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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
“呵。”想不到我会这样不礼遇他,他嗤笑一声,“你不怕上吐下泄,我奉陪。”
“好,就这麽定了,小吃街。”我飞快地站起来披上外套关灯出去,黑暗中留下有些莫名其妙的郑耀扬。
“喂,你还没给文华打电话。”
我不理他,自顾自说:“油麻地的庙街还是旺角的通菜街?我听说铜锣湾至湾仔一带听说都是好去处,哪!我就知道这麽几个地方了,你别再叫我想,走吧。”我大踏步向前,“今天就开你的车。”
他没再说什麽,可能他已经觉察出我的异样表现,但并不怀疑什麽,跟著我去了。
郑耀扬开车时的表情有点严肃,我暗暗好笑,这个人虽然是正宗黑市老大,但却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吃路边摊不但不是投其所好,反而有点跟他作对的意思。
人声嘈杂,就座以後你就可以马上点菜,大排档很少准备菜谱,都是各种原料并排摆在盘子里,按菜盘论价简单明了,你可以用手指著点菜。海鲜有蛤、贝、虾、蟹等,用辣椒、蚝油、豆豉等一炒、再一烫,再用葱、姜等蒸一下,简单烹调後就可以借酒下肚了。粗鲁地划拳吃喝仿佛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很久没过这种生活,索性放开,郑耀扬慢慢也随遇而安。店主是个中年妇女,看著我们这两个穿著考究的客人热情地招呼著。
我把贝肉挖出来送到他嘴边:“这个不错,郑大少爷你在五星级酒楼都吃不到。”
“你似乎跟这里环境很相配。”
他是个什麽时候都不忘讽刺的人,你如果不能尽快习惯他这种说话方式,会被他的无情逼疯的,我看徐秀芳只算是快崩溃的人当中的一个。
“我可没有天鹅血统,当年我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可也没什麽好羞耻的。如果郑耀扬不是出生在豪富之家,你说他如今会是什麽?”我笑笑反问。
他凑过来:“不会比你差。”
“是吗?我不相信。”
“要我怎麽证明?成个穷光蛋,一无所有後东山再起给你看?”他的头靠得更近了,“这──就是你的目的?”
当时我心里的确一阵发寒,这个人实在有头脑,但我不想被他看出破绽来。
我一低头,额上的头发几乎碰上他的:“还不只这麽简单呢!”说著伸出麽指轻巧地擦过他的嘴唇,然後把手指含到自己的嘴里吮吸:“有湖蟹的味道。”
郑耀扬的眼睛成了一条缝,仔细地盯著我的脸,“陈硕,你在勾引我?你想得到什麽?”
我笑:“为什麽这麽说?我是男人,一个和你势均力敌的男人。别说这种话来污辱我。”
“少说这些费话,你一直不屑这麽做,因为始终没忘记自己是个男人的,是你!”
“你了解我多少?有没有我了解宙风多?”我这时的笑的确有些不屑,“一个黑街混混到名校高材生再到国际大企业的人才,够不够传奇?够不够精彩?郑耀扬,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你凭什麽说我陈硕勾引你?凭什麽!”
我猛地站起来,隐忍著愤怒瞪著他,甩下一张大票,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郑耀扬走了。
还是拐回了停车场,其实自己根本没开车过来。郑耀扬很意外地跟在离我一百米的距离,我们就这麽一前一後耗著。
一直到他走到我跟前,我们对望著,眼神在激烈的交缠当中,很犹豫很复杂,涌动著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23
“被我勾引,你是不是很不爽?换种说法或者是──很不安?”我嘴角带著若有似无的讥讽。
他头一次不跟我争论,只是摇摇头:“陈硕,你是绝不肯放下高姿态的,你以为我真不了解你?这可不一定,也许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如果现在,我要你在这个停车场操我呢?”
我的这话令他整个人怔住,我想肯定没多少人看过郑耀扬这种表情,真过瘾。
最後他说:“陈硕,你今天怎麽了?”
“没怎麽,也许今天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呢?”
“是不是疯了?”他笑出来,完全不相信,连我会说这样的话他都不相信,更别说我想玩真的。
“你不是一直暗示我吗?有好几次,我们差一点就做成了。你以前有没有干过男人?有没有?”
这样直接的逼问,使他难得的有些尴尬:“不,我不搞男人。”
“那麽我呢?我要你操我,你肯不肯?”
他以前的举动,果然是在逗著我玩儿呢,跟男人调情可不是他的兴趣所在。形势急转,郑耀扬的脸色明显阴沈下来,他问:“为什麽?”
“我是双性恋,现在对你有感觉,这两个理由够不够?”
“想骗谁!陈硕。”
“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的外公,他一定会告诉你,我特殊的性取向。不过,如果他知道我想跟你干,会立即叫我回美国的,他想控制你没错,但一定不想他外孙出性丑闻。不过,我提醒你,你可以用这个方法把我弄回美国去,我保证不会再出现。”
“你真有这麽饥渴?”
“一开始,我是不喜欢你,你嚣张无理、行事乖戾,但渐渐就觉得适应了,你要是不那麽怪了,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微微嘻笑。
“你想用这招让我把你赶回曼哈顿吧?”
“你要这样想,也没什麽不可以。”我朝周围看了一圈,“我有些倦了,不想跟你再斗下去,到时候,不过是两败俱伤。”
“你可不像这麽没有战斗力的人。”
“是吗?你真这麽看好我?”我走上前一步猛地抱住他,“也许我是真的想回美国了,有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只要一碰面,就会很倒霉。”
他的手犹豫地缓缓攀上来:“我看你是需要回去睡觉,你今天喝多了。”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理由?我认识的郑耀扬可不喜欢找理由。是不是那些生猛海鲜不干净?闹肚子了。”我调侃他。
他轻轻推开我,表情恢复到冰冷,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转身上车,我跟著坐上去。就这样,我们一路都没再交谈,到海景别墅时是十点四十分。
刚把车停稳,我就跨出来,手臂靠著车门,看著他的一举一动。
他走到我旁边要强行拉车门,被我一把扭住右手,我靠过去停了两秒锺,封了他的嘴,那个吻很短很浅,甚至根本算不上是个吻。然後我看也不看他,走出车库。
回到房里洗了个澡,站在阳台上抽烟,老管家敲门进来,他笑道:“陈先生,少爷让我把这瓶酒拿给你。”
“噢?”我接过来,呵,我锺爱白兰地,这他居然也知道!
对管家笑道:“好,替我谢谢他。”
我把它放上室内的小型吧台。啧,出手够阔绰的,顶级法国干邑白兰地!百把万一瓶的宝货随手赠送,做他的情人和朋友大抵也不会太吃亏,郑耀扬在物质上倒一向不是个吝啬的人。
他这算什麽?送女人珠宝楼宇送男人名酒名车?这麽会笼络人心,难怪都被他收买。因为女人脆弱、渴望爱,男人贪婪、重享受,要让世人臣服,只要他够奢侈。
我能回你什麽礼?郑耀扬……
24
有女人在海景别墅内出入,说是郑耀扬的情人。更觉得徐秀芳可怜,爱上这种公开情人数目的男人。
毫无疑问,郑耀扬喜欢成熟有风韵的女人,那种真正的女人。那帮丫头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以为傍上郑耀阳,星星都可以摘得下来,别人他妈的全不入眼。
然後的两天,我没有和他再碰过面。
19号的宙风董事局会议上,我又见到他,出乎意料,在座的宙风高层人员大部分都很年轻,是个胆大妄为又极富头脑的团体,他们对待分歧不是相互攻击,而是协调商议,宙风规模虽然没有想象中那麽大,但组织细密分工明确,没有老朽在这儿争权夺利。
波地、张冀云这些经营娱乐场所的助理汇报了情况,各商务代表都递上了财务总结报告,宙风旗下的生意五花八门,丽月宫是挑大头的,是多元化的豪华酒店式公寓,还有风运酒廊及一些赌场,当然表面看来是完全合法的。
“这位是我们新成员陈硕,他目前是我的行政助理。”没错,郑耀扬是那样介绍我的,他的眼光终於投向我,“大家今後要沟通合作。”
有郑耀扬作保,没有一个人对我提出异议。老实说,我有些失望,宙风董事局例会好像根本没什麽缝隙可挖,那些重大的商业机密,他们也不在会上讨论,偶尔透露那麽一点儿口风就收住了,会後都直接找郑耀扬细谈。
“陈硕。跟银盾的合作书由你来拟。”
我没想到,散会後,居然还会被点到名。“好。”我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
郑耀扬也正盯著我,口气却完全是公事公办:“和他们的合作事项,我想你已经看过相关报告了。我也斟酌过,觉得完全可行。”他走过来停在我面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後交来给我。”
那麽重要的合作协议,他居然叫我拟,我很慎重。银盾是本港最大的小型摩托制造商,郑耀扬要与他们签上亿的单,把摩托用货轮销往越南,每辆可以获得的利润是制造成本的七倍,越南政府从中抽三成,这无疑是笔一本万利的生意,但风险也大,如果顺利可以不过税,反之,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骚,海关最近也查得紧。
三天後,我搞定这份协议,但郑耀扬已经不在香港,他又亲自去了趟越南,直到我在海景别墅的泳池里再次见到他,已经又是三天後。从我房间的窗户往下望,正好可以看见泳池,所以,我第一时间知道他回来了。
我端著咖啡架著腿坐在窗台上,悠闲地欣赏郑耀扬优美的泳姿。看得出,他是这方面的好手,用那招完美的自由式不晓得笼络了多少女人的芳心。我暗暗嗤笑。
他的皮肤呈健康的深色,肌理分明,健壮而不粗野,浑身散发著火爆的热力。我一个冲动换上泳裤下了楼。
“嘿,要不要比一圈?”我冲他喊。
他游过来,浮出水面仰视我,表情不冷不热:“不公平,我已经累了。”
“是不敢吧?”
“激将法也没用,累了就是累了。”
我无所谓地笑笑,一个鱼跃进到泳池里,来回直游了四百米又爬上岸。发现郑耀扬已经离开。老管家走出来招呼我:“陈先生,晚餐留在这儿还是出去吃?”
“今天我不外出。”
“好的,半小时後送到你房间。”
“谢谢。”我不大习惯与一大桌人共餐,所以通常麻烦管家单独送一份到我房里。饮食方面他们弄得挺考究,郑耀扬最大的毛病就是对吃要求高,那天的路边摊可算是他平生一次大牺牲。
胡乱用大毛巾边擦头发边上楼,一阵轻佻的口哨声悠扬地响起,楼梯口巧遇美女郎,对方还使劲朝我抛媚眼:“裸体美男,黄金比例身材,啧啧,真是让人垂涎。”
我陈硕还没这麽被女人明目张胆地调戏过,忍不住笑:“女侠看清楚,我有穿泳裤。”
她不退反进,一只玉爪已经搭上我的胸膛:“泳裤造型,咻,劲爆到流鼻血,没想到你脱出来更好看。陈硕,我介绍你去拍封面,本港多是寂寞的色女,绝对断销,来来,牺牲一回色相就当帮帮我的杂志社。”
“真的假的,你还有杂志社?”我笑著推开她继续开路,“这年头还有这麽恶俗的杂志?泳装封面,呵,不得了。”
“越恶俗越有看头,你敢说你没买过《花花公子》?你以为人人像你,自动有香车美人投怀送抱。芳姐我就差有个电视台了,不过报纸杂志比较欣欣向荣,身边有超级猛男帅哥不用,难道要我去街边找小鸡似的黄毛仔?”
“越说越离谱,秀芳,你那点江湖味都是那两本杂志害的。”我开玩笑,“你要是能让郑耀扬上你的杂志封面,我就奉陪,可我打赌你做不到。”
徐秀芳听了这话有些丧气地倚在楼梯扶手上,不料这时主角出现。郑耀扬走过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最後那句笑话。只不过匆匆对视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25
晚上我一个人在房里踱来踱去,刚给来正末一个电话,关照些事。然後花了点工夫最後看一遍与银盾合作协议,郑耀扬这个人容不得别人出错,如果想顺利过关,最好是不要被他抓到把柄。
九点半,就时间来说,还早。都知道郑扬耀喜欢在夜里研究文件细节,就突然发个兴,把协议书现在送上去给他,郑耀扬在楼上,没有必要我从不上第三层。
脱下浴袍换件衬衫,套条牛仔裤就上去了。我敲下门,没人应,用手一拧门把,居然开了。也没想到客气,一脚就进去。这个房间对我来说很陌生,事先未跟主人打招呼就擅自闯进来,这实在不像是我陈硕所为。
没想到郑耀扬的客厅布置得如此简约,脚没有停,继续往屋里走,我想人在卧室。对於一个未成年男孩来讲,卧室可能是他收藏秘密的好地方,但如果是成功男人,比如郑耀扬,那是绝对不会在自己的卧室里留下任何能被人利用的东西的,他一直是个干净利落的人,看客厅就知道了。
但当时我没想到,成年男子的卧室里唯一的秘事就是──女人。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