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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现在只缺一只了,”捉狗的和宪兵们你一句我一句他说些宽心话,他们实在太累了。
可是他们经过长时间搜索,捉到的却不是一只喵喵叫的猫,而是整整两只,他们说不出地惊讶!
“多出来了,”一个宪兵说。
“这准是传染上的,”捉狗的加上一句。
两只猫当中,一只是玉米老大娘家七只小猫里的一只,还有一只就是汪汪,咱们在前面已经碰到过了。它细细考虑了一番以后,得出了结论,瘸腿猫劝它喵喵叫也有点道理,于是照它说的喵喵地叫叫看,可到后来,它想汪汪叫也叫不出来了。
汪汪没有抵抗,就让他们把自己给逮住。那第七只小猫也是七只小猫中最大的,十分灵活,一下子就爬上了树,蹲在树上,开心了半天,喵喵地大唱猫歌剧中最好的几支咏叹调,弄得捉它的人都气疯了。
一大堆人围拢来看这出千载难逢的好戏,也像通常那样,观众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正统派,他们催促宪兵们赶快结束这个丑剧。还有一派是开玩笑派,也许还不止是开玩笑,他们“可怜”小猫,给它打气,大叫着:“喵!喵!”
不但人围拢来,猫也围了一大堆。它们对着它们这个同类汪汪地吠,半是由于妒忌,半是由于生气。不时有几只也受到传染,喵喵地叫起来,捉狗的马上向这些大胆东西扑上去,把它们也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最后没办法,只好把消防队叫来,然后放火烧树,把那只倔头倔脑、喵喵叫个不停的小猫逼下树来。这样,那群人附带又欣赏了一场小火灾,才高高兴兴地各自回家去了。
喵喵叫的猫结果一共有二十只。它们全给送进了疯“人”院,因为它们用它们自己的方式说了真话,当然就是疯猫。疯人院院长不知把它们放到哪儿去好。他考虑了半天以后,吩咐把它们全都送到卡利梅尔威克塞尔呆的那个大房间里去。诸位可以想象到,这个告密者看到这伙猫是多么高兴,因为它们使他想起了自己为什么遭殃!不到两个钟头,他可真的发疯了,开始喵喵地大叫。他觉得他也是猫,有一只耗子不小心,想要跑过大房间,第一个向它扑上去的就是他。可耗子还是溜进了洞,只留下一条尾巴在卡利梅尔的嘴里。
瘸腿猫收罗了所有这些消息,已经到家,要把它们告诉小茉莉。可它还没进门,就猛听到它极其熟悉的男高音在歌唱,唱他家乡流行的一支有名的歌,而这支歌曾给他带来了天大的灾难。
瘸腿猫想:“这回我可以举起我的四条腿——包括那条新的腿——发誓,小茉莉已经睡着了在做梦。我再不赶紧去叫醒他,警察就会抢先到他那里去了。”
这时它看见一大群人在房子旁边听着。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话。即使隔壁人家不时碎了玻璃,也没人提出抗议。这美妙的歌声像把大伙儿迷住了。
瘸腿猫看到人堆里有两个年轻警察,可他们和大伙儿一样,脸上充满了喜悦。
诸位已经知道,警察们都接到了命令要逮捕小茉莉,可这两个警察好像压根儿不想去逮捕。可惜的是,这时另外有一队警察向房子这边走过来。他们的队长用鞭子在人群中开路。他准是有点耳聋,因此小茉莉的歌声不能感动他。
瘸腿猫撒开了腿飞奔上楼,像闪电般冲进顶楼。
“起来!起来!”它一边叫一边用尾巴捅小荣莉的鼻子。“音乐会该结束了!警察来啦!”
小茉莉张开眼睛,拼命擦着,问道:“我在哪儿?”
“我可以告诉你,再不赶紧走,你这就要到哪儿去了,——到监狱里去。”
“怎么,我又唱了?”
“走吧,打屋顶逃走!”
“这是你猫的想法。我可不会在瓦上跳。”
“你抓住我的尾巴。”
“咱们上哪儿?”
“尽量离开这里远一点。上哪儿都行。”
瘸腿猫带头穿过顶楼窗子,跳上屋顶。小茉莉没办法,只好闭上眼睛免得头晕,跟着它跳出去了。
第十四章
本韦努托一直站着不坐,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幸亏城里这一带的房子都是一间一间紧紧连着,就像桶里的鲱鱼,因此小茉莉在瘸腿猫鼓励之下,毫不费事就从一家屋顶跳到另一家屋顶。瘸腿猫自己倒希望屋顶之间的距离宽一些,它跳起来就过瘾了。可没想到小茉莉脚一滑,掉到一个小阳台上。有一个小老头正好在那儿浇花。
“请原谅!”小茉莉擦着跌痛了的膝盖说。“我本来完全不想这样到您家里来。”
“请您别道歉,”小老头很客气地回答说。“您来看我,我感到很荣幸。您还是告诉我有没有跌伤?我希望您没受伤吧?”
瘸腿猫从屋顶上往下瞧,喵喵地说:“您让我到屋里来吗?”
“噢,还有一位客人!”小老头高兴地说。“来吧来吧,非常欢迎。”
小茉莉的膝盖一点一点越肿越大。
“非常抱歉,”小老头往下说,“我连给您坐的椅子也没有。”
“咱们把他放到床上吧,”瘸腿猫提议说,“当然,如果您不反对的话。”
“糟糕的是,”小老头难过地说,“我连张床也没有。我去问邻居借张沙发椅来。”
“不要不要,”小茉莉赶紧说,“我可以坐在地板上。”
“进屋吧,”小老头说,“您在地板上坐着,我去给您煮点香喷喷的咖啡。”
屋子很小,可是很干净,摆着漂亮的上光家具。有桌子、餐具柜、大柜,可就没有椅子和床。
“难道您老站着?”瘸腿猫问。
“是啊,没法子的事,”小老头回答说。
“您也从不睡觉?”
“有时候站着睡会儿,可是很难得。一个星期睡不到两个钟头。”
小茉莉和瘸腿猫对看了一下:“又是一位讲怪话的老手。”
“请原谅我好奇,您多大岁数了?”瘸腿猫又问。
“说不准。我是十年前生下来的,可现在约摸七十五六岁吧。”
小老头一看对方两个的脸上表情,就知道他们对他的话怎么也没法相信。他叹了口气又说:“这不是假话。可惜是有这么回事,叫人不相信,却又是千真万确的。你们如果要听,我就趁咖啡还在煮,把这回事讲给你们听。”
“我的名字叫本韦努托①,”他开始讲了。“可大家通常叫我‘一分钟也不坐的本韦努托’。。”
话说本韦努托的爸爸是个收破烂的。本韦努托生下来就鲜蹦活跳,这样的娃娃还从未有人见过。说真个的,还没给他想出个名字来,他已经掀开被子跳下床,满屋子蹦来蹦去了。晚上让他睡好,可到早上一看,床太小了,他的脚伸到了床外面。
“看来他急着要长大,好快点儿帮家里干活,”他的爸爸说。
每天晚上打发他睡觉的时候,样样弄得挺合适,可到早上一看,衣服小了,鞋子紧了,要穿衬衫,根本就穿不上。
“不要紧,”他妈妈说,“好在咱们家收破烂,破布块有的是,我来给他缝件新衬衫。”
才过了一个星期,本韦努托已经长得又高又大,邻居劝他爹娘说,不是该送他上学了吗?
他妈妈把儿子带到老师那儿.老师可真的生气了:“您为什么不在开学的时候送他来?现在都快到复活节了,我怎么能收他?”
妈妈向他解释,说本韦努托生下来才七天。老师一听,更加生气了:“七天?太太,这儿可不是托儿所!过六年来吧,到那时再说。”
可他到底还是把教室日志放下来,一看,本韦努托的个子甚至比他所有的学生都高,他让本韦努托坐在最后一张课桌椅上,开始教他二二得四。
中午下课铃一响,所有的学生都从座位上跳起来,排队要出课堂。只有本韦努托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
“本韦努托,”老师叫他,“来站队呀!”
“老师,我站不起来。”
真的,他从早上八点长到中午十二点,课桌椅嫌小了。只好叫校工帮他爬出课桌椅。
第二天早晨让他坐大课桌椅,可到中午又站不起来了:课桌椅小啦。他像老鼠落到老鼠夹子里,就是出不来。只好叫木匠来拆课桌椅。
“明天得到五年级去搬一张课桌椅到这儿来,”老师搔着后脑勺说。
他吩咐搬来一张最大的课桌椅。
“好,现在觉得怎么样?”
“很舒服,”本韦努托高高兴兴地回答。为了说明他的确很舒服,他几次站起来又坐下去。
可到中午下课铃一响,这张课桌椅又太小了,还是得请木匠来。
校长和市长开始说话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师?也许您忘掉保持课堂纪律了吧?今年你这一班的课桌椅都破成了木片。您必须把您那些小淘气管得严些,我们可不能每天买一张新课桌椅。”
收破烂的只好带着儿子去看城里最好的大夫,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咱们来看看,”大夫说着,戴上眼镜,要好好地瞧瞧。
他把本韦努托横量竖量。
“现在坐下,”接着他对本韦努托说。
本韦努托在椅子上坐下来,大夫等了一分钟,又吩咐他说:“站起来!”
本韦努托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夫重新量量他的身长和胸围。
“唔——,”他说着用手帕擦擦眼镜,要弄明白他的眼镜有没有毛病,又说:“再坐下。”
他让本韦努托起来坐下,坐下起来,反复了好几次,最后说:“这件事真有意思。这孩子得了一种新的怪病,这种病到今天为止还没人得过,症候是:这孩子一坐下就飞快长大,一分钟等于一整天。他这病怎么治呢?得老站着,要不,几个星期他就变成一个白胡子老头。”
听了大夫这个诊断,本韦努托的生活就起了根本变化。学校专门给他做了一张课桌椅,不是椅,因为没座位,这样好叫他没法坐。在家里他如今只好站着吃饭。他只要在灶前一坐,马上就听见叫他:
“喂,你怎么啦,想早点变老吗?”
“起来起来,你想头发白吗?”
诸位也许要问:“那他上床睡觉吗?”他要是不想第二天早晨醒来长一把白胡子,那么上床睡觉的事就想也别想。本韦努托只好学会像马那样站着睡觉。因此邻居那些多事的大婶就给他取了个绰号,叫“一分钟也不坐的本韦努托”,他这绰号就让人叫了一辈子。可有一天很不幸,他收破烂的爸爸病重快死了。
“本韦努托,”他在永远闭上眼睛之前对儿子说,“现在你得帮助你的妈妈。她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你去找个什么正当活儿干吧。再说,工作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只要你工作,你就永远年轻,因为你没工夫坐下来。”
第二天埋葬了爸爸以后,本韦努托就去找活儿干了。可大伙都笑他:“给你活干吗,小子?怎么啦,你以为我们在这儿玩木偶洋娃娃,玩游戏棒吗?你还没长大,进工厂做工太小了。”
“你想干活?我们用你要罚款的,因为禁止雇用童工。”
本韦努托没跟他们争,只是一个劲儿动脑筋,有什么办法能摆脱眼前这种苦难。
他回家就在镜子前面坐下来,等着。
“大夫说我坐下来就会很快地长大。倒来看看他这话灵不灵。”
才几分钟,他就发现自己大起来了,鞋子挤脚了。他脱掉鞋子看看脚,这双脚眼看着在变大。他再看看镜子,一看就呆住了。
“奇怪,这小伙子是谁呀,嘴唇上长着黑胡子,老盯着我看?我吃准我认识他,这个脸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最后他猜出来了,于是哈哈大笑:“这可是我自己呀!一点不错,我很快就长大了。好,现在得站起来,不能再长了,我不想变老头子。”
他妈妈猛然看到面前站着个小伙子,个子高,肩膀宽,有两撇像宪兵那样的黑胡子,再加上说话声音低沉,诸位可以想象到,她这时是多么的惊奇。
“本韦努托,我的好孩子,你全变了。”
“变了就好,妈妈。您瞧,现在我可以干活儿了。”
他也不再去找工作,就从板棚里拉出爸爸留下的小车,推着它满城边走边吆喝:“收破烂啊,收破烂啊!”
隔壁那些大婶听见他响亮的声音,就从门里往外看。
“多漂亮的小伙子!您是哪儿来的?”她们问。
“‘一分钟也不坐的本韦努托’!难道是您?”
“是我,大婶。别不相信。我坐在椅子上睡了一觉,醒来就长上胡子了。”
就这样,本韦努托开始工作了。大家喜欢他。他一直不坐,老是动来动去,时刻准备着帮助别人,净是忙这忙那。这样的人,谁能不喜欢呢?有一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