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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有规律,那样血肉相连。
孩儿啊
她轻轻地,温柔地对着那个小生命耳语:今天就把你的存在告诉爹爹,让你好好地看看爹爹哦
她换上了一身红衣,衬着如水黑发,仿佛最冶艳的凤凰。
她曾经是大羿的长公主,为着两国的和平,孤身一人一叶小舟漂流在水上。那个时候心底是多么忐忑,一切都是未知的,而现在,却充满了幸福
窗外,晚霞漫天。
而她的双颊上,也似盛开霞光。
又过了一个时辰。
千千的门前,还是一片沉寂。
她有些诧异地蹙起眉,问翡翠:“奇怪,为什么皇上还没有来啊”
翡翠也挠挠头,很是不解:“难道皇上一回来就去处理政事了?也有可能,出去这么多天,应该早就积了一堆事情没有处理了,娘娘,你不要着急。”
千千怎么能不着急呢?此时此刻,每一秒都好像一个时辰那样漫长。特别是在知道了他已经回到宫里,却迟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这种煎熬,比起分隔两地的思念来,更加锥心刻骨。
她叹了一口气道:“也是奇了怪了。皇上以前都不会这样的啊,无论有些什么事情,他总得过来跟我打个招呼”她有些意兴阑珊,斜斜地靠在纱幔上,秀丽的脸庞写着寥落,“今天,怎么回事呢?”
翡翠见千千这副模样,只好说:“那我再去打听一下,娘娘稍等。”
他回来了3
千千点了点头,似乎没什么心思在说话,恹恹地坐在床边,看着一盏灯透过黄底蓝花的琉璃罩子隐隐亮着,忽然有了些忐忑。
这种心绪,以前从来没有过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云骏是心意相通的,却在此时觉得,他离她那么远。
枉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独立的现代女孩,却原来,他的一点点改变和疏忽,都会令她那么难受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不知道甚么时候天已然黑了,黑夜显得格外霸道,将万物都掩盖住了,千千披上了件披风,她觉得有点冷。
天都黑了,云骏,你怎么还不来看我
“翠儿?怎么说?”千千看见翡翠一步一挪地在门口磨磨蹭蹭,似乎要踩死地上蚂蚁一般,心下那股不祥预感终于坐实,此时倒不再犹豫了,站起身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答案。
“娘娘”翡翠这一路上一直在犹豫徘徊,不知道如何说,现在被千千这么一当头一问,来不及思考就直统统地倒了出来,“侍卫大哥说,皇上今夜宿在荣华殿,他自己的寝宫了。”
“甚么?”千千虽说已经预料到了,却还是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来了?为甚么?为甚么?
二人之前分隔的这一个月,虽然有寥寥鸿雁往来,却怎能慰这相思之苦!
好不容易得以相见,他却拒绝过来看她
这是为什么?
“不行”她急速地向外奔去,口中喃喃自语道,“他一定是跟我开玩笑的看我有什么反应我,我不能就这样被他骗了我要见他,我现在就要见他,我要跟他说个清楚!”
“可是娘娘”翡翠磕磕巴巴地过来拽住她的衣角,嗫嚅着道,“那个,侍卫大哥还说了,皇上有吩咐,今晚任何人不得打扰”
“任何人?!”千千一甩袖子,眼中莹然有泪,“我是‘任何人’么?!”
*注:出自《红楼梦》“枉凝眉”一曲。
他回来了4
说完,她就往茫茫黑夜里冲去。
“娘娘,娘娘”翡翠急得跳脚,方才那侍卫大哥其实还说了一句话,但她哪里敢跟千千说,就是——“特别是贵妃娘娘,朕不想见她。”
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
为何皇上这一次回来,对贵妃娘娘就是冷若冰霜
翡翠站在那里干着急,却也没有办法,急得直跳脚,最后也只好尾随着千千的方向而去。
只是千千跑得太快了,枉她在后面使劲喊着“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都再也找不到那个鲜红色的身影。
翡翠又是急又是担心,这位娘娘的脾气她是晓得的,万一这一个冲动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惹怒了龙颜,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而且,这一路这么黑,也没个灯火的,娘娘万一走错了路,怎么办啊或者,万一又有什么危险
翡翠擦了一把汗,方才准备又开始跑,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的呼吸声。
她吓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尖叫一声:“谁?!”还未发完声,就觉得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后脑一痛,继而整个人跌入一个软软的不知道甚么东西里面,她发觉不好,哑声唤道“娘娘”
“你那娘娘,不会再看见你了。”
一个冰冷邪恶的声音毒蛇一般在她耳边响起,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失去了知觉。
阴谋的袋口,正在慢慢收拢
千千自然不会知道这些,她一个劲地朝前猛跑着,前面没有灯火,黑魆魆地,但是,她没有丝毫的恐惧,她怕什么呢?不,她怕的不是黑暗里的恶鬼,也不怕潜藏的的杀意,她唯一害怕的,只是云竣,只是云竣的冷漠为何,为何他对她这样冷漠?为何她这样心心念念地,痴痴地等待着他,却换来这样的冷漠?难道之前那些誓言都是假的?难道他那么温柔地,在她面前郑重其事的那些话语,都是假的,都是她的一场梦?
“丫头,我有没有说过,我有多爱你?”
他回来了5
“天涯海角有穷时,唯有相思无尽处丫头,我很爱你很爱很爱爱到连我都害怕”
这些刻骨铭心的一字一句,海誓山盟,难道他都忘了?
不,怎么可能?
虽然之前很多次很多次,她都提醒过自己——云竣是一国之君,她既然要爱他,就是飞蛾扑火,即使知道也许短暂,也许不得善终,她都决定这样爱了,因为,这样是自己的心,她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不会有丝毫地后悔和遗憾,如果有一天他们的爱结束了,她也将这样潇潇洒洒,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去,因为她是现代人,她无法像古代女子那般委曲求全,一哭二闹三上吊,用尽心机,强留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在身边,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虽然话说得再潇洒,再决绝,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狠不下这份心肠。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一切云破天开,雨过天晴的时候,告诉自己一切原来都是假的?那个曾经给你幸福,把你带到花朵盛开的天堂的人,忽然狠心地又把你抛向冰冷地狱?
不要,云竣!
我有多爱你,你难道不知道么?
无论如何,我也要听你亲口说出这个答案,如果这个答案是你不再爱我了,那么我将接受,黯然离去!
然而,只要你还爱着我,就是再有千千万万的困难,我也不会走的
我们不是有过誓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终于看见了那一片灯火。
荣华殿,曾经云竣做太子时候的寝宫。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似乎显得格外灯火通明。
然而这灯火通明之中,似乎又浮动着一丝莫名的诡异。
千千缓缓地停住了脚步,喘了喘气,忽然发现在荣华殿的前方,稳稳地停着一架銮驾。
这样的銮驾,精工雕琢,必然是后妃驾临。
可是放眼这个大胤皇宫,后妃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惠妃——明玥。
他回来了6
既然不是自己的銮驾,那么一定是明玥
想到此,千千只觉得浑身刚才跑出的热汗全部都化为冰凉的针刺。
一根一根,刺进她的心。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这样巴巴地跑了来,却看到的是云竣和明玥的美妙花月夜。
她在自己的昭阳殿里面等得心都焦了,而他们二人,说不定正在听琴赏月,或者其他
不,不,不。
千千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虎口。
不会这样,她相信云竣,相信她爱的人,他不会这样的。
他曾经对自己说过,此生此世心中只有她一人。
他也说过,对明玥只有兄妹之情。
他更说过,要她提防明玥。
这样的他,怎会在一回到皇宫之后,就召幸明玥呢?
不,这不可能。
她的激动渐渐冷静下来。捋了捋自己的发丝,深呼吸一口。她不能这样被自己的恐惧和猜测吓倒,无论如何,她要去看个究竟。
一步一步地,她走向那座灯火通明的大殿,似乎那里,有一个答案在等待着她。
“贵妃娘娘,你你怎么来了?”门口值宿的太监与千千颇为相熟,面露难色。
“本宫来找皇上,请公公代为通报。”千千微笑了一下,声音冷静,态度不卑不亢。
“这娘娘,你别为难奴才,要不您还是先回”那公公自然之前也得到了云竣的指示,此时看着这个一路跑来云鬓散乱花容失色的娘娘,心里有些怜悯,却又怕惹怒了皇上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我不回。”千千抬起头来,冷静无比地直视着荣华殿,忽然运足浑身所有力气,长喝一声,“本宫要参见皇上,还请代为通报!”
这个声音在暗夜中,清晰而铿锵有力。
“皇上,她来了。”幽深的灯光中,明玥的笑容格外柔弱堪怜,然而眼底那抹隐晦幽光,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毒计惊心1
“”云竣没有说话,咬了咬牙,双眸中黑色火焰愈演越烈,似乎要烧尽这个天穹,那种可怕的焚灭之气,甚至强过那一次要攻打羿国之时,那种曼陀罗一般的邪气和戾气!
具有,翻天覆地,毁灭一切的力量!
那一刹那连明玥都觉得恐惧,似乎挨近他一分,就会被他焚烧成灰烬。
片刻之后,云竣微微开启嘴唇,道:“果然,这就是她的个性——她来了也好,我们正好把事情弄个清楚,不是么?”
他冰冷的眼角余光扫过明玥的脸,明月忽然觉得很冷。
她面上依旧带着从容的微笑,淡淡回答:“是啊,看她怎么解释这字字句句,可都是铁证。”
她辛辛苦苦设下的这个圈套,一定是百无一失。
这一次,一定要让千千永世不得翻身
云竣手上捏着的那封信笺,就是她用尽心机炮制出来的。
这封信,真是意外之喜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一定毫无破绽。
而这大半个月她花了巨额银子打点上上下下,立刻就要派上用场
想着想着,她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凌厉的笑容
云竣冷冷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今日在宫城门口,明玥一身雪白跪在门口,他不得不下马询问她什么事情。
按理说,她被幽禁起来,是绝对不允许出门的——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令他的大脑似乎快要爆炸。
她说:“这封信,是有人在贵妃娘娘那里不小心翻到的”
自己拿过信一看,不由得浑身血液凝结了:
“皇妹:
见字如唔。
世间情一字,便如你我之心。
皇妹,你我殊无半分血缘关系,原本两心相印,却横生枝节。今夜春江花月,不知下次会是几时?想当初朝朝暮暮,耳鬓厮磨,却终是落花流水,两相分隔。
毒计惊心2
今时今日,这些已不重要了罢?在君身边乃是那人然而我心不改,血脉长留以证你我之情,但求来世早些相遇!”
落款是飘然的两个字:洛驿。
这个笔迹,他是见过的——当年,那人一身白衣踏雪而来,以千千在他手中为筹码,逼迫他出兵相助。那个时候,他曾见过他翩若惊鸿的书写——那样的飘然若仙,便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令人仰视——雪的神祗,冰的公子,便是如此。
若不是他见过他的书写,他定要叱责此封信为无稽之谈,他与千千成婚这些日子以来,朝朝暮暮,耳鬓厮磨,缠绵之极,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然而,他也明白,此事并非那么简单,就算是有人模仿字迹,又怎么可能模仿得如此之像?他从小习得书法,自然知道像自己抑或洛驿这般的高手,一般人可以模仿得其形式,却甚难得其神韵——而且,除了这封信,明玥更加提供了诸多证人,不由他不怀疑
若是那个人和千千没有私情,为何在这个时候,抛弃江山,过来寻找她?
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