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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了‘啊’地一声||他们要我找的,不是地球人。
以他们的能力,要找一个地球人,再容易也没有。他们要找的,是他们的同类!
而且,我立刻想到,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一定是二十九组四个宇航员之一,我
可以称他为‘四号’。
我一想到这里,失声问:‘不是说是﹃永远的结合﹄吗?怎么会走了一个?’
我是突然想到这一点的,问题冲口而出,自然在用词方面,没有甚么修饰,
只是据实而问。或许这正是他们的伤心事,我的问题触及了他们的痛楚,所以在接
下来的十来秒时间中,我并没有得到回答,只是‘听’到了一连串古怪的声音。
我忙道:‘对不起,我想你们四个人一组,有一个组员离开了你们,是不
是?’
一号先恢复正常:‘是,我们不知道原因何在||他还带走了超过四分之一的
思想仪组件。’
我听得出一号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憾意。我道:‘我不知道你们的情形如何,
但是在地球上,根本就没有甚么﹃永远的结合﹄这种情形。’
他们都不出声,我又道:‘同样的,狄可也不知道你们为甚么要离开星体,不
再和星体联络。’
他们仍然不出声,我等了一会,同时,也打量眼前可以看到的,复杂无比的思
想仪,我心中在想,当年我见过的‘鬼竹’,不知属于哪一个组成部分,整个思想
仪那么巨大,万千个组件,要找一个小零件,谈何容易。
我正在想著,一号的声音又传来:‘你帮我们找到他,你称他为四号,你帮我
们找到四号,我们的困难,就容易解决得多了。’
我摊开双手:‘若是我有这个能力,我愿意帮忙。’
一号道:‘你有,因为你曾和他有过接触。’
我大是惊讶:‘那怎么会?’
一号的话,令我很是疑惑,但他继绩说下去,我就恍然了。
他道:‘当年,要求你找王天兵,取回一个思想仪部件的人,就是他。’
我‘哦’地一声:‘我还以为是你,你和他的声音,很是相像。’
一号道:‘是,刚才我用同样的音频装作是他和你沟通。’
我道:‘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法子帮你们把他找出来,我到哪里找他去?’
一号吸了一口气:‘当年他告诉你的联络方法。’
我更是讶异:‘想他,他就和我联络?’
一号的回答,把我的讶异更推向高峰:‘是的,当年他告诉你这个联络方法之
际,已把一个密码,植入你的脑中,你一想到他,那密码就发生作用,他就会收到
你发出的讯息。’
一号的说法,当真是匪夷所思之至,我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反正你们可
以知道我想些甚么,就在我脑中探明了那个密码,直接去找他好了。’
三号‘哼’地一声:‘如果我们能那么做,早就那样做了,何用你来提议?’
三号说来,很是愤懑,但是我并不怪他,他的话,令我知道,他们现在所拥有
的那残缺不全约思想仪,虽然还可以建立令地球人感到神秘莫测,不可思议的‘阴
间’,但是所失去的功能,也著实不少,至少,他们就不能获知四号植入我脑部的
‘密码’。
刹那之间,我思绪紊乱之极,许多问题涌了上来,我用力拍打了头一下,说:
‘你们的意思是,只要我一想,四号就会知道?’
三号略为纠正了一下我的问题:‘只要你一想到当年他托你的那件事,他就会
收到你发出的讯息。’
我再问:‘那么,现在我想,他也知道,他知道我们正在讨论他?’
三号道:‘思想仪虽然功能不齐,但是阻止讯号扩散的功能还在。’
我‘啊’地一声:‘在这里,不论想甚么,讯号都发不出去?’
三号道:‘当然。不然,狄可也早已找到我们了。’
我总算有一些明白了||但实际上,我还是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
但是我至少理出了一个头绪来:如今我身在‘阴间’,和他们在沟通,那情
形,和狄可找上门来是一样的。
狄可来找我,目的是要找出当年失散了的第二十九组宇航员。
而他们三个人和我联络,目的是要找出他们同组的一个组员来。
我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失散的原因,但是,我猜想,他躲避你们
的原因 就像你们躲避狄可的原因一样。’
我的意思是:你们既然自己也在躲避,就不要把同样在躲避的人找出来了,就
维持现状吧!
谁知道三号疾声道:‘我们和他的情形,大不相同!’
三号的话一出口,就听得一号和二号,不约而同,发出了一下类似呻吟的声
音。我立刻可以感到,这其间,一定大有隐痛在。
三号的声音再传来,但这一次,他显然不是和我在说话,然而,话却又是说给
我听的,他道:‘既然要请人帮忙,就该甚么都告诉人家!’
三号的话深得我心,我忙道:‘要是我知道得多一些,行事自然方便。’
三号立即道:‘我们有家归不得,成了宇宙游魂,又要逃避狄可的搜寻,就是
为了他,他离开了我们,使我们的一组溃散了!’
我总算明白了!
问题不是出在二十九组整组宇航员身上,而是出在其中一个宇航员身上!
这个宇航员||四号离开了组合,令得整组都成了游魂!
并不是整组有了反叛的行为,只是其中的一个人。
我无意义地挥著手:‘你们的思想仪残缺了,无法找到他,狄可的思想仪却是
完整的,何以也不能找到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
一直发言不多的二号,忽然感叹:‘正如你们所说的||天意。’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等他作进一步的说明,他却又不再出声,过了一会,一号
才道:‘在一次意外之中,思想仪受了严重的损毁,基本上分成了两大部分,A部
分是整个仪器的四分之三左右,而小部分,则是四分之一,还有不少部件,估计约
有七八十件,则离开了整体,不知散落在何处,后来,找回了许多,但始终还有的
没找回来。’
我用心听著,知道那‘鬼竹’是散落的部件之一,在人间流传,成了人间的
宝物。
第九章
九 ‘妈被人抓走了!’
一号又道:‘思想仪受到了严重的损毁之后,反倒发现了本来绝不可能发现的
一项功能||它能反击其他思想仪的探索功能。’
我迅速地消化一号的话,他的话不难明白。本来,他们每人对思想仪都珍而重
之,保管唯恐不及,怎会让它有丝毫损坏,所以那项功能,便隐藏著未被发现。
在一次意外之中,它损坏了,这项‘反击’的功能,才显示了出来。
也就是说,拥有损坏的思想仪的人,可以抗拒其他思想仪对他的探索,使其他
的思想仪丧失了主要的作用!
我问了一句:‘A部件和B部件都有这功能?’
一号道:‘是。’
事情更明白了,正由于如此,狄可找不到一、二、三号,一、二、三号找不到
四号,狄可也找不到四号!
一时之间,我只觉得事情滑稽之至,简直是无可比拟的黑色喜剧!
试想一想:一个星体上的高级生物,在文明发展到了高峰之后,出现了‘思想
仪’这样的发明,使他们的生活,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种仪器,使得能操作它的人,成了绝对的特权阶层,不懂操作它的人,绝没
有反抗的余地。
这其间,曾有过甚么样的斗争,也可想而知。
而忽然之间,一个意外,发现了思想仪同样也具有保护作用,可以使个人秘密
不为其他思想仪侦知!
那从表面上来看,是一种倒退||退到了没有思想仪的时代,但是,在久已没
有个人秘密的生活方式下,忽然发现个人秘密竟然又可以保存,那该是一种甚么样
的心情呢?
失踪的四号,似乎已以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宁愿享受个人秘密,不想归
队。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你们三个,还在一起,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吧?’
我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显然说中了他们的心事。我的估计是:当年有了
意外,四个人分开了,一个人︵四号︶落了单,又发现有能力使他的同伴找不到
他,于是,他就躲起来了,彻底享受一个人的乐趣。
其余三个人,由于没有分开,所以仍然在一起,由于无法交待何以少了一个
人,也由于知道了‘思想仪’具有抵抗的功能,所以他们也成了游离分子。
不过,关键还是在四号身上。
如果四号出现,二十九组复合,整‘组’的和个人的决定如何,就有可能大不
相同。
我想到这里,已听到了三号的声音:‘你终于明白我们的情形了。’
我已经想好了说话,我道:‘四号享受个人生活的乐趣那么久了,我想,就算
我脑中的密码还有效,他也不会与我联络。’
一号的声音有点迟疑:‘请你试一试!’
我不禁有点啼笑皆非,因为我再也没有想到,和阴间主人沟通,他们竟会提出
和狄可相同的要求。
试一试,自然没有问题,我也答应得很爽快,同时声明:‘我绝不是提条件,
但是我想弄清楚一些事。’
三号也爽快:‘请问。’
我道:‘当年的意外是怎么的一回事?’
三号叹了一声:‘我们没有犯错误,只是恰好遇上一股产生在地球和太阳之间
的大磁暴,使我们的飞行受了影响。宇宙船在进入地球的大气层之后,距地面约一
千公尺处解体。’
我没有出声,那自然是可怕之极的意外,若不是他们的生命形式是‘不会死’
的,自然早已死亡。
三号又道:‘在解体的过程中,思想仪严重损毁。我们三个自一著陆地,就收
集思想仪的部件,同时找寻四号。’
他略顿了一顿:‘四号一直没有出现,但我们知道他也在从事和我们同样的活
动||搜寻解体了的思想仪的部件,结果,他找到了四分之一,我们找到了四分之
三。’
我十分疑惑:‘你们怎知道四号也在搜寻思想仪的散落零件?’
三号道:‘零件散落的范围极广,有的甚至在一千公里之外。解体的地点,是
在中国的关中平原上空,散落的物件,在地球上,地球人自然不知道那是甚么,但
若被人发现了,偶然也可以发现它们特异的功能,于是这些东西,都成了人间的宝
物。我们知悉甚么地方发现了宝物,等我们找到那地方时,往往已被人捷足先登,
所以我们知道四号也在做同样的事。’
我呆了半晌,思想仪的部件,成了‘宝物’,我是早已知道的了,如‘鬼
竹’、‘许愿宝镜’等等,都是思想仪的零件。
此际令我发怔的是,究竟有多少传说中的‘宝物’,是当年解体的思想仪的零
件呢?
若是历史传说中的各种宝物,原来都是从思想仪上来的,这不能不算是一大发
现。
我首先想到的是和明太祖以及沈万山有关的‘聚宝盆’||我有一段经历,就
和这件宝物有关。
我吸了一口气道:‘有一件很著名的宝物,叫﹃聚宝盆﹄,不知是不是思想仪
的零件?’
一二三号齐声问:‘怎么样的,有甚么功能?’
我把聚宝盆的功能说了说,至于样子是怎么样的,我没有见过,只好想当然,
说是一只盆那样。
一二三号又同时发出低呼声:‘是,是,一个很有用的部件,能复制金
属||叫四号拿去了。’
我摇头:‘不,叫中国的一个皇帝毁坏了,据说碎片埋在南京城墙下,有两块
碎片曾出现过。’
三号十分高兴:‘有碎片,我们就能还原,只要真是埋在南京城墙下,我们很
容易找得到,谢谢你,再找到部件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你提供的消息真好。’
想不到我随便一问,会有这样的结果,那零件要是能复原 倒真是一件美谈
了||我早就假设过,聚宝盆是‘太阳能金属立体复制仪’,如今便证明正确。
多年前的一种假设,能够得到确凿的证实,这令人感到欣喜。
然后,我提出了关键性的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四号归了队,你
们打算怎样?’
这个问题,一定令他们感到很为难,所以连一向回答爽快的三号,也不是立刻
就有回答。过了一会,才听到了他的声音:‘到时候再商量。’
我叹了一声:‘请恕我直言,你们的潜意识之中,都有享受﹃独处﹄的愿望,
并不希望过著一切思想都透明的生活。’
三号无力地反驳:‘不对,毫无秘密的生活,正是我们一贯的生活方式。’
我毫不留情:‘那么,四号若是归了队,你们全组,也都应该归队,还商量甚
么!’
又是好一阵子的沉默,我忍不住问:‘狄可一再保证,说你们若是出现,不会
受到甚么处罚,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