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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曼菲士不悦地吼道,门外的响声随即嘎然而止。“我看要快点给乌纳斯娶个女人回家了,免得他总是这样杀风景。”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一边匆匆披上衣服,“你一个人先乖乖睡觉,我去去就来。”
含笑目送曼菲士英武的身影远去,心口却一阵发紧:心神不宁,为什么会有不祥的预感?
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月到中天,已经是午夜,曼菲士才姗姗归来。
“下埃及发生了什么事?”不等他坐下我就迫不及待地问。
“亚述和巴比伦的军队悄悄地向西奈铜山接近,不日将对埃及发难,”他的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兴奋,“拉格修这家伙,上次败在我手上还不觉悟,这次又拉拢亚尔安那个残废卷土重来。”
“曼菲士,你要亲自去迎战?”
“不错,”他在我身旁坐下,轻轻抚摸我肩头柔软的长发,“太多的人都在打你的主意,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两个该死的家伙,杀一儆百。”温暖的手缓缓滑至我日渐隆起的小腹,不再说话。我很清楚他在顾虑什么。
我适时绽放甜美的笑容:“放心吧,亲爱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凯罗尔……”他用力将我拥入怀中,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让拉格修和亚尔安那两个大乌龟好好尝尝我们的火药吧,”我像个女巫一样诡异地笑,“当初他们干了那么多卑鄙的勾当,这次就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他们好了!”
曼菲士张开好看的嘴唇,释然地笑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不是吗?既然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我更不能让曼菲士在战场上再为我分神。我的表现是那么完美,一点也没让他察觉到我的不舍,虽然我的心里,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没有曼菲士的宫殿,我一秒钟也不想呆。
曼菲士出征了。
王率领十万大军,由西努耶将军做先锋,直扑巴比伦、亚述联军集结的黎巴嫩地区。另一方面,穆迪将军率领五万海军,驾驶着新的战船守卫在三角洲,随时准备和来犯的密诺亚海军一决胜负。
下埃及快马送回的战报成了我每天唯一的企盼。透过那些简短的陈述,我仿佛可以看到曼菲士意气风发的笑脸——胜利,胜利,胜利,在曼菲士的指挥下,埃及军队势如破竹,已经将敌军逼到绝境了。我轻轻地摩挲着从曼菲士的手中送回的、似乎还带着硝烟的纸草卷,穿过遥远的距离,和曼菲士的手温柔相触。
“王妃,又有新的战报,从下埃及来的!”乌纳斯旋风般地冲进大厅,将外面的暑气一同裹挟而来。
“是曼菲士的新消息吗?”我边问边展开。这次我估计错误了,是穆迪将军送来的消息:不出曼菲士的预料,密诺亚以我拒绝医治他们的国王、造成其不治为由,集结了爱琴海诸城邦的海军向下埃及进犯。“在阿曼神和尼罗河女神的庇佑下,我埃及海军已经将来犯之敌船击沉了十之六七……”
“乌纳斯,带信给穆迪将军,我们的新战船比爱琴海的那些船强大太多了,只击沉十之六七并不值得夸耀。他们来了七百八十条船,不是吗?七百八十条,一条也不许让他们退回爱琴海,大绿海就是密诺亚海军的墓园!”
乌纳斯的脸上掠过惊异之色。我当然明白,在他的印象里,凯罗尔是一个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女孩,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冷酷的话而不色变?
“在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明白吗,乌纳斯?”看着他似懂非懂的眼神,我解嘲地摇摇头,“算了,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我好像真的变得冷酷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管他的!只要我认为自己做的对,别人怎么看,关我什么事?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轻松。
“哎哟!”不听话的小家伙,又在踢我了,只是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柔许多。小家伙,你也在安慰我吗?抚摸着小腹,我对着北方的天空,泛出温柔的笑意。
曼菲士,我一定会保护你!
第二十六章 风雨如晦
“Iceberg!”“Iceberg!”
“We';resinking!”
漆黑的夜,冰冷的海水,鬼魅一般漂浮的尸体……
“啊——”我尖叫,睁开眼睛——
还是我熟悉的房间,我熟悉的床,有一朵乌云飘荡在窗外还未散去: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真是见鬼了,我居然梦到TITANIC!摇摇头,想把刚才的恐惧一并驱走,梦境却越发清晰起来,墨一般深浓的海水总在眼前挥之不去。
此刻的地中海,也正在上演雷同的剧目吧?
我还是无法成为一个足够冷静的决策者,地中海的密诺亚沉船一直在啮咬我的心。我不由得想起了远在巴比伦的爱西丝——也许她才是真正适合做埃及王妃的人吧,坚强,果敢,决绝,比起凯罗尔泛滥的“爱心”,爱西丝的冷酷对埃及帝国来说,应该是更好的东西。
“凯罗尔,你醒了。乌纳斯大人正在外面等候着,有下埃及的战报要你过目。”塔莎温柔的声音暂时赶开了我心中的阴霾,让我得以整理混乱的思维。我现在的身份是埃及的王妃,对敌军的仁慈就是对埃及的残忍,我没有时间作妇人之仁。
“等到真正的和平到来的时候再接受审判吧,在这之前,只有战斗!”记忆中那双坚定的海蓝色眼瞳和海蓝色的长发一起闪耀,重新唤起我的勇气。
只有战斗!
穆迪将军的行动力的确不负曼菲士的期望,短短两天,密诺亚庞大的海军队伍只剩下不到两位数的伤船仍在苟延残喘了:“余敌已经被我军重重包围,虽然他们仍有负隅顽抗之势,但此次密诺亚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了。”
“做得好!”我赞许地对信使说,“请你转告穆迪将军,这次他做得非常好!不过,”还有一件事要交代,“密诺亚的尤塔将军曾经救过我,虽然他以敌人的身份来到这里,我还是希望穆迪能够放他一条生路,不要杀他。”
“是,我一定将王妃的意思转告穆迪将军,请王妃放心。”
“好了,你下去吧。”我疲倦地靠在椅背上,随手拭去额角的汗水。“乌纳斯,”我轻轻地问身边的人,“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不用战斗呢?”
“这……”他面有难色。
“算了,当我没问。”为了不给他增加心理负担,我牵牵嘴角,给他一个笑脸,“其实我想知道的是曼菲士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据西努耶将军送回的消息,大约再过十天左右,等彻底击溃敌军之后,王就回来了。”
“还好,”我轻轻抚摸比曼菲士离开时又大了一圈的肚皮,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本来以为要抱着孩子去迎接他呢!”
“你放心,王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我不再说话,起身走到窗口。
现在是正午,本应该骄阳似火,此刻却雨疾风骤,豆大的雨珠剧烈地撞击地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尘土的水汽。我拿过望远镜,努力想看得更远一些,可是视野之中,一切都墨一般深浓,好像梦中的大西洋。
忽然,眼前一亮:一只云雀矫健地穿过雨帘,向高空飞去。
亲爱的曼菲士,你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多想变只云雀,穿过这风雨,飞到战场上,飞到你的身边。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轻轻地唱出声,一曲未终已是满脸泪水。
我的亲爱的
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一个人过一天
像过一年
海的那一边
乌云一整片
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
可是亲爱的
你怎么不在身边?
“王妃,急件!卡布达大神官送来的急件!”
听到传令官的喊声,我连忙擦干眼角苦涩的液体,深深吸一口气,这才转身:“卡布达?他不是应该在沙漠神殿吗?”莫名的,一阵心惊肉跳,不好的预感!
接过乌纳斯递来的文书,我狐疑地展开——
他说他找到了王弟——王弟?曼菲士还有弟弟?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卡布达人呢?”
“大神官正在返回德贝的路上,今天傍晚应该能够抵达。”
真是的!曼菲士不在身边,光战事就足够我一个头变两个大,更不要说大大小小的政务了——虽然伊姆霍德布大叔帮我处理了绝大部分,可是剩下的那些也快让我神经衰弱了;偏偏卡布达又来添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一个什么王弟,还如获至宝地带回德贝。王弟?如果是普通人家,有个弟弟或许是好事;但在帝王之家,一连串的危机很可能会接踵而来。因为老妈的缘故,我对历史也了解不少,深知为了王位导致手足反目的例子再常见不过,一代明君唐太宗还不是在玄武门亲手杀了哥哥建成和弟弟元吉才登上皇位的吗?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我快被自己的联想吓死了。
“来人,快请宰相大人来。”这么一件大事,说什么也要先和伊姆霍德布大叔商量之后再做打算。
伊姆大叔没到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在心里把卡布达骂了八百遍:大猪头大猪头大猪头……
“伊姆大叔,王弟的事你知道了吗?”宰相的身影刚刚出现在门口,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曼菲士真有个弟弟吗?”
“老臣也是刚刚从乌纳斯口中得知,此前我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位王子。”
“你看看这个。”我把卡布达的信递给他。
“这个……”他飞快地浏览一遍,合上信笺,“卡布达大神官说有先王的信和宝剑为证,似乎是真的。”
“可是,如果他真是曼菲士的弟弟,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呢?难道真的像卡布达信里所说,他是为了曼菲士而虔诚地侍奉神明,日夜为埃及祈祷吗?”如果他确实这么善良,那倒真是曼菲士之福,埃及之福,可是——
我的直觉告诉我,整个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王妃,你的疑虑我很了解,这位突然出现的王弟的确疑点颇多……”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我轻轻叹了口气,“唉,这个时候偏偏曼菲士又远在叙利亚……”
“王妃也不用太过虑,今天傍晚他们就可以抵达,我们到时候看看这位王子的情况再作打算,如何?”
“不瞒您说,我有很不好的预感,伊姆大叔。”我也说不清原因,就是心中忐忑不已。
看到我紧张的模样,伊姆大叔宽慰地笑笑:“请王妃放心,如果卡布达或者这位王子有任何不臣之心,我伊姆霍德布第一个不放过他!”
第二十七章 狸猫太子
多亏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卡布达和王弟一行被阻在路上,抵达的时间从傍晚推迟到次日清晨,我也多了一整夜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
我所看过的42本《尼罗河女儿》里,并没出现什么王弟,我也无章可循。除了心中越来越强烈的忐忑,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头绪。
“凯罗尔小姐,该喝药了。”塔莎把一杯药汁轻轻端到我面前。
“谢谢你,塔莎。”我接过每天必喝的补药,心不在焉地一饮而尽。在塔莎伸手来拿空杯子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眼角的皱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
“塔莎,你在王宫里很多年了吧?”
“是啊,我十四岁就进宫做侍女,到今年整整二十年了。”
“二十年?好长哦!那你一定知道曼菲士爸爸和妈妈的很多事情吧。曼菲士的爸爸,他的名字是……”
“先王?他的名字是尼普禄多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塔莎一脸懵懂。
“尼普禄多,是尼普禄多没错吧?他只有爱西丝和曼菲士两个孩子,对吧?”卡布达的信里说那个王弟是尼普禄多王的幼子。
听到我说到“孩子”,塔莎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我也正想跟你说呢,凯罗尔。我听说卡布达大神官在神殿找到王弟,我就很纳闷,提伊王妃在曼菲士王子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怎么会又出来一个王子呢?”
“啊?去世了?”我的心猛地一沉,“那之后曼菲士的爸爸有没有再娶?”如果他像宙斯那么风流,再多十个八个王弟王妹都可能。
“先王很爱王妃。王妃去世后,先王非常伤心,一直没有再娶。直到曼菲士十七岁那年……”塔莎沉浸在悠悠回忆中,声音缓慢低沉。
“娶了那个努比亚女人,达依丽?”我顾不上礼貌,迫不及待地打断她,想证实我的推测是不是真的。如果一切如我所知,那个所谓的王弟,一定是个冒牌货!
“不错,那个女人!因为她长得像过世的王妃,所以先王巡视努比亚的时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