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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驿冷冷道:“你的剑术不错,轻功就太差了,你确定要跟我一战?”
小莲手执利剑,淡红色衣袂飘飞,恍若美丽的女巫,冷冷笑道:“罗嗦什么,我今日原本就没准备逃跑,若是杀不了那个女人,横竖也是要死的,倒不如奋力一搏!”
说完,她不看洛驿一眼,又急速朝翡翠和千千掠过去!
洛驿自然不会令她伤到千千,使起轻功,瞬间电转便拦住了小莲。
小莲嘴角冷笑,斜剌里向洛驿左胸狠狠地刺过去!
与此同时,洛驿的剑也刺入了小莲的左胸!
血,再次滴了下来。
那么浓,那么艳。
在这颗被奉为神灵的大树底下,青翠的草地被鲜血染得斑驳。
“二哥!”千千看见血落于地,心神大乱,飞速跑了过来,“你有没有事?”
白色身影和淡红色身影蹲着僵持,最终,那个淡红色的身影缓缓地倒了下去
洛驿缓缓地抬起头,脸色略略有些苍白,却衬得五官美得好似一个梦:“二哥没事,你不要着急”
险象环生7
千千一见他的反应,就知道他肯定是受了伤——几次一同出生入死,她早已对洛驿了如指掌,他这样的掩饰,肯定不是没事。
目光向下移去——果然,在左腹处,汩汩涌出鲜血,染红了他的一袭白衣,触目惊心。
千千大恸,也不管小莲还是不是活着,立即蹲在洛驿身边,细细察看他的伤口:“二哥你”
千言万语,她不知如何说起。
二哥,似乎在这一段时间内,已经淡出了自己的生活
却又在这样一个绝望的时刻,他天神一般驾临,救她出危难。
她甚至觉得这是一个梦。
然而,那凄艳的血提醒她,灼烫着她的神经
这不是梦
二哥,她又欠了二哥一次救命之恩这样下去,要哪一天,才能还清?
“伤口很浅,没事的。”洛驿捂住伤处,不愿令她细看,拉着千千站了起来,走到已经仰面躺倒的小莲身侧。
然而千千仍是发现,他的步履有些歪斜。
她揪着心,暗暗祈望这伤口没大碍。
小莲口边涌出大块大块黑红色血迹,眼见气若游丝。
那张小小脸孔又恢复了一开始的苍白清丽,双眼微闭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你为什么要杀我?”千千屏住呼吸,眼内忽然有些酸——这样的一个小女孩,面容洁净无垢,方才还一口一口地感谢着她的大恩大德,为何,为何在一瞬间,就出杀着?
自己虽不敢说对谁有什么恩情,但至少不存害人之心,可是,为何,总是一次次地,被人追杀?
小莲凌厉地笑了笑:“我为何要告诉你?”
千千叹了口气道:“我一开始以为你跟我说的故事是真的你那些被虐待,被打骂的故事”
“本来就是真的。”小莲垂着眼,淡淡道。
险象环生8
“那你为何”千千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因为因为我爹娘都是紫府的老仆,在紫府待了三十年。”小莲面上浮起淡淡忧伤,确实很像一朵忧伤的莲花,继而,又大口吐出一口血,神色凄迷,“紫家老爷被处死之后,我爹娘感激于老爷曾经的救命之恩,双双自尽殉主我一下子成了孤儿再也见不到疼我爱我的爹娘我听好多人说这一切紫府抄家老爷处死都是因为因为贵,贵妃娘娘在皇上面,面前的,几句话于是,我好恨为什么你仗着皇上宠幸你就可以杀人就做尽坏事”她再也说不下去,一张小脸已经如同白纸,泛起死亡的色泽,眼中不再有神采,原本抬起的手臂也软软地垂了下去。
“小莲”千千被这句话惊骇不已——甚么?说紫府抄家,紫鉴处死是因为自己的私欲?这是怎样一个可怕的谣言?难道,在一般臣民的心中,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
“我我恨你妖女妖女大胤不幸”小莲已经失去了意识,面色渐转乌青,嘴角还喃喃着这几个不成句子的词。
很快,她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洛驿静静地站立在千千身边,左手护着左腹的伤口,黑发被风吹拂,面容安静忧伤。
“小莲。”千千蹲坐在这具小小的尸身边,细细地看着那含恨的眉宇,这个小女孩,大概还不满十六岁吧,就这样死去了,她的心中充满了莫可名状的悲伤,虽然,她差一点就杀了自己,可是现在千千的心中毫无仇恨,尽然充斥着伤感和悲愤——为何,为何会有这样的说法?紫鉴之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搜刮民脂民膏,贪欲之手伸向国库,私产竟有国库的三分之一之多!这样巨蠹,完全只能一死。可是,也许在小莲的父母眼中,紫鉴是一个好的主人,紫鉴死了,他们宁愿追随而去
而为何,坊间竟然传言紫鉴之死是因为自己?
银汉迢迢1
她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几乎要一口血涌至胸口,有谁相信?有谁相信自己还曾多次向云竣进言,让他放过紫府其他人,令紫鉴免于斩首?
也许,在众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妖女如同小莲临终前所言一个祸国殃民的仗着自己受宠,就不知天高地厚,作恶多端的妖女就好像妲己之于殷商,就好像妹喜之于夏桀,就好似杨玉环之于大唐盛世
女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所有世间的指责和污水,全数泼在女子身上?
明明是男子掌控的天下,明明不是一个小女人能够动摇的天下,史学家们,和这可怕的世俗,都认为是女子的错
她只觉得心中,又酸又苦。
“千千”洛驿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裾,安抚道,“你不要难过了”
千千酸涩地笑了笑,弯下腰去,轻轻地掩住了小莲那依然不愿瞑目的美丽眼睛,柔声道:“小莲,你信么?我没有对皇上说任何话,令他处决紫鉴甚至我还请求皇上放过,放过紫家其他人你信么”
说着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
自己也不知道这眼泪,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小莲?或是小莲的父母?或是为了,这世间永远被掩埋的真相?
是啊,这世上,永远没有真相。
“千千,走罢。”洛驿看着千千颤抖着的小身躯,心中一个抽痛,几乎想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他的理智提醒了他:若是说以前他不敢这样做,现在,他就已经不能这样做了。现在,他心中明明知道,自己和这个魂牵梦萦的可人儿并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然而,这个女子,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已经是别国的皇妃,他与她之间,早就银汉迢迢了
“好的”千千抽泣了半晌,回过头来,却惊异地发现洛驿的脸色愈来愈差,伤口的血迹更洇染了一大块,心中不禁自责无比。
银汉迢迢2
就是刚才自己忽略了二哥他的伤,不知道要不要紧?
“二哥,你要不要我去请太医来?”她扶住洛驿有些摇晃的身体,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你这傻丫头。”洛驿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太医来了,你该怎么解释?你说我是谁?还有,你怎么向你们皇帝解释我忽然来此?”
“云竣他出宫南下赈灾去了。”千千道,“他现在不在,没关系的。”
洛驿面色更凝重,摇了摇头:“这样更加不好,会传言你擅自主张,流言传来传去会更加可怕。我看还是不用了。何况太医从来都是没有信用的一类人。”他眼神流露出些许帝王的冷酷决断。
“这个”千千一时语塞,宫中诸般规矩自己是晓得的,而且经过方才小莲的话语,她也知道,凡事都要小心为上。
毕竟,自己的专宠,在许多人看来,已经是大逆不道,国之将亡之事。
可是,只是因为她爱的人是一国的皇帝,就要忍受这样的屈辱,和毁谤么?
为什么,只是因为云竣是皇帝,就不能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
若是爱了一个人,就是妖女?就是大胤的灾祸?
她好想哭,又好想笑。
这些事情云竣不会不知道。
大约只是他不愿意告诉她,徒惹她担心和伤心而已。
她越想越是黯然,洛驿见她表情,只得淡淡笑道:“皇妹,你不要紧张,我真的没事,你带我回去你宫殿,我随便上些药,包扎一下就无碍了。”
千千想也是,便带着洛驿回了昭阳宫。
另外,也唤人来将晕倒在地的翡翠给抬了回去。
回头,又看了看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的小莲,叹了口气吩咐道:“将她好生葬了吧。”
“是。”宫人应道。
“二哥,我们走。”千千搀扶着洛驿,二人并肩走向昭阳殿。
银汉迢迢3
分花拂柳,愈是近了,洛驿便愈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就是这段时间,她居住之所也就是她和他,双宿双飞之所心头一阵黯然与惆怅
“二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千千心头的疑问依旧萦绕着,二哥也是一国之君,政事繁忙,却为何会倏然出现在洛城的皇宫里?
难道他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千千,这个我们进去再说吧。”洛驿淡淡道——他这次来找千千的目的很复杂,然而其中有一项就是询问沉香策之事,因此决不能让外人听见。
千千看了洛驿一眼,他俊美的面庞表情严肃,她也只好点头闷声道:“二哥说怎样便怎样。”
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是为什么
他凝视着她洁白的耳垂,心头一酸。
二哥她怎么会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她的甚么二哥。
他,只不过是一个爱着她,却不被她所爱的男子罢了。
只是,他怎样向她说明呢?原本,自己是想要告诉她,向她坦陈自己的心意,可是,却又怕,若是千千知道了这一切,在二人之间,那一点所谓血缘的羁绊都没有了
那样的话,就是彻彻底底的陌路
他不能接受这些
洛驿垂下眼,这是怎么了?在他的国度,他是君主,英明决断,江山天下,井井有条,不论风云变幻,他自巍然不动。一袭白衣,如露如电,世事纷扰皆不能染上任何色彩。然而,唯有她唯有她
是缘?或是劫?为何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忘不了她?
二人默然走近花树繁茂,一片温柔明丽之色的昭阳宫,此时夕阳西下,将洛驿的身影勾勒得美妙若仙,似乎有流光在他周遭飞舞,连晚霞,都眷恋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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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深深看了他一眼。
二哥,还是那么美。
分别这么久,她其实也有些思念他。
只是,她害怕云竣误会,因此将这份思念深藏在心底。虽然她清楚,这只是一份友情和亲情混合的思念。然而,她不能让云竣觉得片刻不安全。
此刻,在远处,却还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看着这个容貌俊美得出奇,气质飘然若仙的
男子,与贵妃娘娘并肩走进宫殿。
“呵呵,有好戏看了”那人弯起嘴角,诡异地一笑。
随即,隐没在荒烟蔓草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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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殿之后,千千唤几个小丫头取了纱布和药膏来,幸而昭阳宫里,因为云竣害怕千千会有什么意外,因此药物一应俱全,且都是最好的伤药。
“二哥,我来替你上药吧。”千千柔声征求洛驿的意见。
洛驿的心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皇妹,你现在贵为贵妃,怎好做这种事情,还是随便叫个宫女就可以了。”
“这”千千犹豫道。在昭阳宫的一干宫女之中,唯有翡翠是她信得过且擅于照顾这些贴身之事的,然而翡翠晕倒尚未醒来,其他人她实在又信不太过。
她只得笑了笑:“二哥,还是我来吧,至少我以前还给你解过毒啊。”
洛驿想起那一日,脸颊微微一红,在粉白面颊上真是动人心魄。
千千却没注意,回头取了药道:“二哥,你宽下衣服吧”
洛驿略略怔了怔,掩饰道:“皇妹,要不你还是找个人来帮手下”
“二哥信不过我?”千千有些郁闷,忽然触及到洛驿有些躲闪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些许,登时也是脸微微一红,却又暗暗在心中骂自己,有甚么不好意思的?难道现在还有什么别的念头么?那怎么可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