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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真的逃不出魔掌。”
“不会的。”吴怡瑾说,“我会帮你,我会尽一切力量来帮你。我带你逃出去。”
“他现在实力如何?”
“很强。他是期颐节度使。”
“呵……真的很厉害啊!”皇甫龄感慨地低声,“短短十年,居然已经升格为三品大员了。”
“想必也有夫人的功劳。对外,黄大人宣称夫人体弱多病,深居佛堂不见外人,旁人都以为此人对夫人多情重义,是个诚信君子。令尊大人也相信他。那自然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
皇甫龄震惊地脱口而出:“我父亲相信他?!”
“不错。”吴怡瑾一字字说道,“外界盛传下月令尊八十寿辰,会正式指定他做家族继承人。即使没有你,他也一样达到目的。”
“这是不可以的,这是绝对不可以的!”皇甫龄发了疯一般地狂叫,“不行!我要去找父亲!我要立刻见到我父亲!我绝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她脸上的肌肉完全扭曲起来,极力挣扎无法动弹的身体,痛苦非常。吴怡瑾看不过去,伸指替她解开穴道。皇甫龄身体一获自由,立刻在地面上疯狂地爬了起来,一面叫着:“我要出去,让我出去!让我出去!”陡然间被软金索扯住,几乎勒得喘不过气来。
“夫人,不要这样。请你冷静些。”吴怡瑾扶住她。
疯狂的眼睛突然清醒起来,冷厉有如冰雪,久久在白衣少女脸上停留:
“我问过你无数次了,现在肯回答我吗?——你倒底是什么人?”
吴怡瑾沉默着,眼睛里浮起的不是愤怒却是苍茫辽远的悲伤:“他害死我师父,又逼迫……欺骗我同门。”
“逼迫?欺骗?就是说,你同门中有人做他的妾侍?”皇甫龄突然间兴趣盎然,连声追问,“现在呢?给他杀了吗?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吴怡瑾艰难回答,却不得不详加描绘:“她叫钱婉若。很美,喜欢穿浅绯的衫子,站在那儿,绯然如春日繁盛花事,很腼腆,温柔,瓜子脸,双眉秀长,笑起来有浅浅酒窝。”
皇甫龄认真考虑了很久,断然摇头:“虽然我……不能全部记得,但应该是没有你所说的姑娘。”
“哦!”吴怡瑾如释重负地长吁了口气。
“如此说来,你果真和他有仇?”
吴怡瑾点头的同时,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仿佛在给自己坚定报仇雪恨的决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白。皇甫龄注意到这一点。
“那么你愿不愿意和我联手起来,打倒此人?——不是简单地用武力打败他,而是,彻底粉碎他的野心,使其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吴怡瑾不喜欢听到如此决绝而残酷的话,可是,令黄龚亭“身败名裂”,才是叆叇东山再起的惟一正途,她问:“怎么做?”
“即使他哄得我父亲信任他,即使是身为女儿的十年不出现,父亲也丝毫不疑。但是,在他正式继承家族继承权的时候,还是必须要拿出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戒指。也因此,他最近可能会在短时间内连续逼我,而我可以假装回心转意,愿意替他出面。在此之前,若你拿着戒指作为信物,向我父亲解释清楚情况,预先严密准备起来,就有可能里应外合,一举将之歼灭。”
“但,夫人和他斗了十年,以此人为人,未必信得过夫人,会贸然带你出去?”
“一定会的,你不懂,有野心的人,一定会被利欲熏心而不顾一切的。当然,他决计不会容许我轻松地离开,想必要用什么法子来辖制我。但我不怕,只要我能亲手报仇,死而甘愿。”
前所未有膨胀起来的可以复仇的希望,点亮她眼眸。那个曾经使黑白两道无不畏惧的毒媚娘皇甫龄,那个曾经美貌而任性的年轻寡妇皇甫龄,仿佛在此片刻之间找回风发意气,语声犹如断冰切雪,决绝无回。
若有她的戒指……加上慧卿持有的平乱印,一举打倒黄龚亭,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
“戒指在哪儿?”
“不在我这里。”
“啊?”
“他把我双腿截断之后,在那段昏迷的时间里不要说搜身,把我住的地方掘地三尺都有了,若我随身带着,到今天哪儿还有活命?”
皇甫龄骄傲地笑起来:“可我也不是那样好对付的人!我藏起来的戒指,如果那么容易被一个人找到的话,何堪成为一个家族指定的继承人呢?”
吴怡瑾低低道:“是的。”
“过来吧,我告诉你。”
在地上详细画过藏匿戒指的地点以后,皇甫龄仰头看着白衣少女,说:“我不知你的名字,不知你的来历,但……我连那个也告诉了你,我和父亲的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了。”
“是的。”吴怡瑾道,“你信得过我吗?”
“你看起来可以相信。况且我也只有这一场豪赌机会了。”
密集而起的钟声,陡然间,响彻了这个小小的空间。
“报警钟声!外敌入侵!”
《紫玉成烟…血鸟》 秘道《紫玉成烟…血鸟》密室(5)
黄龚亭陪着一名异常高大魁伟的蒙面男子大步走进书房,面上那种诚惶诚恐的神气,使沈慧薇豁然明白,这一晚府中的种种特别,比如安静几近窒息、几乎不设巡逻防备,都是为着此人。
大汉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匆匆打量一番房间:“你肯定不会有人进来或是埋伏?”
黄龚亭微微一笑,信手按下一个暗钮:“请看。”
宝光纷呈的珠帘缓缓上扬,亮出七面玲珑精致的镜子,逞七星北斗罗列之状,墙面上潋滟微澜,宛若星空。
“这是什么?”蒙面大汉奇怪地发问,然而立刻就明白了,镜子里分别呈现出远近不一的动静态各种人形。
“这是远处,这一面反射的情况近在书苑之外,十里以内都在我严密控制之中。这一面镜子则显现房中情形,哪怕躲在书柜底下、房梁以上,都逃循无形。镜子里出现的不仅仅是当下这一刻的情况,它也会如实反映上一刻预留的残影。”
黄龚亭一面说,一面操作机关示范。蒙面大汉不做声地听着,最终颔首。
沈慧薇就躲在一面书架以后,抿着嘴儿笑。
这七面镜机关确实做得玲珑机巧,但黄龚亭运气实在糟糕,这个机关原理是根据地宫镜厅衍生出来的,而规模大小以及机关控制能力远不及,他碰到的却是对地宫熟悉得如同回到自己家里一样的沈慧薇。
早在二人进来之前,经她的简易改造,书架后面成了惟一死角,她在其间无论做何事也会被视为隐形。
黄龚亭还在得意洋洋地说:“得知先生要来,自是极端机密之事,因而下官撤去所有防备,也是为先生着想。”
下官?沈慧薇微凛,神秘来客的身份颇值可疑。
“先生素负重任,如何有暇出得京来?”
蒙面大汉冷冷道:“你怀疑我?”
“在下怎么敢?”黄龚亭满面春风,“只不过先生与在下合作,彼此之间不但应当互通消息,更应坦诚互见。”
“哼!”大汉说,“互通消息,坦诚互见?我问你,你倒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向徐夫人下手?”
“我有我的理由。”
“你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皇帝本来对江湖首盟非常重视,这样一来,等于是硬生生逼他把目光完全落到你身上!”
“是。我知道是冲动了点!”
“何止冲动了点!”蒙面大汉压低嗓子,但是愤怒从喉咙里无法克制地泻出来,“你以为我在京中,就耳目闭塞了么?你娶了一个江湖女子,却紧接着又想娶她师妹,挖空心思灭其满门,不知怎么一来又助那个小小帮派去杀徐夫人。如此一连串草率冲动的行为,你简直昏了头了!”
黄龚亭不做声,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冷峻,旋即又是笑容满面。
“在下的缺点瞒不了先生,也没打算瞒住。不过,在下最后收手,确实有着充足理由。”
“理由?还充足?”
“那个叫做叆叇的地方帮派,初看是无足为奇任人摆弄,我起先不曾过多重视,所以,轻率地发兵剿灭,是我的不对。”
“你发兵只为了那个女子?还是为了——”那大汉冷道,“宗家?”
“是,宗家目前七零八落,先生自然一早知闻。不过这件事情主要是我干娘在做,我觉得既然连宗家都要对付,就更该把叆叇帮一网打尽比较好。”
“然后呢?”
“就在那次剿灭途中,我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我不可以剿灭那个帮派,是没有能力。”
“什么?没有能力?”大汉开始感兴趣了,声音略略透着紧张,“你是说没有能力?有什么权要人物在它幕后吗?”
“倒不是权要,而是非常厉害的一个人,如果我执意对付叆叇帮的话,可能首先保不住的是自己性命。”
“剑神都为你所杀,天底下哪里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大汉紧张的声音松弛下来,冷笑。
“杀剑神纯属机缘巧合,他事前已经中了不可解的剧毒。不过,就算他毒发的那一夜只剩下十分之一功力,我依然远非其敌。而那个人的厉害只在剑神之上。”
“究竟是谁?”
黄龚亭淡淡一笑,低声:“九天魔帝!”
那大汉一滞,不能置信地道:“什么?!”他声音蓦地一亮,那么高亢的嗓子令沈慧薇一惊。
“当时我也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这份惊讶在黄龚亭意料中,他不动声色,继续道,“十二年前承蒙先生看得起,安排我进入九天魔帝的地宫,顺利取得干娘信赖,终于联手重伤魔帝,此人从此不知下落。先生暗中力平众议,扶持干娘成为新一届的江湖首盟,还以为一介女流总是容易应付的多。谁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干娘不是你我想要的傀儡,反过来我被她束缚甚紧。”
“不错,这是咱们的疏忽。可当时你刚出道,一点份量也没有,我总不能扶持你。”
黄龚亭殷殷笑道:“正是这样。若非先生提携,在下没有今朝,至今思及,感激匪浅。”
大汉冷然道:“不客气。我若不是你拼死相救……况且你洞悉了我的秘密,咱们已经注定生死与共。”
房中两人一时静默下来,只闻灯烛轻微毕剥之声。书架后面斜望出去,望见那枝燃烧的烛,在夜幕中冷冷的清光里零乱飘摇。沈慧薇心里仿佛被寒气侵袭得结成了冰。
十二年前黄龚亭还是无名小子,被两派人联合起来利用,也难为他十二年来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他是当真诚心和这个神秘之人合作么?两人的话里却各有机巧。
“叆叇幕后的那个人,是九天魔帝!”黄龚亭重复说道。
蒙面之人亦恢复常态,低声道:“他复出,并缔造一个全新帮派?”
“是的,他处心积虑,已经展开向徐夫人报仇的行动,如在下和他作对,单以武功差距而言,此人随时可取我性命。魔帝重现江湖,徐夫人便没有价值,既然如此,倒不如暂且讨好他,杀掉他眼中之钉。在下也知皇帝会因此举特别注意我,但是离我岳丈八旬大寿也只有一个月,皇帝那里的动作应该不会这么快。一旦在下如愿以偿,与先生联手,那边及时发动起来,任何意外都不怕。”
“呃……”蒙面大汉沉吟良久,这才发问,声音里透着重重疑虑,“你不怕他卷土重来?到时这个人比徐夫人更可怕。”
“这倒不会。我们十二年前把九天魔帝的声名在江湖上彻底毁去,他即使卷土重来,亦得不到往日声望,且现在的江湖首盟,毕竟有一半权力被朝廷收去。此人除本人武功外,实已无所作为,只要好好安抚,必无变卦。”
《紫玉成烟…血鸟》 秘道《紫玉成烟…血鸟》密室(6)
除了那一时震惊,那个蒙面之人始终未曾高声说话,可他的身形实在是特别,那样异常高大的形体入得眼中,决计不易遗忘。因为有所怀疑,沈慧薇听那人故意压住的嗓音也特别熟悉。
他是谁……他是谁?
黄龚亭一直称他为“先生”,客气已极,说明他的权势更在其上。而除了一上来说了“下官”二字,此后便刻意抹去了这个称谓。这个人的来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非同小可,只怕十之八九和朝廷有关。
想到朝廷,沈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