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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下,现在已是千难万难。等到他报纸创办成功,兴建学校图书馆又可以得到巨大的名誉,加上收了桑家好处的官员与内侍帮他说好话。那时候老虎的翅膀已经长大,再也不可以轻易制伏。便是现在,桑充国也已经由公子的半个属下,变成了平等的盟友。”李丁文脸色很难看。
石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盟友便盟友,无妨。”
“公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是平等盟友的话,他们帮助公子做了多少事情,公子就要给他们多少回报。否则联盟的关系是难以长久的。他们固然可以把注压在公子身上,但是同样可以把注压在别人身上。”李丁文对于“盟友”是绝不能放心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石越不负责任的说道,他实在不愿意去想着算计桑家。
“有。”李丁文斩钉截铁的说道,“与桑梓儿结婚,可以让桑家对公子死心塌地。把唐棣想办法调来京师,施加影响,可以让唐家对公子感激涕零。只要等到公子披麻拜相,他们想有二心也来不及了。”
石越一听到要把桑梓儿扯入肮脏的事情当中,心里就一万个不乐意。对于娶桑梓儿过门,他倒并不是十分抗拒,毕竟桑梓儿是不错的女孩。但是如果是因为一个肮脏的理由,他就下意识的产生抗拒情绪。
“梓儿的事情,绝对不行。至于唐毅夫,在地方上政绩不错,倒是可以想办法把他调来京师,或者升他的官,让他在地方多历练历练。”
李丁文却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现在桑充国在白水潭得到学生之爱戴,而公子则是受到教授和学生的敬重。双方的影响力相比,因为教授联席会议的存在,公子还略胜于桑长卿。但是假以时日,只怕这种影响力会发生逆转。等到老虎真的生了双翼,公子只怕想联姻也不及了。何况桑家小姐与公子郎才女貌,正好相配……”
“这件事不用再说了。”石越不耐烦的挥挥手。
李丁文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即如此,那么除开唐毅夫外,李修文,柴景初、柴景中兄弟,也想办法加以提拨吧。这些人未来会是公子的助力。”
石越点了点头,他不愿意继续这些关于阴谋与权术的谈话,便对李丁文说道:“潜光,我们先分析一下市易法与保马法的得失,到了中书省,总是要表明意见的。”
官场的事情果然是没有秘密可言。
四月初一,石越巡视兵器研究院时,趁着没有人的当,沈括带着几分担心的对石越说道:“公子,现在传闻要设军器监,兵器研究院将划归军器监管辖。”
石越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沈括继续说道:“设立军器监的话,对兵器研究院来说,固然有利有弊,关键还是在由谁来判军器监,恕在下直言,若是王丞相派人来的话,兵器研究院的人肯定会有逆反心理。毕竟我们现在都是所谓白水潭系的人,公子你要早做打算。”
石越微微笑了笑,“沈大人尽可以放心,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
沈括却不能放心,“公子出任直秘阁,检正中书三房公事,是公开的秘密了。恕在下鲁莽,实在不知道公子可以推举谁来判军器监事。”
石越走过一个正要抄写火药配方的研究员身边,停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问道:“沈大人,火器的研制情况如何?”
沈括见石越突然转换话题,也只好跟着说道:“我们试验了一种震天雷,威力还算不错,但是火药的配方大家都认为还有待改进。”
“震天雷?”石越对此很有兴趣。
“不错,威力相当的强大,不过一来我们认为还有改进的余地,二来我们还达不到大量生产,降低成本的要求。所以大家还在努力。”沈括解释道。
石越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出人意料的拍了拍沈括的肩膀,问道:“沈大人,你有没有兴趣做判军器监事?”
沈括实在有点跟不上石越的跳跃性思维,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石越:“我?我现在担任的职务已经有点太多了。”他说的倒是实话,以资历来说,沈括做判军器监是完全足够,但是他现在不仅在司天监,还有白水潭学院、兵器研究院担任职务,同时领取三份俸禄,已经很过份了。
石越笑道:“如果沈大人愿意的话,军器监就会牢牢掌握在我们手里,至于兵器研究院,到时候沈大人还可以兼领的。”
判军器监虽然品秩不高,但是却是一个部门的总管,而且掌管大宋军器制造一切事务,便是再清廉的人,也知道这是一个大大的肥差。加上现在皇帝锐意边事,军器监是大有立功的机会的地方,沈括也是有想有一番作为的人物,石越提出这个要求,说他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何况还能继续在兵器研究院做自己的研究,也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第八节 离间计(上)02
更新时间2004…9…24 10:28:00 字数:0
沈括沉吟了半响,问道:“公子,我觉得这件事只怕没有这么容易。”
石越知他是默许了,便笑道:“走,我们去看看震天雷去,现在研究院有多少试验品?”
沈括一边走一边说道:“试制了五十枚,成本高得吓人,一枚震天雷要一千五百文,相当一张弩的价格,不见得有弓箭实用。胄案那边的人也认为,这震天雷实际上没有猛火油实用。”
石越知道“猛火油”实际上就是一种燃烧弹,用陶器装上石油,制成投掷弹,攻城广备作坊有专门制造这玩意的机构。但是那东西的成本也不低。听说震天雷没有猛火油实用,石越不禁皱了皱眉头。
沈括没有注意石越的脸色,继续说道:“不过依我看,震天雷比猛火油要有用。一来猛火油制造储存都相当不方便,二来震天雷可以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唬敌人,也有直接的杀伤力。我们现在制造了两种震天雷,各二十五枚,一种是用投掷车发射的,威力较大,一种是用手投掷的,威力较小。”
石越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要制造那种用投掷车发射的?”他明明记得自己和研究院的人说过炮弹和火枪的设想的。
沈括笑道:“是几个学生和火器匠一起想的,他们认为手掷的威力太小。而且关键是太重,投不了多远。”
石越很快就明白了刚才沈括所说的“太重”是什么意思,所谓的“震天雷”原来是个黑不溜的铁球,引出一个根引线来。和他所想的手榴弹相差简直太远了,而且无论体积和重量,都有点离谱,特重。用来守城堆在城墙上还差不多,要带着行军,那就太难为人了。
现在他可以很深刻的理解为什么要造用投掷器发射的震天雷了!
但是研究院的学生,甚至包括沈括都很有成就感,一看到那玩意就兴奋。到了试验场,除了负责发射的士卒之外,一个个都夸张的捂着耳朵。
石越莫明其妙的看了这些人一眼,沈括好心提醒道:“公子,声音太大……”
石越摆了摆手,“没关系,开始吧。”他也想看看震天雷的威力。
首先是实验的是投掷用的震天雷,两个士兵捧宝贝一样的把一颗震天雷放到发射位置上,小心的点燃引线,然后用力拉动投掷器,呼的一声,那颗震天雷飞出了几十丈远,就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靶场里冒出一阵浓烟。然后就是研究院的人们一阵欢呼。
石越差点没被这“震天雷”给震晕了,他构思中的手榴弹,变成了原始的炮弹,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等到烟雾散去,他走了过去一看,钉在那里的木板人被震天雷炸了个一塌糊涂,总算他们还是知道在震天雷里面放了些碎的铁珠和铁片。不过爆炸的范围却也显得小了一点,石越估计也就是一米到两米之间。
虽然不尽如人意,但石越知道这样的发明,也是相当了不起了,毕竟当时用的是黑火药,而且火药的配方本来就不尽完美,单是这火药的配方,提高硝酸的纯度与含量,就肯定让这些人花不了少功夫。所以石越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然而接下来手掷的震天雷,就有点让他哭笑不得。
一个士兵小心翼翼的点燃引线,双手抓住一个木柄,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的往坡下砸去。石越也随之发出一声哀叹——原来他们果然是设计着守城用的!
欲哭无泪的感觉让石越根本没有心思去看爆炸后的效果。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们讨论一下以后兵器设计的思路了。
沈括却洋洋得意的捋着胡子,笑呵呵的赞叹:“等到我们找到大规模生产火药的方法,把成本降低到五百文左右,大宋的城池就真是固若金汤了。”
一直到第二天,石越接到正式的诏书,授直秘阁、检正中书门下兵房、刑房、工房三房公事之时,他还在想着四月初一在兵器研究院发生的事情。
在书房帮石越写谢表的李丁文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公子,你有心事?”
石越长吁短叹着把昨天的事说了一回。
李丁文兴奋的搓了搓手,说道:“造出这种利器来,是大宋之福,也是公子的大功呀。为何还要如此忧虑?”
石越苦笑道:“我本来是想要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火器,老是守城,有什么用?难道守城就可以恢复燕云,兼并契丹吗?”
李丁文闻言一怔,这才知道石越在感叹什么,不由笑道:“公子,本朝自太祖皇帝立国以来,最大的目标就是恢复燕云,从来没有人想过可以兼并契丹的。大家何曾有过这种进取开拓之心?设计武器之时,先想着防守,再想着进攻,也是情有可原的。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你不需要太在意。”
石越苦笑道:“也只有如此了。”
李丁文也不去理他,继续埋头写他的谢表。石越一个人发着呆想了一回,突然大叫一声:“有了!”
李丁文却连头都不抬,站在一边的侍剑见石越没趣,便笑道:“公子,什么有了?”
石越笑道:“我想了一个办法。以后兵器研究院有事做了。”
李丁文听到这话,不禁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可怜。”
石越笑道:“潜光兄,你可知道我想出什么办法了?”
李丁文一哂,轻描淡写的说道:“无非是给他们安排一些具体的东西去研究罢了。”
石越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确就是想在兵器研究院成立一些攻关小组,先指定几个课题让他们集中精力优先解决,在这种攻关中慢慢积累经验。
李丁文微微一笑:“猜到的。不过公子,我劝你不要这样做,这是拔苗助长。”
石越苦笑道:“我何尝不知道这是有点急功近利?但是没有办法,现在人家对军器监虎视眈眈,我们不搞点成绩出来,只怕皮将不存。”
李丁文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石越,“有了一个震天雷还不够吗?”
“那物什太差了。”石越顺口说道,说完才猛然醒悟,惊问:“什么叫有了一个震天雷还不够?”
李丁文笑道:“心照不宣。嘿嘿……”
石越暗暗佩服李丁文果然机智非凡,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四月初五,中书省开始讨论王安石提出来的推行保马、市易二法和设置军器监三项新的变法,结果只有设立军器监一事迅速的通过了。虽然皇帝提出接下来把三项变法都交给枢密院与翰林学士、各部寺进行讨论,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设置军器监是大势所趋。所有的官员都知道这是王安石对石越这个新贵的一次将军,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石越竟然比王安石更坚定的支持军器监的设置。擅长于揣测官场动态的官员们,立即就知道,石越和王安石决定胜负的战场,是在判军器监的人选。如果是“石党”,那么王安石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如果是新党,那自然是石越赔了夫人又折兵。
至于保马法和市易法,枢密使文彦博、参知政事冯京都已经公开表示反对,石越的态度却比较暖昧,至今没有明确表态。不论个人的观点与喜恶如何,每个人都知道,这将是比判军器监的人选更加复杂的政治博弈。
不过从四月初六起,离皇帝的生日同天节仅仅只有四天的时间了,即便是王安石,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引起大的争论,惹皇帝不高兴。大宋的官场被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所掩盖,所有的人都在准备着给皇帝的贺礼——这是赵顼登基以来,第二次正儿八经过生日。州郡守令们的贺礼,比较勤快的,早在十天之前,就已经送到了汴京。
四月初十,一大早,诸亲王、枢密使、管军、驸马、诸司使副为一班,算做内臣,宰臣、百官、大国使节一班,算做外臣,皆诣紫宸殿上寿。公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