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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什么?我问他,他闪闪躲躲不肯再说什么。
我认为这是他自私的表现,在心里把他的价值贱了又贱。
直到后来有一天,风告诉我她准备跟那个叫做寒的男人彻底分手之时,我才稍稍明白力的意思。
我赶到酒吧的时候,风已经喝得半醉,酒吧里正响着张艾嘉的老歌《爱情有什么道理》,声音却是莫文蔚的。
风半笑半哭地问我有没有对她失望过,因为寒。
然后她用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说,6年哪6年,一个女人有几个可以骄傲的6年?承诺?我为了一个简单的婚姻的承诺付出了我6年的青春,可到头来是什么呢?他总是说爱我爱我,却忍心让我受这种折磨,除了等待还是等待,我永远是被动的,是黑暗的,是不可以示于众的。我已经被磨得没有多少耐心了呀,季。
“眼看这一季就要过去,我的春天,还没有来。”我听到莫文蔚无奈地唱。
我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你怎么可以在外面一个人饮这么多酒?
她甩开我的手,让我不要管她,然后她瞪着我说幸福的人是可耻的,她的眼睛里竟然有火焰,我呆住了。
风说我要跟寒分手了,我决定不再等下去了,让他所谓的爱情见鬼去吧,哈哈,她凌乱的长发,绝美的脸被这笑声搅得令人害怕。
然后,她又怪怪地说季,如果你遇到一个好男人,你会不会去争取?
我眨眨眼睛,示意我不懂她的意思。我看见风把烟头扔进了酒杯,她望着寥寥的余烟,用侧面对着我说她爱上了力。
我以为我听错了,在音乐声中大声地问,你说什么?
风缓缓地转过头来,表情十分认真地对我说:我—觉—得—我—爱—上—了—力。8个字,让我的心被重重击了8下,我昏昏欲倒,怎么会?
我忘了我是怎么走出那间酒吧,忘了我是怎么回家,忘了我是怎么拨通力的电话的。电话里刚一传来“喂”的声音,我就忍不住泪流满面,那一头力的声音有些焦急,是季吗?怎么不说话,喂喂,季吗?我慌乱地收线。
第二天,力来找我,问昨天是不是我打的电话,我否认,并且笑他如果是我怎么会不说话,他怀疑地看我,我低下头。
我问力觉得风怎么样?他用更怀疑的目光看我,我追着他问。
嗯……风很漂亮,而且笑起来很可爱,听你说关于风的那些事情后,我又觉得她很可怜,他说。
哦,很好,你不讨厌她是吗?
当然,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怎么会讨厌她?
接着,我便告诉力风说爱他,而我也决定退出,去成全风,因为风比我更需要他。
他说我是疯了,彻底地疯了。
我问他是不是记得当初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他点点头,可……
我打断他的话,说我仍不喜欢你,答应你结婚只是因为寂寞了,我慢慢地把戒指从手指上褪下来,塞进他的手里说去照顾需要你照顾的女人去吧,谢谢,我不需要。我看着他的脸慢慢变色,充满了痛苦。
只是片刻的心绞,我忍住呼吸,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离他远去。力的声音在背后像鞭子一样抽着我的心,他说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是那么爱你。
我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便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只凭着自己的双脚一步步移开,心里却有个声音在痛苦的喊,哦,力,哦,力。
我常常以为我做对了,事后却发现我错得离谱。
风的确是跟寒分手了,却并没有去找力,而力却在我把戒指还给他后的一个星期内就全家移民到美国去了,是的,他以前就说他想去美国。
他走之前,托人送了一封信给我,上面只有6个字,我只爱你一人。
我质问风为什么不去找力,她说爱一个人非得要跟他在一起吗?心有所属和身有所属没有什么区别,她不会再去做一个第三者。
我掩着面无奈地告诉她,风,力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风抖了抖肩膀,抽了一口烟,说也许这就是宿命。
轻烟弥漫,她在轻烟中微闭着眼睛,永远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我们要了整整4扎啤酒,喝得烂醉,然后跑到台上拿起话筒高唱:
其实,一个人的生活也不算太坏,
偶尔有些小小的悲哀,
我想别人也看不出来,
即使孤单会使我伤怀,也会试着让自己想得开……
一遍一遍,直到泪湿满襟,直到声音哽咽。
终于,我们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六)他朝两忘烟水里
他朝两忘烟水里
静之打电话给我:“贝儿,我要结婚了,下个月中旬,届时请光临寒舍,喝杯薄酒……”
我随口调笑:“终于要收心啦?新娘子可是她?” 我那是笑他,静之自少年起就风流倜傥,桃花运不断。却没想到,那答案,真真切切让我愕然。
听到静之温文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一滞:“不是她。”我浑身一僵,血都仿佛冻了起来。瞠目之后,冲口而出:“什么?你要同别人结婚?那她怎么办?”
电话那边是久久地沉默,随即,我听静之长叹一声。这男人,竟就此收线,余下“嘟嘟”的电话音。
我二话不说就往门外奔。嘉安在背后扯住我的双臂,一脸不解,我挥手将他的手脱开,发现手心里净是濡湿了的汗。
静之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喜君!
这怎么可以?怎么可能?
我两月前来这里,还见静之同喜君相拥,同进同出,如一双连体人,喜君眼梢眉间唇角洋溢着无限娇媚的样子,让我都心生嫉妒。可如今,静之却告诉我,他要同另一个女子结婚,那,喜君怎么办?“喜君喜君,静之要结婚了,你可知道?”
我冲进她那小小的酒吧,捉住一双正在揩拭吧台的手,慌乱无措地嚷道。
喜君闷哼一声,手一滞,有些恍惚地抬起面孔:“我知道,婚期定在下个月初。”
“那你?……”
“我不会去他的婚礼,但我会祝福他。”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仿佛听见的是不相干的消息。
我结舌,颓然,松手,坐倒在吧台边的小沙发上。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我抬眼望去,喜君瘦削的肩隐在吧台后面,我只看到她纤长的颈子垂着,锁骨鲜明,我看到她的黑衣像一只大茧,将她紧紧包围,从心至身。
我心下气苦,一口气哽在喉里,竟泪水盈盈。
喜君,喜君,可怜的喜君!
自她的未婚夫,我哥哥林保生意外车祸过世之后,她便逃到这远离城市的边疆小镇,一个人游荡着,开酒吧,恍然度日。我年年请假来探她,看着她一日日憔悴,一日日苍白,同样是女人,自然知道失去至爱之人的滋味有多苦。
直至3年后,才渐渐看她脸上有了笑容,为着陆静之。
静之带了他的同伴来云南边陲旅行,下榻在喜君酒吧隔壁那家客栈,逢着入夜便一同来酒吧饮酒聊天,随身带一架伸缩镜头的相机。月余离去时,喜君那木质结构的墙壁上,便零落有致地贴满了喜君的倩影。
微笑的喜君,沉静的喜君,妖娆的喜君,娇俏的喜君……我同喜君相识许久,这几年,一直看着她沉静憔悴的脸,早就忘却了那熟悉甜美的笑容,也不曾见过她这般千姿百态,端的是动人心弦。
再来几趟时,静之是独身,依旧背着他那架相机,唇角的微笑,炫了喜君的目,乱了喜君的心。她在电话那端吸一口气,同我低低地讲:“贝儿,我想……静之或许,真是个不错的人……”我听出她的语气里的顾忌:“啊,喜君,恭喜你,你该好好为你自己打算了,你这样好的女子,该是有人怜惜的。”我仿佛看到喜君点头释然微笑的样子。
静之望着在河边浣衣的喜君,叹:“贝儿,怎会有这样的女子?这样的柔弱,这样的坚强,这样的敏感同纤细……”手边的快门,却一下也未停。
我曾亲眼见到,静之将喜君揽在怀里,用吻,细细密密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细致,温情,那样的浓情蜜意;也曾见,喜君用细细的竹针,一记一记打出一件天蓝色的毛衣,宽大,厚实。
我更见到,喜君同静之,被我们起哄着喝交杯酒时,彼此眼里的情意。高大挺拔的静之,娇小文弱的喜君,松萝相依,这样般配的一对!
可他现在却说,要娶别的女子。这男人!这男人!
“喜君,这许多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吗?你就让他这样,娶了他不爱的女子?”我气急。
“爱一个人,如果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注定要有痛苦了…”喜君微颤,随即平静,悠然说道:“情爱一事,只要欲望多,痛苦就多,你越想要的多,你的苦难就越多……”
我一怔,嚷道:“韦喜君你是怎么回事?谁听你来讲这出尘离世的大道理?现在是你的爱人要同别人结婚!静之那样爱你,傻子都看得出他眼里的情意,你怎么就……”
“贝儿!”喜君终于给逼出了眼泪,如泉涌,晶莹的泪珠就这样挂在腮边,滴落,渗进木质吧台,悄无声息,眼里满是哀伤无助:“难道你要我同他讲,静之,你不要结婚!你不要结婚,你不能结婚吗?”
我冷哼:“有何不可?你们俩这样要好……最起码,你应该去争取你的爱情。”
喜君黯然:“我一早,就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我原以为……”
喜君,可怜的喜君。
晚上8时,西边的山头间,还有几缕落日的余晖,云南这里,日落一向就迟,我看着夕阳晚霞,脸上阴晴不定,如血,似泪。喜君在这样落寞的夜色里,坐在小船边随波游荡,湖面波光粼粼,放眼望去,远山皆苍翠,只是,这个无比落寞的身影,一时之间,整个天地之大,却
仿佛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自保生过世之后,喜君封闭了自己的心灵,这陆静之,是惟一一个让她爱恋的人。就连我这最要好的朋友,也不晓得,她的内心。她就这样安静地生活在这与世隔绝的净地,直到,静之的入侵。
这时候,我的心中满是迷惘和哀伤。大凡世间为情所困的男女,总会有着世界已到了尽头的绝望之感,觉得每一时刻,时光仿佛已经停止了流动。我看着喜君如死灰般的面色,虽然神情没有不同,但这才是最可怖的伤口。外伤并不可怕,再怎么鲜血淋漓,都会有结疤的一天,而内伤,若要痊愈,却不知要在何时,只得一口一口往里咽血,艰辛无比。
人世间,情伤与真正的伤口并无两样,无论有着什么样的仙丹妙药,有着什么样的神医治疗,最好的疗方,仍然只是“时间”二字。
偏偏世上受了情伤之人,因为痛楚沉重,总觉得时光过得极慢,慢到简直停止了流动。
我看着小舟越荡越远,猛地起身,冲进酒吧,拿起电话就打:“陆静之,你给我听着,先把你的婚事搁在一边,你给我来一趟云南!”
“贝儿,我现在在丽江的机场。”我怔住了。
静之同喜君相携走进来,我看到她眸间的笑意,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瞪了静之一眼,旋即离去。
我又看到喜君的笑容了。
我知道,静之不是不爱喜君的,不然,就不会丢下那场婚礼,千里迢迢地跑到云南这边疆来。大约,是有了转圜的余地,静之曾说过,若有机会,愿意陪着喜君在这里度过一生一世。经过此事,大约,这诺言,大有实现的可能性。一念至此,微微地得意,总算成就一桩美事。
酒吧里的音乐分外的迷人,嘉安这愣小子,也没有再惹我生气,我贴着他的身子热舞,看见他眼里的意乱情迷,透过肩头,是喁喁细语的喜君同静之。
我以为,天地间烦心的事,已被我四两拨千斤地打发过去。
但我没有想到,静之还会离去,在月初的那个清晨。已然入秋,清冽的晨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