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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谈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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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和民嘿嘿一笑:“你装什么糊涂啊。这事,谁都嚷嚷到了,你能不知道吗?”
  第二天一上班,陈浩然给阎振明打了个电话,问阎振明有事没有,阎振明说没事。
陈浩然说,你要没事就到我这儿下盘棋吧。阎振明笑道:“上班时间下棋?您不怕别人
说您的闲话吗?”陈浩然笑道:“我不怕,你怕不怕我就不管了。”阎振明笑道:“您
不怕我还怕什么啊?”就放下电话,登车去了市政府。一路想,陈浩然一定是问东风厂
的事。
  一进门,陈浩然正在看书,放下书他笑道:“我最近学了不少高招,想拿你试试
手。”
  阎振明一撇嘴:“您那两下子,谁不知道。来吧。”
  两人都是业余三段,半斤八两。两人关系也是一段棋缘。
  那年,陈浩然在法院当院长,到市文化宫参加业余比赛,一路斩关夺将杀上来,和
他争夺第三名的竟是阎振明。那时陈浩然还不认识阎振明,阎振明正在南区法院当速记
员。阎振明当然认识陈浩然。那天,阎振明就下了软棋,败下来。
  由此两个人就熟了。后来每到星期天,陈浩然就约阎振明这个会下棋的属下来下棋。
再后来,阎振明就当了陈浩然的秘书,两人还是经常在一块儿下棋。
  当了一年的秘书,阎振明就被放下去当了北区的副院长。后来,陈浩然调到市里当
了副市长,阎振明就提到中院当了副院长。再后来,陈浩然当了市长,就提名阎振明当
了院长。两人这层关系,有不少人知道,于是就有人议论。陈浩然听了就笑:“我熟悉
他自然要用他。我不熟悉你,自然就不会提名你了。这不算是任人唯亲。”
  中国的官场艺术,其实就是跟人的艺术,跟人跟对了,就上去了。有人为此感慨不
已,说阎振明是下棋拣了个官当。
  阎振明也的确干得不错。上台几年,亲手抓了几件大案,办得挺漂亮。久了,人们
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阎振明今天下棋下得挺臭,连连下错子,一条大龙让陈浩然锁了。陈浩然白了他几
眼,就把棋一推:“算了算了,不下了,你今天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阎振明苦笑道:“今天真是没情绪。我想您也不是找我来下棋的吧?”就把棋子往
篓子里拣。
  陈浩然点燃一支烟:“东风厂的事什么时候判决?”
  阎振明摇头:“怕是一时半会儿判不了的。”
  陈浩然笑道:“为什么?”
  阎振明苦笑道:“您明知故问嘛。院里都跟黄副市长唱一个调子。黄副市长插手得
很厉害,找了我好几次了,吓得我总躲着他。他主管着我,我还躲不开,弄得挺狼狈。
院里几个副院长都顺着他说。这事只好往后拖拖了。”
  陈浩然不高兴了:“我上次不是讲过了吗?怎么你还这样跟小媳妇似的。”
  阎振明叹道:“您都快退了,下边风传黄副市长要接班。谁还得罪他啊。”
  陈浩然有些生气了:“我看你是骨头越来越软了,跟你的棋一样,缺钙。”
  阎振明脸就有些红。
  两人一阵无语。
  陈浩然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或许我替你想得少了。”
  阎振明忙笑道:“你别这么说。”
  陈浩然一瞪眼:“你让我怎么说,要不就是我把你看错了。”
  阎振明苦笑道:“有时我也觉得我这人挺没劲的。可是我有我的难处。”
  陈浩然笑:“你就是怕跟我一块下台。”
  阎振明摇头:“我真不是怕这个。我的官瘾早就过够了。我是挺难的,我妹妹要收
买东风厂。”阎振明终于讲出了这件事。
  陈浩然吃了一惊:“阎玉梅?”
  阎振明点点头:“是的,她胃口挺大,已经放出话来了,说希望东风厂快点破产。
她要全部收买。”
  陈浩然皱眉道:“她要买就买嘛。”
  阎振明苦笑:“您说得轻松。事情可不会这么简单的。”
  陈浩然点头:“你是怕担嫌疑吧。”
  阎振明笑了:“我倒是希望玉梅收买东风厂的,她有外资支持,发展是很快的。但
是,她一旦得逞,势必对市里另几家国营啤酒厂造成威胁。”
  陈浩然重重地叹口气:“可有谁能救东风厂呢?换句话说,东风厂走到这般地步,
一半是它自己走的,另一半是阎玉梅挤的。可往深层想一想,如果东风厂自己不走到这
一步,一百个阎玉梅也挤不垮它的。企业不是不死鸟,这一点不是市场经济谁也不会认
识到的。说真的,我倒不是怕东风厂破产,我是操心那三千名工人怎么吃饭。阎玉梅如
果管下这三千人,我现在就让她把东风厂拿走。”
  阎振明笑道:“您是不是跟黄副市长商量商量,让雪莲集团接收东风厂剩余人员?
现在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如果都对黄副市长讲,也许……”
  陈浩然摇头:“一厢情愿。这又不是打群架,人多力大占便宜。谢光最近怎么样?
还在跑兼并吗?”
  阎振明叹道:“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谢大山死了。”
  陈浩然一惊:“什么时候?”
  阎振明说:“前天。”
  陈浩然叹道:“这老汉。没看到东风厂破产,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谢大山的丧事办得很隆重。谢大山是东风厂的老领导,东风厂来了许多职工为他送
葬。谢光在火葬场哭得昏天黑地,哭得人们心里发酸。向大跃默默地站在一旁,他知道,
谢光不只是哭他的父亲。
  回来的路上,人们议论著谢大山的好处,显得很沉重。向大跃没有说话,他心境很
苍凉,觉得人生太快了。他仍然记得刚刚进厂时,谢大山对他们训话的情景,就跟昨天
似的。那年的谢大山讲话声音洪亮,走路呼呼生风。转眼,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化成
了烟,什么都没有了。
  向大跃坐车上,没有人跟他说话。他闭上眼睛,感到自己很孤独。在火葬场里,他
碰到了阎玉梅,他曾想跟阎玉梅说句什么,可是阎玉梅看了他一眼竟没有理他,就去劝
哭天抹泪的谢珍去了。没有人跟他说什么,只是谢光从火葬场出来时,跟他握握手,淡
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人们送谢光一家回到家,就散了。向大跃觉得还应该跟谢光说些什么,就跟着谢光
进了家门。只见屋里有几个农民打扮的人,向大跃认识,他们是来催账的。这些人已经
红了眼睛,他们怕谢大山一死,那一百万块钱没了下落。向大跃突然感到一种人性的丑
恶,就对谢光说:“我回去了,你有什么事,打电话到厂里找我。我住在办公室。”谢
光淡淡地点点头。向大跃转身走了。
  他走了一会,就觉得身后有一辆车跟着他。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竟是阎玉梅。
  向大跃对阎玉梅一直有一种愧疚。
  他电大毕业那年,阎玉梅正和谢光谈恋爱,谈得热火朝天。应该说,他开始是无意
介入的。他是谢光的好朋友,三个人常常一块儿看电影。再后来,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愿
意单独跟阎玉梅在一起了,而且总在谢光不在身边的时候去找阎玉梅。等他明白他的确
已经和阎玉梅纠缠不清的时候,他和阎玉梅都已经陷入爱河而不能自拔了。那天,当他
俩正在阎玉梅宿舍里亲吻的时候,门不知道怎么没有闩上。谢光兴高采烈地出差刚刚回
来,一边叫着阎玉梅的名字,一边推开了门。然后,谢光就呆呆地傻站在了那里。再然
后,谢光就转身走了。等向大跃追出去,谢光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天下着小雨,向大跃把谢光从宿舍里喊出来,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进了一
家酒店。向大跃涨红着脸向谢光讲明了他跟阎玉梅的事。
  谢光什么也不说,只是低头喝酒。向大跃也就不再说什么,也低头喝起来。窗外的
雨下得越发急了,两个人一声不响地喝了两瓶白酒。谢光脸色苍白地站起来,向大跃也
站起来。谢光当胸给了向大跃一拳,向大跃仰面跌了出去。
  向大跃没说话,就站起来,等谢光打他第二拳。可是谢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向大跃看着谢光的背影,明白他们两个之间那些美好的东西是彻底完了。
  向大跃冲出酒店。这时雨下得正急,向大跃一动不动,在雨里淋了好一阵。第二天,
向大跃和阎玉梅去领了结婚证。
  但是,向大跃没有想到,他这个以深深伤害了谢光为代价的婚姻,却并不美满。婚
后,两个人总是吵架,生下小梅之后,两人更是常常吵得一塌糊涂,有时还动手。双方
都激愤地说着最刻毒的话,攻击对方。阎玉梅有一次疲惫不堪地说:“我们什么时候才
能不吵了?”向大跃至今记得,阎玉梅问这话的时候,一脸悲哀,十分凄楚。又过了些
日子,向大跃终于提出离婚。
  原因是年轻漂亮的报社记者许雁闯进了他们的生活。有一天,向大跃到耿和民家里
串门,正遇到耿和民接受报社许雁的采访,三个就聊了一会儿。许雁临走时给了向大跃
一张名片,并笑道:“你这个人挺有意思,有机会咱们再聊。”向大跃笑笑,就不在意
地装了那张名片。
  过了几天,他和阎玉梅又吵开了,向大跃就去了办公室,路上想起没带着烟,就去
路旁的小摊去买。掏钱的时候,就摸出了许雁的名片。他把玩着这张名片,突然有了想
找这个女人倾诉一下的愿望。他到了办公室,就拨了一个电话,竟拨通了。后来,向大
跃回忆起这件事,心想这就是缘份吧。
  许雁在电话里笑道:“是你啊,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记了呢。好吧,我们在东街酒
店见面吧。你要带足了钱,这种事可都是男人付账的。”
  向大跃突然觉得跟这个女人结婚一定是一件很有味道的事情。
  见到许雁,向大跃笑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许雁笑道:“我猜你一定受了老婆的气,才来找我的。”
  向大跃点点头:“真让你猜中了。”
  许雁一怔,笑道:“你真直爽。”
  两个人就进了酒店。
  向大跃突然没有了向许雁诉说的愿望,两个人就静静地喝着啤酒。许雁后来笑道:
“你扯我出来不是请我喝啤酒的吧?”
  向大跃脸就微微红了,也笑道:“或者我不该找你出来。”
  “你不像是一个不自信的男人。”
  向大跃苦笑道:“我今天真是什么也不想说了。”
  许雁叹口气:“你或者不知道,除去采访,你大概是第一个没事约我出来的男人。”
  向大跃一怔,许雁站起身来,笑道:“那就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吧。”
  又过了些日子,向大跃真的向阎玉梅提出离婚。
  阎玉梅没有想到丈夫会这样干,她冷笑道:“你是不是已经有目标了?”
  向大跃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不想再跟你这样下去了。我们真傻,干吗这样不死
不活地到了今天?”
  阎玉梅没有讲什么,低下头。
  向大跃愣了一下:“你同意了?”
  阎玉梅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泪:“滚出去。”
  向大跃怔怔地看着阎玉梅,转身走了。
  两个人的婚姻又拖了一个多月。这期间,许雁打电话找过向大跃几次,向大跃都没
有去赴邀。他感觉自己在没有跟阎玉梅正式解决清楚之前,不好再见许雁。那天,阎玉
梅找到向大跃办公室,淡淡地说了句:“走吧。咱们离婚去。”就先走出门去了。向大
跃愣了一下。他看着阎玉梅的背影,突然有些自责了。但是这个念头刚刚问了一下,就
被他理智地赶走了。他跟了出去。
  两个人就协议离婚了。
  阎玉梅让孩子跟了她。又过了一年多,阎玉梅就辞了职,贷款到郊区办了啤酒厂。
她干得挺顺。她做的唯一绝情的事情,就是在向大跃跟许雁结婚之后,再不许向大跃看
孩子了。向大跃一度想小梅想得发疯,但几次打电话,阎玉梅都是很顽强地拒绝他跟孩
子见面。于是,向大跃心底那点对阎玉梅的愧疚感,渐渐被一种说不清的怨恨代替了。
  向大跃跟许雁结婚之后,也并不幸福。十岁的年龄差,使他们之间有了一段鸿沟。
他渐渐感到许雁那种潇洒的性格背后,是一种极端狭隘和自私,是一种及时行乐的现代
享乐主义。而许雁对向大跃的那种最初的好感也很快就烟消雾散了。向大跃在她眼里,
既没有现代气息,也没有潇洒的人生心态,而只是一个蝇营狗苟的小男人。于是,许雁
连孩子也没有给向大跃生。向大跃一度小心翼翼地避免着感情的破裂。而当许雁到广州
跑了几趟后,心野了起来,就提出和向大跃分手。向大跃也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确应该
结束了。
  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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