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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气盾迅即张开,周遭约有五米,泛出精纯蓝色,虎虎生风,竟然将箭镞速度声声慢了下来!只是那发射箭镞之人内力亦是非同寻常,箭镞虽是慢了,却并不落下,云竣心下大惊,运起全身至纯内力,如雪水一般源源不断——众人皆呆住了,只见那蓝色气盾与白色雪亮箭镞在空中交锋,光芒大盛,二者却竟皆无疲惫之相!
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一开始蓝色气盾似乎占了上风,逼得那箭镞不住颤抖,似乎后继乏力;然久而久之,那气盾似乎在某种程度上竟然为箭镞提供了某种支持——箭镞更是闪出异样的亮光,如同忽然新生一般,在气盾中间升起一条细细甬道,缓慢前进。
云竣足尖加力,缓缓后退——连同那流光溢彩的蓝色气盾——他深知如此一来自然只能勉强维持局面,然而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一边的太守杨文平也急得跳脚,要是太子殿下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了什么闪失——那真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当下命令手下衙役中武功较高的几人前去支持——只是情状太过危急且险象环生,其他人要不就是躲在一边只想保住小命,要不便是根本插不上手,只见那箭镞依旧朝着云竣眉心,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地飞过来!
他英俊面孔如冰一般冷峻,薄唇紧抿着,黑发在飓风中猎猎飞扬!
如战神!
“云竣,当心啊!”
万籁俱寂,只听得一个清亮女声响起!
声音并不大,却带着惊人的勇气!
云竣本在心口已被那箭镞的威力逼得血气翻涌,神智也有些迷乱;而千千的声音却似乎在茫茫黑暗中,霎时为他点亮一盏灯塔!
字迹
“你一定可以的!——你,你不是说了吗?你我上天入地,青山流水,人面桃花,天涯海角,都不分离”
千千的小脸上泛着异样的红,紧紧咬着一排洁白细碎的贝齿,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亮光!
是的——你我上天入地,青山流水,人面桃花,天涯海角,都不分离!
为了我,你不能有事!
若是你有事了,我上天入地,四海阎罗,都要将你抢回来!
云竣听见这句话,精致唇角微微绽开一个绝美的笑意,眼神缓缓柔和了,却将瞳子焦点渐渐集中,发出电一般亮光!
“——呀!!”
他深深提气,大呼一声,登时浑身气浪翻涌,黑色衣袍汹涌地翻卷起来,如怒海升龙!
蓝色气盾的光芒,在那一瞬间到达顶峰!
“——锵!”箭镞的光芒瞬间似乎被蓝色气盾吃掉了,竟如同失血一般,后继无力,坠落在地!
坠落之时,离云竣眉心只有三寸。
——惊魂之箭!
云竣缓缓将胸腹中真气吐纳而出。眉头渐渐松开,那浑身上下鼓满的杀气亦慢慢消散。
“太好了!”一个小小身影迅即冲上来,本想狠狠拥抱他—然而想到这周遭皆是人,小脸一红,终是放下双臂,“你没事,真好!”
“有你,我自然不会有事”云竣温柔笑道,伸手将千千拉了过来,然眼神却在接触到那坠落的白色箭镞的那一瞬凝固了少许。
“怎么了?”千千也好奇地望了过去,亦是发出小声惊呼!
那白色箭镞的尖端,钉着一张小小的纸条,本是卷着的,所以在方才那场生死比拼之中并未被众人看出来;然而此时坠落在地,在力道作用下自然展开。
上面是笔迹秀丽而不失霸气的几个字!
——背叛者死!
真凶
“这”颠着小步跑上来的杨文平见到这字条,也是愣住。
千千开口道:“太守大人,这笔迹可与郭钟横死现场的笔迹一致么?”
杨文平犹豫了少许,颤道:“似乎是一致的,待下官再行询问仵作。”
少顷,仵作过来,一见那字条便失声道:“这与杀人现场的血字一模一样!”
千千与云竣对视一眼。
千千首先开口道:“太守大人,郭氏还关押在衙内可是?”
太守点了点头。
千千抿唇:“那这发射箭镞之人,肯定不是她——是真凶的可能性极大!”
君无命也上来摇扇道:“是呀,这等高强武功大家方才也看到了,隔空能发射出如此后劲的箭镞,那一刀杀人,身首分离,根本不在话下。”
杨文平叹了口气:“姑娘说得有理,只是这人上哪里找去?”
千千冷冷瞥了他一眼:“找不到真凶就要随便抓人顶罪么?”
“不,不,不敢”杨文平吓得双腿筛糠,“下,下官这就释放释放郭氏”
千千满意地点了点头:“大人,您只怕要再辛苦辛苦,追查真凶了。”
杨文平想到那箭镞的威力,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只觉得那箭镞似乎穿过了自己脖子一般,浑身冷汗。哪里还敢去追查那般高手,他只希望云竣这一行人赶快离开河阳城,自己引咎辞官回老家去,带着这三年来贪污的银子下半生也可无忧了,不能拿项上人头开这等玩笑。
千千听云竣半晌未作声,讶异地回头一看,却见他正手执那箭镞,呆呆地望着碧空如洗,双眉蹙起,似乎有甚么心事。
“怎么了?”她走过去,此处并无他人,她便娇俏轻声问。
“没什么。”他眼中光芒流转,淡淡道。
千千心知他是不愿告知自己,怕自己担心,也只得一笑:“多好,郭夫人沉冤得雪。”
云竣点了点头,千千又笑道:“为何那箭会冲着你发射过来,难不成那背叛者死是说给你听的么?”
云竣怒道:“丫头休得乱说!”
却不知能痴情多久
千千转了转眸子:“我想应当是说的小翠吧——她背叛自家主母,作出不齿之事,这就是那人要杀她的缘由——那个武功高强之人,似乎很恨这世上所有背叛者。”
云竣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千千也眺望青空,却愣住了,不知道是否是幻觉,她竟然觉得府衙的屋檐之上,闪过一丝银光,迅即消失在远方。
“竟然被他挡住了”未几,遥远的树梢上,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
“也罢,他若是不能挡住我的箭,便也不配了。”那声音又发出一声轻笑,带了几分妩媚,“没想到还真是个痴情人呢。”
“却不知能痴情多久”那声音愈发冷冽,忽然尖利一笑,“好,很好,我很满意,哈哈哈哈——”
一个纤细身影缓缓落下,瞬即消失在山间薄雾之中。
那身影似乎是个玲珑年轻女子,却不知为何有一头银白色长发,如九天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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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都。
街道上张灯结彩,不顾冬日严寒,人人面上皆是欢喜笑意,路边更是搭建了临时戏台,每到晚间便有戏班子咿咿呀呀唱戏,乐师拉马头琴,煞是热闹。
太子妃诞下一位小皇孙,预示着大羿再次得到神灵眷顾,草长莺飞,生生不息。草原游牧民族最重视子嗣繁衍,况且金宫皇室不知为何这几十年来人丁单薄,至今也只有大殿下同二殿下,宫中寂寥,是以小皇孙的诞生从朝廷到民间,皆是喜乐无限。
——只除了那个徘徊在一座早已废弃的府邸门口的白衣男子。
乍雪初晴,那身白衣便好像是雪的神祗。
面前的黑色纱幕飘荡起来,隐隐绰绰透出两道伤心欲绝的光芒。
他便在这里站了好几个时辰。
“大哥哥。”
忽然一个衣衫破旧、头发打结的小乞丐抱着一只装着半个馒头的破碗,缓缓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阿五
那白衣人眼神忽转狠厉,两道冷冽目光直瞪那小乞丐:“做什么?”
那小乞丐只是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气浪当头压下,战战兢兢地道:“我我只是看大哥哥在这里站了好几个时辰了,想你不冷么?不饿么?”
面纱下目光忽转柔和:“多谢你,我不冷,也不饿。”
“就快要下雪了,大哥哥快回家吧。”小乞丐脏兮兮的脸上露出关心的表情,“这里又没人住了,大哥哥在看甚么啊?”
洛驿将目光停留在檐角锈迹斑斑的一只风铃上,叹了口气,柔声答道:“我在想以前住在这里的人。”
“哦。”小乞丐也看过去,“这宅子真大,以前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有钱人嘞。”
洛驿轻轻地笑了笑,带着点儿凄清:“这里啊,是大羿太子妃以前的家。”
“太子妃!”小乞丐正要往嘴里塞的一个馒头滚落在地,“哇,真的啊?太子妃”他面上露出无限向往和憧憬的表情,“太子妃一定是个无双的大美人,人人都喜欢她呢。”
“是啊,人人都喜欢她可她喜欢什么呢”洛驿嘴角抽了抽,忽然笑了,“我得走了,小兄弟。”
小乞丐面上露出些微不舍,洛驿不禁心头一软,弯下腰来道:“小兄弟,你住哪里?”
又想自己这问的可是废话了,乞丐还能住在何处,无非是茅棚,桥底
小乞丐摇摇头:“我没地方住,哪里能睡就睡哪里。”
“你,你爹娘呢?”
“早死了,我都在外头混了三年了。”
洛驿摇了摇头,忽然对这在阿珑以前的家门口萍水相逢的小乞丐有了些亲近之心,便道,“小兄弟,你跟我回去吧!”
“啊?!”小乞丐眼中闪出喜悦至极的光芒,脏兮兮的小脸似乎开了花,“大哥哥,真的吗?你不嫌弃我脏,身上有虱子?”
洛驿微微笑了笑:“小兄弟,你是个心地良善的孩子,有些人身上没有虱子,心里却有。”
夜宴1
那小乞丐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只顾着嘿嘿傻笑,扯住洛驿的袍角:“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哥哥!阿五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大哥哥!”
“你叫阿五?”洛驿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他脏脏的鼻头。
阿五笑了笑:“嗯!”
“那大哥哥再给你取一个名字吧!以后你长大了,再叫阿五会让人笑话的”洛驿擦干净阿五的鼻头后,发现这孩子其实长得很不错,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实在是个小小俊秀少年,“我姓洛,你就跟我姓罢!”
“好!”阿五答得干脆。
“我是在这滴水成冰的冬日捡到阿五的,你叫洛冰可好?”
阿五念叨着:“洛冰、洛冰,好啊,这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
洛驿笑了笑:“阿冰,那我们走罢!”
一骑白马,带着一个修长身影和一个小小身影,远去。
是夜,金宫灯火辉煌。
金銮殿被灯火装点得犹如白昼,当中汉白玉柱更是镶嵌数颗夜明珠,煌煌生辉。
殿中陈列檀香木案三十六座,上以五彩鎏金托盘上摆放着皇帝专为小皇孙出世赏赐的世所罕有宝物——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粉彩六方套瓶、定窑孩儿枕等。乃至群臣贡献的各种玉帛、珍奇古玩、西域进贡的罕见瓜果,热热闹闹,真是若繁花渐欲迷人眼。
大殿二侧又在各陈设席位数十,每座皆铺盖品红地彩织龟背如意团花锦;依照来宾身份上设银白点朱流霞玉盏、鸭形盉、紫金钟、青花爵、琉璃觚等;甚多酒器深藏宫中数年,连群臣都不曾得见过。
正中铜雀台之上,设宝盖曲柄七凤黄金伞,伞下乃是帝位与后位,左侧乃是今晚喜宴之主人——太子洛羯及太子妃花珑的席位,乃是玉嵌象牙雕莲花图案的堪舆,寓意百子千孙。
一切都是极尽华丽豪奢,似乎金宫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喜乐融融过。
夜宴2
夜幕降临,奉皇帝之命,金銮殿后的铜香阁燃放烟花,文武百官入内。
那个白色身影夹在一群赭红、宝蓝、松花绿中,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二殿下,昌平王洛驿并未多做装饰,仅仅穿着日常的白绢袍子,系着银钩白玉丝绦,衣襟上有淡淡的水墨梅花图案,显得格外清绝。而一众百官似乎也被他这等淡泊气质感染,跟他酬答时,都带了些欲言又止。
“参见殿下——封王之后尚未来得及上府恭贺道拜,真是罪该万死啊”
“李尚书,不用如此客气。本王常年不在金都,你也是晓得的。”
“咳,自然是要拜的——对了,殿下是为着这宴会刚返金都吧?”
他颔了颔首。
“这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世啊皇上对小皇孙无比重视,更有司命官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