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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耽误学习,她并没有请病假回家养伤,而是坚持着上课。我和牛云山以及我们村的另几个同学都到她的宿舍里看望她。也是从这次事件以后,我们这些同学之间的关系又重新密切起来。
15、聚散匆匆
转眼间,春天过去了,夏天来了。然而雨仍然一场又一场有规律地下着。风调雨顺,农民就盼着这个,麦子会有一个好收成。夏天到来之后,这个学期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在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有一个消息使我感到很沮丧。那就是初三毕业后的贾桂芳考上了县一中。牛云山没有考上县一中,他考上的是我们学校的高中一年级。现在由于政策的变化,县一中显然正在全县范围内挑选尖子生。而这样做的结果,肯定对我们这所中学产生不利的影响。我并不管这些教学质量方面的事情,我关心的是亲爱的桂芳现在要到远离二十多公里以外的县城上高中了,这样的话,我就无法经常见到她的倩影。所以我感到有些难过。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她能到县一中读书,而且那里的教学条件比我们这里要好得多,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从这个角度讲,我应当为她感到高兴。就是在这种复杂的感情面前,面对着这样一个现实,我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象一块漂浮在河中的木块,只能随着河水漂下去,而不知自己的归宿。
暑假是在忙碌中度过的。主要是到农田里参加劳动。按理说我应当在家复习功课,然而当时心里有一个固执的想法:因为在明年高考中能不能考上是一个大大的未知数,如果我那么一本正经地在学校里复习功课,表面上看成了一种逃避劳动的行为。如果真的考不上,反倒会给人一种话把,人们一定会说,就那么用功,不还是没考上?所以我不想预先给人们留下那样的话把,我一直坚持到生产队里参加劳动。父母也是的道的农民,根本也不知道我们在学校里整天干些什么,更不懂得在假期中复习的重要性,而且对他们的儿子在高考中能不能考中,也没有一点把握,同时也没有给我施加一点压力。所以在学习上我就形成了一种不依赖任何人,我行我素的态度。
在暑假里的劳动一般没有什么很重的活,因为这时麦收已经过去,地里的秋庄稼早已经种上,并且正在茁壮成长。秋收还远没有到来,这是农民们相对闲暇的一个季节。
俗话说,“头伏萝卜二伏菜”。生产队里每年都要种好几亩萝卜,因为每户都养了一两头猪,这是一种好饲料。在一块犁好耙净的地里撒上萝卜籽,一场雨后,萝卜就长出来了,满地都是绿茵茵的。伴随着萝卜的幼苗,还长出来不少的杂草,时间一长,杂草能把萝卜苗盖住。所以队里总是要组织人们薅草,也就是用极小的镰刀把萝卜苗中的杂草薅掉。这是一种十分麻烦的活,坐在小凳子上干上半天,也薅不了多大一块地。一连几天,我们都在萝卜地里干活。
巧的是在我们生产队的旁边,是桂芳她们生产队的萝卜地,那天她也来干这种活。那天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衬衣,蓝色的裤子,头上的发辫象是精心编过一样,特别整齐。一脸的庄重而美丽。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发着清亮的光。我的眼睛一亮,我从心底下赞叹道:真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姑娘。
由于离得很近,我们一边干活,一边就聊了起来。现在不是在学校里,用不着装出那种互不来往的样子。那天,我们谈得很多,从学校里的事情到某个同学的近况,从课本上的东西到生活中的琐事。从她的嘴里我了解到一些她姐姐桂花的情况。
桂花已经高中毕业了,由于公社社中的教学质量的确差着一个挡次,所以在一年前参加高考时名落孙山,然后就踏踏实实地当起农民来了。我们当时养猪的另一个伙伴李小龙,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后来,桂芳笑着说:“我姐姐一直说你是个滑头。”
这话把我说得满头雾水,有点急。桂芳笑着说:“你先别急。我姐姐说,要不是你耍了一个小聪明,关键的时候想起退一班,你今天的命运比她们不一定好到哪里去。”
她这样一说,我心里直叫苦。她哪里知道我当时的狼狈样子。我对桂芳说:“你看我有那样的心计吗?”
她说:“我不知道。”
我说:“其实这就叫歪打正着。要么人们说什么命运。实际上也可以说这是命运的安排。”
她笑着说:“你在我面前玩深沉。”
我说:“我讲的是真心话。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历史情况,你要知道了,保准笑不起来。”
她说:“你有这有这么复杂的历史吗?”
我说:“实际上那时是逼上梁山。”
于是我把那一段经历讲给她听。她听了以后,仍然笑着说:“这哪里是逼上梁山,分明是一种逃避行为,这分明是怕干活才到学校里躲心静去了。”
我说:“你说的不错。当时的确有这方面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命运的不甘心。”
她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姐姐就没有你这么好的命运。”
我说:“其实她的天赋不错,比如那时背课文、背政治题。老师说,谁背过了谁走。每次都是她先走,而几乎最后把我留在学校里。”
她说:“我觉得你不会那么笨吧。”
我说:“你不知道,别的不怕,我最怕的是死记硬背。我不知人家的脑瓜是怎么长的,看上几遍,就能在老师面前呱呱地背起来。我就是死背半天,合上书还经常丢三落四。”
她说:“我的脑瓜也没有姐姐好用,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为什么让我们这些笨人上学,而让一些聪明的人失去机会呢?”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接着,我们又说起了那本《红楼梦》。显然,这本书在桂花和桂芳姐俩的少年时代产生过很大的影响。而且这本书是我偷出来的。由于我在一年前的暑假里读完了这本书,所以现在有了讨论的资格。
她说:“虽然林妹妹那样令人可怜,可我更喜欢薜宝钗。林黛玉整天哭哭啼啼,有什么意思。”
我说:“要说还是林黛玉纯洁一些,没有薜宝钗那种世俗和心计。”
她说:“那种纯洁有什么用,即使在那种温室般与世隔绝的大观园里也没有得了什么好的结果,可以想象,如果真的面对社会,其结果是什么样子,是可想而知的。”
我说:“想不到你对文学有这样独到的见解,是不是想考文科呢。”
她笑着说:“我才不呢。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医生,就是那种替人解除痛苦,救死扶伤的医生。”
我说:“看你越长越象观音菩萨了,原来是要替人解难了。”
她有点急了,说:“你怎么说着说着就没有真格的了。”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不耽误干活。不知不觉,太阳西去,在西边的天空呈现了一个圆圆的、大大的、红红的火球。
16、决择
开学以后的高二是高中的最后一年,这一年是要以高考结束的。在高考之前,我们有一个重要的决择。开学以后,我们最关心的一件事就是分班的问题。为了适应高校招生,学校要把我们分成理工、农林医、文史三大类。我们在心里都在核计着,该报那一科好,我们怎样才能发挥自己的特长,满足自己的爱好,确保在明年高考中成功。我们现在已经不管以后从事什么工作了,因为高考能否考中,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如果过不了这一关,那么一切都是无用的,等待我们的只有那片黄土地。
我的物理总是跟不上班,没取得过好成绩,我无法知道其中的原因,我在上初中时物理经常考满分,现在不知怎么了。正因如此,看来报理工受些限制。然而我化学不错,经常在班里考第一名,语文在班里也出类拔萃。权衡两者,我忍疼割爱,抛弃了化学,选择了文科。有人认为报文科是数理化不行而想在史地上捞一把的人。我却不是,而是出于自己的爱好。
文科并不轻松,历史和地理合起来十本书。过去都没有做为主科学,所以好多没有学过,要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学完、背过,谈何容易。事实说明,学文科并不是一条平坦的路,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代价。但是,我们有信心学好,我们多么希望成功。
有人说,在人生道路的十字路口要慎重,要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才能成功,而选择了不正确的道路就会使你步入荆棘之地。我不知道我选择的是否正确。
分班的当天,天气异常的闷热。这天下午几个高二班沸腾起来了。各自按照自己的选择,找到自己的位置,将要开始新的征程。
秩序刚刚整顿好。这时,西风大作,校园里的纸片被风吹得飞起老高。小树几乎弯得要折断了。大树的树头也明显的倒向一边。
顿时,教室里一片寂静,同学们都眼睁睁地从窗口里向外望着。
一道白光闪过,接着雷声滚滚,大点子的雨下起来了。院子里刚才刮起的尘土,早就没有了,只有一道道倾斜的雨帘。地上已经积水四溢了。风没有停息,雨仍在下着,天却黑了下来,就象到了晚上一样。
然而时间不长雨就停了,天也变亮了。西边天空中露出了一轮晶莹透亮的太阳,泛着红光。周围的云彩也变得彤红,照得校园里的教室、宿舍、树叶、地面到处都是红的,把一些同学的白衬衣也染成了红色。我们虽不信迷信,但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场暴雨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有西边天上那火红的夕阳,那么可爱。
原先好多同学都想报文科,现在看起来,报考文科的还是少数。原来人满满的教室里现在显得空荡荡的了。多数同学报考理工或农林医专业,只有二十多个人报考文科。由于真理总是站在多数人一边,所以我们这些少数人都有些默然,不知道我们的选择究竟对不对,因为我们只是凭一时的任性,对以后的专业其实一点也不清楚,人们好象都在迷迷糊糊的做梦一样。我环顾我们这个新的班集体,人少不算,而且其中的男生就更少了。女生占到三分之二。这真是个特殊的班集体,难怪别的班的同学戏称我们几个男生是娘子军的党代表。在这个戏称面前,我们有些抬不起头来。由于阴盛阳衰的缘故,我们打破了在高一时那种男女搭配分桌的惯例,因为我们这个班已经没法搭配,老师只好安排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同桌,这给我们的学习带来了一些便利。原来在男女不相往来的环境下,我们同桌之间连个问题都懒得在一起商量。现在我的同桌是一个男生,叫李建立。很快我们之间就成了学习和生活上的好友。
我和李建立报文科班,都是基于一个目的,就是对文学的爱好。那时我们把文科简单地理解为文学,以为搞一辈子文学是一件很美的事情。所以时间不长,他就让他那个在省城工作的哥哥寄来了两本《文学基本知识》,其中有一本是给我买的。那时我们正在做着文学梦。
这与我们的语文老师有着很大的关系。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一位北京名牌学校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由于历史的原因沦落到了这步天地,我们有幸成了他的学生。也可能是过去在文学创作上吃过亏,所以现在不再创作新的作品,而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教学中,并试图从中培养出一批文学方面的人才。就在他的诱导下,我们班为数为少的同学开始做起文学梦来。当然那时的文学特别繁荣,在文学道路上经常会杀出一匹黑马,这匹黑马也许会一夜成名。所以好多青年都把在文学上的建树当做成才的重要标志。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和建立有了共同的爱好,有了共同的语言。
17、漂亮的小老乡
我们邻村那位美丽的女生张凤霄也上的是文科班,所以我们一直在一个班里。不知道她是怎样想的,也许是准备靠英语的强项报考外语学院。由于男女生之间的壁垒,我们没有进行过一点这方面的交流。由于女生占优势的原因,我们班的女生比起别的班来有些疯,说话声音更大一些,笑起来也少了许多的顾忌。这时张凤霄也不再是原先那种细声细语的羞涩模样,开始变得大方起来。
尽管是邻村,但奇怪的是,我们在回家的时候从来也没有在路上碰到一起过。可是有一次星期天回家,在半路上碰到了。那时我正飞速地向前骑着自行车,公路两旁的树木和庄稼也以同样的速度向身后快速地退去。下了柏油路,还有十几里的土道。就在我刚刚拐进狭窄的土路时间不长,就见前面有两个女生围着一辆自行车敲敲打打,旁边放着另一辆车子。我骑过去一看,正是张凤霄和她一个同村的女同学。我忙从车子上下来,走上前去。张凤霄一看是我,笑着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