然耸立在前方。河水又猛又急,他们前进得很缓慢。到了第三天傍晚,他们在上游几哩远处,往左边也就是河的西岸靠岸下船。在这里与被打发走陆路前来的大种马、矮种马及其所驮载的其他物资会合,矮种马是给他们自己用的。大家把各种物品尽量安放在马背上,剩下的则储存堆放在一顶帐篷内。就连随同来的莱克城人,也没有一个愿意跟他们一块儿在这离芒丁山太近的地方过夜。
“不,除非歌中所唱的内容变成事实!”这些人婉扼道。在这荒畴地带,有关巨龙的说法比起索林本人的故事更容易被人接受。
说真的,他们的库存物资也无需派人看守,因为周围一带荒凉贫瘠、古无人烟。因此,尽管夜幕已降临大地,护送他们前来的莱克人还是告别了众人,有的乘船顺流而下,有的沿着通往湖边的小路,急急忙忙离去。
大伙在原地度过了一个又冷又孤寂的夜晚,一度高涨的情绪随即低落下来。次日起程再走,巴林和比尔博骑着马押后,一侧牵着另一匹驮着沉沉重负的马;其余的人在前头不远处边辨认路径边往前走,走得相当缓慢,因为这地方没有现成的路。他们从伦宁河边朝西北方向斜着插过去,朝着芒丁山那向着南边,即面向他们的巨大山嘴越走越近。
这段路程挺累人的,而且又单调又神秘,没有笑声、没有歌声,更没有坚琴的优雅乐声。人们在湖边唱起的古老歌谣一度在他们心中激起的豪情壮志及满腔的希望如今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单调乏味、闷闷不乐的情绪。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们的冒险旅程就要接近尾声,接下来的可能是一场非常可怕的结局。尽管索林曾经告诉过众人,这里曾是遍地青翠、美丽怡人云云。可是眼前这一带已变得越来越萧瑟贫瘠,地上寸草不生,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这儿既没长灌木也没长树木,只剩下一些黑黑的、雷劈过的烂树桩子。而那曾经有过的树早在不知何年何月的时候就没了。他们来到了巨龙的荒芜领地,而且是在接近岁末的时候来到的。
众人来到芒丁山的边缘,一路上安然无事,除了巨龙在自己的巢穴附近所营造的一片荒野外,也没遇到过巨龙的蛛丝马迹。
黑森森的芒了山静静的耸立在眼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大伙在山南面高高的山坡上,一处靠西边的地方安置了第一个立脚的营地。山坡的尽头高高隆起,这就是人们所称的渡鸦山。在它的上面是一处古老瞭望哨所;但大伙还没这个胆量爬上去,因为那地方太显眼了。
他们计划去芒丁山的西边山坡,搜索那个隐秘的洞口。这洞口是他们全部的希望所在。出发前,索林派出一队探子去探察一下周围的地形。为此,他挑上巴林、菲利和奇利,比尔博也跟着去,几个人在灰沉沉、鸦雀无声的山崖下行进,走向渡鸦山脚下。
就在此处,伦宁河在戴尔山谷那边转了一个大圈之后,在芒丁山这边转过身来,继续朝莱克湖赶它的路。河中激流汹涌,涛声震天。
河岸由石头构成,光秃秃的,高高地陡立在激流边上;从上面观望下面窄窄的河面,只见到流水在河床的砾石之间溅射着水花和泡沫。从这里还可以看到,处在芒丁山暗影之下的宽宽的山谷里头,那些古时候的房屋、塔楼及围墙的废墟。
“那就是戴尔城的全部遗迹,”巴林说道:“那时候这里的山坡绿树蓊郁,荫庇着山谷,城中钟声悠扬,人们生活富足、安居乐业。”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既伤感又严肃:因为在恶龙侵入这地方的日子里,他跟索林很要好。
他没敢沿着河边方向朝山南洞口走得太近,却来到南山坡的尽头处,隐秘地靠在一块大岩石后面,往外看去。只见芒丁山的山梁之间,有一道像堵墙似的峭壁,峭壁下头有一个黑乎乎的洞状开口。伦宁河的水就从这开口里往外溅泻;而且从这开口里,流出来一股水流,还冒出来一团团黑烟般的瘴瘟之气。一片惨遭蹂躏之地,没有任何活动生物的气息,就连那河水跟水汽也呆滞在原地不动,只有那翅膀黑黑、预兆不祥的乌鸦不时露露面。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叮叮鸣鸣的水声和偶尔传来一、两声沙哑的鸟叫声。巴林听了不寒而栗。
“我们回去吧!”他提出:“待在这里做不了什么的!真不想见到那些黑鸟,看起来就像是来报丧的。”
“这么说,那头巨龙还活着,就在芒丁山底下的洞穴里──或者是,我只是根据那烟雾来推断的。”霍比特小矮人说。
“那说明不了什么,”巴林说:“尽管我赞成你的看法。可是,说不定它又在什么时候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也说不定正躺在山腰上看风景呢。我还以为黑烟和水汽是从大门那儿冒出来的呢!里头的洞堂必定是乌烟瘴气、恶臭熏天。”
几个人神情沮丧,迈着疲惫而沉重的脚步走回营地,呱呱叫的乌鸦跟在后头飞着。仅仅在六月里,他们还是埃尔伦家华丽居室的座上宾,虽然现在只不过是秋冬之交,当时的快乐情景想起来就像是陈年旧事似的。眼前他们孤立无援地来到这片凶险的荒野中,已经来到了他们旅途的终点,但离开他们探险的目的似乎仍然那么遥远。想到这里,大家神情黯淡、无精打采地走回营地。
奇怪的是,比起其他人来,巴金斯先生的劲头要足一点。他常从索林那里借来地图,盯着图反复地琢磨上面的神秘古文字和埃尔伦读过的月光文字的预言。正是他促使大家对西边的斜坡进行了一次搜索,寻找那个神秘的洞口。这时他们已将营地移至一个长长的山谷里头,这山谷比南边伦宁河所处的戴尔山谷要窄,山谷两旁是芒丁山较低的山坡。这两条山谷起源于芒丁山的主要部分,在长长的、陡峭的山脊之间向南边延伸过去,自上而下,义无反顾地向山下的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