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瞬坏揭桓鲂∈钡穆烦蹋净盐颐谴搅艘桓鼋凶鯮utba 的边境小镇。
我们的车子停在路边,引来了一些拿着枪的当地人,司机和他们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说什么。看到这些拿着武器的人看着我们的眼神,真的很难判断到底他们是友善还是恶意。我和晓江只能够强做镇静地坐在车子里。
过了一会儿,司机开始开车,我问那个巴格达女子,她很想告诉点我们什么,但她英文有限,我只听懂了一个英文字,那就是医院。
我们在一所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在那名巴格达女子的示意下,我们下了车。我们的出现引起一帮拿着武器的人的包围,只听见那名巴格达女子和他们大声地争论着什么。看着这些连枪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拿的当地人,我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不能表现出一点的慌张,因为经验告诉我,如果我们能够表现出不害怕他们的话,情况就会比较正面。
扰攘了一会儿,我们被带进了医院。在医院办公室里面,迎接我们的是这所医院的院长和主治医生,他们说一口流利的英文。我终于明白,原来就在这天的白天,美国的轰炸机袭击了三辆来自叙利亚的巴士,结果造成五十多人死亡,一百多人受伤。这些人被送到了这家医院,但是这所位于边境的小医院,除了简单的医疗设备,什么都没有。医生们能够做的,就是最简单的治疗措施。虽然如此,这些医生们仍然留守在医院。他们说,最让他们想不通的是,美国人为什么要炸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
我们来到了病房,在我们面前的那些伤者,有的已经奄奄一息。简陋的病房,很多人就这样躺在血泊当中。
这就是我对于这场战争的第一个印象。如果说,过关的时候,关卡的平静让我觉得战争好像距离我们还很远,但是现在,当我看到这些躺在病床上的人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战争的血腥。
虽然当地人说,路上非常危险,最好我们留在这个小镇过夜,但是我们四个人都决定还是继续赶路。我总觉得,这个小镇也不是那样安全,在我的心中,最安全的地方,当属巴格达。
因为轰炸,有一段高速公路已经不能够行走,我们要穿越旁边的沙漠,司机相当紧张,还提醒我们要看好我们的钱,因为他担心路边有抢劫的土匪。还好我们正好遇到另外一辆也回巴格达的车,于是我们两辆车自发地成为一个小型车队,互相照应。
没有路灯,司机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才没有撞到路中央倒塌的天桥。我不敢睡觉,尝试和那个巴格达女子聊天,虽然她的英文懂得不多,但是慢慢地我们也开始能够比较顺利地沟通起来。她说她的两个孩子在巴格达,因为轰炸,她非常地担心,所以她一定要回家亲自照顾两个孩子。她给我看两个孩子的照片,非常漂亮。
我们聊萨达姆,我问她喜不喜欢他。她说喜欢,因为如果没有萨达姆,就不会有她现在的生活。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伊拉克人聊起萨达姆,我想她没有骗我。就在刚才那个小镇,当我们在医院进行拍摄的时候,一批愤怒的村民拿着武器在院子里面高喊支持萨达姆的口号,一直非常安静的她也变得异常亢奋,口号喊得很响。
深夜的公路十分安静,只有我们两辆车呜呜前行。司机的注意力放在前方,而我则不断地看着窗外的天空。这个时候,我希望的只是一个静静的夜空,因为任何的声响都可能带来谁也不希望看到的不测。
第二次出发到巴格达,感受已经完全不同。和第一次一样,我又来到北京,因为在安曼拿伊拉克签证非常困难。这次拿签证很顺利,也就是一个电话,那位领事马上把签证给了我,他说他每天都看我们的节目,虽然他听不懂,但是他从电视画面,可以感受到他的国家正在遭受的事情。他说,如果我在当地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他的母亲。对于我来说,我更加关心的是他将来怎么办,他说他不打算回去,不过他也不想为新政府工作,他会去从商。他说他敬佩的是萨哈夫,那是一个英雄。
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我和他说再见的时候,他第一次把我送到门口。看着他转身走进门口的背影,我想,虽然他没有经历生离死别,没有亲眼感受到炮火纷飞,但是他的生活,也因为这场战争而有所改变。
原本打算从叙利亚进入伊拉克,但是就在我们抵达迪拜的时候,得到消息说,叙利亚和伊拉克的边境关闭了。保险起见,我们转飞约旦的安曼。到了安曼已经是中午时间,马上找我们那个在约旦的司机,让他帮我们找车到巴格达。
在洲际酒店,我们和其他记者的车一起出发。大家挑的是半夜时间,这样到边境正好是凌晨四点左右,休息几个小时,等到天光时分再上路,相对安全一些。只是我们的车在半路出了故障,在荒野上抛锚了三个小时,我们约旦的司机才帮我们找到了另外一辆车。开车的是一个巴格达人。但是,就这样,我们和车队失散了。
等我们赶到边境,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那些同行比我们早上路了。这次经过约旦关卡,需要填一张表,声明如果路上出现什么问题,责任自负。
离开约旦关卡,进入伊拉克关卡,驻守的已经变成了美国士兵。他们检查了我们的证件,很快就放行,并且告诫我们,沿途一定要小心。在美军的旁边,是一些问我们要食物的伊拉克难民,因为约旦政府不放行,他们只能够住在两个边境之间的帐篷里面。我把我们准备在路上吃的面包和水给了他们。美国士兵提醒我说,这样的情景你会遇到很多的。
边境关卡没有了伊拉克人,取而代之的是美军还有美国的坦克。萨达姆的雕像已经面目全非。就这样,这一次,我们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回到了伊拉克。
公路还是原来的样子,路边依然留着被炸毁汽车的残骸。我们的司机突然从车里拿出一块白布,就在我们觉得奇怪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前面是美军的一个检查站,所有的车都亮出了白旗,这让我想起,因为语言不通而发生的美军误伤平民的事件,看来伊拉克人找到了一个自我保护的方法。
经过关卡,当地的伊拉克人要被严密检查,但是因为我们是记者,获得的待遇要好得多,检查也没有那么严格。只是到了巴勒斯坦酒店,出现了大排长龙的情景,原来每一辆进入的车辆,每一个人都要经过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仔细搜查。之所以这样严密,是因为就在我们抵达前的几天,这里曾被美军严密地搜索——他们怀疑酒店里藏有伊拉克武装分子。
我们只能够先走进酒店。做完电话联机,对于我们来说,要紧的是赶快另找一家酒店。但是因为记者蜂拥而入,巴勒斯坦酒店周围的大大小小酒店都已经爆满。
我们找到原来我们住的地方,虽然服务员还记得我们,但是也爱莫能助。还好,就在这时,我撞到了美联社的一个同行,一个当地的巴格达雇员,他告诉我们一家在市郊的酒店。
虽然远,总好过没有地方住。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就是这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家酒店的设施让我们大吃一惊,在没有水电供应的巴格达,这家酒店有自己的发电机,还有BBC 看,虽然限制供电时间,但是毕竟比没有好。为了省电,酒店没有开电梯,我们扛着我们的行李爬上四楼,仍然觉得,在这个已经成为一个荒城的地方,这里俨然是个天堂。
伊拉克人,阿拉伯人 海湾战争爆发之后,当第一声爆炸在巴格达响起,我正在约旦和伊拉克的边境守候。就在那天,我们成为第一家采访到第一批从巴格达撤出的难民的媒体。不过,所有的难民都不是伊拉克人,有约旦人、苏丹人、索马里人,就是没有伊拉克人。
一开始大家都没有留意。这些来自第三国的难民,纷纷入住由国际红十字会和约旦红心月会设立在约旦边境的难民营里面,但是另外一个由联合国难民专员公署设立在约旦边境的难民营,战争打响之后,一直都没有人入住。也就是说,战争爆发之后,没有一个伊拉克难民在这里出现。
大家开始琢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报道说,伊拉克方面不允许民众离开伊拉克,但是我们采访了从伊拉克方面撤出来的难民,也采访了在约伊边境的约旦移民局官员,他们说,是因为约旦方面,根本不允许伊拉克人入境,除非他们有到第三国的签证,或者是有在约旦的长期居留证。约旦一方面配合联合国在边境兴建难民营,但是另一方面却又不让伊拉克的难民通过边境。这样的做法,就连帮我们开车的约旦司机,都看不过眼。他说,现在约旦的司机都不敢到伊拉克去,因为政府的做法,让伊拉克人相当地敌视他们。
除了不让难民通过边境,战争爆发伊始,约旦政府也控制国内的反战示威。这引起了约旦的大学生,还有伊斯兰信徒的不满。在那些伊斯兰信徒居住的地方,很多人挂起了黑旗,表示对政府,对阿卜杜拉国王的不满。
第一次从巴格达撤出后,我们又来到了安曼,等候再次进入的机会。这个时候,我发现,约旦政府的口径已经有所改变。国王阿卜杜拉多次公开表示,希望美国对伊拉克的轰炸马上停止,而在安曼,民众的上街示威也没有了限制。只是,在边境专门收容伊拉克难民的难民营,依然没有一个伊拉克人。
约旦这样的做法,其实有它的难处。在上一次海湾战争期间,有差不多一百五十万名伊拉克难民涌入,然后,其中的大部分就留在了约旦。在安曼,要找这些伊拉克非法移民非常容易,他们没有护照,没有身份,很多人就这样艰难地活着。
我们司机的邻居就是一个伊拉克非法移民家庭。当年,这家人从巴格达逃出来,然后在安曼安顿了下来。几年后,身为一家之主的父亲病死;一个女儿远嫁到美国,从此和家里人断了来往;母亲和一个十岁的孩子,靠偷渡到德国的大儿子偶尔寄来的一些钱勉强度日。但是不久前,她的儿子被发现了非法移民的身份,被投入了监狱,于是母子两人没有了生活来源,很多时候,就靠左邻右舍的接济。虽然能够勉强填饱肚子,每月一百美元的房租却拖欠了好几个月,因此母子两人正面临被房东驱逐的命运。我问这个母亲为什么不回巴格达,她说虽然她还有个姊姊在巴格达,但是当年他们逃离的时候,把什么都变卖了,她不知道回去还有没有落脚的地方,而且她没有护照,重新申请一本需要一百美元,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些伊拉克难民,对于约旦政府来说是一个沉重的包袱。这一次,他们很担心再次出现难民潮,因此采取了严格的控制。不少伊拉克难民不能够进入约旦,但是又不愿意回自己的家,于是就在约旦和伊拉克两个边境检查站当中大约一公里的空地上搭起了帐篷。我记得,我第一次进入巴格达的时候,只有一两个帐篷;而当我第二次进入时,已经有几十个了。
和约旦这个邻国相比,叙利亚要仗义得多。不少非政府慈善团体看到了约旦的情景之后,纷纷把收容难民的指望放到了叙利亚。战争一开始,叙利亚是最支持伊拉克的国家,每天都有大批的叙利亚人进入伊拉克,要求加入军队,一起抵抗美军。
他们相信,在伊拉克之后,他们就是美国的第二个打击目标。我第一次进入巴格达,在边境小镇医院里面看到,那些被美军炸伤炸死的平民,全部都是叙利亚人。
我第一次撤离巴格达,就是撤到了叙利亚。在首都大马士革,非常有意思的是,伊拉克驻叙利亚大使馆就在美国驻叙利亚大使馆的旁边。白天,美国使馆门口是愤怒的叙利亚人高叫反美示威,而到了夜里,就会有大批的叙利亚人在伊拉克使馆门口排队,要求拿签证到巴格达声援他们的伊拉克兄弟。
叙利亚不断地被美国警告,指责他们接收萨达姆的亲信和手下成员。在美国的压力下,叙利亚关闭了和伊拉克接壤的边境。当我第二次离开巴格达,驱车十多个小时来到叙利亚和伊拉克的边境,伊拉克边境只有几个美军把守,他们说,希望你好运,因为不知道叙利亚那边是不是可以放行。
其实在第二次进入巴格达之前,我已经在北京拿到了叙利亚的签证。本来以为准备工作做得很足,但是结果却是,即使有签证,边境官员也不让我们过境。他们说,除了叙利亚人和黎巴嫩人,别的谁也不行,有签证也没有用。
争取了半天还是不行,我们只能掉转车头,再向约旦边境出发。看到我们要走约旦边境,我们的司机在靠近边境的地方停下车,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