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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是试着返回.转啊转,走啊走,绕啊绕――结果,迷失于丛林间更无从晓得与休息方向相隔了多远.不成不成,好冷啊,歇息一下,乖乖待他们找来算了,我不是做超人的料,本来,罗有一样如同放烟火的玩意让我随身带着方便当目标让人找到,可惜,包包由小雨带着,我全身上下除了衣裳还是鞋袜,没有银票没有珠宝,没有利剑没有粮食,两手空空,两袖清风,只得一个人而已.这便是让人宠着不知独立自主的下场吧,我自嘲,摸摸下巴,嗯,会不会在他们找来之前便冻成鱼干了?当务之急,还是取暖保健康,才不要明天起床头重脚轻眼冒金星喉痛口干鼻塞浑身软成一团泥由人搓揉呢!
提起精神,朝前摸去,热气暖流在哪里啊?有没有天然的温泉?有没有人造的草屋?还是来只小狗小猫叫我抱抱互相取暖也可以啊――不然来一只猴子白兔也行――狼嚎与虎啸同时在林深处回荡着.不是吧?我停步,运气有这样好吗,才想想有个面包充饥便好了却给我送来满汉全席还是免费的?
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近,倏忽间,听不到步伐声,却已近在眼前――月华好心地射入叶隙间,清晰地描出贵客的轮廓――一头威猛剽勇气势骇人的百兽之王,虎.虎目炯炯,正正攫住眼前娇嫩新鲜的猎物. 天已薄白.黑风山如沉沉入睡的孩子,肃静,安详,全然不见狰狞可怕面貌,青山绿林,一派风光无限好的欣欣向荣景象.足尖点过树梢,轻如风,掠过无波痕.但那无形的气却令得过往的动物猛然自梦乡惊醒,本能地为那散发的森寒煞气打几个冷颤,纳闷之极,再也回不到那清静梦乡.惺惺相惜的小蛇儿只能在腹内一掬同情之泪,一夜的卖命奔波,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它更可怜.不负责任的主人,下一次,一定要随在她身边让别人来跑脚,自己可以好好睡一觉由人闹翻天,她有哪回是乖乖地当扯线公仔了?又有哪一次出过意外了?穷紧张,大惊小怪,不过,当然只敢偷偷数落,半句不是也不能吭声(好像它也有口难言吧?)终于,寻找到了--目光一掠,无声地飘落,攀在少年臂上的蛇儿马上滑落地,摇摇尾巴,抓紧机会透气.少年没有抽出一丝精力去理会它的可怜兮兮状,眼光定定落在十米之外,耸天合抱巨木的树根上--往前踏上一步,瞳孔骤然收缩,迸射寒光.没有错,那是,一头酣睡的虎,而在它的脑袋边,是一双卷缩的脚.明黄的裤边,一双舒适结实的云底软靴.司逃眉的脚--虎口--葬身虎腹--虎口余生--那一霎那间,在想什么,后来追忆已全无印象,什么也不能想到,脑海中,全是空白.音觞,未来的龙天帝国的霸王,在这一刻,动弹不得,身子动不了,思想也冻结,眼睁睁地看着,那蛇儿游向虎王,窜入它身后--隐约是咕哝不满声.虎被惊扰,不耐烦地昂头,回给来人一个傲慢的表情,没错,高贵的睥睨的态度,眼中是决计不会错认的熟悉的无奈,虎王那白色额角与金黄圆瞳的神情给少年一种奇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它起身,如同一个被打扰却并不动怒只有无可奈何的家长,对闯入者无丝毫的警惕敌视--一双手自它背后伸出,紧紧地搂住虎的头颈,蹭蹭,迷迷糊糊地说:“还要睡--”硬是贴上去,整个身子如八爪鱼样缠住虎躯,好好舒服啊,又温暖,又柔软,还有热热的气息,恨不得冬季天天抱着这样一个天然暖炉--艰难地吐出口气,好轻好轻的吐气,仿佛连呼吸也是不能承受的沉重,少年踏上前一步.只是一刹那,却已是一世漫长的不可置信.即使面对再大的危险,都不曾如此害怕过.只在遇上她之后,才会有这种不可告人的脆弱.那一天,亲眼见到她在大街上被人行刺,无法袖手旁观,就该知晓她对自己的影响力了,就是那一瞬间,那如被侵犯了最最隐私的领域的愠怒也及不上此时此刻的震荡.当自己也没有了把握,当自己也不能随时随地确保她在视线之内安于羽翼下--我刻拿你怎么办呢,天下?刺
大家为她操心,她竟安稳太平地与虎同眠?
少年深深地吸口气,眉梢眼底,却是深深的宠怜无奈.虎王似乎不耐烦了,往前行,理所当然地拖着小尾巴.音觞缓缓地踏前,身体已恢复了行动能力,但,刚刚那整个人被掏空失心丧魂的惊悚却如附骨之蛀--感觉到身体与灵魂被活生生地扯成两半,还未完整回神来--虎仿佛在笑,的的确确,它的眼里,闪过笑意,然后,毫不留恋更不见怜香惜玉地大力甩脱开人,悠哉闲哉地踱开.没有注意到它的离去.被摔下地的人,睁开惺忪的眼,似醒似梦地看着向她而来的少年,认出了什么,展开一个全不设防的笑容.伸开臂,撒娇地喊:“是龙儿啊--抱抱--”如雷击中胸口,电亟至痛.无法呼吸.那样的毫无止境的痛--龙儿,龙儿--这样的称呼,这样的笑容,这样对着自己笑,这样称呼自己,如此地如此地让他--手指经已伸出,去在半空中,迟迟没有勇气碰触那个人.是真实的么?那人没有在他面前活生生消失?她仍有呼吸,仍会对他笑,会唤他的名字?
指尖轻轻地,怯怯地,点上那花样嫩的面颊――温软的触感,让人打从心窝深处战粟起来,这个人,这个对自己笑着唤着自己的人――不耐烦等待了,半睁着眼,自地上爬起,投入他怀中,磨蹭着找个最最舒服的位置,然后,埋在他胸前,满足地再度入睡,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背.他合上眼,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为她而破例?
初初见到她,即使是大街上的一瞥,却已是身不由己,不能无视她置身险境,不能容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伤害到她,第二次,为她的流血而动怒,甚至于不能忍受假以辞色,不惜冒险与潜在的大敌正面冲撞,如今是第三次了,即使明明听到气息声,仍是不能全然放心,仍是害怕.没错,生平第一次的恐惧.如果她真的葬身虎腹――如果她真的从自己眼前消失――原来,自己也有害怕的事,自己也晓得什么是恐惧.不能放手,不能看着她受伤,不能接受她离开的可能――那个梦,那个决绝的不容许,杜绝了将她深深藏匿起来的想法,为了不想她有意外,最保险的办法便是不让任何人任何事惊扰到她有机会成为麻烦,然而,本能地否决了这个方法.――我给了你全天下,也不能让你幸福,我将你看成全天下,也不能保证你的快乐,早知如此的话,为什么还要折断你的翅膀将你深深禁锢?
警告牢牢地印在心中.不能再冒险,不能再有差错,而自己现在的心态,也容不得任何人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向她下手.她不能,成为他夺取天下的致命伤.那么,只有一个方法了.收紧臂弯,抱紧怀中来之不易的珍宝,是的,瑰宝,三次遇险,三次冲击,三个启示,他如何能不明白,她对自己的影响?以为冰冷的心,会为她而痛,为她而怦动,不是无情,不是淡薄,而是没有合适的人,没有可以让他倾注如斯的人.龙儿龙儿龙儿――这个世上,我只允许你一人,这样叫我.为了保护你,我可以放手,难以做到,却必须做到,只是放手,不是放弃,不是看不到你,而是,将你,放在心头.不许你逃离我,我不会,给你机会离开的,既然你选择回到我的身边,则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事,都不重要,你不再有别人的妻子的名份,不再是了,你是,逃眉,不是龙雍允的天下,而是,擅自走入我的生命中便抽身不得的――银发逃眉,是我第一次,想要得到想要珍惜想要保护想要宠爱的人.所以,所以,忘记从前吧,只要记得现在,记得我与你的未来.这样抱紧她,契合之极,仿佛千万年前,已成习惯,迷乱的神窍,才归回原位,不要再来一次,让他完全停止心跳的刺激场面,(别人的事与他无关痛痒,不要是她,事若关己,关心必乱,所有的冷静从容全蒸发了)却同时叹息,怎么可能呢,不能困住她,不能放开,不能抓紧,轻不得,重不得,对她啊,急不得,缓不成,怀中的人,如他心头的一根刺.心头刺,尖锐得痛疼,不能忽略,稍稍有了移动便痛彻心肺,然,它又可温柔甜蜜地潜伏着,静静地与自己的血肉相融,浑然一体,控制得宜的话,便是自己最大的喜悦,否则,受制于人为人操纵沦落成病夫的人便是他了.你让我学会软弱,却也变得更强大而致命. 当音觞怀抱着睡得香甜的女子返回时,看得一干人都傻眼了.少年脸上那罕见的淡淡笑意如春风拂面,冰消雪融,枝条绽绿,别说他的精明属下看呆了眼疑是眼花幻觉,便是明知他行事手段的况与宗,都是为之一震.这、这这少年不笑时已是羞煞女生的绝顶风姿,一笑起来融去冰霜更是魅力没法挡电力十足,以况他们的定力仍难免为之目眩,即使是阅尽美色的小雨(别忘了她与司的关系当然也看太多太多的美人了)情有所钟的小晴,亦是心中一动.不知道美人一笑倾城是不是事实?不用武力,光是叫少年对敌人笑笑,展开勾魂大法,有没有功效呢?不过,谁敢这样建议啊,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将人放入车厢中,动作轻闲自如,谁也看不出,他有多不舍得放手,但,回过头来的脸,淡淡如水,“再有下次,你们自己解决,本相可不是专职保镖.”小雨还在吃惊中,怎么――怎么音觞的态度有了微妙的改变了?
铁斯卫却是忍不住笑上眉梢,看昨夜音的着急,还以为大事不妙了呢,好在老天有眼,总算让他清醒了,不急,才十八岁,慢慢来,要配得上音可不容易呢.“音,看来沉氏元气大伤,要在短时间内翻身是不可能的,最大的问题是,沉氏宗主与他的七卫都逃脱罗网,不知去向,而间中有神秘人插手,救走了沉十六与沉二十.但,追捕行动正在进行中,估计沉善侧会在银国之外寻人结盟以图东山再起.”音觞淡淡一笑,道:“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资本风云再起.”想逃出他的掌心伺机而动,可能么?
发出命令:“卫,你马上出发到逻国,将信函交给汉阳王.”卫一怔,马上出发?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匆忙决定?挑下眉,没问出声,服从命令是军人天职,音是以宰相的身份向自己下令,那么,接受便好了,不须有疑问.接过信,藏好,纵身上马――少年宰相望着二话不说便欲领命而去的年青属下,眼光微闪,招手让他俯下身,凑在他耳际轻轻说了几句话,铁斯卫面上现出要笑不笑的表情,随之被兴奋取替.纵马往来路奔驰,转道往逻国而去了.下一个,是上官雨.音觞深究的眼神看得小雨是一阵的不自在,怪怪地,心中打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司无意流的血又让大家栽倒了,她让人掳走,又被音音及时救回,那中间,有发生了什么足以改变的事吗?他的神情,很怪异,很可疑――“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与上官姑娘单独谈一谈呢?关于司天下逃眉,好像有许多的秘密啊.”少年从容不迫的语气听不出一丝的刺探,然,内里的威胁,却叫人难以忽视.来了,终是避不开,那么多的疑问,是要到了表白的时候了吗?
“应该说,是我的荣幸才对,能和西漠第一少年宰相单独相谈,不知会让多少女子眼红呢.”边说边向晴递个安抚的眼色,脸上泛起揶揄的笑容.闲人屏退,得当事者两两相对.上官雨坦然平静,已做好应变的准备,然,在对方那明亮得刺人的注视下,隐隐有小心呼吸的压力,是,少年的注视并不冰冷,更无什么杀气,甚至称得上是温和的,但音觞的眼光又怎么可能叫人视若未见呢?
洞悉所有,毫无遁形之地.“上官,你对司的忠诚,能维持多久?”一开口,便是尖锐疑问.他叫她上官,虽说龙或认她们姐妹为干孙女,然,音觞自然绝无可能开口称呼一声姐姐义姐之类的,那是龙或与她们的事,不是他的事,何况,他不姓龙.他在意的是,她在司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她的忠诚,她的拥戴,她的温柔,能维持多长时间?有没有保质期?会不会有条件?那始终追着司逃眉的视线,那始终挂着纵容温柔的笑脸,是不是一种假象?
对司的忠诚,能维持多久?上官雨暗暗磨牙,面上仍微微笑,反问:“你以什么立场向我要答案?”你凭什么,来质疑我对司的感情?你有那个资格吗?即使是从前那个龙音觞,即使是司所爱的那个人,在不能保证让司幸福的扑朔现在,你敢来和我谈未来?
少年盯着她,缓慢地,勾起一个浅浅地然而分外危险的笑容.“就凭我之前同你的――约定!龙府,双璧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