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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们远来辛苦,退下歇息吧。”娇憨女王挥挥手。安羽琪如释重负,满脸微笑复跪于地,与众下属对着龙椅拜了再拜,就准备拍屁股去找个清净的地方,赶紧好好睡个回笼觉才是真的。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人的意料。
“安公子?”孚玉国女王的唇角似乎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安羽琪,轻声唤道:“你且留下陪朕说说闲话。”
群臣一阵微讶,心想朝堂之上,陛下竟然称呼对方主使为公子而不是官称,实在是有些不合礼数。安羽琪却想不到这些,只是心头大惊,难道这位年轻皇帝知道了什么?
她赶紧行礼应道:“外臣初至,不知殿前应对,实在惶恐。”
“无碍,无碍。”娇憨女王似乎很好说话,笑着说道:“此次得知是安公子前来,朕极为欣喜,好教安公子得知,安公子的那些诗词早已被杜撰成册,传了回来。朕看了十分心喜,就连太傅大人对公子才华也是赞不绝口。今日国事已毕,安公子且陪朕随意走动走动,朕盼着安公子前来已久,也顺路让范公子看看本朝皇宫里的景致。”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身为外臣的安羽琪哪里还敢多话,只是心头微微一动,孚玉国太傅是北岚主的女儿,北岚主在大齐帝国皇宫之中,被自己整得狼狈不堪,对方竟然夸奖自己才华?不过,那个变态的女人倒也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和推测。
使团退出大殿,富贵略含担忧地望了安羽琪一眼。安羽琪微微颌首,示意对方自己会注意。
当孚玉国的臣子们也退出去后。整座大殿显得更加清旷,隐隐可以听见长台畔水池里鱼尾击水的哗啦之声,幔纱后方宫女们轻柔的脚步。
一直坐在龙椅上的娇憨女王此时似乎放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望着安羽琪呵呵一笑,径直从龙椅上跳了下来。接过太监递上的毛巾胡乱擦了擦,一拍安羽琪的肩膀说道:“走,我要让大齐的诗仙瞧瞧咱们南国的仙宫。”
安羽琪暗自叫苦,谁能料到这位女王三十多岁的人了,竟还是个孩子习性,正准备跟着他往殿后走去,却听着那层自己一直暗中注意的珠帘后传出一声咳嗽的声音。
第三十九集皇宫内院
第三十九集皇宫内院
孚玉国女王微微一怔,面带苦色转过头来,对着珠帘行了一礼道:“皇姐,朕见着安羽琪心中喜悦,故而失礼。还望姐姐饶恕。”
已有宫女缓缓拉开珠帘,当当珠子碰撞之声清脆响起。一位贵妇从帘中走了出来。
安羽琪赶紧低头,不用去看,就知道那人便是北岚主。不过令安羽琪震惊的是现任女王对于北岚主那恭敬的态度,就仿佛是子女对待父母一样。
那位贵妇穿着一双绣金的绸花鞋,看似随意,却华贵无比。
更让安羽琪震惊的是,紧随着这双绸花鞋后,还有另一双脚也随之踏出了珠帘这个世界上有谁敢和北岚主一起坐在珠帘之后,听着女王与外国使团的对话!
那双脚上穿的是一双劲鞋,鞋底是千层布密密纳成,鞋口是黑白二色,高高地绑腿整齐地扎着。这种鞋通常会在战场中看见,而出现在孚玉国的宫廷之中,就显得异常怪异了。
安羽琪却猜出了鞋的主人是谁,愕然抬首,再也顾不得礼数,双眼宁静,实则暗自警惕地看着她,看着依旧短褂长裤打扮的云琳姑娘!
没想到云琳竟然会和太后一道,从珠帘里出来!
安羽琪与云琳的眼光宛如实质一般撞在一处,孚玉国宫殿里的空气都有些不安起来。也不过白驹过隙的一瞬,安羽琪又已收回目光,向着旁边的北岚主施了一礼,仿若之前路上那些交流都不复存在一样陌生。
北岚主微微皱眉,随即展开,冲着安羽琪微微颔首,然后对女王说道:“琳儿回来了,既然你要带安大人去宫中闲逛,那和琳儿一路去吧。”
女王面有难色,似乎很不情愿和云琳一起去,但难碍北岚主在场,只得苦笑着对云琳说道:“琳儿什么时候回的?”
云琳将冷冷的目光从安羽琪的脸上移开,对着女王微微一福行礼道:“陛下,臣昨日回京,因为心忧京中恶人太多,故加快了速度。”
安羽琪苦笑,上京有恶人?这句话貌似在说她!
行走在孚玉国的皇宫之中,安羽琪不由一阵恍惚,仿若自己来到了九霄云殿。因为这座皇宫着实配得上孚玉国女王先前说过的“仙宫”二字、生活在这座皇宫里的孚玉国贵人,确实很有福气。
高高的青树从整体颜色为素黑的宫殿群落旁伸展出来,就像是一位冷峻而细心的女子,正在为谁打着小扇,那些青青葱葱的树枚或俏皮地探出素黑檐角来偷窥,或无力慵懒地搁在青瓦之上暂歇,或是在宫中地上那些花枝招展的鲜花上方伸着懒腰,像是在蔑视那些娇弱的植物。
整座宫殿与四处可见的大青树交杂着,辉映着,青黑相间,刚柔互济,美不胜收。
宫殿群分作好几层,依着一方青山而建,显得格外奇妙。三人在一大堆太监的服侍下往前走去,绕过山间清溪旁的长廊,已经上到了第二层。直到此时,安羽琪才稍稍镇定了些心神,开始用心观察皇宫里的景致,不免有些赞叹,虽然皇宫依山而建,从军事或者日常起居的角度来看,是显得有些愚蠢的抉择,但看着长廊旁的清水缓缓流淌,四周清爽的颜色风景充斥着眼帘,安羽琪也终于明白了很多年前的人们选择此处做皇宫的真正理由。
美,真是太美了!
可惜安羽琪不是孚玉国人,此时身边并没两个绝色美男相伴,有的只是孚玉国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还有年轻一代最强的高手,可以打得自己满地狗爬的云琳姑娘。
女王身着红色外衣,腰间系着金丝圣带,袖口宽广,打扮颇有古意,更像是一个要出嫁的媳妇一样红彤彤的。她双手负于身后,当先领路往宫里走着,似乎忘记了是她强拉着安羽琪留了下来。
安羽琪有些拘谨地跟在女王的身后,时不时用余光瞥一眼身旁的云琳,她和这位女子之间更是有极大过节,虽然相信在皇宫之中,对方不会对自己如何,但感觉总还是有些紧张。
但是云琳竟是正眼都没有看她,似乎从来没有遇见过她,也没有和她说过什么话,更没有私下做出什么约定。
安羽琪明白了一些什么,所以温和笑着,没有多说话。不过一时,那位女王陛下似乎终于是累了,指着前方一处平地里的凉亭,轻轻一点手指头。
霎时间,一大群小厮脚不沾地地冲了过去,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凉亭打扫得干干净净,那几个坐栏是擦了又擦,点了几柱黄香,备好了清茗壶杯。
走入凉亭之中,身旁山风夹着清流湿意微微拂来,女王站在栏边,双手负于身后,轻声说道:“扶栏杆,凭鱼跃,春风几度笑。”
安羽琪恰到好处应道:“好辞句。”
女王转过身来,一双清明眸子极感兴趣地望着安羽琪,半晌后忽然开口说道:“拍朕马屁,拍得如此漫不经心的,安羽琪你当是第一人。”
安羽琪一窘,不知如何言语,拱手道:“外臣惶恐。”
“惶恐倒罢了,不要惶恐不安就是。”女王坐下取起茶杯便饮了一口,忽然看见云琳,不由笑着说:“琳儿,今日在朕面有怎么这般拘谨,往日里是请你也请不动,只肯在院子里练武,今日既然入宫,且放宽心赏赏景也好。”她轻声叹道:“朕总以为这宫殿太美,美到朕都没有心思出宫行走。”
这话里似乎有些旁的意思,安羽琪只当自己听不懂,在女王的目光示意下坐了下来,自有小厮奉上精茶,她缓缓啜着,不知道这位看似娇憨的女王忽然间动心思将自己留在宫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云琳也端了杯茶,坐在山亭外侧的栏杆上,目光投向亭畔流水,不知所思何物。
“安羽琪,你看朕这宫中景色如何?”
安羽琪微微一怔,心想这是女王今日第几次重复这个话题了?略一斟酌后答道:“宫在山中,山上有树,树在宫中,景致清美,最稀奇的倒是这重重宫檐竟似与整座山景浑然一体,一不显得山色吞没了皇宫威严,二不因宫殿之繁华弱了山色苍漠,竟给人天人合一的感觉,外臣实在是赞叹不已。”
“噫?”
安羽琪无意的话语,似乎让孚玉国的女王有些惊讶。
同一时间,女王与云琳都用一种很诧异的眼神看着安羽琪,到把安羽琪吓了一跳。女王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不料安羽琪却答出天人合一四字,不免让这两位齐国最顶尖的人物感到大为震惊。须知道,天人合一乃是孚玉国皇室内武功一派的心法,讲究的便是道法自然,只是此一妙诀向来不传外人,此时竟被安羽琪通过叙景随口说了出来,实在是有些震骇。
云琳宁静明亮的眼神盯着安羽琪的脸颊,似乎想瞧清楚这位最近名噪天下的人,究竟是偶然得之,还是真正地通过皇宫之景,看出了些什么道理。
安羽琪却没有这种自觉,所谓“天人合一”,这是她遥远记忆中哲学课上已经讲烂了的话题,随口说出而已,当然没有想到会让旁人如此惊骇。此时看着女王和云琳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也不免疑惑起来,问道:“外臣可是哪里说的不对?”
女王哈哈笑道:“极是极是,哪里有不对的道理?安羽琪你果然不愧是一代诗仙,随口说的话语,竟是暗合至理,妙极妙极。”女王微微一笑,看了云琳一眼,说道:“琳儿以为安公子这话如何?”
云琳一礼说道:“安公子以景述理,可谓通材。”
不知为何,安羽琪总觉得女王在称呼她为安公子的时候总是会停顿一下。之前在殿上如此,如今也是这样。究竟是她想不到该如何自己,还是她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
安羽琪觉得一阵好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唯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么?为什么大齐帝国那边无论男女都认为她是男的,而孚玉国随便出一个变态的老女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的呢?
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本就平坦地胸,此刻被白绫敷着,更是看不出什么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杯具,虽然头发半长不短,可模样还算清秀过得去吧,皮肤也没得说,怎么就被齐王认为是男的呢?还有独孤虾,要不是嘭嘭在她胸口拍两把,怕是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她是女人的身份。
或许是因为有了齐王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整个大齐都以为她是男人,倒也没人去怀疑她清秀的模样,只是后宫那些个娘娘倒是不时赞叹她竟然生的比一般女人家都要漂亮。
三人又随口闲聊了数句,便将此事遮掩过去。女王忽然皱眉说道:“此处山亭,我上个月也曾经停留颇久,其时树在亭上,月在云上,朕在流水之上,四周清风徐来,感觉无比快意,浑忘了尘世间的烦恼,所以这些日子我时常来此驻足。但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不知为何。”
云琳忽然面露郑重之色。说道:“陛下乃孚玉国之主,天下子民万心所向。这尘世间的烦恼本就存在。若强要忘记已属勉强,更何况陛下一身系天下安危,陛下心思左右万民福泽,怎能图一时之快意。而忘却尘世之烦恼?陛下应时刻铭记天下子民多在困厄之中,以万民之烦恼为己身之烦恼,如此才是一代帝王应执之念。”
女王凛然受教,起身行礼道:“多谢琳儿指点。”
安羽琪在一旁淡然旁观,发现这位女王是真的流露出受教的神色,不免有些讶异。虽然云琳年岁比女王还要大上一些,但她与家来说是晚辈,与国来说是臣子,竟然如此对女王讲话,由此可见她在孚玉国的地位竟然是如此崇高。不过她对于云琳的这种说法不免有些不以为然,脸上虽然没有流露出来,但眼瞳里却闪过了一丝笑意。
可是这一丝变化,怎能逃脱一位强者的眼光?
“安大人有何不同看法?”很奇妙的是,云琳的问话里,并没有敌对和尖酸的味道。倒更像是正常的询问,孚玉国多好辩论立学济世之术,所以单从容纳其它意见的角度上看,倒比大齐帝国的风气更好些。
安羽琪微一皱眉,旋即笑着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自然是身为帝王,身为臣子应禀持的理念。只是若依云琳姑娘所说,日夜不能忘却世间黎民疾苦,虽然陛下可以以此警惕,不懈政事,为万民谋福,但是长久以往,不免会太累了些。精神不济之下,就算有再多愿心,也做不好事情。所以外臣以为,能忘忧时,须忘得彻底,正所谓天下长忧,天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