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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面前的气氛有点怪。尹尚东多希望能单独和心蕾呆上几分钟,单独在一起说
说话,但是现在却偏有两个这样不识趣的灯泡挡在这里,而且感觉……感觉到了,
其中的一个男人还好像是心蕾的男朋友。
想到这些,他心有些酸,但还是维持着很有风度的样子,毕竟是自己亲手放
弃了这一段感情,现在又有什么样的立场来要求她呢?而且,能要求她什么?要
求她不要结婚,等自己离婚了来找她?这样的话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荒谬,就更
不要想她会答应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和自己相比也毫不逊色,身上穿的也是无懈可击的
名牌,一看也是贵公子的样子。更重要的是,那个男子眼睛里那宠溺的目光,那
样的目光是不能造假的。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喜欢心蕾,这样也好,至少自己,也
不会再那样内疚了……
“你还好吗?”尹尚东抿了一口杯里的咖啡,问道。
“你也看到了。”心蕾笑了笑,“我在当服务生,日子过得不错,也有了新
的男朋友。你呢,过得好吗?”
“我订婚了,对方也是一个富家小姐,算是政治婚姻吧。”尹尚东显然不想
深谈自己的婚事。
“那很遗憾啊。”心蕾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她太了解尹尚东这样的人了,太
懦弱了。
“心蕾,我……”他真的很想冲动地握住心蕾的手,告诉她自己想要和她在
一起,但是他的手又无力地放下,现在,没有这样的资格了。
永远,没有了。
“不要光说我了,你现在有没有爱人呢?”他看了看两个脸上同样带着爱意
的男子。刚刚坐下的男子,很显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眼里的爱意也是那
样浓得化不开。
“嗯,”心蕾把手放在那个一身名牌的男子手里,“他是我的男朋友。”
“这样啊。”尹尚东遗憾地看了看另外一个男孩,感觉上,他更加地喜欢这
个男孩,因为这个男孩好像,怎么说呢,好像和心蕾更加合适一些,但是毕竟是
她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很有深意地看了心蕾一眼,“其实我现
在最遗憾的是为了钱和前途放弃了最喜欢的人,我现在才明白,很多东西都是身
外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但是有的人错过了,却是一辈子都回不来的,可惜我
明白得太晚了。”
“没有关系啦。”心蕾没有听出话里的深意,还是笑得很胸无城府。孔彦祥
和秦朗都听出来了,前者皱了皱眉头,后者有点尴尬。但是心蕾还是毫无知觉,
继续说道:“你不用这样啊,其实也许这个女孩子会比我更加适合你呢?塞翁失
马啊,可能和她在一起你会觉得比我好得多。”
“希望吧。”尹尚东叹了一口气,端起咖啡来,像是饮酒一样一口而尽,之
后,大步地向外走去,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其实这个人也挺可怜的。”心蕾说。
“嗯。”秦朗也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第十五章
今天晚上就是心蕾盼望已久的舞会了。同时,今天也是秦朗离开台湾的日子,
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心蕾。
大陆有一家出版社愿意出版秦朗的画册,很是讽刺,还是在上海,但是秦朗
还是决定要去试一试,因为,他想逃避开今晚。
孔彦祥找到过自己,告诉了他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使秦朗下决心要离开。
戏散了,一切也都该结束了吧。
在曲终人散之时,是留一个完美的背影落幕,还是干脆任性地逃避?没有答
案。
只是可惜,自己终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只能这样温柔地看着,痴心
地守候着。
等到这样的结局除了你我一无所有/ 只要你能快乐我就足够/ 幸福往往不一
再等候/ 相遇不一定能拥有我只想好好把握……
其实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够得到回报,至少感情这样的事情就是如此。当王
子出现,就是骑士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下午的时候心蕾就到“心雨”去了,大家都等在那里。秦朗带着简单的行李
去向阿强和娉婷告了个别,然后背上包上了飞机。
“再见了,心蕾。再见了,我的爱。”
飞机呼啸着冲向天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线……
……
心蕾在“心雨”好像要出嫁的新娘一样的忐忑不安。她站在那里,任凭大家
摆布,那样的感觉很是奇妙:嘿嘿,我参加了那样多的舞会,没有一次这样紧张
呢。
大家帮助心蕾把那一整套衣服穿整齐,孔彦祥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孔彦祥
走了进来,立刻被眼前的女子惊呆了。
“天啊!你漂亮得像个天使!”
心蕾嫣然一笑,行了个优雅的礼——双手提着裙边,左脚放在右脚前微微屈
膝,就像是一个18世纪法国宫廷的公主,一个童话里住在开满玫瑰花的城堡、不
食人间烟火的公主。
心蕾俏皮地笑了笑,显出了腮边的两只可爱的小酒窝,把手放在了孔彦祥的
臂弯里:“亲爱的王子,咱们出发吧。”
“亲爱的公主,我觉得你的身上还少一样东西,虽然我本来是预备晚上再送
给你的,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现在就给你。”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一个优雅的
蓝色小盒子,“这个,希望你能收下。”
虽然早已经猜出来是什么,但是放在手上,心蕾还是很激动。
她打开了盒子,果然,一颗华贵的钻戒正静静地躺在里面,散发着诱人的迷
人光彩。
“亲爱的俞心蕾小姐,我希望能和您订婚,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孔彦祥一
本正经地说。
心蕾脸红了,周围的服务生们都发出了尖叫。在尖叫声中,孔彦祥单膝跪地,
把钻戒戴在了心蕾左手的中指上。
“咱们走吧。”孔彦祥拉着脸比西红柿还要红的心蕾上了车。
车停下来的时候,心蕾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霓虹灯使得海上反射出迷离的光华,这艘游轮,要比自己原来参加舞会的那
艘还要豪华,就像梦一样的华丽。
各式高档的轿车停下来,优雅的绅士和淑女们从车里走了出来,人流、灯光、
光怪陆离的景象,美不胜收……
心蕾的呼吸都在这一瞬间停滞住了,眼前什么也看不见,耳边什么也听不到,
整个身心都沉浸到了这样的场景里。
“真的好漂亮!”心蕾惊叹。
“你比这里还要美上一千倍!”孔彦祥在她的耳边细语,“快走吧,今晚,
这里是属于你的。”
上了船,所有的眼睛都盯在心蕾身上,男人们的狂热和女人们的妒嫉交织在
一起,都投在了她的身上。
她实在是太美太美了!美得好像是一个梦,一个最华丽的梦。
所有人都被她的魅力征服了,所有的眼睛都在她的身上,虽然在这个舞会场
里,有着各样的美丽女子,清纯的、妩媚的、优雅的、火辣的……但是,当她出
现在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要站在一边了,因为有她的出现,她才是最美丽的一
个……
孔彦祥优雅地笑着,拉着心蕾的手向周围的人微笑着打招呼,拜心蕾所赐,
今天的他成了场子里的焦点,所有人都无不妒嫉地看着他和心蕾说笑、聊天、挽
着手走来走去。有人上前去希望认识心蕾,但是还没有靠近就被孔彦祥强烈的敌
意吓坏了。
“真该死,我不应该带你来这里,我应该把你放在一座黄金的房子里,关起
来不让别人看到你。”孔彦祥低语。
心蕾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个场子里,香槟、鸡尾酒、衣
冠楚楚的人们、托着银盘的侍者,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头顶上的水晶大吊灯
闪烁着光彩,将人们身上的钻石、黄金映衬得无比华丽。
“喂,我说这是谁呢?”心蕾正在陶醉,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怪叫。她一抬头,
正看到尹尚东!在他的臂弯里,竟然是……陈嘉茵!
“心蕾,你也来了?”看到心蕾的出现,尹尚东好像并不奇怪,用热切的目
光看了她一眼,“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陈嘉茵小姐,这位是…
…”
“不用介绍了。”嘉茵一甩手,“俞心蕾嘛,俞氏的大小姐,可惜现在是一
个诈骗犯的女儿,我们是老熟人了。”嘉茵看到心蕾如此漂亮,而且和孔彦祥在
一起,恼羞成怒,显然是有些口不择言了。
“嘉茵你怎么这样说话?”听到心上人受辱,尹尚东大为恼火,“你怎么能
这样?”
“我怎么了?”嘉茵看到自己的未婚夫都在帮心蕾,显然更加的生气,说起
话来也更加的刻薄,“本来就是事实,现在还不让人说了,果然是有一套呢,马
上又钓上了金龟婿,看来罪犯家的女儿果然是不同凡响,不光是会装可怜,勾搭
男人更是一绝呢!只可惜身边的人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说不定哪天又当上怨
妇了!”
“陈嘉茵,你够了!”听到他这样说,涵养一贯很好的尹尚东都发怒了。
孔彦祥的脸更是憋成了紫色,要不是在公共场合,他说不定早就一个耳光上
去了。
“怎么了?心疼了?听说你们以前就有一腿,现在看来还真是呢。”
嘉茵也完全豁出去了,反正现在都撕破脸皮了,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只
是一心想要报这一箭之仇。
心蕾没有说话,这样的话她根本说不出口,她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脸色苍
白。那安静的神态,如此之平静,但是要比愤怒更加有力量。
“还以为……”
“住嘴。”
陈嘉茵还想说下去,但是,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原来是一直没有说话
的孔彦祥,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两个字。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凭什么……”她还想说,但是还没有说出口,一杯酒迎面泼了过来,“那
个……”她还想撒泼,但是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冷冷地看着她,那气势
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刚才想说的话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可以下船了,这里不欢迎你。”
那个女孩子冷冷地宣布,随着她的声音,两个保安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是谁?凭什么赶我?我是请来的客人!”陈嘉茵还在叫嚣。
“现在不是了。”
女孩子笑了笑,把陈嘉茵手中挥动的请柬拿了过来,轻轻地,姿势优美地撕
成了碎片。
“对不起,没有事情了。”女孩微笑着对周围的人群说。
人群散去,女孩子看着心蕾:“你没有事情吧?”
“你……”心蕾看着她,这个女孩……好像很面熟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
过一样……
“你是心蕾吧?”她亲热地喊着她的名字,“我是秦朗的朋友,我叫沈娉婷。”
“秦朗的朋友?”心蕾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她了,原来她就是上次和秦朗拉
着手走过的女孩子!
“是你?”一边的孔彦祥也惊呼起来,“你就是沈娉婷?你是沈氏的董事长,
今天的舞会是你组织的?”
“应该是这样的,所以才会有一些额外的权力。”她微笑着,“能不能把你
的女伴借给我两分钟,我有点事情要和她谈谈。”
“当然可以。”
孔彦祥看了看她的眼神,眼神中没有恶意,又看看心蕾,犹豫了一下,同意
了。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甲板上。
“你果然很漂亮。”娉婷说,“怪不得秦朗对你这样情有独钟。”
“秦朗?”心蕾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微微的酸楚,“你不用担心啦,我们只
是一般的朋友,再说了,我已经和彦祥订婚了。”
“是吗?”娉婷有些吃惊,但是接着叹息,“那就怪不得了呢,只是可惜了
秦朗了。”
“他怎么了?”心蕾嘟囔着。其实还有下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不是你的
男朋友吗?
“他走了,就在今天,刚才我们送他上的飞机,临走的时候他让我把这封信
交给你。”娉婷把一个信封递到了心蕾的手上。
“他走了?去了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让他走了呢?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为
什么就让他这样走了?”心蕾有些着急了。
“我?我什么时候成他的女朋友了?”娉婷有些奇怪,“谁都知道,秦朗喜
欢的是你,他怎么会是我的男朋友?”
“但是上次我明明看到你们拉着手走呢,怎么会不是呢?”心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