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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睁圆了眼睛,端木微之一瞬不眨的看他,睫毛扑动,是啊,他费尽心思在一品楼等了那么久,如今舒曼殊顺利进京,就在他手边,他还怕什么
“更何况”舒曼殊眉眼轻敛的笑,“我的摇光小帝姬就快要到京了,你知道怎么做的。”对他伸手,“用我送你回宫吗?”
端木微之翻身而起,将披风撂在一旁,“不用,朕自己回去。”挥手招来不远处的随从,牵马过来,上马后,又回头对舒曼殊道:“你会帮朕的,对吗?”
舒曼殊撩袍,单膝跪地,“虽不能誓死相随,但我愿倾全力,辅佐你。”抬头看他,笑涡一深,“只要你给我举世荣华。”
端木微之极满意的笑道:“朕就算分你半壁江山又何妨。”抬手扬鞭策马,哒哒而去。
看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山林里,舒曼殊才起身,身后有人闪上前来,恭声道:“已经接进京了。”
他弹了弹袖口的细雪,不回头道:“今夜我就要见到他。”
“是。”
房中的炉火旺的人发汗,荜拨荜拨的响个不停。
纪川裹着棉被坐在塌上,看着陆长恭忙忙碌碌的添置炭火,一声都不敢吭。
直至青娘熬好姜汤,推门而入,她才松了一口气。
端了姜汤过来,陆长恭却接过,“我来。”青娘递过去,他又道:“你出去吧,再熬些腊八粥端来。”
青娘应了一声,看纪川挤眉弄眼的摸样,最终还是为难的俯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瞬间又静了下来,纪川想接过姜汤自己喝,却在看到陆长恭的脸色,将喉头的话吞了回去,难得温顺的一口一口喝掉姜汤。
陆长恭至始至终也未讲一句话,直至姜汤喝完,他放在锦凳上,咯噔的一声之后,才开口道:“阿川”
“我错了督主”纪川很果断的认错,从善如流。
陆长恭却是一愣,“你错了?”
纪川不敢抬头看他,闷头闷声的道:“我给你丢人了,惹麻烦了,闯祸了,下次遇到皇帝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想了想又忙补道:“再遇到舒曼殊我也绕着走,还有骑马我也会去学”再想也没有什么了,抬头小心翼翼的问:“能商量一下,只体罚,不扣俸银吗”
陆长恭撑了额头,在掌心里笑出了声,没奈何的看着她道:“既然你知道后果,为什么还是要乐此不疲的犯错呢?”
“不能赖我!”纪川不服,坐直了身子气道:“今天真不赖我!我本来没想招他的,可是他偏说狐狸是舒曼殊先抓到的,胡说八道!顾小楼可以证明,明明就是”
“行了行了。”陆长恭摆手止了她的慷慨陈词,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你若是乖乖听话,就不是纪川了。”
烛火煌煌下,他面色好了不少,纪川一脸奉承的笑道:“督主,您不生气了?”
陆长恭不答她,起身在柜子里取出一件簇新的小袄,“试试合不合身。”
纪川接过,三下五除二的套上,喜道:“我以为一个月就两套衣服!”
“是两套。”陆长恭过来细细替她穿好,不抬眼笑道:“这个从你俸银里扣。”
“督主”纪川心肝一抽,随后又敛下眉眼看他,沉默了半天,忽然没头没脑的抿嘴笑道:“就算你不给我银子,我也乐意待在这。”
手指一顿,陆长恭抬头看她。
她忙认真道:“我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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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痨的说一下,其实纪川的原型是游戏剑网三里面的藏剑小萝莉有人看出来了吗?
抗了一把大刀的暴力萝莉什么的最过瘾了~我沉迷了很久,深恶痛绝,最后一咬牙一狠心,为了戒网游有了这么个暴力萝莉过瘾
囧,改天找张图来给你们看
第22章 二十一
真像。
她望过来的眼睛晶晶亮亮,通透的纯粹的,毫无遮掩的,像是星辰,或者浸在水里的葡萄,望着你时,悲喜全在眼里。
陆长恭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呼吸在肺腑乱了节奏,极轻极轻的道:“对不起我所欠的,只有慢慢还给你”
“督主?”纪川不明所以。
他在下一秒松开手,声音发哑,笑道:“我去看看粥熬好了吗。”转身便要出去,开门时却刚巧有人叩门。
“督主。”门外站着的是侦缉队的小胡子蔡关,他略微躬身,道:“舒曼殊离开了舒府,往千叠山去了。”
陆长恭点头。
“要派一队人赶去吗?”蔡关又问。
陆长恭眉头略紧,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身后纪川忽道:“督主我去。”回过头,瞧见纪川手忙脚乱的穿上筒靴过来。
“派我去吧。”纪川提好靴子,一壁道:“就当是将功补过。”
陆长恭略微沉默,随后便道:“好,你和蔡关两个人去,不要打草惊蛇,看看舒曼殊到底想要做什么。”
“好。”纪川干脆应了一声。
蔡关却迟疑,“督主,既然只是侦缉,不如我一个人去吧?”
“哪儿那么多废话!”纪川一脚踹他出门,回头冲陆长恭摆手,“督主我们去了。”
陆长恭点头,瞧着他们转过回廊,消失在拱门之外,松出一口气,他要纪川和舒曼殊站在对立的位置,永远。
纪川和蔡关赶到千叠山之时,四处一片死寂,什么马车什么舒曼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蔡关留在此处监视舒曼殊的另一名队士,迎了出来,“队长。”
“人呢?”蔡关拧了眉头,“让你跟的人呢?”
队士单膝跪地,吞吐道:“我跟着那辆马车到这里,就不见了”
“不见了?!”蔡关一把攥起他的衣襟,从牙缝里一字字挤道:“妈的,你居然把人跟丢了!”
“队长”
蔡关松手甩开他,看着纪川低首道:“副队现在怎么办?”
纪川扫了他身后那人一眼,又看他,耸肩道:“能怎么办?分头找人,找不到砍了他带回去向督主交代。”
那人一惊,忙看蔡关,“队长”
“闭嘴!”蔡关一脚踹开他,对纪川干笑,“副队,这不至于吧”
纪川厌烦的摆手,“找人!”将大刀束紧,转身掠入山林。
林中积雪未消,晃在清白的月色下,细细的银光一片。蔡关带着他的人沿着山林里的马车痕迹寻过去,却发现密密匝匝越寻越混乱。
纪川索性顺着他们相反的方向,一路过去,在一处岔道停了住。
山涧极不容易被发现的小径,一侧的崖壁一侧是深渊,狭窄路滑。她记得白日里被烈马撞进来的就是这条小径,最前面是个山谷,有一片湖泊。
她略微迟疑,窜入了山涧。
有一星星的火光一闪而灭,她听到火焰浇灭在积雪上的滋啦声。
有人轻笑,“何必这么紧张,我已经让人驾车引开他们了,再者便是他陆长恭发现了又如何?”
是舒曼殊的声音,纪川停在山口,小心翼翼往里瞧,果然湖泊旁的雪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舒曼殊,一个罩着重黑大斗篷,背对相立,看不清楚。
那黑斗篷的人捻灭脚边的火折子,口鼻掩在在围帽之下,闷声闷气道:“还是小心些好,我现在不方便跟他硬对。”
纪川一愣,那声音发哑,尾音一丝丝的高挑尖锐,是隐约的熟悉,却又听不真切。
“曼殊公子。”那人微微闷咳,押着口鼻道:“你这么急着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舒曼殊轻笑,将脚边的火折子踢入结冰的湖中,在冰面上咚的轻响,“倒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
“什么事?”
舒曼殊转过眼来,看那人,眉眼含笑正对着纪川,他道:“关于纪萤。”
枝杈上的积雪扑的落下来。
纪川慌忙缩回,胸口咚咚震响。
山谷里一时静了下来,她听到一声声闷咳,压在心肺里,听到那人哑着喉咙问:“曼殊公子想知道些什么?”
“全部。”舒曼殊语调评述,“纪萤到底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你是否真的确定她来了京都?这些我全都要知道。”
那人总是有一声没一声的闷咳,在寂静的山谷之中异常突兀,“曼殊公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些?”
“这你不必管。”舒曼殊蹙眉道:“你只需告诉我,纪萤是不是真的来了京都?”
“是。”
“那她可会武功?”
那人掩口咳了两声,才道:“原先我以为她只是一身的蛮力,并不会什么武功,却不知那小蹄子从哪里偷学来的几乎要了我的命。”
“她使什么兵器?”舒曼殊急问。
那人略微沉思,随后道:“她重伤我时,用的是刀。”
舒曼殊一瞬缄口。
那人忙又问道:“曼殊公子可是有那小蹄子的下落了?”
舒曼殊没有答话,反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纪萤会来京都?”
他似乎冷笑,在喉咙里干干的一声响,“那小蹄子会来京都找一个人,一定会来。”
“哦?”舒曼殊诧异,“是谁?”
那人开口,刚要讲话,忽听身后一声细响,一瞬回头。
纪川紧贴着崖壁,每一寸的呼吸都慌乱的战栗,她听到舒曼殊疑惑的叫那人,“怎么了?安公公。”
她在那一刹那呼吸骤止,脑袋一片空白,转身便跑,碰的山涧积雪款落。
扑扑。
舒曼殊眉心一蹙,猛地掠身而起,蹬蹬几个跳跃追到她身后,一把扣住她背后的大刀。
纪川惊慌失措的回头,雪色之下,脸色苍白如死。
“纪川?”舒曼殊一愣。
只是愣怔间,纪川已经解下大刀,抽身而逃。
他想追,人影已经跌跌撞撞的转出山涧,只余下手中的一把大刀,当的插在雪地中。
“是什么人?”身后那人裹紧黑斗篷追了出来,看着他手中的鬼头大刀,诧异道:“刽子手?”
舒曼殊看着雪地里一排凌乱的小脚印,勾了唇角的笑涡,“我想我很快就可以确定了”
她要逃。
她像疯了一样狂奔回东厂,在西院,在房后,将她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起来,又慌慌的奔去东院厢房,几乎是跌撞的扑进屋子。
惊的青娘一愣,陆长恭不在,只有她一人在收拾衣服,纪川脸色煞白的冲进来,什么都不言不语,直接扑到床下,翻出她藏好的几包银子,太过慌乱,起身膝盖撞在床帮上,咚的一声闷响,痛的她一个踉跄。
“副队长!”青娘赶忙过来扶她,一壁替她揉着膝盖,一壁问道:“您这是怎么了?这么急着找银子做什么?”
纪川顾不得答她,伸手推开她,拖着几袋银子,一瘸一瘸的往外走,当到门口堪堪撞上要入门的陆长恭。
陆长恭伸手扶住她,看她脸色白的吓人,手中又提着几袋银子,不动声色问道:“怎么了?我听蔡关说,你急急忙忙的回来了,脸色这么差。”
“督主”纪川鼻尖额头冒了细密的冷汗,胸腔里的心脏几乎要跳脱而出,她像是惊弓之鸟,慌乱的不知所措。
陆长恭揭袖子,擦掉她满脸的冷汗,淡声问:“出什么事了?恩?”
纪川噗通跪下,眉睫都颤的慌乱道:“我要走了督主,我不能留在这儿了,我要逃督主,他来了,他来抓我了”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有晶莹的泪珠子滚了下来。
砸在地上,让陆长恭一瞬发愣。
她跪在地上,细白的手指攥的死紧,一阵阵战栗,居然落了眼泪。她来东厂那么久,大伤小伤经历了那么多,从未见过她掉过眼泪。
连死都不怕,如今她跪在眼前,惊慌失措,怕的哭了。有什么比死还可怕?
陆长恭蹲下身子,捧起她的脸,低声问:“谁来了?阿川,告诉我谁来了你怕成这样?”
纪川慌乱的抬眼,看着陆长恭,拼命的摇头,摇的眼眶里的眼泪止不住的滚出下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川。”陆长恭扶住她的脖颈,逼她直视自己,“这里是东厂,你很安全,没有人可以伤到你,告诉我谁来了?”
纪川看着那双沉沉静静的眼睛,一点点平缓下来,眉睫颤抖如蝶翼,“安公公他他来了。”
陆长恭眉间细微一蹙,下一瞬又松开,伸手抱住她,轻缓的拍着她战栗的后背,道:“阿川,你既然入了东厂,这条命就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拿走。”伸手去拿她手中的包裹,她却依旧攥的死紧。
陆长恭轻笑,“你要逃去哪里?哪里可以逃的掉他?再者你不是想见从善公子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