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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光心里格登一下,平时她冲他发脾气时总是把“回去”改为“过去”,可是最近他并没有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她每月必有的那几天情绪波动期也还为时甚远。
不是上次说的好好的今天要回来吗?又是周末了,我很想你,马大光把声音放得低低的,为了今天晚上的欢娱,他已经盼了整整一个星期。
说好的事情怎么啦?说好的事情也会变,汪晓妃若无其事。
可是……马大光的舌头像冻僵了一样。
别说过去看你,就是嫁给你这样的话也不可能一成不变,汪晓妃还在趁胜追击。
马大光有些坐不住了,平时她稍有不快,就拿这样的话威胁他,虽然他早已在她的喜怒无常中百炼成钢,然而当她不宣而战的时候,他的胃还是不免会抽搐几下。不是上次说的好好的永远不提分手的话吗?他小声问。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呀?我什么时候这么跟你说过永远不分手?汪晓妃死不承认。
你的记忆力可真够差的,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马大光理不直气不壮的,好像自己真的耍了无赖一样。
你赖皮,“永远”这两个字我“永远”说不出口,“永远”在你说“永远”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
你是说……?马大光一头雾水。
算了,咱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有时间我过去跟你当面说,她特意把“过去”说得特别重。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吧。
下周几?
我哪知道周几?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
今天周末,你就真的抽不出一点时间来陪我吗?
抽不出。
大周末的你忙什么呀,连见我的时间都没有?是不是又跟钟玉婕出去玩?马大光不快地问。
我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吗?我还没嫁给你,你就这么独断专行,让我以后怎么敢跟你一起生活?汪晓妃不耐烦了。
那好吧,就依你,宝贝,下周见,玩得开心点啊!马大光强颜欢笑。
放下电话,马大光开始反刍汪晓妃今天说的每一个字,起初他觉得这是汪晓妃离开他的前兆,可是再一想,觉得根本不可能,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她是打着探照灯也找不到的,这一切,只是这个刁民在犯邪,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由于父亲的言传身教,“草民”和“刁民”早已成为马大光嘴里份量最重的两个贬义词,“草民”言其下贱,“刁民”言其恶劣。他想不明白,自己好歹也是个堂堂的名牌大学毕业生、国家公务员,为什么要对这么一个脾气古怪的刁民低三下四呢?难道仅仅因为她是纯种的北京人吗?
第二部分第17节:别跟刁民一般见识
算了,别跟刁民一般见识,还是找点轻松的吧,马大光回到电脑前,进入自己的信箱。他打开章学东的情书,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平时马大光很瞧不起章学东玩的这些小把戏,他看章学东的情书,只是出于一种好奇,可是今天他却看得渐入佳境。这章学东还真是恭维女人的好手,一会儿夸她是天上的太阳,一会儿又夸她是天上的月亮,一会儿又夸她是天上的星星。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都能泡上嫩得滴水的大学生,他一个年轻的名牌大学毕业生反而沦为普通大学毕业生的跟班,这真让马大光痛苦。
痛过之后,马大光又寻思,这章学东泡妞主要靠的是他手里的那一点点权力和金钱这样的硬件,但是在此之外,还有软件,譬如他舌头的利用率就非常高,正是靠舌头讨好上司、讨好女人,章学东才这样八面玲珑、如鱼得水。
相形之下,他这个名牌大学毕业生倒有些落伍了。马大光这些年追女孩基本上没写过情书,更没有进行过演讲与口才方面的专门训练,在他看来,那些酸溜溜的玩艺儿都是些雕虫小技。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在迷信金钱和名牌的同时,他却忽略了别的,譬如这样一封酸溜溜的情书,打死他也编不出来。
好在马大光大学时学过计算机,天然的教育优势使他的困难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迎刃而解,自己不会做的事情,可以借助于电脑软件来做。虽然他没有能力编一款这样的软件,但他可以从网上找到这样的软件。大脑中的想法很快就落实在了键盘上,他已经进入了百度搜索,键入关键词“情书软件”,再点鼠标,马上就有几百条相关信息跳入眼帘。他一一打开,一一下载,安装运行,反复测试,最后选中了一款名叫《万能情书生产线》的软件。
在一阵《致爱丽丝》的迷笛音乐声中,马大光打开了《万能情书生产线》花花绿绿的界面,软件开发者“魔鬼之泪”的名字弹了出来,马大光读了下去。《万能情书生产线》是国内独一无二的一款情书批量制造软件。用它可以大批量地制造情书,帮助任何一位爱情上的失败者心想事成、美梦成真。
这些哗众取宠的广告宣传让马大光极为反感,光凭这些花言巧语而不凭自己的实力就能打动女人?做你的梦去吧!马大光骂了句shit,就狠狠地关掉了软件。
百无聊赖,他又来到了京华之夜聊天室。这是当初认识汪晓妃的地方。由于语言表达能力差,又不会察颜观色、见风使舵,天生缺少幽默感,那些小姑娘跟他客气几句就像放弃一件旧衣服一样把他放弃了,甚至连他名牌大学毕业生的身份,都会惨遭她们的质疑。虽然常去聊,但马大光基本上处于无人理睬的境地,他在聊天室做的主要事情差不多都是观聊,就像偷看章学东的情书一样。第一次就能顺利把汪晓妃约出来吃饭,那纯粹是个他现在也无法解释的偶然。
这样的偶然,今天没有发生,马大光无比失落。
突然像是看到了黑暗中一道雪亮的闪电,马大光猛拍一下大腿,为什么不现学现卖,把《万能情书生产线》里面的词儿全用上呢?他欣喜若狂叫了出来,一面叫还一面想,以前在聊天室落个无人理睬的局面那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了,因为那时候的他,大脑短路。
第二部分第18节:马大光大脑中的保险丝都被烧坏了
在汪晓妃眼里,马大光一直大脑短路,最近尤甚,他大脑中的保险丝都被烧坏了,要不然,他不会对自己目前身处的危险浑然不觉。
最近她一直盘算着跟他分手的事情,只是具体怎么如何运作,她还没有考虑周全,而且分手后她会不会后悔,她也一时吃不准,在替马大光选定接班人之前,她还不敢贸然行事。之所以以这样的态度对待男人,她有着充分的道德和哲学基础:女人是弱势群体,男人是弱智群体,这都是天造地设的,不这样做,反而有些伤天害理。
其实在认识之初,她就抱着骑马找马、信马由缰的想法。她跟马大光那么快就订婚,完全是由于精神空虚。精神空虚的人容易一时冲动做出傻事,而匆匆忙忙对马大光以身相许,就是她做的一件傻事。后来她一直想,还未到关键时刻就自跌身价,让人觉得她是嫁不出去了,病急乱投医、清仓大甩卖,这真是大错特错。
幸亏结婚证还没领,弃暗投明的机会仍然存在。钟玉婕几次苦口婆心的说服教育工作,更是增强了她的信心。现在剩下的惟一的事情,就是怎么样寻找一个摊牌的最佳时机。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在她万念俱来的时候,多年寻而未得的机会不期而至了。
那还是上个月的事情。下午下班后,在离开办公室前最后从门口的大镜子里照了一下自己的倩影,汪晓妃就下楼了。在她身后,高跟鞋骄傲的“格登”声拉开了所有办公室的门缝,拉得温丽芸的鼻子“哼”了一声。
在胜尔康公司门外的马路上,汪晓妃把自己送上了一辆无人售票车,准备回远望小区。看到那个横眉冷对的司机,她才猛然想起,这是一辆无人售票车,不设找零。摸摸身上,不仅没有一元钱的零钱,就连二元、五元和十元的小面额钞票也全都逃之夭夭了,它们不是逃到了小偷身上,而是变成零食逃到她的胃里避难去了。
无奈之下,她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百元大钞伸向车上的乘客们,跟他们失零钱。但是今天的乘客都太缺乏绅士风度,一个个都冷若冰霜,态度好的说换不开,态度差的干脆不理她,仿佛她是个手持伪钞的骗子。还有一个男的看见她竟然像看见小偷一样,趴在前面的座位靠背上装睡。
汪晓妃尴尬得不知把手往哪里放,她准备下车去换零钱,就在她的脸面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靠门坐着的那个男子站起来冲她笑了笑,替她把一元钱塞进了票箱。
这男子从身体的高度到宽度都非常节约,不像马大光长得那样铺张浪费,这种身材的男人如果当作家肯定更容易成功,因为他比别人更容易著作等身。他有一张小品演员的脸,别人没笑,他自己先笑出了一口尖尖的白牙。他的笑容太多,那张窄窄的小脸都快堆不下了。
外表的欠缺丝毫没有在汪晓妃心里留下什么恶感,让她感动的是他的友善。十年以来,替她付帐的男子多如牛毛,少则几十,多则几千。但雁过无痕,她没有在记忆中为他们保留任何位置,可这区区一元钱,却让这个男子在她的记忆中抢占了有利地势。
汪晓妃的眼睛正准备在车上进行一次环形扫描,找一个座位,他的目光已经跟她狭路相逢了,他那女人般秀气的小手向他旁边那个双人座位指了指。他指座位的同时,也指给了她一条以前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人生道路。
下车的时候,他在她手里塞了一张名片。她边走边看,他叫甄德晖,是东富贸易公司的董事长,汪晓妃的心跳开始加快,一直寻找一个看着不恶心的老板,想不到今天竟然就碰上了。这个想法刚刚在脑子里闪了一个,就像风中擦亮的火柴一样熄灭了,一个坐公共车的董事长,经济实力可想而知。然而出于美女应有的教养,到家以后,她还是给他打电话道谢,说她已经安全到家,不知怎地,她把公司电话告诉了他。
第二天早晨刚到公司收拾办公桌,甄德晖打来了电话,趁温丽芸又去董事长办公室找魏文革大闹,无人偷听的空档,汪晓妃极尽温柔之能事,把甄德晖哄得团团转。平时接电话时汪晓妃都提防着温丽芸。温丽芸在办公室的主要任务,就是像海关关员一样守在电话机前,接到电话,必先仔细盘查,要是找男的,她二话不说,要是找女的,她都会一一过滤,而找汪晓妃的电话,她更是滴水不漏。如果对方是同性,她会一个不落地传达,要是异性,那就得看她的心情了。在公司里,汪晓妃很少像今天得到今天这样的言论自由。
甄德晖简短地问候了几句,最后约她下班后共进晚餐。对请吃请喝者汪晓妃向来都是两肋插刀、有求必应,只可惜她有口福没胃福,点得多吃得少。当甄德晖态度诚恳向她发出邀请时,她的嘴摇着头,心却点着头,生怕对方不解风情,只请三遍就罢口,让她来不及答应。
甄德晖倒也知趣,他再三再四地要求赏脸,说得好像他自己根本没有脸似的,汪晓妃再不欣然前往那就太人不道了。
第二部分第19节:汪晓妃非常的如饥似渴
这一次,甄德晖没坐无人售票车,而是开着自己的那辆黑色“奔驰”,远远地在胜尔康公司楼下等着。汪晓妃事后得知,昨天甄德晖之所以坐无人售票车,是因为他的车坏了。
看见汪晓妃从胜尔康公司出来,他从车里钻了出来。握手时她才发现,自己上次看走了眼。上次觉得他海拔不够,但是站在一起时却发现,他还是比她高五分之一头,虽然他的身高跟马大光比起来还是低了十几公分,最多不超过一米七。
新加坡歌手阿杜的公鸭嗓子在车里干嚎着,营造着一份怪异的感伤与温馨。甄德晖开始进行自我介绍,他说他是一个无可无不可的散淡之人,现在做着一份小小的电器生意,资产不大,也就五六百万。
甄德晖的谦虚再次赢得了汪晓妃的好感,是个男人,就不该像马大光那样,动不动就吹嘘自己的大学同学现在都混出了什么出息,反倒提醒别人觉得他没出息。还不如谦虚一点,你谦虚了,别人才会加大对你的恭维力度,这一点汪晓妃懂,所以当甄德晖谦虚到一定火候时,她不失时机地祝福他以后做得更大。
听了此话,甄德晖微微一笑,事业就像女人的肚子,你想让它大它偏偏不大,你不想让它大它却莫名其妙地就大了起来。
汪晓妃的脸红了,心里格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