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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金都里不计其数的乞丐们,那些脏兮兮的小脸,那些断手少脚的灾民,那些无助绝望的眼神
不,她不能让未来变成这样。
战争,原本就是最可怕的怪兽,它会吃掉无数美满的家庭,会夺走无数无辜的生命。
她愿意做一切,换得和平。
“千千”洛驿的眼神里有彻骨的悲痛,“我作为一个国君,竟然保护不了我最珍视的妹妹竟然要像那些打了败仗的昏君一样,将你送出去换得和平我为何这样没用?!”他以手狠狠在窗边墙面拍击下去,窗棂上的木刺刺破了他的手掌,鲜红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染红了他的洁白丝质衣袖,染红了洁净的地面。
好像一片片的花瓣,触目惊心。
“二哥!你不要这么说!”千千顿时觉得心中酸涩无比,“不是你的错!你刚刚接手这个国家,这个已经被洛羯弄得千疮百孔的国家以你的才干,一定可以将大羿振兴起来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不能再有战乱了!大羿需要一段时间的和平,为了这和平,皇妹愿作一切事情!”
“跟我说实话。”洛驿垂下绝美的眼睫,灯光幢幢,将他的面庞勾勒出一种流离的伤悲,“这是不是正是你想要的呢?”
和亲2
千千听见这话,登时觉得全身的血液凝固下来。
变成冰渣,寸寸刺着她的肌肤。
“二哥,你为什么这样想?!”她尖叫起来,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心头的激动,“为什么?你可知道,我最怕的就是被人误会,尤其你还是我最敬爱的兄长?!”
“是啊。”他的眼眸中似乎有漆黑的暗涌,就像漩涡般,能令人粉身碎骨,“我不过是你的兄长而已,他才是你的良人。”
千千猛地抬头,看着这个白衣的忧伤到失去理智的男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二哥,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皇妹一心为国,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她一步步往后退,好像要将自己退缩到最深的角落里。
“也许因为我在嫉妒吧。”他嘲讽地笑了笑,俊颜迷乱,手指无意地触及面颊,鲜血滴落在他的面颊上,似乎颊边盛开了一朵朵鲜艳诡异的曼珠沙华,长发缠绕在衣袂间,有种妖异的美,“我很嫉妒他很嫉妒”
“二哥,若是你这般疑心皇妹,那么我便不去好了。请二哥你转告大胤的使者,问问还有没有其他的条件,总之,不能有战乱!”她扬声道,眼眸中水光盈盈,带着一意孤行的坚持。
“甚么?被拒绝了?”
洛城的金銮殿中,云竣重重地将手中的茶盏掷在地毯上,毯上浸染开来一朵朵小小的暗影,似乎疏落梅花,“你们是怎样办事的?”
“奴才奴才跟羿国皇帝说的很清楚,若是不同意以大羿的长公主来和亲,便是没有议和诚意,然而一国皇帝坚持他们的长公主是守护神物的神圣之身,终身不能婚嫁,并愿意以二百里边境线,并拟一份礼单来换!”
“废物!”云竣低吼,俊颜因为愤怒和挫败几乎扭曲,“二百里边境线算个甚么?朕只要以大军过边境,别说二百里他们的皇帝是疯了吗?还是还是她不愿意回来?”
君无命在一边劝道:“少沁,且休动怒。大羿确实有此祖祖辈辈的规矩,也许他们新帝不愿意违背祖宗律法而已。”
————各位亲亲,最近桃桃不太舒服,所以更慢了,对不起哦。
和亲3
“什么狗屁律法?”喝退了那使臣,云竣狠狠地一击桌面,“千千她原本就是我的女人,我给那个洛驿一个面子,堂堂正正地将她接回来,又有什么不妥了?真乃愚不可及!”
君无命安慰道:“也许她不喜欢这种做法。”
“那她喜欢什么?”云竣狠狠攥紧手掌,心中忽然浮现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难道难道她喜欢上了他?”
这个想法一旦跃出脑海,就疯狂地膨胀起来,充盈了他的整个身躯。
“是啊难道是这样难道是这样?!那个人那个人在什么时候走进了她的心”云竣如同热锅蚂蚁一般在殿中踱了数步,愈想愈是焦急,那种紧张和害怕似乎要点燃他身躯的每一根神经,额边冷汗涔涔而出。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爆发了,忽然看见君无命站在一边,忙走近去,摇晃着君无命的肩膀,话音已经带着些不理智,“你说,会不会是千千喜欢上了他们那个新皇帝,以前的二殿下?”
君无命一惊,道:“不会吧,他们是兄妹啊。”
“兄妹,谁知道是甚么兄妹?!”云竣狠狠咬了牙,“原本他与千千就是相识的,千千还似乎颇为欣赏他这一别大半年,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我的女人不肯回来”他越想越怒,沉下整个脸来,原本俊逸倜傥的表情登时如雷雨将临的天幕一样铁青!
“少沁,冷静些!”
“你要我如何冷静!”他霍然在墙上狠狠拍了一掌,内力颇大,将那墙上壁画彩粉竟生生拍了许多下来,壁上也留下细细隙缝。却并未令他感觉到稍为好过些,而是依旧疾步在殿内徘徊。
君无命看着他这表情,心中也浮起一股陌生感——这样的少沁,他似乎不曾见过。
不他是见过的在那夜千千外出未归后,他也是这般表情。
一来,二去,都是为了她。
“为何,你这是为何?!”他暴喝一声,“难道你对我,真的就再没有一丝儿的留恋?”
和亲4
“难道你这么快就负了我们的约定?”
“我不信!我不信!我偏不信!无论用什么法子,我也要你回来!”
这般暴风骤雨的发泄了一通后,云竣方觉得好受了些许,却又觉得口渴了,方才的茶盏已被他摔在地上,他喝了声:“来人,拿茶水来!”
一位宫女颤颤惊惊地走过来,执起一个青花底琉璃花樽,内里的碧绿色茶水氤氲清香,他饮了一口,却冷冷喝道:“为何水如此凉?”
那小宫女吓得腿都颤抖了,抖索着道:“皇,皇上饶命,奴婢再倒一杯来”
再一杯,云竣却又觉得太烫了,嘴唇似乎焦裂一般,怎样也解不了渴。
他刚要斥责那小宫女,却看见一双瑟缩着的眼睛,这目光,好像初次见面时,被他掐住脖子的千千一般,忽然令他心一软,便抬手道:“出去吧。”
那小宫女赶忙逃也似地出去了。
君无命看见云竣这样折腾了一轮,不由得低叹:“少沁你这样发怒,还不如想想办法,怎样把千千姑娘劝回来。”
“劝,能劝回来么?原本此次出兵,我就并不是真心想要打仗,只是除此以外没有其他法子能够让她回来啊!她最厌恶打仗,原本以为此次她非回来不可的”云竣说着说着,语气中带了沉淀着的痛楚,却又有金石一般的坚定,目光寒烈交织,“好!丫头,我就要看看究竟你和我,谁能坚持到最后!”
很快,进度那边接到消息,胤国皇帝对那份冗长的礼单和边境线往北两百里的和议请求置之不理!
并且,不断地派兵在河阳城集结!
即使在一水相隔的大羿江阳,也能看到黑压压的军队,囤积在绥河一端!
洛驿心生愤怒——云竣,你要打,就打吧。
我的征西军,难道还怕你么?
谁赢谁输,还说不定呢!
然而,每次他想到千千再三强调的“不得有战乱”!又不得不将这个念头压了回去。
和亲5
毕竟,他不想让她伤心
胤国的使者再次奉皇帝手谕来到金都,严明大胤皇帝要的唯一条件便是长公主的和亲。
否则,今夜三更,大军便将跨过绥河!
胤国的水军是有名的,水上征战的一系列水靠舟楫及可在船上使用的火炮等器皆是出自于最好的军工厂,水兵七八万。然而大羿亦不是毫无胜算,在绥河上两国交界地带有一个天然的“落霞滩”,易守难攻,且林木繁茂,易于埋伏。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洛驿已经暗地里调了征西军一批善于在草木中作战的精锐部队守在落霞摊,准备伺机给迈过绥河波涛的胤国水军一个下马威。
金宫金銮殿中,夜幕已降。
而洛驿,犹在沉思。
一名他最亲信的小队长急急跑过来道:“皇上,江阳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出动五十轮大炮,若是胤国贼子敢于踏进我江阳一步,非将他们轰到西天。”
“好。”洛驿笑了笑,心情却还是很沉重。
他不知道这样做,她会不会生他的气,从此再也不理他了。
然而,难道不可以有一点点私心吗
此次,他并未告诉千千今夜三更胤国将出兵一事。
千千也不知那份礼单已被驳回,还在金都郊外的宅子里等待胤国皇帝的决议。
他将脑子里的思绪清理,淡淡问:“安冶,你家乡父老妻儿可安置好了?”
那小队长名叫安冶,此次被安排在江阳那边的火炮营,端的是凶多吉少之战。他答道:“臣膝下无儿,妻子与老父老母还在故乡。”
洛驿心中一动,问:“若是你有个什么事情,你妻子和父母谁人赡养?”
那安冶眼中忽然泛起泪光:“父母皆盼小人可以胜利归来,若是小人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他往前跪拜,“请皇上给小人父母妻子一笔抚恤金,让他们可以安度晚年”
洛驿心中一紧,有些酸楚:“准了。”
和亲6
缓缓地,他走在金都的小路上。
他忽然不想再骗她了,他想告诉她自己的决心——他不会放她走的,特别是在昨夜,看到了一件东西之后
她是他仅剩的希望,若是没了她,坐拥江山又如何。
然而,他几次叩门,千千的小宅院依旧没人应答。
过了良久,一个打着哈欠的小丫头来开了门,见到是洛驿,忙道:“公子,来找小姐么?”
“你家小姐呢?”
“小姐睡了”小丫头虽然这么说,眼珠子却不停在转动,显然有些害怕。
洛驿岂是常人,一看便知不妥,径自不理小丫头,朝千千房中走去!
果然。
房中,空无一人。
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桌上干干净净,放着一张纸笺,上面秀气的字体写着:
“二哥,我走了,我不能看见战争。对不住你的,来世再还。——皇妹千千。”
河阳城,已是黑云压境。
一座并不如何富丽堂皇的马车内。
“少沁,这次的军团分成五部,陆军,水军,骑兵,流动作战军团。”君无命坐在马车中,拿着作战图对云竣一一说明,“少沁?怎么了?”
云竣根本没有在听,一双漆黑却熠熠生光的眼眸投向广袤的夜空,光彩琉璃,面色苍白如玉,眉头轻轻蹙着,有些寥落又有些执著。
“少沁?”君无命又再呼,“你特意御驾跑到河阳来,难道一点对我方的布防都不在乎么?”
“有甚么好在乎的,反正羿国那帮草台班子一定挡不住大胤铁骑。”他满不在乎地撇撇唇,“我在乎的,只是她为何还是不肯回来,难道她作为长公主殿下,不在乎自己国家生灵涂炭么?”
说着,他的面色愈沉。
“若是千千姑娘不回来,少沁,你真得要一路打到金都,将她带回来么?”君无命小心地问。少沁一向是冷静自持,有谋有略的天生帝王,然而在只要和千千姑娘牵扯的任何事情,他似乎都失去了那种沉和与冷静。变得有些狂热。此时,他的眼眸中便是充盈了戾气,叫人不敢对视。
和亲7
“那有什么不可以?白骨成山,流血漂橹,朕不在乎,朕一点也不在乎!只要她能回来,只要她留在我身边!”云竣笑得有些疯狂,“只是,若是这样才能将她带回来——我也要好好地给她一点惩罚!”
君无命不欲再问,心中增添了几分紧张。
千千姑娘
你究竟,为何不回来。
你是那样善良温柔,懂得体察人心的女子,按理说,你是不会这样看着你爱的人,因爱成狂的啊
若是这一次他为了你,竟然置这世间一切与不顾流血成河
青史之上,又该怎么说他呢
君无命心中,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三更,就要到了。
难道这场血与肉的大战,真的无可避免?
月上中天。
时已三更!
云竣端坐在马车内,听着更漏声到三更,面色沉肃,眼中大放光芒,这光芒一半流光溢彩,一半黑暗涌动,教人不敢逼视!
他薄唇轻启,带着些嘲讽和尖锐的笑容,冷冷道:“出兵。”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