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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雨说想听我好好谈谈,立即一把拉住我:“臭小子(刘晓雨一贯这么叫我——作者注),走,到我办公室好好说说。”
刘晓雨关上门:“你现在可以说了。”
我的第一句话就让刘晓雨有点失望:“我想到上海调查你们德隆,我知道你们的资金链已经断了,现在是垂死挣扎。”
刘晓雨马上就问:“你说话的依据呢?”
我只是点了一下:“国债回购、银行逼债、券商反水等等问题已经将德隆击垮。”
良久,刘晓雨默默无语。
眼看到了中午12点钟,我站起来准备告辞,刘晓雨终于开口了:“你什么时候去上海跟我说一声。”
4月14日,周刊召开了星期三的编辑例会,除了往日一贯的选题报告外,大家最关心的莫过于德隆的“崩塌”。我们的会议从9点15分开始,主编方泉还没有对上周的稿件全面点评,“老三股”一开盘就全线跌停了。
各大网站的头条几乎是完全一样的标题:“中国第一庄‘德隆系’全面崩塌”。由于唐万里曾经说过,德隆不是“庄家”,如果有长达5年的“庄家”,那一定是“傻庄”,所以很多人都认为德隆是“善庄”。这个最大最牛最善的“庄”终于在牛市轰然倒下。
周刊领导决定派我到上海——德隆的资本运作总部所在地,彻底调查德隆。
4月15日,我给刘晓雨电话,说准备到上海去。
刘晓雨在电话里问我:“你一直跟踪德隆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对刘晓雨的问话感觉很不爽,几乎想都没有想:“我是一直跟踪德隆,但我只是出于一个记者的本能与职责,无论德隆的发展怎么样,我都应该去关注它的一举一动,更何况现在德隆已经全面崩盘!”
沉默了大约1分钟,刘晓雨说:“你现在就到国贸大厦,我们一起吃午饭。”在给刘晓雨电话之前,我听说德隆国际的总裁唐万新正跟美国的机构洽谈德隆国际股权问题,所以我决定和刘晓雨一起吃午饭。
到达北京国贸大厦时已经中午12点钟,刘晓雨本来想叫她的助手一起去,我当即提出:“刘姐,今天的午饭我想就我们两个人,也许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单独吃饭了。”
刘晓雨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好吧,你说到哪里吃?”
我对国贸附近吃饭的地方压根儿就不熟悉:“刘姐,你不是难为我嘛,我对国贸一无所知。”
“听说有家越南菜馆不错,我们到那里吧。”刚出办公大楼,刘晓雨就问我:“你说德隆最后会怎么样?”
说实话,我对德隆并不看好,没怎么考虑就脱口而出:“只有死哟。”
刘晓雨倒也幽默:“那我就解脱了,不会再有你们这样的记者成天不断的电话,我到时候就找个人嫁了,在家好好带孩子。”
刘晓雨一直说找到个能过日子的人的话就不再工作,我并不惊讶于她的回答。但我突然想起了萨哈夫,在伊拉克战争最惨烈的时候,萨达姆已经逃跑,美英联军已经打到巴格达附近,萨哈夫还在与美国进行“口上战争”,萨达姆政权被推翻后,萨哈夫投降,现在被一家电视台高薪挖去做脱口秀栏目的主持人,该栏目因萨哈夫的名气而成为电视台的金牌栏目,收视率扶摇直上。
刘晓雨也告诉过我德隆的内部人士的确将她比作萨哈夫。
我突然为刘晓雨想到一个失业后的发财机会:“刘姐,德隆垮了,你可以写一本书,书名就叫《德隆新闻发言人见证——德隆真相》,这书应该十分热销,那样的话你可以得到大笔稿费。”
上海调查(2)
李德林
作者:李德林
刘晓雨笑起来了:“我才不写呢,再说我没有你写得那么精彩。”
“刘姐,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你口述我执笔,你分我稿费就可以了。”
刘晓雨哈哈大笑:“原来你鼓动我写,是这个目的呀。”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越南菜,加上我们去的时候,湄公河越南菜馆已经爆满,只在过道旁有一张很小的桌子。可以说吃起来很没劲,刘晓雨倒是吃得很有滋味。
4月16日,星期五。
看着别的媒体不断爆出所谓的“德隆内幕”,我再也坐不住了,决定向领导提出立即动身去上海。
领导的回答给我很大的信心:“你赶紧呀。”
我什么资料也没有带,向财务借了出差费用,回家收拾了一件衬衣,拿上手提电脑,直奔机场,赶下午3点钟的飞机。
由于飞机晚点,直到晚上7点多才在虹桥机场降落。我并不觉得虹桥机场的出租车有北京的好;甚至觉得很糟糕。折腾了大约1个小时才赶到预订的宾馆,害得我差点没有享受到宾馆打折。但是让我觉得很兴奋的是,我刚从虹桥机场出来,我的上司朱军给我来了个电话。朱军说,4月17日,在德隆国际上海总部,德隆所有的职业经理人将汇聚上海汇报情况,并商讨下一步解决方案。
4月16日的晚上,我在宾馆几乎一夜没有合眼,一直在盘算:“明天怎么才能进入会议现场呢?”一整晚脑子里想的就是找一个德隆的内部人士。
17日上午8点,我打车到上海源深路1155号——德隆国际的总部所在地。
遗憾,前台小姐死活就是不让我进去,说只有联系上具体的人才能进去。
前台小姐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德隆国际的一个执行总裁虞涤新不就是很好的具体人士吗?马上找虞涤新的电话,可是虞涤新的电话无人接听。
前台小姐说:“那你等等吧。”
没有办法,只有等。
在大厅的报架旁,坐了一个戴眼镜、眉清目秀、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他正在看一份英文报纸,看到我坐到他身旁,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你是做什么的?”
也许我太老实了:“我是《证券市场周刊》的记者,想采访德隆今天的会议。”
那个文雅男人抛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你们记者怎么这么浮躁呀,值得你们这样写来写去的吗?我在法国大公司工作那么多年,就没有见过这样浮躁的外国媒体。”
这是哪儿跟哪儿?作为记者,采访是本职工作,怎么是浮躁呢?
这个让我有些讨厌的男人说他是德隆控股的上海中企东方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企东方”)的员工,是来参加会议的。他对我说,国外8小时外不再谈工作。17日是星期六,干吗还要从北京到上海来采访?
后来他还说了些什么整个中国经济都比较浮躁一类的话,好像他就是一个伟大的经济学家。
我实在无法忍受他的话:“你觉得外国那么好,你为啥要回到一个你认为浮躁的地方来给别人打工呢?”
这个怪男人开始不高兴:“我不想大早上跟你吵架。”
我将一份报纸放回报架,怪男人还喋喋不休:“你说现在中国的经济很正常?”
我实在不想跟他探讨这样无聊的话题。他吹嘘他有法国著名大学的博士头衔,有法国人的科学生活方式。我只是告诉他一句:“这是中国,如果你有能耐就到法国去发展,干吗到中国?到经常出重大经济问题的上海,还偏偏选择了颇受争议的德隆?”
怪男人无语。
虞涤新的电话就是不通。
神秘国资(1)
李德林
作者:李德林
星期六,约好了要见面的银行朋友,电话也一直关机。还回宾馆吧。
从德隆大厦出来,艳阳高照。
当出租车在宾馆门口停下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两天我会不会一无所获?”一进门就扎到了床上。
“德隆的资本运作大多在上海,你这次去一定要抓住有力证据,尤其是金融方面应该有很大问题。”周刊副主编于颖在我临走时反复叮嘱。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律师朋友。
律师朋友是某律师事务所上海分所的合伙人、主任。1986年开始执业,曾为上汽集团担任首席法律顾问。朋友的律师事务所曾被《亚洲律师》杂志评为中国最好的4家律师事务所之一,他曾经代理过青海庆泰信托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庆泰信托”)的案件,引起银监会的高度关注。
我决定趁没有事情的空隙去拜访一下律师朋友。
律师朋友说他要加班,正好我们在他的公司见面。
跟律师朋友聊了些前一段时间庆泰信托的事情,律师朋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这次来上海到底做什么?”
反正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就直说了:“德隆的事情。可惜没有什么进展。”
律师朋友一直在不断地抽烟,好像有心事,听我说到德隆时欲言又止。
他起身朝门外走了几步,又马上回到椅子上:“那你还是帮我先打探一下庆泰信托的事情吧,我手中就有德隆的案子,但是现在不能报道。所以我知道的事情也不能跟你说。”
律师朋友是性情中人。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2004年的新茶:“你说德隆这次能挺过去吗?”
律师朋友说他以前对德隆的了解不多,虽然有很好的朋友在德隆工作——可以说是很重要的部门,但是见面从来不谈工作。只是现在受客户委托,才开始对德隆进行了解。
说话间,律师朋友不断看几份文件,好像是委托理财的合同。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好像明白我想知道合同内容,朝我笑了笑:“我给你看这几份合同,但是你一定不能报道。”
他将3份合同递交给我:“小李,希望你看完后就将合同的内容全部忘掉。”
这是3份令我惊讶的合同。3份合同的甲方是同一机构——上海里奥高新技术投资有限公司。受托人分别是德恒证券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德恒证券”)、伊斯兰国际信托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伊斯兰信托”)。
其中2003年4月26日,上海里奥高新技术投资有限公司与德恒证券签订了一笔5000万元的委托理财合同,2003年4月28日,上海里奥高新技术投资有限公司与伊斯兰信托签订了两笔5000万元、合计1亿元的委托理财合同。在合同中,德恒证券与伊斯兰信托分别给上海里奥高新技术投资有限公司许诺了10%的收益。根据合同,德恒证券与伊斯兰信托应该在2003年10月31日,向上海里奥高新技术投资有限公司支付半年计750万元的投资收益。合同到期期限为2004年4月26日、28日。
上海里奥高新技术投资有限公司到底什么背景?
律师朋友看见我满脸疑惑,说道:“至于上海里奥高新技术投资有限公司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你现在就不要问了,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现在‘德隆系’已经崩盘了,德恒证券以及伊斯兰信托能偿还上海里奥高新技术投资有限公司的委托理财款吗?”我并不感到律师朋友的这个客户——上海里奥高新技术投资有限公司能够按照合同收回1。5亿元的委托理财款。
律师朋友还是不断地抽烟,不断地翻看3份合同:“的确我们也听说已经有人告伊斯兰信托,但是我们现在没有他们告状的证据,所以也不好告诉你是什么公司,听说是新疆的一家民营企业……”
他欲言又止。
我猜测他肯定还有什么话想说。
大约过了5分钟时间,律师朋友将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我们今天下午就要与客户沟通,商量一个解决办法。”
“你们客户什么意见?”我有点心急。
律师朋友笑了笑:“现在还没有,还在看德隆局势的进一步变化,我们感觉最多也就是一个我们期待的解决方案。”
“那你们客户的要求是什么?还钱包括本金、利息还是只要还回本金就可以?”我对伊斯兰信托以及德恒证券还钱的能力有点不信任。
“现在这个还不好说,我们还要具体商量。”律师朋友再也不愿意透露任何细节。
我估计他不会告诉我更多了。将他的名片放到名片夹里,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到中午12点钟了。看到律师朋友满脸的疑惑,我决定还是自己找线索。
走出律师朋友办公室的时候,他跟了出来:“小李,让我们司机送你回宾馆吧。”
律师朋友的司机一路上播放着最新潮的音乐,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杨柳,还有相偎一起的恋人,我突然想起那个怪男人的话:“休息日你干吗还要从北京赶到上海来调查德隆?”
我干吗要大老远,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调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