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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会 记 得 一 颗 叫 秀 逗 的 糖 吗 ?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是一个会感觉寂寞的人。
我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隐约的孤独,没有眼泪,没有声音,只有安静的疼痛。一直。
我叫秀逗,很可爱的名字吧!
两年前,我来到了深圳,因为听说深圳是一个可以让女人变得坚强的城市。虽然我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在经历了感情的纷纷扰扰之后,我义无反顾地来了。
两年了,才明白这个城市,根本就没有爱情,更不需要爱情。
这是一个经过N次痛以后慢慢累积起来的,伤心而无奈的结论。
没有爱,自然没有痛,自然会令女人坚强。
原来,就是这样,是的,只是这样。
我换了很多次工作,不是因为老板太抠门,就是太好色。在深圳,像我这样的找钱找房子找爱的女人很多,都在挣扎。
在现在的这家公司待的时间最长,快一年了。我没有什么专长,只能做做文秘。每天,翻看着那些枯燥的数字、枯燥的文件,心也变得枯燥起来。好在我的老板是一个温和的人,不苛刻。也许,这就是让我一直留在这里的原因吧。
他叫程远,很年轻,三十出头,非常沉稳。我喜欢这样的男人,让人有安全感。
其实,下了班,更没有意思。我在这个城市里没有朋友,在这个连爱情都已被一夜情代替的城市里,没有人愿意把时间花在友谊上。
黄昏的时候,我就沿着人行道一个人慢慢地走回租住房,自己弄点吃的,然后看书,睡觉。
渐渐厌倦了这个面对了两年依然陌生的城市,厌倦了漂泊,厌倦了孤独。我想寻找一种亲近的、温暖的感觉。
于是,我想到那个男人。两年来,他是惟一让我觉得有品位的优雅男人。他没有像我见过的老板那样,戴一黄金大戒在指上,而手指却又肥又短。
他的手指,修长而瘦削。那样的手指,是适合弹钢琴的,在皮肤上,游走。
想到这里,我微笑,心里有温暖的感觉。
那个人,是我的上司。
最后决定,是因为有次要从他的办公室抱走一大堆文件,一起出门的时候,他从身后伸出他的长胳膊为我推开门。这是一个体贴的男人动作。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涌上一股久违的暖流。
要不要,能不能,开始?我静静地想了很久。
敲开程远的办公室,径自说完想了好久的话,留下电话,再留给程远一个背影。
我害怕也疲于去和别人对话,更何况是对自己的上司发出这样不可思议的犯错邀请。
没有去上班,我在家里等程远的电话。
突然又有些害怕他来电话了,想着,他的电话来了,我和他说什么?
就这样,笑起自己的紧张来。怎么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想着想着,就收起了笑容,陷入了沉思。
程远的电话是第三天下午打来的,听到他低沉声音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微笑。
时间是下午4点,他的声音有些干哑。看起来是抽了很多烟,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打来的。
“好。”他说道。声音低哑,但,很好听。
我抱着话筒,紧紧地将它贴在耳边,似乎害怕会遗漏了什么。而其实,他就只是说了一个字。就一个字。
然后,我也说:“好。”
电话里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了。我依然紧紧地抱着话筒,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怕他说了什么,我没听到。
“你会不会受到伤害?”程远犹豫着在电话里问我。没想到,他就用这样一句很特别很特
别的话,击败了我微弱的坚持和害怕。
“我明白游戏的规则。”我咬着下唇轻轻地说。
“下了班,我去接你。”这是程远的第三句话。结束语。
我喜欢,不多话的男人,可以有更多的空间让人去遐想。女人,其实,离不开的,就是遐想。
看着镜子里那个身段修长苗条的女子,我细细地刷了腮红。
黄昏的时候,程远开车来接我。我们都显得有些紧张。
程远只在为我开车门时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就盯着前面的大路不再偏头看我了。他握方向盘的手似乎攥得非常紧。
我侧过头看程远。他的侧影是那样完美,有棱有角的脸型,微蹙的浓眉,深邃的眼,加上他惯有的沉静状态,让人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踏实,很安全。
我们找了一家酒吧,里面的空气浑浊,人很多,很嘈杂。我想这正是我和他都需要的氛围。因为可以掩饰彼此的紧张。
他抽烟,我要一根,他有些意外地怔了一下,递给我一根。我微笑。虽然在办公室里我总是像个乖巧的小女生,但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点上一根烟,看火光慢慢地燃烬。
我们在角落里狠狠地抽烟,一根接一根。偶尔交换眼神。
我们找这样一个地方,似乎是为了说话,可是,自始至终,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我觉得,我和他之间,是不需要语言就可以感悟的。
从酒吧出来,已是夜深,到停车的位置有很长的一段路。我们依然没有说话,但我喜欢极了这种有人陪着在暗夜里走路的感觉,很踏实。
初冬的深圳的夜,也是有一些冷的。从温暖的空间里出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程远正好偏头看到,然后他双手互相搓了一下,好像是要想将手搓暖,然后再来握住我冰凉的小手。看到他这个动作,我几乎要流泪了,心里感觉好暖,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就很冲动很自然地、静静地把头靠在他肩头。
程远带我去了他的别墅,暗夜里,我的长发倾泻在程远的身体上,舞动。
“是不是有很多情人啊?”我点了一根烟。
“没有啊,只有你一个。”程远笑,黑暗里,我偏头看到他几近完美的脸庞,我的心没来由地痛了一下。
“那为什么让我做你的情人啊?”我感觉自己突然像个小孩,要了一颗糖,然后,又想再要一颗。因为,甜。
“因为没有情人啊。”程远拉起被子裹住我的身体。他的手指碰到我的皮肤,有暗流经过。
就把头靠在他的肩膀。
在他的怀里,就偷偷地窃笑起来,因为经过这样的问答,我并没有因此而多得到些什么。只不过像一个小孩子在耍赖,要多一点再多一点的宠爱。
晚上12点的时候,我让程远回家了。
我说过,我懂游戏的规则。
我拼命地工作,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只有在面对程远怜爱的眸子时,我才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恐惧。因为这是一个多么优秀的男人,事业有成,英俊挺拔,而且温柔体贴。
喜欢抚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然后闭上眼睛,伏在他的胸前听他有力的心跳。
这时候,程远总是会点上一根烟,目光飘渺,然后低哑着唤我的名字:“秀逗,秀逗……”
我捂住程远的嘴,不让他说下面的话。我不要他说出来,情话只是偶然兑现的谎言,承诺更是彼此承受不起的重担。
我只要,静静地,天聋地哑。
因为,我是这样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只要他的一个回眸,一丝笑容,一个拥抱,就能让我幸福得流泪。除此之外的任何世事浮云,甚至严重到,不可救药到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对于我,都毫无意义可言。
而这一切的眷恋和痛,我都只能自己品味。
因为,游戏是我自己选的。
直到知道自己怀了程远的孩子,我依然能很平静。向他请半天假,在他询问的目光里静静地说自己感冒了。
我不要他知道,因为我怕任何有阴谋嫌疑的举动,都会玷污了我对他的痴。所有的一切,我只想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冰冷的手术台,彻骨彻心的痛。我终于流泪了。我多么想生下这个孩子,他应该是一个小小的男孩,和他的父亲一样的英俊,一样的优秀。但我却狠心将他抛弃。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去超市给自己买吃的东西。看到一种叫做“秀逗”的糖,惊异着买下,拆开来,像磨砂一样半透明的小颗粒,小小的,放进口中,却又酸又涩,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正欲吐掉,售货员说:“坚持半分钟,它会变甜的。”
“秀逗”在口中慢慢融化,一股柠檬的清香在唇舌间悠悠徘徊。然后,一种浓浓的甜味泛上来。
我的心一颤,回家的路上,一直含着这颗小小的糖,慢慢地泪水又弥漫了双眼。
想到那个人,苦涩的痛和无法抑止的思念像极了这小小的糖,有涩涩的苦和然后泛上来的甜。但我的坚持,却是永远换不来甜味的涩。
我却是害怕索求的,因为伤害只是一个人的痛,索求却是两个人的折磨。
程远的眸子里,渐渐有沉思的忧郁。那种忧郁让我不安和心痛。
终于某一天,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对我说:“秀逗,我和你在一起快一年了,你都25了,这样下去,会耽误你的……”
我的心脏慢慢地裂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因疼痛而慢慢渗出血来。
伸手捂住他的嘴。因为我懂这个男人,懂他的疲惫,懂他的喜悦,懂他的辛苦,懂他的善良。我无法怨恨他,只怪自己出现得太晚,他只有一次的承诺早已在另一个女人的朝夕相
处中尘埃落定。
我害怕他为我做任何事情,包括内疚。
我和他,都是孤独的。在苦涩过后,甜味过后,寂寞过后,温暖过后,其实,还是再一次的轮回。
也许在一生中,能找到一个陪自己静静走一段的人并不容易,但是,有过短短的一段,也已经足够。
我没有向程远告别,我只是静静地消失了。既然这个游戏是由我来开始的,就由我来结束吧。
我只是在他办公桌上留了一盒“秀逗糖”。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一)一个人的红豆羹
一 个 人 的 红 豆 羹
一
不知道怎么对年生说分手。只是两个字,却是一次次地到了喉间又被压了下去。
一个人在阳台透气。傍晚的时候,有风吹得阳台前的老树呼呼作响,很是凉爽。
初时很喜欢年生这小小的两室一厅的小套间,在二楼,很方便。
通常是年生做菜。小小的套间,厨房过来就是客厅和卧室,总是会有很多的油烟。我在卧室里看电视,一偏头,年生正好从厨房里回过头,一手抡着锅铲,一手擦头上的汗,冲我笑,一种抱歉的含义。
他总是好像对我心存很多的歉疚,因为他没有工作,没有钱,没有亲人,只有这一套朋友借他住的房子,房子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些简单的家具,什么也没有。
二
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年生在一起。
那时候,我刚刚失恋。
凌义文迷上的是一个风月女子。她眼里流动的妩媚反而让我不安起来,好像是我抢了她的男人一样。
我搬出那个我悉心照顾了5年的家,把干净整洁温馨留给我爱的男人。
那一晚,我在酒吧买醉。那是我第一次喝酒,义文总是怪我不会喝酒,害得他总是独饮,扫他的兴。想必,那妩媚女子现在能伴他夜夜笙歌了吧?
三
这样想着,我又是眼睛一闭,脖子一仰,一杯酒倒进喉咙,一阵暴吐。身边男子的裤管上都是我吐出的污秽了。我冲他歉意地苦笑,说:“对不起啊。”
“没关系。小姐,你不能再喝了。”他微笑着回答我,接过侍应生递上的纸巾擦拭裤管。
他再抬头时,轻轻地说了一句:“无比不欢,想想比你过得差的人,你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我的酒醒了一半,去看他的脸,他不帅,一点也不,却有着一脸的淡定和从容。
“有比我过得更坏的人吗?”我苦笑着自言自语,又去抓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