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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包抄过去!”
子桑应了一声,回头对纪川梨涡一浅,“不要伤了皮毛。”
纪川点头,看着他们扬鞭而去,白茫茫的雪林之里觉得胸腔内的心脏耐不住的躁动,呼啸而来的烈风,马蹄声,吆喝声,这里的一切都肆无忌惮。
她再耐不住,学了顾小楼的样子喝道:“孙子们!你纪爷爷来了!”
顾小楼在她身后笑的不可抑制,她一肘子捅在他肋骨,却也忍不住跌靠在他胸口大笑。
顾小楼胸口一热,心跳几乎一瞬静止。
纪川在前喊道:“顾小楼快追上去!快呀!”
慌忙反应过来,扬鞭追赶了过去。
止水和子桑两人将白狐堵了过来,却有一大干的人策马围过来,羽箭嗖嗖的射的满地皆是。
“奶奶的,看你顾爷爷的”顾小楼拨出一支箭,刚要松了缰绳开弓上弦,纪川忽然喝道:“我来!”
拔了大刀一跃而起,同一瞬甩臂一挥,整个大刀呼啸脱手,一刀甩过去,纪川足尖一点马头,随后扑过去,喝道:“谁敢抢我砍了谁!”
门板大的鬼头大刀破风而去,惊的众人勒马后退,只听当的一声闷响,一声惨叫,大刀堪堪插着狐狸的前爪,只插入地。
也几乎是同一刹那一支羽箭直飞而来,和大刀一起,射中了狐狸的另一只前爪,钉在原地。
纪川一跃落在白毛狐狸跟前,瞧着那支箭,蹙眉回头,好巧不巧的撞上一双眼睛。
那人勒马在身后,鬓发之下的眉眼在千山暮雪之中衬得浓烈的艳,见到纪川先是一愣,而后唇角笑涡一深,“我道是谁有本事从我手下抢猎物,原来是小纪川啊。”
“舒曼殊?”纪川蹙眉,“狐狸是我先抓到的。”
“胡扯!”不远处有人打马而来,重黑的貂裘围领披风猎猎扬起,一顶同色的细绒帽子下,是玲珑剔透的小脸,眉睫重叠,扬鞭指着纪川道:“明明是舒曼殊先猎到的!”
顾小楼和止水子桑策马过来,看到那人慌忙下马,行礼,“微臣叩见圣上。”
端木微之不耐烦的摆了手,“起来起来,朕是私服而来,不必行礼。”
三人便起了身,听不远处马蹄哒哒而来,落目望过去,是一带白绒帽的少年,唇红齿白的一瞧便知是女扮男装。
“微之。”那人正是做男装的荣阳,打马过来,瞧着纪川惊喜道:“真巧啊,在这里也遇到你了。”
纪川面色一白,转身拔下大刀和羽箭,擒住白毛狐狸对顾小楼道:“我们去领赏银。”
荣阳面色一沉,随后又尴尬的笑道:“这只白狐不是曼殊猎到的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他先的?”纪川头也不回的闷声道,翻身上马瞧顾小楼,“走啊。”
顾小楼踯躅,为难的看了一眼端木微之。
果然他脸色极差,扬鞭指着纪川道:“真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个小小的东厂副队居然敢这么跟我阿姐讲话!”
“微之算了。”荣阳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牵强笑道:“阿川年纪小,讲话莽撞了些。”
“阿川也是你叫的!”纪川蹙眉恼道。
她这一声喝,让荣阳和端木微之都愣了住。
顾小楼忙上前解围,荣阳却敛下眉目,眼眶一瞬红了起来,泫然欲泣,“对不起,我以为”
“纪川跪下!”端木微之怒火中烧的喝道。
纪川却恍若无闻。
他越发的恼怒,策马上前扬鞭就要抽过去,却被纪川一把攥住。
“大胆!”端木微之挣脱不开,怒道:“还不给朕松开!”
“纪川!”顾小楼和舒曼殊几乎同时开口,顾小楼瞧了一眼舒曼殊上前低声道:“快下来谢罪。”
纪川不满,“凭什么,我又没做错”
“圣上。”舒曼殊慢悠悠的打马过来,“狐狸确实是纪川先猎到的。”
“你闭嘴!”端木微之喝止,黑魅魅的眼睛瞪着纪川,“不要以为陆长恭护着你,朕就不敢杀了你!”抬手一巴掌挥过去。
纪川一把扣住。
“放手!”端木微之气的咬牙,死力的往后挣,抬脚踹在她坐下的马头上,马吃痛受惊,长鸣一声,人立而起。
纪川顿时慌了神色,松手一把抱住马脖子。
黑马暴怒不安,嘶鸣不止的乱奔而起,撞在树干上,枝杈上,想要将纪川甩下去。
顾小楼大惊,上前要拦住狂躁的马,它忽然四蹄翻飞,在山林里穿梭而去,紧忙追了几步,大喝:“老五老六快追!她不会骑马!”
止水和子桑猛地回神,刚要打马追出去,身侧的舒曼殊猛地扬鞭一抽,直追而去。
第21章 二十
这触目所及的皆是一片茫茫的白,烈马像疯了一般奔窜在山林里,沿途的猎狐子弟吓得勒马躲闪,越发惊的烈马乱撞。
纪川一手噙着白狐,一手死抱住马脖子不敢松半分,只听得风声,人声在耳侧呼啸而过。
身后似乎有人在追赶,远远的冲她喊,“纪川抓紧缰绳!”
不敢回头看,却隐约听出是舒曼殊,纪川有点发懵,松开手要去摸缰绳,烈马忽然跳窜转入山涧小径,枝杈刮过眼角,扯着她的发带呼啸而过,她只觉眼角一痛,堪堪抓住马鬃,险些被甩下去。
“混蛋!你不要命了!扔了狐狸!”舒曼殊在马后咬牙切齿,猛地一夹马腹吼道:“抓紧缰绳!”
纪川眼角湿热一片,流在眼睛里,生涩发疼,染的看四处都是一片殷红,她在袖子上抹了一把,勉强抬眼看,山涧右侧是崖壁,左侧是不见底的深渊,在前是白晃晃的一片,像是一片结冰的湖,之上落了一小层薄薄的积雪,四处再无其它路。
“你别乱动!”山涧积雪路滑,马蹄踏过一阵碎石滚落,没有落地声,舒曼殊不能往前超,看着纪川在马上四处打量,怒火中烧,“妈的!”马鞭猛地一甩,单手按住马头,一跃而起。
马蹄在踏入结冰的湖泊中的一瞬间,舒曼殊落在纪川身后,一把扯住缰绳,却在勒住马头之时顿了一顿,只一顿,马蹄一踏而下。
百里结冰,咔的一声龟裂开来,纪川在掉进湖里的刹那间扯住舒曼殊的袖子,却在那一刻要死不死的听到“嘶啦”一声
她扯着那节断掉的袖子掉入湖中,只觉得冰碴一瞬包裹住她,浑身上下顿时没有了知觉,心肺彻寒,直坠而下。
“纪川!”舒曼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出来。
一口冰水呛在喉咙里,纪川伏在雪地里咳得瑟瑟发抖,在水里只落下的一瞬觉得冷,上岸那一瞬寒风凛冽像冰刀似地切肤入骨,竟是比在水里还要冷上千百倍。
她冻的嘴唇都发紫,舒曼殊扶着她,伸手去扯她满是冰碴的衣服,纪川一把打开,抖的讲不出话。
舒曼殊脱下披风,一壁道:“你必须把衣服脱了,不然你会直接冻死!”单手扣住纪川的手腕,顾不得她反抗嘶啦一声就将衣服撕了开,瘦骨伶仃的肩膀露了出来。
“舒曼殊!”纪川双手被扣,早就冷的没有气力,眼看舒曼殊要将她剥得精光,急的张口便要啃在他的手背。
舒曼殊一手捏住了她的下颚,极双的眼睑一眯,低声道:“还想咬我吗?”唇角的笑涡深深浅浅,似笑非笑,“你怕什么?都是男人脱光了又有什么?难道”话尾意犹未尽的兜转,探手去解她的腰带。
纪川浑身上下结了冰一样僵硬,抖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咬的牙齿咯咯作响,道:“舒曼殊你敢我就咬死你”
笑涡一深,舒曼殊猛一用力便扯开她的腰带,在拉开她衣襟的一瞬间,身后忽有人喝道:“舒大人!”
他一惊回头,便见陆长恭急勒马在眼前,翻身而下一把推开他,同一时间扯下披风罩在纪川身上。
动作快的让人措手不及,将将反应过来,他已经将纪川裹了严实,抱在怀里。
“陆督主”舒曼殊满脸的不爽,却冷笑:“真是好快的身手啊”
陆长恭一张脸寒到极致,连平日里客气的恭维都没有,抱着纪川转身便走。
不远处是赶来的顾小楼,止水和子桑,瞧见纪川嘴唇发紫,蓬头散发的湿了一身,眼角处还一珠珠的渗着血,脸色都吓的发白。
“你你没事吧?”顾小楼小心翼翼跟在旁侧。
陆长恭一瞬蹙眉,低喝道:“找辆马车和棉衣,立刻。”
顾小楼慌忙应了一声,撒腿便跑。余下的止水和子桑看陆长恭阴沉的脸,也跟着转身跑走。
山林里寒鸦掠过皑皑的白雪,纪川睫毛上都结了细小的冰霜,抬眼看陆长恭,小心翼翼道:“督主舒曼殊什么都没看到,他他没看出我是女的”
陆长恭没应声,只是加快了脚步。
“真的”纪川怕他不信,忙又道:“他真的没发现”
陆长恭一眼瞪下来,低喝道:“离他远点!”
纪川被吼的一瞬呆了住,督主似乎很生气第一次见他这么吼人,纪川抿了嘴点头,不敢再出一声。
忽听他冷声道:“如果还想在东厂安稳的待下去,就离他远一点。”
纪川一愣,抬眼看他,却在他幽深的瞳孔里看不出什么。
一路疾走出山涧,陆长恭搭眼瞧见不远处正往这边赶来的马车,大步迎上去拦下。
车夫慌慌止了马,还没等开口问,陆长恭便将纪川塞入马车随后一跃而上。
车内的两人愣了住,陆长恭也微微一愣,车内的不是别人,正是赶来的端木微之和荣阳。
只是一愣,陆长恭随后便道:“下去。”
端木微之反应不过。
他抬眼蹙眉,重了语气又道:“下去。”
荣阳扯了扯端木微之,他一瞬发怒,“陆长恭你好大的胆子!”扬手便要扇过来。
“微之,不要逼我动火。”他一眼望过来,眉蹙深深,幽暗的眸子一瞬压过来,让端木微之一懵,扬过去的手顿在半空,怎么都落不出去。
“微之,不要闹的太过,你该很清楚我的底线在哪里,也该很清楚,我纵容你胡闹并非是因为你是皇帝。”陆长恭语气极冷,不动声色的冷,“别往了是谁将你送上这个位置,你如今还奈何不了我。”
那话就像刀子,直抵心肺,端木微之白着脸,抿的唇线死紧,一句话都将不出来。
陆长恭一眼扫到荣阳,“留下披风,人下去。”
神色一沉,荣阳看了一眼端木微之,瞧他闷声不吭的摸样,脸色青白咬着嘴唇,将披风解下,挑帘而出。
端木微之紧随而下,忙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裹上,“阿姐当心着”
“拿开!”荣阳闪身避开,冷笑道:“圣上您是千金之躯,荣阳怎么担待的起。”猛地回头,一双眼睛再没有的厌恶,瞧着他恼到极点,“我从未想过在你身边也要受这样气,你不是皇帝吗?你不是权倾天下吗?你不是说过再不让我受半分委屈吗?这天下我再没有见过像你这般窝囊的了!”
荣阳转身离开,他离在雪林里,提着手中的披风追上去,“阿姐”
她连头都未回,紧着脚步奔在山林间。
端木微之就愣在了原地,将手中的披风恨不能攥碎成灰,他是皇帝,权倾天下,万万人之上可马车从身边驶过时,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深至脚踝的大雪里,不可抑制的发抖。
陆长恭说的对,这个位置本不该是他的。
荣阳说的也对,他是这天下最窝囊的人,除了发脾气什么都做不了,连最想保护的人都护不了。
这雪忽然大了起来,落在衣襟里透骨的凉,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至双脚冻的发麻,踉跄倒在没有边际的雪林里。
一直立在他身后的舒曼殊伸手扶住他。
他抬起头来,看着舒曼殊笑了,笑的不可抑制浑身颤抖,“很可笑吧朕很好笑吧多好笑的笑话!”
舒曼殊单手扶起他,淡声道:“圣上,你该回宫了。”
“我不回去!”端木微之死命的挣扎,眼圈都发红,却噙着泪水,一滴都不落,“回去能做什么!还不是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来摆去!”
舒曼殊突然松手,他猛地栽倒在雪地里,冷雪覆了满面,“冷静了吗?”舒曼殊蹲下身看他,“你做傀儡这么多年,还没有习惯吗?”
端木微之眉睫一颤,再不动弹。
舒曼殊扶起他,叹气道:“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如今我都来了,你还在怕什么?”
一瞬睁圆了眼睛,端木微之一瞬不眨的看他,睫毛扑动,是啊,他费尽心思在一品楼等了那么久,如今舒曼殊顺利进京,就在他手边,他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