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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楚思南头也不回地问道。
“中国抗联刚刚发过来的通传情报,你要不要看一下?”卢科昂基说道。
“你说给我听吧,”楚思南转过身,看了卢科昂基一眼说道。
“恩,”卢科昂基点点头,然后将电报稿递给楚思南,同时说道,“据抗联那边说,最近一两个月,日军方面可能还会向东北增兵,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到十二月中,日军地第十八、第五十六师团,可能会由朝鲜半岛进入东北境内。”
“第十八、五十六师团?”楚思南扬了扬眉毛,细一思量然后说道,“这两个日军师团不是在缅北作战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调到朝鲜去了?”
“将军有所不知,”卢科昂基回答道,“日军在支那半岛的进攻已经于月前大获全胜,英军以及中国远征军一部退入了印度,估计短期内是无法组织起反攻了。”
楚思南点点头,这一点其实是早就注定的了,驻缅、泰地区的英国军队,简直就连预备役部队的资格都欠奉,他们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望风而逃,像这样的部队,不被凶悍的日本人打垮才怪呢。唯一可惜的,就是远征缅甸的那十万中国将士,还有戴安澜将军,那可是个真正有血性的中国男人。
“我知道了,”楚思南心烦意乱的挥挥手,然后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嗯,”卢科昂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刚刚收到克里姆林宫的电报。”
“什么?”楚思南显然已经有所预料,他平静的说道。
“最高统帅部的命令,说是要你尽快返回莫斯科。”卢科昂基回答道。
“恩,我知道了,”楚思南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抬脚狠狠的踩上去,用力的捻动几下之后,才抬头说道,“记得给克里姆林宫回电,就说我会在明天上午赶回去。”
“是,”卢科昂基点头应道,而此刻在他的心里,却着实为楚思南感到担忧,天知道他这次回了莫斯科之后,是否还有机会再回来。
而最为当事人的楚思南,目前似乎倒不再为这件事情担忧了,他将手中的电报揉成一团,顺手塞进大衣口袋里,同时,又从口袋里翻出一包香烟,取出一支点上,还借着火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两点二十五分。”楚思南吸了一口烟,语气平淡的说道,“想来按照克拉夫捏夫地进攻安排,这个时候,他的部队应该进入了日军的内围防线了。”
卢科昂基点头,却没有说话,就像吉尔尼洛娃一样,作为楚思南的警卫员,卢科昂基也不同意自己这位领导在处理这场战役时的做法。不过也正如当初克留奇科夫所告诉他的那样,作为下位者就应该有下位者的觉悟。少说多做永远都没有坏处,因此。卢科昂基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他知道,既然连吉尔尼洛娃的劝告都不起作用。那么他说什么似乎都无所谓了。
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一枚炮弹在距离吉康秀男十几米地地方着陆,爆炸所带起来的土屑碎石,如同骤雨一般倾落到日军地阵地壕沟里。
抖落身上那沉甸甸的土灰,吉康秀男抬起头来,朝堑壕外地苏军进攻方向看去,只是这一看之下。他便觉得整个人都要快垮下去了。
只见在距离日军阵地前沿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也就是那铁丝网防护带所处的位置上,数量苏军的坦克,正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毫无顾忌的朝吉康秀男这边的防线冲过来。
“快,打掉它!打掉它!”吉康秀男挥舞着军刀。对此时处身壕沟内剩余不多地几名日军士兵喊道。
很快,一门20mm反坦克枪被架上了战壕,这种反坦克效果奇差的步兵武器。如今已经成为了东乡日军阻击苏军坦克的唯一武器。日军设计的20mm反坦克枪,在三百米的有效射程内,以九十度的垂直射击角度,仅仅能够击穿不到30mm厚度地装甲,从这一点上说,这种反坦克枪用来对付日军自己的坦克或许还有些效果,但是如果用来打击苏军的T…34,那基本上就没有任何作用。
果不其然,反坦克枪所射出地榴弹,直接命中了最先一辆苏军坦克的前部装甲,但是那强有力的爆炸并没有能够将这辆气势汹汹的坦克炸毁。随着那一阵儿剧烈的震颤过后,这辆坦克迅速减速,同时,高高昂起的炮塔开始缓缓转动,并最终锁定了吉康秀男所在的位置。
“哄!”
坦克所发出的一枚炮弹,在距离吉康秀男几米远的地方炸响了,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将吉康秀男猛的抛飞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两米开外的战壕里。
当吉康秀男从尘埃中再次爬起来的时候,他便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充满迷茫的世界,眼前到处都是朦朦胧胧的血影,耳朵里听到了再也不是那震耳欲聋的枪炮声,而是单一的、令人烦躁的翁鸣。
透过那朦朦胧胧的血影,吉康秀男看到在自己阵地的前沿上,数辆苏军的坦克已经冲到了近前,那高达两米的铁丝网隔离带,显然不足以阻拦这种令人感到恐怖的庞然大物,仅仅是一个冲击,那结满铁钩的隔离网,被苏军坦克拖倒在地,顷刻间便颓败不堪。
“苏联人攻过来了!我们完了!”一个念头出现在浑浑噩噩的吉康秀男脑子里,他放弃了自己手中的军刀,手足并用的爬出壕沟,企图向军营的方向奔逃。
不过此时吉康秀男再想向回逃跑已经为时太晚了,仅仅来得及跨出几步,数颗从后方激射而来的子弹,便将他掀翻在地,紧跟着,数辆坦克夹带着漫天的尘埃,从他的身边急驶而过。
费力的转动着身躯,吉康秀男使自己趴伏在地上,然后朝军营的方向看去,只见此时,苏军的坦克已经如入无人之地一般,直接冲倒那些拦在前路上的砖墙、房屋,轻而易举的进入了军营辖区,顷刻间,漫天的火光从军营内升腾而起。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吉康秀男手一脱力,整个人最终载倒在了面前的黄土中。几乎就在同时,一名手持波波沙的苏军士兵冲到了他的身后。只见这名苏军士兵先是伸脚在吉康秀男的身上踢了一下,紧接着,就调转枪口,将一串子弹毫不留情的射进了吉康秀男的后背。
两个小时之后,东乡的最后一丝硝烟终于散尽,时近六点,在经历了一夜的北风之后,灰蒙蒙的天空中,突然飘飞起了细密的雪花 ̄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而且这场雪的到来,似乎比往年都要早一些。
在克拉夫捏夫以及数名苏军军官的陪同下,楚思南身穿军大衣,嘴里叼着一支烟卷,步履轻松的踏上了昨夜喧嚣异常的东乡阵地。
他从南门哨所的方向进入东乡,步行走过一座座仍旧在冒着浓烟的废墟,而在他的身边,克拉夫捏夫为他逐一介绍着那些废墟原来的作用,以及昨晚战斗中,苏军在这一带地区的一步步进攻详情。
“嗯,这里,这里就是原来七三一部队的总部所在地,”在一处隐约还能看出是四方型的庞大建筑前面,克拉夫捏夫停下来说道,“昨晚这里的战斗进行的最激烈,不过幸好的是,日本人的反抗并没有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大的损失。”
克拉夫捏夫说着,朝身后的一名军官招了招手,后者会意的走过来,手上却拿着一把日式的带鞘军刀。
“将军,”取过那把军刀,克拉夫捏夫将它递到楚思南的面前,同时说道,“这是我们缴获的战利品,不过很可惜,当我们在废墟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断成两截了。”
微微一笑,楚思南接过这份战利品。
“克拉夫捏夫同志,”楚思南端详了一番手中的军刀,然后说道,“你做得很好,我相信没有人能够比你做的更好了,至少我感觉很满意。”
“谢谢将军的夸赞。”克拉夫捏夫说道。
“今天我将会返回莫斯科,今后一个阶段的战斗我也许将会错过了,”楚思南伸手在克拉夫捏夫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说道,“不过我有理由相信,你的出色表现,将会为我们的下一步进攻再添新的亮点的。恩,至于现在,我看,不如让我们在这里合一个影吧,这可是颇有些纪念意义的。”
未几,一张由楚思南以及十数名苏军军官组成的合影,在七三一部队的总部废墟前永远的留了下来,而在这幅合影中,最引人瞩目的,赫然便是被楚思南踩在脚下的那面残破的膏药旗。
《新二战风云》 第九卷 血飘黑土地 第十八章 雪
晓雾阑珊,晨雪皑皑。经历了一夜飞雪袭扰的莫斯科,在又一个清晨中逐渐的苏醒过来。
在还没有清扫出来的街道上,一辆伏尔加轿车碾压着公路上的厚重积雪,缓缓的由莫斯科北郊进入城区,他们的目的地,是象征着苏联权力核心的克里姆林宫。
“将军,这次你从东线回来,能够在莫斯科停留多少天?”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位上,巴季茨基转过身来,对后面的楚思南说道。
“谁知道呢,”后者目光滞留在车窗外,耸耸肩,心不在焉的说道,“也许一两天,也许一两周,也许,也许以后都不用回去了。”
“哦?”巴季茨基并不知道这段时间楚思南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对于这件事情,克里姆林宫方面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将军,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难道东线的战事进展得不顺利?我这段时间都在整合部队,希望能够在最后的阶段里捞取一两场战斗,所以对你那边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没什么,”楚思南收回目光,看了前者一眼,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东线的战事很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相信在来年一月份的时候,就能够基本解决战斗了。我现在只是感觉有些累了,哎,真希望能有段时间好好的休息一下。”
“哦?是这样吗?”巴季茨基微微皱眉说道。
“你以为呢老兄?”楚思南伸手在巴季茨基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会在如此优势的条件下败给那些日本人?”
“那当然不可能。”巴季茨基展颜道,“我相信能够让将军吃败仗地日本将领还没有出世呢,嘿嘿,以后也不可能会有的。”
“恩,虽然这句话有拍马屁的嫌疑,不过我喜欢听,哈哈。”楚思南暂时抛开满腹心事,朗声笑道。、
“嘿嘿,我这可不是拍马屁,”巴季茨基摘下帽子。伸手拢了拢那一头和顺的金发,笑嘻嘻的说道。“自从将军在斯大林格勒取得了那场辉煌的胜利之后,咱们国内还有谁会对你的卓越才能表示怀疑?你知道真理报是如何是如何评价你的吗?他们说‘楚思南将军不仅仅是苏维埃自伏龙芝同志以来最伟大、最卓越的将军。同时还是全体红军将士心目中的偶像,。”
“有这么夸张吗?”楚思南愕然,随即失声笑道,“这样地话可是说不得,这有些搞个人崇拜的倾向了。”
“夸张?个人崇拜?”巴季茨基说道,“个人崇拜地倾向或许有一些,但是要说夸张倒不见的。将军可知道,从战争爆发以来。尤其是在前期,随着一场场战役地开展,咱们的损失有多么惨重?说实话,包括我在内,那段时间里,简直就是绝望到了顶点。大批的部队被派往前线,可是随即便溃退,要嘛成建制的投降。要嘛成建制的被消灭。我们精心布置起来的防线,往往在战役一爆发,便全面溃退,那时候,我根本看不到战争的转机在哪里。可是自从将军你到了北方,那一场战役便扭转了全局,虽然说那次地胜利并不如何辉煌,同斯大林格勒战役相比,它甚至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就是那一场战役,却是我们自战争爆发以来,所唯一获得一场胜利,它对于我们全军乃至全国士气的鼓舞作用无法估量。正是通过那次战役,我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看到了希望,我感受到一点,那就是今后的作战不再是为了单纯的送死而作战的,而是为了胜利,为了荣誉噢,那段时间地经历,决定令我毕生难忘,我相信在这一点上,有很多人和我的感受是相同的。”
楚思南听着巴季茨基这毫不掩饰地夸赞,脸上都觉得微微发烧,当然,他也真实的感到一丝得意。
“前天,科涅夫同志被任命为西线战役的总指挥官,”巴季茨基继续说道,“他在私底下抱怨说,统帅部对他的这一项任命是强忍所难,在他看来,把将军你调往东线指挥作战,完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说你的战线应该还在西边,而不应该转去东面。”
“为什么?”楚思南讶然道。
“哈哈,”巴季茨基先是放声一笑,然后才解释道,“因为他说他今后所要做的,将会是指挥一支扣了‘楚思南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