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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婧前脚刚出宫,后脚七阿哥便急急忙忙跑来了,人好像还带着几分病气的样子,礼都忘了行,张口便问道:“贵母妃,宛婧走了?!”
温皙淡淡地哦了一声,道:“她在守孝中,本就不宜在宫中久住着。”
胤不禁微微黯然,这次想起来行礼,急忙扶下马蹄袖,打了个千儿,又抬头,面有暗淡之色,道:“宛婧是嫌我没用吗?”
“这话从何说起?”温皙放下茶盏,不禁疑惑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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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指点
“郭络罗格格说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还是八弟帮宛婧辩驳,还训斥了郭络罗格格,我却没用地被推下水了。”胤祐叹气道,“宛婧走得时候,的确很不高兴的样子。”
温皙轻轻一笑,七阿哥到底还小,不知道宛婧到底在为什么而伤心,便有心提点他,笑吟吟道:“他不是因为那事儿不高兴,而是因为。。。金氏有孕了。”
胤祐微微一愕,好看的丹凤眼倦然而惶惑,“可是儿臣并未因金氏而又丝毫冷落宛婧呀。”
温皙懒懒摇着团扇,“宛婧走的时候,还要本宫跟你说一声‘恭喜’呢。”
胤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羞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喜事。”
温皙低低地唉声叹气,道:“你可知,嘴里说着恭喜,宛婧人却哭了。”不由地,温皙微微摇头,“宛婧说,你要做阿玛了,想必以后是没时间和她下棋了,便走了。”
“怎么会?!”胤祐顿时急了,“入读的兄弟之中只有我最闲散了,怎么会没有时间呢?金氏有嬷嬷宫女伺候,就算以后生产了,也自有人照顾,我巴不得每天都和宛婧下棋品诗呢!”
瞧着样子,胤祐自然是没把那个金氏放在心上,温皙也略略放心一些。只是这个呆头鹅,平日里也不笨,怎么碰上这种事儿就聪明不起来呢?温皙这个媒人也很是苦恼呢。
“贵母妃,叫宛婧再回来吧!”胤祐面有哀求之色,双眉不禁皱在了一起。“额娘她。。。也很喜欢宛婧!”
温皙徐徐道:“宛婧身有热孝,本就不宜出入宫闱,只怕除孝之前是不会再进宫了重生之纨绔二少全文阅读。”
胤祐顿时满眼的失望之色,人都恹恹无力。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喃喃道:“她怎么不跟我告别,就走了呢。。。”
温皙略略一想,瞧着七阿哥精神不振的样子。便道:“宛婧还与本宫说,若是你和八阿哥似的,也没有侍妾庶福晋就就好了。”
胤祐忽的心生不安,急忙问道:“贵母妃,宛婧她。。。”说着丹凤眼蹙了起来,声音变得有些急促,“她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八弟了?!”
温皙常常唔了一声,眼带笑意,道:“宛婧也说。她若喜欢的人是八阿哥就好了。”
胤祐立刻喜道:“也就是说宛婧没有喜欢八弟了?”忽的。又蹙眉道:“她不喜欢金氏?。。。金氏的确性子不好。又放肆又矫情,我也不喜欢。可是巴尔达氏的性子挺好的,宛婧也不喜欢吗?”
温皙不由地微微生出警惕来。七阿哥觉得巴尔达氏性子好?与对金氏的看法截然相反,可见她不简单。只怕日后会成为宛婧不小的威胁呢!且巴尔达氏是成妃亲自选的,因她阿玛是正五品管领,故而一下子就赐了庶福晋的位份,虽说庶福晋也是不入玉牒,身份上也只不过比格格侍妾好那么一点点罢了,可到底高了一级。且胤祐对她印象似乎颇好,待下次选秀还有数年之间,若是她在这段时间里有所生养,将来大有可能成为侧福晋,介时对宛婧的威胁就更大了。
只是男人总觉得,就算有再多的妾侍,也该妻妾和睦,温皙一下子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去分说了,只反问道:“你觉得宛婧应该和巴尔达氏亲如姐妹吗?”
胤祐眉头略微一皱,道:“倒也不是。。。巴尔达氏出身平平,自然是不能和宛婧相提并论的。巴尔达氏也说了,将来一定会敬着宛婧的。”
温皙的眉头微微一挑,这个巴尔达氏倒是有心眼儿的,只怕不好对付,便问道:“七阿哥很喜欢这个庶福晋吗?”
胤祐摇摇头,“说不上喜欢,只是额娘特意挑了个安分的人给我。的确比金氏好多了。”
温皙哦了一声,还好,倒是不算上心,便又问道:“你冷眼看着这后宫,嫔妃之间相处,如何?”
胤祐笑道:“虽然有的算不算亲如姐妹,但也是彼此和睦的。”
温皙不禁微微摇头,成妃未免把七阿哥保护的太好了一点,都十三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孩子不知人心险恶吗?没有比后宫里的争斗最见不得光了,掩藏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亡魂白骨,看似笑语嫣然的佳人,背后便会捅人一刀。
沉默了良久,道:“和睦?!”温皙不由地扑哧笑了,笑得很是讽刺。
胤祐被温皙霍然的笑弄的有些懵了,讷讷道:“贵母妃为何发笑?难道不是很和睦吗?起码是和平相处吧?譬如贵母妃和额娘就很交好。”
温皙有些讶然,道:“你额娘自然和旁人不同一些。。。。”成妃早年的波折叫她看淡了帝王的恩宠,在她眼里,自然是七阿哥比康熙都重要太多。地位、宫权、儿子,她手握这三样,早已不在意康熙的恩宠了。
“你可知,你的脚为何不好?”温皙问道。
说到胤祐的脚,他还是微微有些黯然的,不能上马,便不能骑射,虽然行走无碍,但是脚略一劳累,走路便歪歪斜斜了。褪去鞋袜,那只脚和另一脚到底是不一样的。胤祐渐渐长大,却也不让别人瞧见他的脚了。连洗脚都是自己来,和妾侍庶福晋共寝也是穿着袜子。脚,至今依旧是她掩饰的很好的伤痛。
胤祐不由地动了动左脚,那只鞋子总是要格外多垫一些柔软的鞋垫,左脚的鞋底总是磨损得比较重,他到底是和寻常人不一样的,“额娘说,是怀着我的时候,有一次摔倒了品色最新章节。”
当年的艰难,成妃到底是不曾跟儿子提及的,温皙微微叹一口气,便道:“你生下来,活下来,着实不易。”
胤祐微微愕然,“额娘这话从何说起?!”
成妃未曾跟他说及,温皙也不好先说了,便道:“回去问问你额娘吧。”便不再多言。只是该提醒成妃了,七阿哥都是有妾侍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一些事儿也该叫他晓得了。否则懵然无知,也未必是好事。
温皙不说,胤祐不好极力追问,只是心里存了许多疑惑,必然要找他额娘问个究竟了。胤祐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暗黄信笺,讷讷道:“贵母妃能帮我与宛婧传信吗?”
温皙嘴角一抿,倒也好,写信这事儿总不好就女方先,胤祐给宛婧写了信,她自然要会,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有的是说不完的话,开了头便结不了尾了。相互思念,有时候比朝夕相处更叫人挂心。
收了信,送走了七阿哥,温皙问道:“怎么四阿哥这么久了,还没入宫来请安?”因宛婧和七阿哥的事儿,倒也把那事儿抛在脑后了,只是温皙已经前前后后叫了有三次了,居然还不来吗?是知道了什么,不敢来了吗?还是被什么事儿绊住了脚?
小鹿子躬身道:“主子有所不知,户部现在忙着呢,皇上下旨推行新的记账法,四阿哥主持,现在正千头万绪,连回府的时间都快没了。”
温皙哦了一声,温皙并不是很关注前朝的事儿,故而还不晓得康熙推行表哥记账法了。胤禛本来就是个工作狂,现在又被委以重任,想必是干劲儿十足吧?
那边算了,他不爱来,温皙也不爱催着他来,原不过是想着跟这个半路儿子做了了解,既然他忙,就算了。便取来了当初三阿哥给她的彩舟遗书,道:“转交四阿哥,告诉他,以后都不必来见我,他的福晋也不必来请安了,叫他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但愿他真的好自为之吧。
温皙默默道。
殿外玉兰树上一片黄叶翻转蹁跹,秋日原来已经到了。
彩舟遗书才刚送出去,四阿哥翌日便急急忙忙进宫来了。温皙正在偏殿胤禄的书房,看着他一笔一划地写字,写得格外认真。窗户开始,灌入清新的晨风,垂散了晨起的困倦。熹微的阳光落在胤禄的一侧脸蛋上,圆圆的、嫩嫩的脸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景格外沉静。
温皙则坐在窗下,偶尔看着殿外不知不觉到来的秋意,一边命人请了四阿哥来这边。
晨起读书是好时候,胤禄从不贪睡,早睡早起,从去年起便开始按照入学阿哥的时辰起床,先朗朗读书,读半个时辰,然后临大字。
“额娘,我写完了。”胤禄抬起头,放下毛笔,声音清澈道。
温皙回头,看到胤禄带着些许笑意的脸蛋,也看到了立在书房门口的四阿哥。
开窗通风,自然门也要开着,才能空气流畅无阻。风字窗户灌入,从门吹出去,轻轻的风吹动着胤禛腰间的金黄色带子。他壁纸地立在那儿,似乎长高了不少,也瘦削了不少。细细算来,温皙也有许久没有见到四阿哥了,竟不知变化如此之多。时间,果然是能够改变很多东西。
自从康熙不许他来请安,已经一年多了吧?温皙默默道。
胤禛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少年,长相更成熟稳重一些。身高已经七尺有余,颇为挺拔的样子。面有几分憔悴之色,眼中还密布着血丝,像是急急忙忙才赶来的样子,脚下还带着尘土的气息。
274、母子情尽
胤禄瞧见温皙直直地看着后头,便回头去瞧,随即展颜呼道:“四哥!”便飞快地跳下椅子,快步迎了上去,“四哥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点都没有发现!”
胤禛低头瞧着胤禄,道:“看你写得认真,额娘看你也看得认真,便不忍心打扰了。”话里有些羡慕的意味,语气轻轻的,如一缕风吹过耳畔。
小石榴其实有几分亲近胤禛,胤禛在阿哥里算得上是老成持重的了,字写得也是最好的,也颇得康熙看重。胤禄这个孩子是盼着长大的,似乎把胤禛当成了他的目标。
胤禛缓缓上前进步,摆下马蹄袖给温皙请安:“儿子给额娘请安!之前事多烦重,没能早点给额娘请安,是儿子的错。”
温皙却不叫他起来,侧对着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四阿哥来得倒快,还以为他会更耐得住一些呢,不过也好,早点了结了,早点不必烦忧。
“政务自然比请安要紧,更何况皇上不许你来请安,倒是本宫为难四阿哥了。”温皙话说得徐徐欢欢,却带着几分疏离的意味。
胤禛眼中微微带着黯然之色,垂头道:“儿子有错自然会认错,敢做自然敢当。”当初荣妃罚跪一事,虽然有所遮掩,不许外传,但总是瞒不过的,胤禛自然晓得。那遗书,必然是三阿哥胤祉献给皇贵妃的。胤禛虽然猜得到,却也已经无法了,只能承认。
“敢作敢当?”温皙咀嚼着这四个字,长长叹息道。“也好。其实本宫想说的话,也早已告诉你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来请安了,以后不必来,也不必叫乌拉那拉氏来。”
“额娘——”胤禛忍不住疾呼我的盗墓生涯。
“更不要再叫本宫‘额娘’了!”温皙骤然冷面道。“本宫既非你的养母,更非生母,当不起这个称呼!”
胤禛深深地皱起眉头,“儿子唯错了那一次。额娘果真一点也不念昔日情分了吗?”
温皙看了看一旁的胤禄,正满脸疑惑地望着他,胤禛当初可是要让胤禄无法降生啊!温皙如何还能念及当初情分?!便冷下心,道:“既然做了,便要承担后果。你走吧。”语气冷冷淡淡,仿佛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额娘!”胤禛眉头深深地皱着,看了一眼胤禄,道:“十六弟不是还安好吗?”
“正因为胤禄安好,否则那信。本宫便不会给你了。”温皙冷声道。
胤禛微微一滞。语带哀求道:“儿子并非要祈求额娘原谅。额娘若要因当初之过错而惩罚,儿子绝无怨言!只求额娘不要抹杀了这么多年来的母子情分!”
“罢了,还有什么情分呢?”温皙长长地叹了一声。“你当初不过是在承乾宫住了一年罢了,与本宫的情义尚不及当初的佟贵妃。”
后来他还不是自己要离开。重新回到佟佳氏的怀抱,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温皙便对他存了芥蒂。他是个以利益为先的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