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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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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这种成团的雪落下来,就会说天上有成千上万的白蝴蝶。”忽然,博须埃瞧见马吕斯在街心朝着便门向上走去,神气有些古怪。 
  “嘿!”博须埃大声说,“马吕斯!” 
  “我早看见了,”古费拉克说,“不用招呼他。” 
  “为什么?” 
  “他正忙着。” 
  “忙什么?” 
  “你就没看见他那副神气?” 
  “什么神气?” 
  “看来他是在跟一个什么人。” 
  “的确是。”博须埃说。 
  “你看他那双眼睛。”古费拉克接着说。 
  “可是他在跟什么鬼呢?” 
  “一定是个什么美美妹妹花花帽子!他正发情呢。”“可是,”博须埃指出,“这街上我没看见有什么美美,也没有妹妹,也没有花花帽子。一个女人也没有。” 
  古费拉克仔细望去,喊道: 
  “他跟一个男人!” 
  确是一个男人,戴鸭舌帽的,走在马吕斯前面,相隔二十来步,虽然只望见他的背,却能看出他的灰白胡须。 
  那人穿一件过于宽大的全新大衣和一条破烂不堪、满是黑污泥的长裤。 
  博须埃放声大笑。 
  “这是个什么人?” 
  “这?”古费拉克回答,“是个诗人。诗人们常常爱穿收买兔子皮的小贩的裤子和法兰西世卿的骑马服。” 
  “我倒要看看马吕斯去什么地方,”博须埃说,“看看那人去什么地方,我们去跟他们,好吗?” 
  “博须埃!”古费拉克兴奋地说,“莫城的鹰!您真是个空前的捣蛋鬼。去跟一个跟人的人!” 
  他们返回往前走。 
  马吕斯确是看见了容德雷特在穆夫达街上走过,便跟在后面侦察他。 
  容德雷特在前面走,没想到已有只眼睛盯住他了。 
  他离开了穆夫达街,马吕斯看见他走进格拉西尔斯街上一栋最破烂的房子里,待了一刻钟左右又回到穆夫达街。他走进当年开设在皮埃尔-伦巴第街转角处的一家铁器店,几分钟过后,马吕斯看见他从那铺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白木柄的钝口凿,往大衣下面藏。到了珀蒂-让蒂伊街口,他向左拐弯,急匆匆走到小银行家街。天色渐渐黑下来了,停过一会儿的雪又开始下起来。马吕斯隐藏在素来荒凉的小银行家街拐角的地方,没有再跟容德雷特走。他幸亏没有跟,因为容德雷特走近那道矮墙——刚才马吕斯听见长头发和大胡子说话的地方,忽然回转头来,看看有没有人跟踪,肯定没有人,他才跨过墙头,不见了。 
  墙背后的那片荒地通向一个最初以出租马车为业的人的后院,那人名声素来很坏,已经破产,不过在他那停车篷里还有几辆破车。 
  马吕斯想起,趁容德雷特不在家,赶快回去,比较稳妥。况且时间已经不早,每天下午,毕尔贡妈妈照例总在去城里洗碗以前,在将近黄昏时把大门锁上,马吕斯已把他的钥匙给了那侦察员,因此他必须赶快。 
  夜幕四合,天色几乎完全黑了,在寥廓的天边,只有一点是被太阳照着的,那便是月亮。 
  月亮的红光从妇女救济院的矮圆顶后面升起来。 
  马吕斯迈开大步赶回了五○一五二号。他到家时,大门还开着。他踮起脚尖上了楼,再沿着过道的墙溜到自己的房门口。那过道两旁,我们记得,是些破房间,当时全空着待人来租。毕尔贡妈妈经常是让那些房门敞开着的。在走过那些空屋子门口时,马吕斯仿佛看见在其中的一间里有四个人头待着不动,被残余的日光透过天窗照着,隐隐约约有点发白。马吕斯怕引起注意,不便细看。他终于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没有让别人看见。这也正是时候,不大一会儿,他便听见毕尔贡妈妈走了,大门也关上了。 
    
    
    
  
 
 
 
 
 
 
 
 
 十六 用一首流行于一八三二年的英国曲调改编的歌

    

  马吕斯坐在自己的床上。当时大致是五点半钟。离动手的时间只有半个钟头了。他听见自己动脉管跳动的声音,正如人在黑暗中听到表响。他想到这时有两种力量正同时在暗中活跃。罪恶正从一方面前进,法律也正从另一方面到来。他不害怕,但想到即将发生的种种,也不能没有战栗之感。就象那些突然遭到一场惊人风险袭击的人们,这一整天的经过,对他也象是一场恶梦,为了向自己证实完全没有受到梦魇的控制,他随时需要伸手到背心口袋里去接受那两枝钢手枪给他的冷的感觉。 
  雪已经不下了,月亮穿透浓雾,逐渐明朗,它的清光和积雪的白色反光交相辉映,给那屋子一种平明时分的景色。 
  容德雷特的穷窟里却有着光。马吕斯望见阵阵红光从墙上的窟窿里象鲜血似的射出来。 
  从实际观察,那样的光是不大可能由一支蜡烛发出的。况且,在容德雷特家里,没有一个人活动,没有一个人说话,声息全无,那里的寂静是冰冷和深沉的,要是没有这一点火光,马吕斯会以为他是在坟墓的隔壁。 
  他轻轻地脱下靴子,把它们推到床底下。 
  几分钟过后,马吕斯听到下面的门在门斗里转动的声音,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上了楼梯,穿过过道,隔壁门上的铁闩一声响,门就开了,容德雷特回来了。 
  立即有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原来全家的人都在那破窝里,不过家长不在时谁也不吭气,正如老狼不在时的小狼群。 
  “是我。”他说。 
  “你好,好爸爸!”两个姑娘尖声叫起来。 
  “怎么说?”那母亲问。 
  “一切溜溜顺”容德雷特回答,“只是我的脚冷得象冻狗肉一样。好。对的,你换了衣服。你得取得人家的信任,这是完全必要的。” 
  “我全准备好了,要走就走。” 
  “你没有忘记我教你的话吧?你全能做到?” 
  “你放心。” 
  “可是……”容德雷特说。他没有说完那句话。 
  马吕斯听见他把一件重东西放在桌上,也许是他买的那把钝口凿。 
  “啊,你们吃了东西没有?” 
  “吃了,”那母亲说,“我吃了三个大土豆,加了点盐。我利用这炉火烘熟的。” 
  “好,”容德雷特说。“明天我领你们一道去吃一顿。有全鸭,还有配菜。你们可以吃得象查理十世那样好。一切顺利!” 
  继又放低声音加上一句: 
  “老鼠笼已经打开了。猫儿也全到了。” 
  他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道: 
  “把这放在火里。” 
  马吕斯听到一阵火钳或其他铁器和煤块相撞的声音。容德雷特又说: 
  “你在门斗里涂上了油吧?不能让它出声音。” 
  “涂过了。”那母亲回答。 
  “什么时候了?” 
  “快六点了。圣美达刚敲过半点。” 
  “见鬼!”容德雷特说。“小的应当去望风了。来,你们两个,听我说。” 
  接着是一阵喁喁私语的声音。 
  容德雷特又提高嗓子说: 
  “毕尔贡妈走了吗?” 
  “走了。”那母亲说。 
  “你担保隔壁屋子里没有人吗?” 
  “他一整天没回来,你也知道现在是他吃晚饭的时候。” 
  “你拿得稳?” 
  “拿得稳。” 
  “没关系!”容德雷特又说,“到他屋子里去看看他是不是在家,总没有坏处。大姑娘,带支蜡烛去瞧瞧。” 
  马吕斯连忙两手两膝一齐着地,悄悄地爬到床底下去了。 
  他在床下还没有蜷伏好,便看见从门缝里射来的光。 
  “爸,”一个人的声音喊着说,“他出去了。” 
  他听出是那大姑娘的声音。 
  “你进去看了没有?”她父亲问。 
  “没有,”姑娘回答,“他的钥匙在门上,那他一定是出去了。” 
  她父亲喊道: 
  “还是要进去看看。” 
  房门开了,马吕斯看见容德雷特大姑娘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支蜡烛。她还是早上那模样,不过在烛光中显得更加可怕。 
  她直向床边走来,马吕斯一时慌到无可名状,但是在床边墙上,挂了一面镜子,她要去的是这地方。她踮起脚尖,对着镜子顾影自盼。隔壁屋子里传来一阵翻动废铁的声音。 
  她用手掌抹平自己的头发,一面对着镜子装笑脸,一面用她那破裂阴惨的嗓子轻轻地哼着: 
    我们的恩爱整整延续了八天, 
  但是幸福的时刻短得可怜! 
  相亲相爱八昼夜,快乐无边! 
  爱的时间,应当永远延绵! 
  应当永远延绵!应当永远延绵! 
  可是马吕斯抖得厉害。他感到她不可能不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她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用她所特有的半疯癫的神态大声说话。 
  “巴黎是真丑,当它穿上白衬衫的时候!”她说。 
  她又走到镜子跟前,再作种种怪脸,时而正面,时而四分之三的侧面,把自己欣赏个不停。 
  “怎么了!”她父亲喊,“你在那里干什么?” 
  “我在看床底下,看家具底下,”她一面理自己的头发,一面回答,“一个人也没有。” 
  “傻丫头!”她父亲吼了起来,“赶快回来!不要白费时间。”“我就来!我就来!”她说,“在他们这破窑里,老是急急忙忙,啥也干不成。” 
  她又哼着: 
    你撇下了我去追求荣誉, 
    我这碎了的心,将随时随地与你同行。 
  她对着镜子望了最后一眼,才走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过一会儿,马吕斯听到两个姑娘赤脚在过道里走路的声音,又听到容德雷特对她们喊: 
  “要好好留心!一个在便门这边,一个在小银行家街的角上。眼睛一下也不要离开这房子的大门。要是看见一点点什么,便赶快回来!四步当一步跑!你们带一把进大门的钥匙。” 
  大姑娘嘴里嘟囔着: 
  “大雪天还得光着脚板去放哨!” 
  “明天你们就有闪缎靴子穿!”那父亲说。 
  她们下了楼梯,几秒钟过后,下面的门呯的一声关上了,这说明她们已到了外面。 
  现在,房子里只剩下马吕斯和容德雷特两口子了,也许还有马吕斯在昏暗中隐隐望见过的、待在一间空屋子门背后的那几个神秘人物。 
    
    
    
  
 
 
 
 
 
 
 
 
 十七 马吕斯的五个法郎的用途

    

  马吕斯认为重上他那了望台上的岗位的时刻已经到来。凭他那种年龄的轻捷劲儿,一眨眼,他便到了那墙上的小孔旁边。 
  他注视着。 
  容德雷特住处的内部呈现着一种奇特的景象,马吕斯还看出他刚才发现的那种怪光的来源,在一个起了铜绿的烛台上点了一支蜡烛,但是真正照亮那屋子的并不是蜡烛,而是一个相当大的铁皮炉子里的一满炉煤火,也就是容德雷特大娘在早上准备好的那个炉子,炉子放在壁炉里,煤火的反射光把那屋子照得雪亮,火烧得正旺,炉皮已被烧红,蓝色的火焰在炉里跳跃,使人容易看到容德雷特在皮埃尔-伦巴第街买来的那把钝口凿的形状,它正深深地插在烈火中发红。他还看见门旁角落里有两堆东西,一堆仿佛是铁器,一堆仿佛是绳子,都象是事先安排好,放在那里备用的。对一个不明内幕的人,这一切能使他的思想在一种极其凶险的和一种极为简单的想法之间徘徊。这火光熊熊的窟穴与其说象地狱口,不如说象锻冶房,可是那火光中的容德雷特不象是个铁匠,而是个魔鬼。 
  炉火的温度是那么高,使桌子上那支蜡烛靠炉子的半边熔了。烛芯在斜面上燃烧。壁炉上放着一个有掩光活门的旧铜灯笼,够得上供给变成卡图什的第欧根尼使用。 
  铁皮炉放在壁炉膛里几根即将熄灭的焦柴旁边,把它的煤气送进壁炉的烟囱,没有气味散开来。 
  白洁的月光穿过窗子的玻璃,照着那红光闪耀的穷窟,这对在斗争关口仍然诗情萦绕的马吕斯来说,竟好象是上苍的意图来与人间的噩梦相会。 
  从那玻璃碎了的窗格里吹进来的阵阵冷气,也有助于驱散煤味并隐蔽那火炉。 
  我们从前曾谈到过这所戈尔博老屋,读者如果还能回忆起,便会知道容德雷特这兽穴,选来作行凶谋害的场所、犯罪的地点是最恰当不过的。这是巴黎一条最荒僻大路上的一所最孤单的房屋里的那间最靠后的屋子。在这种地方,即使人间不曾有过绑架的暴行,也会有人创造出来的。 
  整所房子的进深和许多间没人住的空屋子把这兽穴从大路隔离开来,它唯一的窗户又正对着一片被围在砖墙和木栅栏里的大荒地。 
  容德雷特点燃了他的烟斗,坐在那张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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