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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千千惊讶莫名,她不是一定要将自己带回金都去向那个太子交差,以保证洛驿的安全么?为何现在忽然松口了。“你不是要——”
花铃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低下头,看了看白雪皑皑上,那个简单的小土丘——荆侠的最终归宿,声音有些哑:“我想过了,既然洛羯已经怀疑我了,我带不带你回去,其实都一样。”
“那如果他真的要伤害阿驿他——”
“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花铃忽然笑了,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那个笑带着些惨烈的意味,似乎一支开到血红的芍药花,“千千,你回去吧,我不应该将你从爱人的身边掠走的,人生那么短,应当同相爱的人在一起。”
千千怔住了:“可”
“你若再不走,很快就到金都了。”花铃身手利落地将马儿的缰绳从车身上扯了下来,然后骑上马背,身姿如此矫健,“到了金都,你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我真的要回去么
回去吧,你之前不是那么想回去么?你不想回到云竣的身边?一个声音,在她脑袋里大声呼喊。
另一个声音却在说:你不记得你的梦了?现在他不需要你他需要的是沉香策
对了,沉香策!
千千眼睛一亮,沉香策,在金宫之中!
这件事,是她唯一能够帮助云竣办到的!
这一路上,看着花铃为洛驿做了那么多;还有荆侠,他甚至可以为了保护花铃——他挚爱的女人,献出自己的生命。
而自己,又岂能苟且偷安?
现在,若是回到云竣的身边,一点忙也帮不上吧?若是他父皇真的去世了,新皇即位,他身边必定危机四伏!
我去帮你找沉香策
在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么能够去搅乱他的心神?
她没有武功,没有谋略,甚么也不懂,只能在他的羽翼下生活。
她早已厌倦这样的日子了
看向前方——前途,虽然茫茫,虽然寒冷无比,危机重重,然而,却有一点点希望的火苗。
在闪烁,在摇动。
“若是你能帮我找到沉香策”
那个梦中,他英俊面容如同雕塑,唯有双唇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若是你能帮我找到沉香策”
我
“好,我去帮你找!”她一转身,以袍袖擦去了眼中不停坠落的泪水,重复着,倔强得仿佛在说一句誓言,“我去帮你找沉香策!”
在那个梦里,她曾经对他说过这句话。
若是能够找到那件传说中的秘宝,她就不再只是一个依靠着他,需要他保护照拂的小丫头;她就真正地能够在他面前,抬起头来!
“我不走!”她抬起头来,冲着花铃坚定地喊出声来,“你带我去金宫罢!”
“为什么?”花铃美丽的脸庞上第一次浮现迷茫的神情。
“因为因为我有我想做的事情!”千千仰起头,眼中熠熠生辉,“花铃姐姐,你有你努力的事情,我也有啊!你有要帮助的人,我也有的!我尽我所能,一定要在这件事情上帮到他!“
“好,有志气。“花铃不再细问,微微一笑,挑起修长漆黑的眉毛,“千千,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啊,和我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
千千险些喷了出来:“花铃姐姐,你多大了?”
她淡淡一笑:“二十二岁。”
“二十二,还年轻得很啊!”她不禁咂舌。
“已经很老了。”花铃声音淡淡,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忧伤,“我的心,已经很老了”
“不,你还很年轻,很美丽。”千千骑上马背,鼻端闻到从花铃身上传来的馥郁香气,“我们走吧!”
她不见了
“好,天黑前,我们就能到达金都了。”花铃驾了一声,那马儿飞奔开来,“千千,我会尽量让洛羯不伤害你”
千千感觉到寒冷的风夹杂着雪片掠过自己的头发和脸颊,冰冷刺骨,好似连血液都冻了起来。真不知道这北国的牧民们,是怎么样生活下去的
在心中,她喃喃地对云竣道:“云竣,对不起,但是我必须要替你找到沉香策否则,我永远只可能是你的累赘”
二人一马,向着远方那座隐然似乎一头蛰伏怪兽的巍巍城池,奔驰而去。
前方,会有什么等待着千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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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河阳城,客栈中。
“把她交出来。”云竣的声音冷冷地,好似万年不化的冰川。
白衣的男子没有说话,他将窗子打开,冰冷地风吹进来,吹动他漆黑的长发,他看上去就好似一个俊美无俦的幽灵。
那小丫头不见了。
难道,是她自己跑走了么?
不会啊若是她自己逃走,那么为何,面前的胤国太子却丝毫不似见到了她的样子。
那种焦急,那种惶惑,全然不似作伪。
“我在和你说话!”云竣不见千千的踪迹,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结了,冷冷地盯着白衣的洛驿,那个似乎就要御风飞去的男子,“二殿下,千千她人呢?——你该不会是骗本殿下的吧?”
这十几个时辰内,他未曾合过一刻钟的眼,现今,眼中已然有血丝,容颜略略有些憔悴,微微生出的胡茬却更令他多了一种男性的诱惑。
——自从昨夜父皇忽然病危,即刻从洛城宣召好几位太医过来,然而十个时辰过去了,父皇依旧不曾醒来。
昨晚一整晚,太医们全部面色死灰,垂手恭立在侧,说的都是那句话:“太子,形势危急,请您做好准备。”
“你们这些医术难道都是白学的么?”他几乎快要崩溃了,厉声责骂那些山羊胡子。
宣布继位?
“药只能治病,不能续命。”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张太医跨出一步,颤声道,“皇上心脉已断,无人力可医。看这情况,怕撑不过今晚,太子,您要早作准备。”
君无命轻轻走至云竣身后,附耳轻声道:“少沁,皇上怕是真的不行了,你现在身不在洛城,事事要小心,若有什么不妥,当即可宣布即位。”
云竣岂能不知?父皇共有三子,虽说他一直是长子和皇太子,文才武功治国方略皆是出类拔萃,又深得民心;然而毕竟他现在无有力外戚支援;二又不在都城,文武百官皆不在身边;千百年来多少朝廷巨变,皆发生在此千钧一发之时!
他的二位弟弟皆是贵妃所出,皆有强大后援;若是趁乱闹出什么事情来,虽说他最终有把握能摆平一切,然而却有损于祖宗基业了!
他点了点头,同君无命走出几步,低声商量:
“无命,你的意思是让我即刻宣布继位?”
“是。少沁,虽说皇上危急此事尚未传开,然而宫廷原本便是波涛诡计之地,说不定这些太医中便有哪一位是与后宫妃嫔相熟的。万一此事传回洛城,少沁,你可便失了先机,唯今之计,只有早作打算!”
云竣沉吟半晌:“这些太医,一个也不能放回宫中!”
“少沁果然聪颖!”君无命淡淡一笑,“依无命之见,若是今晚皇上尚无起色,少沁你便可以皇上有恙不能径行国事为由,宣布登基,皇上为太上皇!”
云竣蹙起眉心:“无命,不怕你笑话,我真是觉得没有准备好——这么多年了,都等待着这一天,然而,当真的到来时,却害怕了。”
而且昨晚父皇同自己讨论立妃之事后,自己忽然对于这个皇位,有了从来不曾有过的厌倦情绪。
此时,只想见到她
只想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听她说几句话
君无命了然地看着他:“我明白的,少沁,你要以家国为重。朝中一朝无君,群龙无首!”
黑白对峙1
云竣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无命,我现在便派精锐人马去向洛城,待那边回报一切正常后,便立即宣布即位!”
忽然,窗外有小石敲击之声。
云竣面色一变,拉开窗,便见到了那身不染尘灰的白衣!
还有那如星的深邃目光!
那白衣,是他心中永恒的对手!
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可与他相争之人!
“这位公子,我们可又见面了!”
白衣人的声音,便如一根钢丝一般,深深扎进云竣的耳朵内。
这等吹声入耳的功力,果然是当年在洛城那白衣鬼面!
云竣向君无命使个眼色,便纵身从窗口若飞鹰一般跳下!
大氅在他身后若黑色羽翼一般扬起,将云竣衬托得更是帅气逼人,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内,竟似斗转乾坤之象。
洛驿一惊:这位太子数月不见,竟然更有真龙之气了
清冷街道上,早晨的朔风依旧在呼啸。白衣黑衣,如棋盘上黑白子一般对峙。
正是这世间,最难解的一局棋!
雾气,缓缓散开。
取下了鬼面的那白衣人,面貌极之英俊,比之自己,亦毫不逊色。
那种凌然风致,更令自己都感觉有些惭愧莫名!
这种气质,天下只有一人能有云竣忽然心念电转,冷冷道声:“鬼君,莫非你便是‘天下第一公子’?”
洛驿长声笑道:“胤国的太子殿下果然聪颖过人!”
那笑容,极美,极轻忽。
云竣凝视着他,心中捉摸不定。这位羿国的二殿下,素来在民间享有盛名,然而毕竟不是储君之位,此番若自己所料非虚,羿国老皇帝危在旦夕,这兄弟二人正要争得你死我活——却不知这位二殿下今日来找自己,是为何呢?
洛驿眯了眯眼,看得出云竣正在沉思——他沉思的模样是极其吸引人的,修长刚硬的眉毛蹙起,深黑眼睫之下是一双骏马一般的深目;从容优雅,而又锐利精明,真真是人中之龙!
黑白对峙2
心中忽然没来由闪过一个念头——被那小丫头喜欢的人,必定是不同凡响吧
的确,这位胤国的太子,不但英俊逼人,并且身上不但没有那种皇家子弟的纨绔之感,反而十分矫捷而明锐,似乎一只鹰,一只草原上的萨朗鹰!
而且,他身上,同那丫头一样,有一种恣意挥洒的气度,似乎天下万物,并没有甚么需要惧怕的。
那般光芒,那么明亮。
心中,又多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自己,注定是命运坎坷的卑微之人吧?
“二殿下,可否要与云某过来喝一杯?”云竣在极短的一个错愕刹那之后,便已然恢复了正常的谈笑优雅气度,墨色眸子与乌玉一般发丝相映生辉,宽肩长腿,也被晨光勾勒得格外矫健,“虽说并不是甚么名苑雅肆,但这儿的桂花酒却是上好的。”
此话,虽是客套,却亦是探听虚实。
洛驿微微一笑,拂动洁白袖袍,自然而然显露出从容优雅之态来,此时的他,站在曦光中,就好像一个白衣被贬谪下凡的神祗一般,旁边似乎就天生应当有一壶清酒,一树桃花!
他抬足走近云竣,双眸中晶光涌动,淡淡道:“云公子——或者说,太子殿下——在下,有一事相请。”
“何事?”云竣微微一惊,心中,却已有了计较——此种关键时刻,他来找自己,无非便是要求自己,帮其夺嫡!
然则,此事,非同小可!
若是胤国出兵帮羿国的非嫡长子夺位,首先可能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其次,他要拿什么好处给自己呢?
再次,天下人皆知,羿国太子资质平庸,而二殿下隐然出尘脱俗,无论才智或者气度都是上上之选。若是让他做了皇帝,那么对于有这一统天下野心的大胤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云公子人中之龙,自然明白在下的意图。”洛驿不卑不亢,淡淡开口,“只是,不知道公子想要甚么条件?”
交换条件
二人四目对视,风吹起各自的衣衫,在清晨的雪光中,好一幅双雄图!
君无命自楼上望下来,眉头一松又一蹙——这二人,身形相仿,气质相抵;若是要来比喻的话,真乃一个是日,一个是月!
“哈哈哈哈”云竣在洛驿那般清亮的眸光中,竟然丝毫不退怯,一挥墨色袍袖,扬声大笑,“二殿下,你能给我甚么条件,倒不妨说来听听。”
眼眸中,尽是玩味。
深如琥珀。
洛驿心中一紧——此人,果然不好对付!
再一想,大胤如此人才辈出,自然是早在金宫中下了探子,自己在朝中现在地位尴尬,自然早在这位太子的意料中,倒是不好夸下海口。
自己现在虽空有昌平王之名,然而手上已然没了兵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