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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姐姐你怎么做到的呢?即使对方不爱自己,依旧可以无怨无悔地付出,这这简直不是一般人的境界,简直”她想了想,“简直就是神!”
花铃微微笑:“我自然也希望他爱我,只是我们之间已经太复杂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爱一个人,未必要拥有他,不是么?”
“我做不到。”千千下意识地说出,“我爱一个人,当然希望他爱我!永远单向的付出,我做不到!男子与女子本来就是平等的,为何总是要女子付出?”
是啊,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要求平等,要求回报,她不能那么无私
“所以我说你很特别啊。”花铃静静地看着千千的眼睛,表情平静,“在这天下,女子们都只知相夫教子,等待良人归来,只有你说出这番话。”
“很大逆不道吧?”她不好意思地抓头,却又牵动伤口,好痛啊。
“如果我可以”花铃凝望着广袤的天空,美丽精致的嘴角勾起,透露出一缕迷人的笑,“我也想在他身边,伴随他遨游这人世但是我不强求,就如同相遇的最初,驿哥哥选择的是我姐姐,这一切就都注定了。”
对不起,千千
千千看着她的面颊,叹了一口气。
花铃,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出类拔萃的,绝色的容貌,开阔的眼界,坚定的意志,如果在现代,一定是个万人迷御姐,说不定还能做个女CEO啥的。
这样的女子,多优秀的男子都能配得上。
只是,她唯一的缺憾,就是在感情上太过宿命了。
任何东西都是需要争取的,即使洛驿之前爱的是她的姐姐又如何呢?阿珑已然逝去,她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洛驿这样的男子,很容易就忽略了她对他的付出,他会将她一直掩盖在阿珑的影子里,若她不愿意主动表白的话
她真想好好地讲给她这个道理,却还没来得及开口,门便开了,门口的,正是那一袭白衣。
落寞,寂寥,仿佛阳光永远照不到他的身上。
“驿哥哥!”花铃即刻微微粉霞生双颊,笑容也变得格外温柔了些。
“阿驿。”千千也开口。
洛驿缓缓地走入房间,极美的面容却总是泛着淡淡愁绪,目光微微游弋在千千身上,却不开口。
他现在,有些不敢面对这小丫头了
将她掳走,却又不曾保护好她
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看着她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心绪。一会儿想起那个烟花的月夜,一忽儿眼中又泛出云竣那双凌厉的眼睛,和他的话。
心底只能泛起淡淡惆怅:对不起,千千
此时,花铃美丽的眼睛也在凝视着洛驿英俊的侧脸,那完美流畅得好像上天最精心的雕刻的侧脸,此时荡漾着淡淡忧伤,微微惆怅,好像一副画。
她敏锐地感觉到了洛驿看着千千的眼神
几日后。
一辆马车载着已经可以起身的千千,同花铃一起游弋在金都郊外。
千千暂时还没有想好是否要回大胤,然而眼看沉香策是很难企及的了,万一她再潜入宫中,被那个变态洛羯捉住,恐怕这次就不是皮鞭抽的问题,会直接上辣椒水,老虎凳的。
思念
她不想做革命烈士,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么强韧的神经,毕竟,她在现代是个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胆小鬼,遇见看战争片掉人头流血的场景,也是要赶快转过头去。
说不定洛羯用什么严刑拷打,自己就招了
另一方面,阿驿也告诉自己,云竣曾经撂下狠话,告诉他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自己带回大胤。
“他,真的很在乎你。”洛驿的眼神带着点点黯然,然而千千却并没有注意。
云竣
千千的心中泛起淡淡的欢悦,他真的这么在乎自己么?
她口中微微吹着口哨,想象着他说这句“不惜任何代价”时候的表情——哼,他一定又是板起了脸,比铁板还要板正,将眉毛蹙了起来,好像蜡笔小新的眉毛一般(她为自己想出这个比喻窃笑不已);一双深邃的眼睛中,燃烧着黑色怒火——他每次和她生气,就会露出这种杀人的表情
她忽然发现,自己那么想念他。
分别半个月,她已经那么思念着。
思君不见君,惟见东流水。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此水几时休,此很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些思念的句子,流水一般在她心中萦绕徘徊。
王菲曾经唱过: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此时,千千终于了然了,甚么是思念。
思念就是你想起一个人的时候,眼前甚么都是影子,只有记忆是鲜活的;你傻傻地笑、心头的痛、蹙起的眉,咬着的唇,都是为了他
都是为了他
我想你了,你可在想我么?
云竣,你现在是皇帝了,你还会和从前一样么?还会那样傻傻地看着我,伸出手来温柔地搅乱我的头发么?
多么想见你,却有多么害怕见到你啊。
你会不会已经高高在上,不再喜欢我了呢?
突变
“千千,今天天气很好,出来走走吧。”花铃在她身边,看她沉思,笑笑,拉开窗帘,“你看,春天就要来了!”
是啊,春天就要来了,经过这么一个漫长的,严酷的冬天,枝头开始吐露出嫩芽,风中,也带着生气勃勃的清香。
“好啊。”千千虽然背上的伤口还是有些痛,然而那金疮药着实管用,现在已经能够在花铃的搀扶下,四处走走,今天,更是顺着官道,乘着马车走到了金都别苑的一处杏花林中。
这马车内陈设别致,带香囊,铺百花地毯。椅子是真丝披绣牡丹,巧夺天工。看来大羿的绣工,也是一绝。
千千看着那花纹想,要回去也是伤再好一些,不然,云竣看见了,会心疼的
“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两人准备站起来的时候,马车重重地摇了一下!
千千登时跌坐在椅子上。
花铃不忿地自马车中探出螓首:“老于,怎么了?谁撞我们的车?”
车夫老于回过头,苦着脸道:“不知道啊小姐,咱们今天这车还算是不小了,却还被撞上,撞得这样,大约对方也不是寻常人等呢。”
说着,马车又晃了一下,将千千小小的身躯正好撞到后面的车壁上。她背部伤痕未愈,这一下正是雪上加霜,登时疼得小脸煞白,额冒冷汗;口中嘶嘶吸气,煞是可怜。
花铃秀眉倒竖,轻叱道:“还不知道是甚么人敢和我花铃作对!”
她登时跳下马车,抬头一望,见左后方是一座高大的四乘马车,拉车的都是上乘的枣红马。却不知是里面坐着的人出了什么事情,那马车歪歪倒倒,几匹马更是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急躁不已,扬起蹄子,连连嘶叫。
花铃一见此车精致的车帘,血统纯正的马儿和车轮都是由上等桧木所制,便知车主并非平常人,她看了眼车夫,喝道:“你下去,我来!”
——今天更了这么多,却还是没评论,我~~~桑~~~~心~~~~~啊
突变2
那车夫战战兢兢地自马背上滚下来,花铃黑发飞扬,娇艳身形闪电般跨坐在一匹马儿背上!
花铃自小在草原上长大,虽为女子,却深谙马性,没几下便止住了马儿的躁动,马儿平静下来,车厢也不再摇晃。
千千从自己的马车车厢中探出头来,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却依旧关注地凝视着花铃的动作,唤道:“花铃姐姐,小心。”
花铃朝她点了点头,向后面的车厢清声唤道:“车中是哪位,可还好么?”
半晌,车帘打开,一位面貌端庄柔顺的中年妇人向花铃行了个礼道:“谢谢小姐!”
“咦?”花铃与那妇人都有些怔住了。
“花花小姐?”那妇人眨了眨眼,谦恭地笑了,“原来是花小姐方才奴才失礼了”
“原来是紫檀宫的张嬷嬷。”花铃笑了笑,“怎么,也出来踏青?”
张嬷嬷乃是紫檀宫荣贵妃的贴身嬷嬷,在宫内人缘颇佳,既然她出来,那么荣贵妃也
“是啊,奴才这次便是带着荣贵妃娘娘出来踏青的,天气晴朗,娘娘闷在宫里,也觉得气闷。”张嬷嬷笑一笑。
花铃回头看看车厢,虽说确实还算富丽堂皇,仔细看却能发现已然不新,许多地方已然脱落了漆片,显得很寂寞。心中淡淡浮起一阵感伤——如果荣贵妃不是精神失常的话,也许还想当年那般宠冠后宫,那么,也不会这样微服旧车出行,只带一个贴身嬷嬷了。
世间事,总是人走茶凉。
她点点头,说声:“张嬷嬷,代花铃向荣贵妃问好。”
张嬷嬷福了一福:“多谢!”
花铃将马缰递给马夫,正欲下车,忽然听见身后车厢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啊————!!!”
她诧异地转过头去。
身后车厢的侧窗拉开,一名雍容华贵,只是表情惊愕的中年妇人探出半个身躯,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花铃一时怔住。
荣贵妃
“娘娘,娘娘!”张嬷嬷面色一白,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车帘一掀开,花铃便能看见车厢中的女子,虽然身穿橘红花鸟雕金袄和雪白兔毛大氅这等精致衣着,却是脂粉不施,脸色显得很是苍白,发髻也略有些乱。
因为荣贵妃一直以来神智不大清醒的缘故,皇上特免了所有宴会和礼仪,只要她喜欢,便可留在自己的紫檀宫里。因而花铃以前也只远远地见过那位荣贵妃几回,并不大记得她的面容。
“娘娘,娘娘”张嬷嬷拼命将荣贵妃按下,然而那看似柔弱的荣贵妃却不知怎么执拗地不从,将整个身躯趴在车壁上,上半个身躯已经探出了车窗,苍白枯瘦的手指伸向对面,一只玉镯摇摇晃晃,口中喃喃地呼叫着什么。
眼看,她就险险要从车窗中坠落下去!
那马车有个三尺高,若是真的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花铃花铃小姐,来帮忙啊——”张嬷嬷实在拿这位忽然疯狂了一般的娘娘束手无策,只得向花铃求救。
要是贵妃娘娘有什么不测
自己一条老命也就报废了。
花铃蹙了蹙眉,急速掠进车厢内,柔声道:“娘娘,请冷静。”
荣贵妃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她,瘦弱的身躯颤抖着,苍白凹陷的面颊上,一双眼睛却闪出狂喜的光!她将双手自车窗中探出去,喃喃地呼唤着:“瑶儿”
“娘娘,瑶儿,瑶儿早就不在人世了”张嬷嬷跌跌撞撞地扑过来,使个眼色,与花铃一起勉强把荣贵妃的身躯向下拉了拉。荣贵妃毕竟抗不过二人之力,缓缓被扯了进来,跌坐在翠色团花软垫之上。满脸却都是凄婉不舍之色,凤头金簪坠落了下来,黑发铺了一椅。可是她全不在意,继续对着外面的空气凄楚地呼叫:“瑶儿!”
“瑶儿是谁?”花铃略略松了口气,见荣贵妃好容易不曾出事,心下稍安,转头问张嬷嬷。
瑶儿
“咳,花铃小姐瑶儿便是便是娘娘夭折的婴孩啊”张嬷嬷似乎不想再说,眼中含泪,劝慰荣贵妃:“娘娘,瑶儿早就不在人世了,只希望她投胎能投个好人家,娘娘,你不要伤心了”
花铃一时黯然。
这位曾经烜赫一时的贵妃娘娘,自从当年婴孩夭折后,便一直疯疯癫癫的,却没想到过了这十几年,她还在念叨着那个婴孩。
女人做了母亲之后,果然就会把自己的孩子看得最重。
可是,姐姐
姐姐,为了驿哥哥,甘愿舍弃自己才三天的皇儿
她的心中,也是很苦的吧有哪一个女子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儿长大成人?
花铃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洛羯一直将姐姐的孩子封锁起来,即使是她,也未曾得见。
她甚至想过,要亲手抚养姐姐的孩子,这是姐姐唯一在这世上留下的宝贝,她不想假手他人。
姐姐活着的时候,她没有原谅姐姐,让她含恨离去,这已成为花铃心中永远的遗憾。
唯一能够补偿的,只有善待这个孩子吧
“瑶儿,瑶儿!”花铃正在千头万绪之时,身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荣贵妃犹如遭雷击一般又跳了起来,这一变故事出突然,花铃同张嬷嬷都不曾提防,竟然被她忽然发力甩脱!
荣贵妃披散着黑发,脸上露出一个苍白鬼魅的笑容,直接拉开车帘,从车厢中跳了下去!
“娘娘!”张嬷嬷吓得神魂出窍,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