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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是夜班,高一举留意鸭屎的气象,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大约十点多钟,春香给鸭屎送夜点来了,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正巧高一举过来查看机器,春香拿了一只最大的包子递给高一举,说:“高大哥,一块吃一点吧。”高一举摆摆手说:“别客气,我不饿。”春香却分外地热情,死活将包子塞到高一举手里。盛情难却,高一举就吃了。当时的生活条件还很艰苦,大多是菜包子,春香做的却是豆腐肉丁包,这应该说是较为考究了。高一举吃了第一口觉得蛮香,咬第二口时,觉得味道不太对头,仔细一闻,分明是鸭屎的味道,再一看,馅中夹了一耷鸭屎!高一举顿时恶心犯犯,他假装硌了牙,捂着口来到厂门前的河边,将胃中容物吐了个干干净净,又舀起河水狠狠地漱了漱口……
后来,他将这件事悄悄在小圈子里说时,我们都笑得前仰后翻。高一举恨恨地说:“鸭屎他老婆,阴呢!她弄个鸭屎包子,既试探你,又惩罚你。若是你做的,你吃了就不敢声张,只能吃闷,彼此心里都有数,不必道破;若不是你做的,她至多打个不小心的借口,赔个不是罢了。话说回来,我既然做了,心底就打虚,吃到那只包子,哪有不打落牙咽下肚的?所以说这女人阴毒啊!”
高一举为了“好这一口”,不知吃过多少苦头,但他仍然是无怨无悔的样子。
第二章 语言大师高一举的风流韵事就好那一口(4)
高一举在外面玩归玩,骨子里是很巴家的。高一举玩花有两项基本原则,一是不影响家庭,二是不胡乱花钱。为此,高一举还特地赋打油诗一首,诗云:
外面姘头数不详,家里正房不下堂。
肥水可流外人田,钱财不落别人囊。
“肥水”与钱财的去向,高一举分得清清楚楚。
高一举长得高大英俊,又巧舌如簧,所以高一举玩女人压根就不用花钱。有的甚至图高一举人才风流,还二姑娘倒贴。不过,有一次却是例外,高一举为了把巧云弄到手,居然破天荒为巧云买了一只那个时代最昂贵,也是最时髦的上海牌手表!
巧云姑娘生得明眸皓齿,身段婀娜,是汉东村公认的村花。巧云的父亲去世早,是寡母将他们姐弟俩拖大的,很不容易。穷怕了,母亲便指望巧云找个殷实人家,一来巧云可以过上好日子,二来可以补衬补衬家里。可巧云偏偏被同村的赵瘸子勾上了。
赵瘸子从小就玩劣,一条腿就是小时候爬树偷果子跌瘸的。腿脚不灵,于是上肢就异常发达起来,肌肉疙瘩鼓鼓的。人都站不稳,却喜欢舞枪弄棒,还会打拳,一瘸一跛的,双拳却呼呼生风。赵瘸子喜欢与知青们一起玩,学到了不少大城市的时髦玩意。在汉留的本地人中,赵瘸子第一个梳起了螺丝头;第一个戴起了雪白的假领子;第一个穿上了尼龙袜。更让汉留人惊奇不已的是,赵瘸子还学会了吹口琴!当时的汉留人,至多就会拉拉二胡、吹吹笛子,吹口琴绝对算得上是时髦而又高雅的艺术了。
巧云当年十九岁,正是怀春的年龄,作为一个偏僻乡村的少女,对文明与时髦并无把握,却无限向往。这就给赵瘸子以可趁之机。赵瘸子的一身行头,赵瘸子的新的作派,在闭塞寡闻的巧云眼中,足以遮住了下肢的残疾,以及家里的篷户瓮牖。在一个夏天的夜晚,月光如水,万籁俱寂,巧云在悠扬的口琴声中陶醉,不知不觉地就让赵瘸子得了手。
当晚回到家里,巧云偷偷地哭了一夜。冷静下来的巧云,于泪眼蒙眬中终于见到了赵瘸子的那条跛腿,以及他家里的环境萧条的景象。可是,处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乡村姑娘,普遍遵循着这样一条铁律:一旦失身于人,就是他的人了,好歹都得嫁给他;即使他是一个魔鬼,也得往魔窟里跳。“嫁给他吧!”在鸡叫头遍的时候,巧云终于下定了决心。
几天以后,赵瘸子请出了媒人,到巧云家里提亲来了。媒人领着一瘸一拐的赵瘸子,前脚后脚来到了巧云家。媒人还没把话讲完,巧云娘就蹦了起来。巧云娘是有名的“三里蹦”,“三里蹦”有两层含义,一是遇到点事情就蹦起来,三里之外都能听到动静;二是蹦起来就顿不住脚,能蹦出去三里路。巧云娘一边在屋里蹦达,一边挥舞胳膊撵人,弄得媒人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立不住脚头。可赵瘸子却咬得住劲,在一旁不慌不忙地冷冷地说:
“反正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看你能蹦多远!”
巧云娘听到这话,顿时就傻了,也不蹦了,也不舞了,只是两眼直直地望着巧云。
巧云只顾垂头掉泪,嘤嘤地哭。
此时不做声不做气,分明是在默认了。
巧云娘愣在那儿半晌,终于一拍屁股蹦了起来。她蹦出屋外,朝巧云她爹坟头蹦去。
巧云娘伏在巧云她爹坟堆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唱起来。声音自然是传出了三里之外,村子里人都听到了。根据村里人的经验,“三里蹦”不蹦了,伏在“死鬼”坟头上哭诉,风波也就接近尾声了。还留在巧云家的赵瘸子自然也听到了,晓得这件事情差不多大头朝下了,便上街买了一挂鞭炮,砍了一个猪头,斫了一对蹄GFDA1,剁了五斤猪肉,打了两斤白酒,另外还扯了几段布料,一齐送到巧云家,把鞭炮拿出来在巧云家门口放了一通,这门亲事就算下了“小定”。
定亲之后,作为毛脚女婿的赵瘸子常来巧云家走动,时年八节照例也有薄礼上门。巧云娘也只能叹气而已,凭赵瘸子能拿得出什么厚物来呢?只是苦了巧云的弟弟,孤儿寡母的底子本来就薄,找个女婿一点也帮衬不上,谁家肯把女儿嫁过来呢?
巧云心里虽然也有缺角,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只好认命了。
如果不是高一举横插一扁担,事情就不会起什么波澜。
有一次,高一举与几个小年轻闲扯,其中有一个叫四歪子的不学好,赌喝嫖遥全沾,高一举即兴赋打油诗一首,道:
吃是真功穿是威风
赌是对冲嫖是虚空
玩是平庸喝是寻终(方言,找死的意思)
劝君学好莫要放松
说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人们或笑高一举好急才,平常的道理经他这么押韵地一说,别有一番趣味;或笑“嫖是虚空”这样的话从高一举嘴里说出来,就给人以滑稽的感觉。巧云也在这听众里头,她只是抿嘴一笑,眼睛却闪了一下。巧云的眼睛又大又亮,她的眼睛一闪,自然会放出烁烁的光来。巧云为什么会现出这样的表情?也许她的脑屏里倏然跳出了赵瘸子的身影来,跟眼前的高大英俊的高一举一比,心里像被蜇了一下?谁知道呢。只有巧云自己心里清楚。不过,高一举分明感受到了那霍的一闪,心里面格登一动。从此,巧云被纳入高一举的视线之内。
大凡高一举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便会展开凌厉的攻势,他会使出浑身的解数,什么甜言蜜语、小恩小惠、跪地乞求、乘虚而入,等等的手法悉数用上,直到对方乖乖就范。高一举相貌堂堂,才气夺人,加上手头有两文,在当时的汉留社会属于“有薪”阶级,差不多的女人,面对高一举的凌厉攻势,很难坚持多久。可这一次却遇到了巧云的顽强的抵抗,任凭高一举亮出十八般武艺,巧云就是严防死守最后一道防线,不肯缴械投降。巧云说:“高大哥,承你情对我蛮好,可我已是有主的人了,你也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做这种苟合之事?”高一举说:“我想你想得苦哇,你就可怜可怜我一两次吧!再说已经开过封了,多一次少一次碍什么事?磨不掉钇不掉的有什么事嘛!”这样的辩论巧云自然不是对手,于是她便沉默下去,不再搭腔,可防线却毫不松懈。
第二章 语言大师高一举的风流韵事就好那一口(5)
如此鲜嫩的水蜜桃,香味扑鼻,看得见摸得着,就是吃不到嘴,急得高一举坐卧不安,茶饭不思。
三里蹦将这些现象看在眼里,她适时暗示了高一举。三里蹦说话带拐弯的,她不直接说这码子事,却朝高一举哇起苦来,说:“巧云这孩子命苦哇,找了个瘸子,将来是靠不住的,连带我们都指望不上。她弟弟巧生眼见着就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纪,可家里房子房子竖不起来,家当家当置不起来,谁家肯把女儿过到我们这个寒门来?”
俗话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聪敏过人的高一举自然听出了三里蹦的话外之音:本钱没有下足!
至少在三里蹦这里是这么回事。
高一举经过反复论证,再三权衡,终于痛下决心,不惜耗费巨资一百二十元,托人从上海买回了一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送到巧云家里。巧云心里明白得很,晓得收下这块手表意味着什么,于是说什么也不肯收。这可急坏了一旁的三里蹦,三里蹦说:“这是你高大哥的一番心意,你不收岂不是黄了人家高大哥?好歹你先收下吧,有什么话慢慢再说。”又朝高一举使使眼色,高一举便知趣先走了,留下母女俩悄悄说话。
也不知这三里蹦跟巧云说了些什么、怎么说的,反正巧云最终是点头了。三里蹦瞅了个机会,把话传给高一举。
村里养了几百只鸭子,由赵瘸子担任“鸭司令”。赵瘸子腿脚不好,大田下不去,村里便照顾他,让他放鸭子。天蒙蒙亮,赵瘸子便打开鸭栏,划着小船,将鸭子哓到三洋河里,直到天黑,才把鸭子哓回来入栏。就这么早出晚归的,天天如此。
高一举自从到了轧花厂,天天上夜班,白天闲来无事,便乘这个当候去泡巧云。这天,也就是三里蹦把话传过来的当天下午,高一举便来到巧云家。三里蹦把高一举迎进屋后,朝巧云房里努努嘴,便来到天井里,反手将门带上,坐在大树底下纳凉钉鞋底。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高一举三天两头往巧云家跑,而且专拣赵瘸子出工的时候,明眼人谁看不出是怎么回事?慢慢地就传到了赵瘸子的耳朵里。赵瘸子在村里也是个人物,也是在场面上跑的人,怎能咽得下这口气?于是赵瘸子便布置捉奸,他这天像往常一样赶鸭子出河,暗中让人盯门。这边高一举前脚跨进门,那边就有人飞似的向赵瘸子报信。赵瘸子将鸭子托给来人,自己从船舱里拎出暗藏的自行车,飞骑回来。
三里蹦正在天井里纳鞋底,见赵瘸子推了院门进来,吃了一惊,便高声说道:“瘸子,你这时辰回来干吗?”实际上是向屋里人报警。高一举与巧云正在港湾,听到三里蹦的大声警报,吓了一个激凌,连忙分开穿衣系带,好在是夏天,衣服不多,三扯两套就穿好了。巧云打开窗子,让高一举从窗户出去。高一举趁巧云不备,将那块手表撸了下来,跳窗而逃。
这边赵瘸子搡开大门,又擂开房门,见一个人影破窗而出,便跟着爬出窗户,却见高一举飞跑出了村口。到底是缺条腿,哪里撵得上高一举,只得眼睁睁地瞪着高一举绝尘而去。赵瘸子怒气冲冲地回来,巧云也跑掉了,跑到她大舅舅家躲了起来。只有一个三里蹦在,三里蹦是有名的泼妇,又是个半条命的老太婆,你赵瘸子敢把她怎么样?
这件事当时成了轰动汉留的特大新闻,人们口耳相传,街谈巷议。由此还引发了汉留人的一场空前热烈的大讨论,讨论的主题是:高一举该不该撸下那块手表?随着讨论的深入,基本上形成了截然相反的两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认为,高一举不该撸下那块手表,是为“不该说”。“不该说”者以年轻人居多,他们认为,男欢女爱,感情为重,而手表是感情的信物,情思的寄托,既然送了,怎么能“撸”回来呢?高一举这么做太“小人”了,压根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第二种观点认为,高一举应该撸下那块手表,是为“应该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