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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隔日的中午,在电梯遭遇程浩,还是那样凛冽的一张脸,在阳光的照射下透露出迷惑人的烁烁寒光。这样莫名其妙的遇见,令他有一些无措的尴尬,脸上浮出的是虚伪的微笑。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恶心至极,我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笔直地站在他的身边,等到电梯走到11层,他停了停,似乎有话要说,我把电梯门按开,表情一如既往地傲慢不已。他终于脸色灰沉地走了出去,高大的背影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被我从我眼睛里剔除。
本来,在我自己设计的爱情戏剧里,他不过是一个被沾染上光华的傀儡,戏演完之后,该
谢幕的谢幕,该散场的散场,谁要是再纠缠不清,那么就真的是愚蠢了。
十
总裁在遥远的日本找我谈话,言语含着玄机,大概的意思是请我注意,不要碰触一些不该碰触的东西,比如人,比如男人。
小笼蒸包对我露了一个为难的艰涩的微笑。
我心下了然,傻子也明白了什么。
我平静地点头称是,然后微笑地打印出了辞职报告书,一切应该这样轻松开始,也应该这样轻松放弃。
我始终不承认我已是伤痕累累,我连离开的姿态都应该是与众不同的。
我支撑着一直以来良好的不见缝隙的面具,春风不露地来回。
我坚持没有再见程浩。
他算不上我的对手,我真正爱的人,其实只有我自己。
离开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城市中最漂亮的这个酒店,从落地玻璃的倒影里我清晰地看得见自己的样子,花样年华,漂亮张扬,样样精通,我想像不出来我有什么理由不骄傲。
我一个人不孤单,我一个人,真的不孤单。
(三)裂痕
裂 痕
有些东西都在恍然间老了。离开这儿时,我还是一个壮志雄飞的青年,现在我的眼角里隐隐约约写着沧桑。我趟着楼梯上去,眼里看到的是灰灰的墙壁,连颜色都褪成苍老状。
我举着一大串的锁匙,一个个地尝试着打开门,却没有一把锁匙可以打开。我翻转着手上的锁匙,锁匙在手上丁当作响,心里暗暗想着,怎么会打不开呢?我倚着门,下意识地伸出手摸门框。它还在这儿。
门打开了,房间死寂,像经不起嘈杂的声音,脚步落下来,击起回音空荡荡地振动整个空间。
屋里灰沉沉的,压抑住的窒息。打开窗户,被时光封尘的感觉瞬间层层撕开。房间一下子鲜活起来,还有她的笑声,在耳边时远时近,想到这,嘴角轻轻地泛起微笑。
窗户旁的那个透明的凳式茶机,摆在那儿显得很不协调。静儿要放的,嘟着嘴在面前不依不饶的,最后还是依了她。看着她端来一个花瓶,在上面安置了各种各样的花。每三天一个样,任她恣意摆弄。打开门就可以看到这儿,心情就一下子舒展起来。能有人看到这么美的花心情不好吗?她说着话时,眉角飞扬,看着我,靠了上来,用鼻子蹭着我的鼻子。我伸出手去搂她的腰,她一闪而过,在我面前旋转了一圈,裙摆飞舞起来,在灯光下泛起一片片的旖旎之色。
如今上面蒙着一层灰尘,时间飞逝如水,一层层地淹沉,容不得你半点的不忍。原来岁月是有标记的,在你不知不觉中。
再走过去,是一张书桌,桌上摆着一本相册,翻开着,像来不及盖上就急匆匆地离开。这是她的性格,做什么事都会留些尾巴,永远都会有痕迹留下。
抹掉灰尘,照片清晰起来,露出静儿的笑容,她身边站着她最要好的朋友——亦菲。两个人脸上都灿烂地笑着。
亦菲,我还记得她的名字,笑起来甜甜的女孩,左脸上有一个小酒窝,印在白皙的脸蛋上,每次笑的时候都深陷下去,格外地动人。
亦菲问我,你为什么喜欢静儿呢?狡黠的眼光,一副要讨个明白的表情。我一看就知道是静儿叫她问的。你说她哪里值得人去爱呢?我反问了一句,亦菲愣了一下。当然有的啊,比如说善良、纯真……亦菲用手指一个个的数过去。那你喜欢她哪一点呢?
这是我第一次领教亦菲。静儿带我来时说,你要认识一下我最好的朋友,就这样认识了亦菲。后来我发现静儿对亦菲带着事事聆听,事事都以亦菲说,亦菲说。我并不在意,每次都是一笑置之。
静儿有些蛮横,时不时地发些小脾气,每次都要劝上半天,才破涕为笑。那时,因为工作忙,竟忘了与她约好去延寿楼吃饭。等赶到那儿时,人早已不见踪影,连电话也不接。倒是亦菲的电话打来,责问我为什么失约,惹得静儿在她那儿哭个没完。真的是工作忙,脱不了身。亦菲听我的话也不再说什么。那你就买一束黄素馨吧。等我去接静儿时,静儿倒是先上前来问我吃过饭了没有。我拿眼看亦菲,她低头抿着嘴笑。
亦菲说男人在外打拼都是为了女人,她还说要多体谅男人工作辛苦劳累,人不能太自私,要多为对方考虑,将心比心。看来亦菲的一句话比我千般万般的讨好要有效得多。
后来,形成了一种习惯,每每我工作忙脱不了身时,一个电话打给亦菲,她总能体谅我,只说一句,你去工作吧,静儿交给我了。我越加地欣赏她,善解人意是一点,另外一点是和她说话很舒心,一句是一句,而且不用你做什么解释,简洁明了。
慢慢地和亦菲接触的也多了,有时话总和她说。也不常见面,三人相处时,我和她的话最多,静儿在一旁听,她插不上嘴,有时忍不住在房间里走进走出的,想引起我们的注意。比萨送来时,静儿一路欢呼去开门,那是她爱吃的核桃比萨,切了放到我们面前,说冷了就不好吃了。她自顾拿了一块,坐在旁边边吃边看电视。我看得出她并不开心,比萨咬在嘴里无知无味地嚼着。
亦菲约我们同时出来,说是有事要说。到了那儿,亦菲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看上去真叫人舒服,全身没有一点棱角,堂堂正正的气质。我要结婚了,下个月10号。静儿一听高兴得欢呼起来。恭喜。我先握男子的手,然后握亦菲的手。亦菲说谢谢时,眼里都是幸福的闪光。那天下午亦菲的酒窝显得更加迷人,时隐时现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怎么从来没听亦菲说起她的男朋友?我有些恻然,以后不会再有以前那样的相处了。隐约中暗示失去了亦菲。你从来没有问起啊。听静儿这么说,我才感觉到这点。是我有意去疏忽还是刻意想逃避呢?我自己也有些分不清了。
结婚那日我去了,静儿是伴娘,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裙子,转起圈来像一个下凡的仙子,衬出她的淡雅,站在亦菲的身边亭亭玉立、清新艳丽。亦菲一个晚上换了四套衣服,一袭一款,一眸一笑,将她最美最妩媚的都展示出来。
静儿帮亦菲喝酒,我帮静儿喝酒。新娘开始陈叙爱情历程时,我面红耳赤地坐在一角,看着台上的亦菲在我视线中越来越朦胧。我和他,亦菲说到这儿转过头看着那男子,男子微笑地看着她。台上的人已经等不及,呼着亦菲快说。你来说吧。还是你说吧。听声音就知道他们很相爱,语言都透着默契,柔声细语的。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从相识到相爱7年时间。缘分是注定的,能相守到现在,是因为我们彼此相爱着……
这一段话在回家的路上反复地响在我的耳边。7年,可以相爱7年,爱情必定坚贞,必定是没有人比对方好,要不然早就各分东西。
静儿,我们结婚吧。我向静儿求婚时,亦菲已结婚了半年。我们更不常见面,偶尔在接她找静儿的电话里问候一声。有些话都在嘴边,荡了一下就吞下去了。
可是亦菲说女人自己要有钱,这样才会有保障。女人一定要独立自主,靠自己不要靠别人。
我保证会对你很好的。
我相信。我现在刚开始工作才一年,要学的东西很多。我想再等一二年。
我终究拗不过她,只好答应等一二年后再结婚。
静儿回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晚上。昨晚是亦菲的生日,本来我也要去的,当时有个设计方案到了尾声,走不开,叫静儿买一份礼物送去了。怎么啦?静儿坐在沙发上,两眼直瞪瞪的,对我说的话置若罔闻。
子候,你说爱情是什么?难道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吗?静儿的手冰凉的,脸色苍白,半晌,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我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说话。静儿的心里是放不下东西的,她会说出来的。亦菲离婚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相爱了7年换不来一年的婚姻。子候,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静儿躺在我怀里哭。这眼泪也是忍了很久了,才这么凶猛。
有些事情都是预料之外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亦菲的婚姻最后是这样的收场。下个星期我就要和静儿结婚了。
静儿越来越瘦了,恍然间的消瘦,我和她之间开始有距离,她时常呆坐着,对我说话淡漠得像个陌生人。
子候,我不想结婚了。相爱未必一定要相守,不相守不是说不爱。我反问,亦菲说的?静儿看着我低下头。
再过3天就是我们的结婚日期。再过3天,我就可以和静儿长相厮守,再过3天……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想到亦菲的话可以将这一切都毁于一旦。
静儿,我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我爱你。
我也是。两人相拥而哭。
我缓缓地合上相册,像关闭记忆里的仓门,“啪”的一声。
明天就要离开这儿了,房子也卖出去了。我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只带走静儿的一张照片,坐在青草地上笑得一脸灿烂的静儿。
相爱5年,能带走的只是一张照片。
南平火车站人影耸动,嘈杂声不断。有人说过,越是热闹的地方越能显现出孤单。这个城市留给我最后的感觉竟然是孤独。坐上火车时,广播里正放着:回头望昨日太好,终于分开也好,少哪里懂得,共度一生的朝与暮……旧居中的钢琴 ,旧歌中的爱人,只偏差一个音,没法可再觅寻。旧居中的钢琴,奏不出的爱恨。昨天的歌变了音,为了一个裂痕。
(三)愿君心似我心
愿君心似我心
一个一个电话,不分时间和场所,想他或是心情不好时,一拨就可以听到低沉的男人声音,你好。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嘴角就会泛起微笑。和他开心地聊天,对着电话哈哈大笑,挂上电话时心神凝固了半天,仿佛他还在我耳边轻声地说话。平头,穿着乳白色小方格的西装便装,下身一条牛仔裤,眼睛大大的,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人很热情,像他的性格,一瞬间就感觉好像和你相识了好久似的。他眼里的真诚,让人信任。
太活跃让人抓不住,男人尤其如此。我从不过问他在哪里,在干什么,在想什么,打心底里觉得我能让他快乐,释解他心里的烦恼就满足了。哪怕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角落的位置,我也可以在睡梦中安然地微笑起来。
告诉他,有人追求我,他会说被人喜欢是好事。那你喜欢谁呢?我问。我喜欢的人可多了,接上脚指头都数不完。说完,他大笑了起来。那我把我的脚指头也给你吧,这样够了吧?嗯,马马虎虎勉强够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试探他,每次问一些东西,都会让我的心莫名地疼痛起来。我不知道他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讨厌这种心理作战的方式,让我备受煎熬。
我醉了,你来接我,在华林路的“大上海”酒楼。还没等我回话,电话就挂了。我打的到那儿时,他倚着树,手上叼着一根烟。我不记得多久没见他了,只知道每次相见心里的那份情感就会无止境地增加,所以我拒绝见他,拒绝心里的那份僵硬的情感溶化后,再一次的遍体鳞伤。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他笑着,眼里有一道说不清的东西。我不来,谁来救你啊?我笑着,和他并肩走着。
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他忽然问了一句,让我愣了半天才领会过来。朋友是放在心里的,见不见面无所谓的。说完后我哈哈地傻笑了两声。一个月零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