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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身世坎坷、饱受有志不得伸之苦的苏骥瑭;只有一个意气风发、能力卓绝的大企业家之子房令玺!
他安全了!他成功了!他爬升到她仰断头也望不见的天……
她停顿在痴痴苦候的幽谷,被遗忘。
世界在一瞬间崩溃,奇怪的是,为什么她竟还在?不是该随着崩溃而消失吗?就像“苏骥瑭”已蒸发在这世界一般的轻易,她也该的,不是吗?
她之是庄周梦到的一只蝶,庄周醒来,她合该要消逝的,回到各自不交集的世界!
她开始疯狂地找寻有关房令玺的新闻!
商业杂志说他是年度最佳经理人。
女性杂志说他是东方女性最像占为己有的黄金汉。
男性杂志封他为男人事业有成的典范。
八卦杂志则翻出他的生平——说他二十岁离家寻根失踪、说他再度出现时是在医院,车祸伤重几乎不治,昏迷一断时间醒来后,忘了一切。于是他失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成了一团迷。除了多了一个女儿,二十岁以前只剩空白。这消息不曾宣扬,但仍是有不少知情的人冒充房令玺的妻子上门认亲,企图飞上枝头充凤凰……道听途说有了半本有余,但是当一回事的人并不错。不过已够她得知所有想知道的了。
她之间拼凑出事情的因果,已颗心也沉到冰河里。
但是,她可以忍耐与丈夫隔成两个世界,却忍受不了此生再也不见女儿的痛楚。欢欢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亲那!从她身体里生出的骨肉啊!她已经这般贫瘠了,老天见怜,让她这份想念得偿吧!
于是,她考进了东皇,知道终会有见到欢欢的一天。
老先生递过去一盒面纸,心想这样比较够用。叹道:
“刚开始我真的不知道他来自哪里。台湾根本没有他的出生资料,甚至出入境资料都没有,他就像凭空蹦出来一样。后来委托征信社的人打听也没个消息。反倒招来了一堆投机份子。我心想待他记忆自行恢复回头去寻根吧,也就没再打听他的来历,直接给他弄了个新身份”他看着她:“我也不是没想过也许有一天他的家人会找上门来,倒是没想过会是这种方式。没想到只是查你,就顺便查出了他的身世。”前几天看到资料时,可真是被吓到好大一跳呀!这小子的身世真是坎坷到最高店。
“感谢您当初收留他,并认他为义子。要不,他恐怕逃不过那些认的追杀。”对于这一店,她感激这位老先生。
房律龙当仁不让地点头同意,对呀,当年要不是他的一意孤行……不,是英明神武,那小子一定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掉。
“我一直有个疑问。”他慎重地看着她。
“什么?”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我查到欢欢的本名苏怀欢,为什么要给她取这么难写的名字?”
嗄?她忘了流泪,结舌以对。
这……这个……很重要吗?比起那些坎坷的故事来说,未免……
“因,因为他自己的名字也很难写,所以……他有点心理不平衡……”
“哈!我就知道!那小子,早知道就给他取个超难写加笔划多的名字,你都不知道每次欢欢写自己的名字多辛苦。我看了多心疼呀!”老认家忿忿不平。“哼!早晚非他好看。”
现在是怎么回事?唉……话题到此为止了吗?那她……该这么办呢?卷铺盖走路,还是继续报告公事?或者,呃……继续哭?
房律龙自己气完了只,才想到要问:“朱小姐,你想与令玺团圆吗?”
※ ※ ※
老先生今天不看八点档,只是把电视打开,由着剧情嘶吼喷狗血,就是不为所动地在电视机前走来走去。
“不,我不想当房令玺的妻子。”
朱秘书一点也不迟疑的回答让他突然觉得情况不太妙。
“那你干嘛进东皇?”当时他问。
“因为我想念我的女儿,我唯一的亲人。”
唉……
听起来好象令玺以前不是什么好丈夫的样子,不然怎么会这么顾人怨?他就是听得出来朱月幽一副不准备认夫的口吻。那小子做人到底有多失败呀?真是教人再三摇头。
房令玺从书房出来,就见到父亲一个人在楼下走来走去,嘴上念念有辞,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他肯定父亲的更年期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他现下是什么症头?阿兹海默症吗?
“我记得今天是电视剧的完结篇,您不坐下来看吗?”他决定暂时将公事放一边,确定一下老先生的症状属哪一类。
“有什么好看的。”老先生没好气的横他有眼。以前天天笑他在看八点档,现在又来关心,哼!
“连续看了……呃,两百五十九集,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
“没差,反正没几个月之后,他们海会再出来演个两百集狗尾续貂。所谓完结篇还不都是唬烂乱扯一通,不会给个痛快的……”眼睛正好瞄到电视里的坏人狂笑后跳崖,立即发表精辟的见解:“瞧,跳崖是为了日后更凶狠的包袱。他才不会死,只会变得更变态而已。”完毕。
“那您还看,不都猜到了吗?”
“以前看是因为无聊呀,现在我可是一点也不无聊了。”光是想这小子的事就够他消磨时间的了。本来他是不鼓励儿子娶老婆的,毕竟这年代的女性一个比一个难缠,敬而远之为上。但是现在不同了嘛,不管是基于哪一方面的考量他都希望这一对夫妻能有圆满的结局。
“您认为在这里走来走去,比看肥皂剧有趣一些?”多么特别的见解。
“我这是在想事情,不是没事在这边乱走!”
“好吧!”他也不同父亲争:“请问您在想什么国家大事?”
老人家横过去一眼,忍下了骂人的欲望,有风度地放过儿子挪榆的口吻,问道:“小子,我问你,你觉得那个朱秘书怎样?”
房令玺没料到这一问,顿了一下。
“怎么?决定要把她让给我当秘书了吗?您真是体贴,我先谢过——”
“别做梦了,她在我这边待得好好的,我才不会让她去你那里。”
“既然如此,您提这个做什么?”吊他胃口吗?
老先生哼了哼:“少来了,你今天特地替欢欢送便当去学校,不就是为了吃朱秘书做的便当?而且八成还吃光光了对不对?连欢欢的份也一扫而光。”
他承认:“她的手艺不错。”虽之是家常菜,但就是让他想一吃再吃。
“那她的人呢?你对她印象如何?”
房令玺摇摇头,知道父亲的意思:“爸,您别胡思乱想,她可是有丈夫的人了。”
老先生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的混蛋丈夫已经离开她很多年了?”
“您调查她?!”他拧眉,很不以为然。
“任何一个高阶职员都要接受调查的。”多么理直气壮。
“范围之在诚信操守。”他提醒。
老先生自知辩不过,把话题转开:“你想不想知道她的婚姻状况?”
“不想。”别人的私事不是他能好奇的范围,就算他想知道也不行。
“哟,这么有道德呀。”哼!那你就别想知道她的婚姻里有你的一份吧!你这小子别想从我这边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其实对她很有兴趣对吧?”
“爸,您还是继续看肥皂剧去吧,那乐趣还比在这边八卦多一点。”
“嫌我八卦?我也不过是好心地想提点你关于朱小姐的过去,好让你更能摸清楚她一点而已……”
“多谢。但不必。我对她没有公事以外的非分之想。”
“没有?那你吃霸王饭又怎么说?”马上给他吐槽。
呃……“那例外。”没办法,他们一家子挑食难伺候是出了名的。
“光是她煮的饭合你胃口,以及她非常疼爱欢欢这两点,就够你对她产生非分之想了。何况她还长得秀外慧中不正是你喜欢的型?”
房令玺觉得无力,正色道:“我从未把这两点列未娶妻的必要原因。会煮饭的人很多,疼欢欢的人也很多,那又怎样?现在我们一家三口不也是过得很好?”
“就算遇到了你喜欢的女性,你也不让自己动心吗?”
“我并不怎么有空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是你不愿意去想吧!”老先生一针见血地指出。
房令玺静默了下,同意:“那也是其一。我已经有欢欢了,日子过得很好,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
“你——是不是在等欢欢的母亲?”突然,老先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什么?”他问,觉得可笑:“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谁。怎么会等她?”
房律龙也跟他争执,径自笑了。
“看不出来你这么痴情呢!”
“胡说什么?”他拧眉,脸色不太好看。
“我错了,其实你不算太混蛋嘛!”
“爸?”老人家当真是得大阿兹海默症了吗?净说些没人能理解的话。
“好好好,不愧是我房律龙的儿子,没让我丢脸。”
“您还好吗?”这种俗称老年痴呆症的病不知道有没有药医?明天第一件事就是找家庭一生来问。房令玺心中暗自决定。
就这样,在八但档呼天抢地地音效中,客厅里一老一少,两种表情,各自算计——
第七章
只是有点忧郁,在这样的日子。
我不想在意它的,却屡屡忘不掉那个——
特定的,称做结婚纪念日的日期。
今天来了场寒流,给暖冬添了一点责任。
也,给我冰窖般的心,来点附会。
股市的春燕来道,而——
我的燕子,冻死在酷寒的天候中,极之无辜地。
她不知道,这儿,没有春天。
她不知道,这儿,拒绝春天。
※ ※ ※
就算是跋扈任性的房老先生,今天特别乖巧。出于求生的本能,他觉得今天别闹事比较好。
所以,她送上来的文件,他乖乖地签;她带来的点心,她不敢趁机偷吃。
如此乖巧,简直是东皇之楷模了。
今天的朱月幽,穿了一身白。像个无暇的仙女,但是表情却近似女鬼。如果她头上再戴朵白花,老先生绝对会认为她下班后肯定去殡仪馆兼差“孝女白琴”的工作。
这时候她不免嫉妒起欢欢了!这小天使幸运地拥有免死金牌,得到朱月幽彻底地疼爱溺爱,不怕被冷淡对待。呜……他好想尝一偶朱秘书特制的奶油开口笑喔!都是那个死小子,害他连带被冷落。
“欢欢,你吃完就开始看明天要考试的科目,阿姨下去送资料。”朱月幽轻抚小女娃的头发,温柔说着。
“嗯,我知道。等一下我会把碟子洗干净。”欢欢嘴里塞满了好吃的开口笑,小脸上也净是可爱的笑。
“好乖,阿姨最爱你了!”亲一下,转身走出去。
见女鬼终于飘走,老先生立即巴了过来,涎笑道:“欢欢,来,给爷爷吃一口。”
“好。”她很大方,小碟子呈上。
老人家也不给它客气,一抓就是一把塞入嘴中……唔,好吃!
欢欢傻眼,看着碟子内仅存的三两颗,叫了出来:“爷爷怎么可以吃那么一大口啦!”
老人家可怜兮兮地诉苦:“欢欢,你不知道,爷爷今天好可怜。你阿姨那一张哀怨的脸让爷爷好害怕呀,那一身白衣白裙喔,像女鬼似的。”
“阿姨穿白衣服很好看呀。”她将剩下的开口笑抓在手中,没让爷爷偷拿走。可是一看到爷爷可怜的表情,又心软了,只好分他两颗,一同吃完。
老人家吃得心满意足:“你看不出来你阿姨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吗?”
“看不出来。”阿姨还是笑得很温柔呀。
“你啊,天生好命喔。”真嫉妒。“爷爷疼、爸爸爱,再加上阿姨疼。真是幸福的小孩。”
欢欢嘻地一笑,张臂楼住爷爷的颈子,爱娇地道:“欢欢也疼爷爷嘛。”
“乖娃,你就差一个妈妈了。”他拍拍她。
“可是我没有妈妈嘛。”就像很多人没有爸爸是一样的。
房律龙眼睛溜转了下,道:“欢欢大概忘掉了,你小时候常常向我们要妈妈呢。”
“咦?”她不记得了。
“那时你两岁,走路摇摇晃晃的,在大宅里东找西找,以为妈妈藏在什么地方,常常找到哇哇大哭,谁也哄不了你,后来还得把你抱到爸爸病床上才能让你停止哭泣呢!”
“那,爷爷,我妈妈呢?”原来她以前有妈妈呀?!
“你妈妈呀……”他再三确认朱秘书真的不在这边之后,以更小声的声音道:“爷爷告诉你喔,但是你不可以跟别人说。来,先打个勾勾。”
※ ※ ※
她今天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电梯打开,她的目的地是人事部门,也确实抵达了,但是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他——房令玺。
“真巧哪,朱小姐。”很忙的大老板以懒懒的口气道。
“是呀。”闪身侧出电梯,礼让给“大”老板一个“大”位置挪他尊贵的身躯入电梯。她头也不回地走开。
房令玺回身看她,觉得她今天虽是一身白,但看起来却阴沉得像黑寡妇。心情似乎很不好的样子,不过,心情不好也不该摆脸色给老板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