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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极品,因此被地方当做贡品进献上来。到了造办处,便被制成了一方碧玺小枕。
温皙喜欢细绫软枕,这个东西原本也只打算当做观赏性的东西。却被福儿一眼瞧中了,自那之后日日都要抱着,也不嫌重!晚上也整日枕着个硬邦邦的东西,也不嫌咯人!
温皙嘱咐乳母、保姆好好跟着福儿,歪着身子坐在昼床上。臀下坐着一个厚厚的鹅羽软垫,悠悠然手里把玩着一柄芙蓉玉如意。徐徐道:“近来京里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想必你也听说了。”
胤禄小麦色的脸上露出几许笑意:“四哥端的是好本事。”嘴里虽如此称赞,胤禄心中却愈发警惕,皇阿玛命他治理河道,命四哥清欠,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差事,胤禄自然晓得皇阿玛实在历练自己,那么对待四哥是否也是一样的呢?
清欠中,弹劾的奏折不计其数,皇阿玛却置之不理,这样简直是摆明了要给四哥撑腰!从幼时,这位能够隐忍,又有能力的兄长一直是他的目标,是他必须要超越的目标!想到此,胤禄不服输的劲头又冒了起来。
“前朝的事儿你看着办就是了,只是要记住一点,你若要争,就光明正大去争,犯不着用**的手段!前看以前的大阿哥和八阿哥,便该懂得了。”温皙语重心长道。大阿哥用暗杀、巫蛊等不入流的手段,胤禩暗结大臣、**手段更是用得不计其数,结果这两个一个圈禁,一个闲置,都断绝了大位的可能。
胤禄正色道:“儿子明白!额娘放心!”
对于胤禄的政治手段,温皙还是比较放心的,她没什么政治头脑,不过一些大事上还算看得清,也能稍稍点播儿子一二。只要他在大致道路上别走错了,细节上叫他自己斟酌着办就是了。
“对了!”温皙立刻板起脸来,眯着眼睛问:“我听说你带了好几个侍妾回来?!”
“额。。。”胤禄讪讪笑了笑,“地方官员孝敬,儿子实在不好太驳他们的面子!”
胤禄南下负责河道,可不仅仅只是治河,更重要的是差出河道官员贪污!河道的好坏和治理河道官员的贪廉与否有很大关系,朝廷每年对河道的支出都有百万两之术,但成效甚微。故而山东、苏杭两地,河道屡屡出现问题,关键便在贪官污吏上。
应对这些蛀虫,自然不能一上来就用强硬手段,他们上的孝敬银子不在少数,美人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胤禄为了麻痹这些官员,自然不能拒绝,何况他出来没带侍妾。。。
“哼!!”胤禄两次南下负责治河,被康熙委以重任,自然是不能带妻妾去,而温皙这个儿子哪方面的需求也遗传了他老爹,对美人素来是来之不拒!
胤禄第一次去山东,河道总督杨光荣被罢职,管河同知李万山、河标将军伏礼等十三个河道官员判斩监侯,二十余人流放抄家,皆系胤禄弹劾,康熙亲自下旨。
他年春又下旨命胤禄南下苏杭,自然地方官员战战兢兢,加倍卖力讨好,胤禄如老油条一般对奉上来的孝敬来之不拒,花天酒地了好长一段日子,才骤然出手,副总河嵇曾筠等十几个官员又人头落地。在京中胤禛是贴面讨债王,在江南胤禄的名声只怕不会比胤禛好听。
“罢了!”温皙也知道自己儿子拗不过来了,看着他消瘦黝黑的脸,温皙也狠不下心责怪,“回府去吧,弘显都会叫‘阿玛’了,你还没看一眼呢!”弘昭便是胤禄府里侍妾扭颜氏生的次子,胤禄两度南下,也只匆匆看过儿子一次而已。
胤禄点点头,笑道:“十七弟妹和胤礼成婚五年,也终于有了身孕了,但愿能一举得个嫡子!”
一想到姵儿的身孕,温皙就满腹担忧,虽然胤礼和姵儿都已经二十岁了,温皙的心里却总是凸凸的,他们俩到底是近亲结婚。温皙无心跟儿子说些什么了,便打发他出宫去了,顺便叫竹儿带着些赏赐,赏给扭颜氏和弘显。
胤禄府上的侍妾真真不少,只不过却不曾有哪个侍妾格格抬举为庶福晋,故而绿桐已经是元郡王府唯一的一个庶福晋,连生了二阿哥的扭颜氏也依旧还是侍妾。侍妾照例是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的,故而弘显满月之后就被瓜尔佳氏抱去养育了。
胤禄回京,便被康熙派遣去了吏部,六部之中,户部掌财、吏部掌官、兵部掌兵,都是尤为险要的地方,以前吏部是胤禩的地盘,自从胤禩被康熙冷置,从吏部尚书道底下的侍郎都康熙调换了大半,如今胤禄去争是好时候。
而胤礼,分府之后被康熙派去翰林院当差,是个十分清闲有清贵的地儿,故而胤礼结交了不少文人士子,再加上他为人不爱摆架子,就喜欢些音律之类的雅物,门下倒是养了不少清客,比起诚亲王那个伪清客,胤礼也是个真正的清客,因为他从未给自己贝勒府文人谋取过什么官职。
日子不疾不徐地过着,到了十五的日子,瓜尔佳氏进宫来请安,与温皙闲聊了一会儿,温皙随口问道:“怎么今儿没带弘显和蜜儿进宫来?”
瓜尔佳氏眉梢带着几分喜色道:“皇额娘,媳妇是特来报喜的。这几日媳妇不思饮食,传了太医来一瞧,才诊出已经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了。”
温皙低眉一算,胤禄回来才刚刚两个月。。。次奥,小兔崽子,挺种马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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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尔佳氏有孕了,姵儿也临盆在即,康熙自然高兴得不得了,日日跟温皙唠叨着说:“这下,总该有一个是嫡孙吧?”
温皙每天听着这样的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只不过嫡孙儿,到底被康熙给唠叨来了,姵儿年底生了胤礼的嫡长子,满月之后康熙给这个孩子取名为弘昭。昭,日明也,是个极好的字。可惜这个孩子生下来有些不大好,原想着大办满月,给冲冲喜,没想到这个孩子只活了不到三个月便夭折了。
姵儿伤心得日日以泪洗面,偏偏这个时候胤礼的一个侍妾孟氏有孕了。。。
姵儿入宫请安的时候,脸上失去了平日的欢欣之色,两弯隽眉带着愁色,神情更是郁郁寡欢。瓜尔佳氏挺着个大肚子,拉着姵儿的手好言安慰道:“孟氏出身低微,等她生了,你抱过来养就是了,就像弘显在我膝下一样!”
姵儿勉强笑了笑,“嫂嫂说的是。”
温皙依稀记得,这个孟氏,似乎上一回选秀的秀女,康熙只赏赐了这么一人到胤礼府上。
瓜尔佳氏絮絮叨叨,挺着个大肚子颇有几分说教的意味:“做嫡妻正室,最要紧的便是贤惠!十七弟爱重嫡妻是出了名儿的,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外头已经对弟妹有所非议!十七弟的府上多年侍妾没有一个怀孕,旁人都说你是第二个八福晋。。。”
“宜兰!”温皙突然拧眉喝止她,胤礼的妾侍如何不能有孕,温皙再清楚不过。温皙对待姵儿极好,瓜尔佳氏表面不说,心里难免有所怨言,更要紧的是胤礼对宛姵,远比胤禄对宜兰好得多。宜兰难免生妒忌,如今她有孕了,就格外爱显摆她的肚子!妯娌间的龃龉,温皙亦看在眼里。
若是旁的时候,温皙从中劝和一下就是了,只是现在姵儿没了儿子,正在伤心头上,她偏偏说这些刺人的话,不是在人心口上撒盐吗?!
“行了!”温皙板着脸道,“你怀着身子。不必隔三差五就进宫来,好好呆在府里养胎!”
宜兰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跟婆婆顶着干。只好讪讪起身告辞,临走还不忘以长嫂的态度说教宛姵:“弟妹要想开些!”
打发走了宜兰,温皙急忙安稳道:“宜兰的话,你不必放在心里。”
宛姵苦笑了笑道:“额娘放心,姵儿早就想开了。孟氏是府里几个侍妾中出身还算入流的。性子也不错,身子康健,是媳妇和爷商量了,叫她有孕的。”
温皙听了,愣了许久,“你和胤礼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何必。。。。”作为一个深爱着丈夫的女子,要把旁的女人推进自己男人怀中,该是如何痛苦的一件事呢?
宛姵眼中隐然有几分湿润。“爷和额娘这些年都宠着姵儿,姵儿不能让爷断了子嗣传承!嫂嫂说得对,做嫡妻正室,最要紧的便是贤惠!”
温皙不觉中鼻子也酸酸的,拉着宛姵的柔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宛姵急忙用绢帕拭去眼角的泪水,展颜道:“额娘不必为姵儿担心!姵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知的小姑娘了!只要爷对姵儿的心不变。旁的姵儿会想开些的!”
温皙不禁感叹,胤礼何德何能,能有这样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温皙抬手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道:“能娶到你,是胤礼的福气!能有你做媳妇,也是我的福气!”
宛姵垂首靠在温皙臂弯上,轻轻地唤了一声:“额娘!”
这个时代,女人是弱者,不管你认命或者不认命,都不得不有所退让。纵然宛姵是承恩公之女、皇后亲侄女,家世显赫,也一样要“宽容大度”地容纳妾侍。女人是可怜人,所以温皙格外疼惜宛姵,只是她的人生、她的生活,终究要她自己来过。
康熙五十二年,清欠有功的雍亲王胤禛被康熙赐食亲王双俸禄,成了诸皇子中最荣耀的一人,其世子弘晖赐封为贝勒,成为皇孙中爵位最高的一人。同时,康熙也给弘晖贝勒赐婚,选取了出身颇为不错的上三旗护军参领之女吴库扎氏为嫡福晋。
弘晖大婚的时候,胤祄也难得回京来了,这些年他跟着静一,天南海北,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胤祄也不小了——”康熙语气悠长,道:“你看着给挑两个房里人吧,等下回选秀朕给他指个好福晋!”
“额。。。”温皙眼珠子骨碌一转,“胤祄不宜过早成亲。”且不说胤祄才十三岁,就算二十三岁成婚也不算晚,何况他自己也并无此意,否则也不会参加完弘晖的大婚,就溜走了。
“为什么?”康熙见苍老的眉头皱得有些不悦。
“修仙之人太早成婚,于修为不宜!”温皙想了个堂而皇之借口替儿子搪塞着康熙这个早婚主意的爹。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怒容,拖着长长的语调问:“是石静一说的?!”一提到静一,康熙的语气总是不免含了几分怒火,为了儿子的身体健康,不得不叫幼子跟着他满天下溜达、耽误了学业多年,康熙已然是深深不悦了。
温皙点点头,很无愧地把理由推到了静一头上,反正静一也不在乎康熙是否高兴。
“哼!”康熙鼻孔出气,似乎在冒烟儿,“石静一刁钻奸猾之辈,他的话怎么能信?!岂能为这些虚无缥缈的理由,就耽误了胤祄的终身大事?!”
温皙一脸正经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可不愿意拿儿子的将来开玩笑。”
康熙对静一的不满虽然日渐深了,只是听温皙这样说,也不禁犹豫了几分,胤祄是他的亲生儿子,康熙自然不能不为胤祄考虑。如此,赐婚之事,便没了定期。
这一年冬天。太后恶疾缠身,加之年事已高,病得很是不轻。温皙身为媳妇,自然要衣不解带地伺候在侧,令召了各皇子福晋进宫轮流侍疾。
太后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昭示了她的年龄,其实原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若是年轻人身子骨硬朗吃二副药便好了,但是落在太后身上,便断断续续病了快两个月了。
冬日的午后,温皙亲伺候太后吃了药。和声道:“皇额娘睡会儿午觉吧。”
太后竖着耳朵听着殿外扑簌簌雪落的声音,启开迟缓的声音:“今年——似乎雪下得很大?”语气是缓缓而带着疑问的。
温皙点点头,道:“是啊。外头冰天雪地煞是好看,瑞雪兆丰年,来年一定风调雨顺。”温皙捡着好听的话跟太后说,这二年太后身子骨不好,倒是没再挑温皙的毛病了。温皙也不介意做个孝顺的儿媳妇。
“唉——”太后常常地叹了口气,道:“太子。。。”刚说出这二个字,太后立刻改口道:“二阿哥还好吧?”
温皙微微一愣,顺着眼睛目光所及的方向:慈宁宫的正南面,仿佛遥遥跨越了半个紫禁城,而那个方向正是咸安宫的方向。咸安宫隶属于前朝范围。温皙自然不曾涉足过,自从太子第二次被废已经两年多了,咸安宫自然是不如毓庆宫的。
温皙斟酌了一下腹稿。道:“二阿哥到底还是皇子,衣食用度媳妇都叫按着皇子阿哥的份例来,不会亏待了二阿哥。”
太后脸上微微露出几缕笑容,苍老的手覆盖在温皙的纤纤十指上:“哀家知道,你很有胸襟。”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温皙只当是太后的客套话。只是今日温皙却觉得太后是发自内心说的,胤礽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