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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弥漫着难堪的沉默。
“请听我讲;”卢伊莎冲着我说;“您就发发慈悲吧;跟我们一同去。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父亲是不会跟我们大吵大闹的。要不然;恐怕我们刚一现身;椅子就向我们的脑袋上飞来!”
谢琳娜对我作揖道:“好吗;算我求您啦。爸爸平时很要面子;他是不会当着您的面骂我们的。如果他冲着我大喊大叫;我会受不了的。”
面对如此请求我只得同意。
“妈妈;妈妈;”玛莎低声说“; 带我一起去吧;我好感兴趣啊。”
“孩子;你去太不礼貌了!”
“那么;妈妈;我不进屋;只呆在车里等着;好不好!”
我只得同意。
“穿上淡紫色的套装;戴上紫晶耳环和阿卡奇圣诞节送给你的戒指。”奥丽娅指示道。
“别忘拿包。”奥克萨娜提醒。
“还要穿上便鞋;不要穿旅游鞋。”阿卡奇揶揄道。
我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完成这些指示。当我穿上套装涂上口红;满意地走下楼梯来到餐厅的时候;一个人都没了。我在车里找到了姐妹俩、玛莎和……金尼斯。
“哎呀;妈妈;”看到我明白不过的眼神;女儿埋怨道“; 总不能把金尼斯一个人留在家里吧。”
第十四章
龙恩房前的院子里停着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我在前厅首先碰上了正走出客厅的卓尔施。
“你看;”他不高兴地说“; 也许;应该把你招到刑警队来工作。总是没完没了地在身边跑来跑去;你要是因为好奇而赚足了钞票那才叫好呢。”
跟在他身后的专家满脸堆笑;扑过来吻我的手:“夫人;我可好久没见到您了;我是多么想……”
“打住吧;他又在献殷勤;”卓尔施打断他的话“; 你为什么到这儿来了? 而且还拖着几个孩子。把几只狗留在家里啦?”
我回过头;背后如影随形地跟着玛莎和金尼斯。
“你们可是保证过;躲在车里不出来的!”
孩子们立马溜走了。
“好吧;”卓尔施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在这儿?”
“这位女士是我们的客人;”卢伊莎开了口“; 我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能用这种口气跟妇女说话。”
“算了吧;卢伊莎;”我笑道“; 局长是我的好朋友;他根本不是在生气;他同自己喜欢的人说话就是这副德行。”
卓尔施咯咯地笑起来;看着她们姐妹俩说:“好了;我过一小时后回来;我需要和你们谈一谈。”
姑娘们点了点头;我走进客厅。一个瘦高个男人从圈椅上站起来。细长的鼻子、褐色的斗鸡眼、抿成一条缝的薄嘴以及稀疏的头发———弗朗西斯科·龙恩算不上美男子。
但是;当他冲着我说话时;他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惯于颐指气使的领导的威严。
“您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雷咪夫人。”
“我不是雷咪夫人;我是达莎;送你小女儿回家来了。谢琳娜昨天晚上吓坏了;就跑到我们那儿去了。”
弗朗西斯科拘谨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我把你当成照顾我妻子的助理护士了。我女儿在哪儿呢?”
“爸爸;”谢琳娜说“; 看见你真高兴。”
弗朗西斯科同我客套地寒暄了十来分钟之后;就明白地暗示我;达莎;你该回家了。
我便起身告辞;走到街上。好奇的孩子们正在轿车旁备受煎熬。
“怎么样;那儿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向我扑过来。
“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被人客气地赶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玛莎和金尼斯像金丝雀一样不停地叽叽喳喳;女儿突然问:“那您为什么就判定;这是弗朗西斯科复活了呢? 也许;这是他的弟弟看了报纸;晓得他在突尼斯死了;才搞出这场闹剧!”
我猛地刹住车。好一个玛莎!孩子们在超市下了车;我静静地驾车回到家里;下车后马上拨通了卓尔施的电话。
听了玛莎的这种推测;局长哈哈大笑:“也许;该推荐她去读警校? 很少有孩子像她这么机灵。她的这种想法我的助手也有过;所以我们提取了弗朗西斯科·龙恩的指纹。但是;那个让人原形毕露的东西会使你失望的。”
“孪生兄弟的指纹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监狱办公室还告诉我们;安雷曾经参与斗殴;肚子上留有疤痕。身上还有文身。”
“太恐怖了;卡罗琳居然没有发现丈夫被偷梁换柱。”
“是很恐怖;但这个案子有太多的迷雾。
达莎;你最好不要再对这件事无益地盘根问底了。让那些警员安静地进行自己的工作吧。”
夜晚来临。我躺在沙发上;腿上搭着条毛毯。几只狗在一旁轻声地打着呼噜。最爱看的阿家达·克利斯基的侦探小说放在手边;旁边搁着杯咖啡和一包香烟———这就是人生的幸福;夫复何求呢? 只希望不要去触动和叫醒每一分幸福的时刻。但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在我们家办不到。还没等我抽完一支万宝路香烟;索菲娅就出现了:“奥克萨娜女士带着孩子出去了;说是上麦当劳。真可怕;医生也让孩子们吃那些不配叫肉饼的东西! 大概金尼斯因此才脸色苍白;习惯吃这种垃圾食品;不要健康饮食。”
“你就打住吧;索菲娅。所有的孩子都爱这种小吃店。不会有什么事的。给他们点叛逆吧;这就够了。”
“奥丽娅跟阿卡奇对骂;”索菲娅又在进谗言“; 她近来脾气很暴躁;今天早上还在卫生间呕吐。也许;我们要添丁了!”
我放下手中的书;读不下去了。索菲娅心情不好;所以才想抖出别人所有的私密。
而我又不喜欢听那些别人不愿提及的事情。
知道得愈少;睡得愈好!“季马没在家过夜;”女管家还在搬弄是非“; 几乎一天一夜没见他的踪影。”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该起来去找季马了。以他的粗心大意和毛手毛脚;说不定出了车祸。索菲娅张开嘴巴;又想来一通长篇大论。突然传来凄厉的狗叫声、轰隆声、叫骂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跳起来跑到走廊上;一楼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响起一阵吓人的拍打声和高声谈话声……前厅里站着季马、阿卡奇和奥丽娅。阿卡奇正把惨叫着的胡奇抱在胸口;地板上积着一汪血水。奥丽娅拿着本《时尚》杂志使劲地打季马的后背。班蒂像往常一样低声汪汪着;而斯纳普兴奋得鼻子直呼哧。索菲娅、娜塔莎和几只猫闻声而至;路易也从厨房里蹒跚地走出来。
“这里出什么事了?”娜塔莎怒吼道。
奥丽娅转过来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这个蠢货把胡奇给打死了。”
“我可没动你们的这只蠢狗;”季马有点怪怪地叫起来“; 它还活得好好的! 只不过我无意把它踩到了;吭一声也好;死狗;你来了它却一声不响。”他心安理得地一屁股坐到圈椅上;但坐了个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我和娜塔莎向哈巴狗跑去。它整个身躯都在抽搐。好像它那灰色的皮毛下没有了骨头。娜塔莎试图从阿卡奇手中接过它时;它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应该赶快去叫兽医。”奥丽娅哽咽道;“也许;胡奇要死了。”
“它哪出血了?”阿卡奇问;“好像什么伤口都没有啊。”
“这是我的血。”季马嘿嘿笑道;“当我摔到哈巴狗身上时;我的手碰到了门上;打破了玻璃;划伤了手。”说着他亮出手掌上一条长长的划痕。
我走过去看他的伤口;闻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酒气。
“季马;你可喝多了! 你在哪儿过的夜?”
“喝多了! 只不过喝了几瓶啤酒而已;我在朋友那儿过的夜;这也要通知您?”
“不要流里流气;”阿卡奇走近他。
“不要冲我大喊大叫;你又不是主人。”季马反驳道。
“我就是主人;”阿卡奇也毫不示弱;“你到别人家做客;要规矩点。”
“哎呀哈;还跷腿了;”季马用难听的鼻音说;一边就用脚去踢我的儿子。阿卡奇不甘吃亏;当即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一会儿他们就打得不可开交;在打斗中阿卡奇明显地落了下风。
这时前厅的门开了;门口出现了玛莎和金尼斯。玛莎一看见季马正在打她的哥哥;就大喊一声冲了过去;抱住季马的腿就是一口。季马惨叫一声;使尽全力把她推到一边。
除了怀里抱着小狗的奥丽娅以外;所有的人都立刻向季马扑过去。娜塔莎抓住季马的金发;金尼斯对他一阵狠踹;我和索菲娅则抓住他的双手。季马猛一扭身;挣脱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举枪就射。我们全吓呆了。
“快把手枪扔了;白痴!”娜塔莎用变了调的声音喊道;一边抡起一只笨重的花瓶向他头上砸去。中国明朝的无价之宝顿时化为乌有。季马轻轻晃了两晃;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我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
阿卡奇第一件事就是去捡手枪。幸运的是;子弹打穿窗户;射到了花园里。季马继续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天哪;我把他打死了。”娜塔莎低声说。
阿卡奇俯身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躯体说道:“那倒不会;他只不过是喝醉了;正睡着呢。”
好像为了证实阿卡奇的话很对似的;季马开始惊天动地的打起鼾来。我们看了看周围:两块打碎的玻璃;粉碎的花瓶———否则结果会更糟。
“胡奇在哪儿?”奥丽娅突然想起来。
我们开始在圈椅下、椅子下和小桌子下寻找胡奇的尸体;但是哈巴狗不见了。
“它在我这儿;”路易在厨房里喊道;“它在喝可可!”
“也就是说;还活着。”阿卡奇高兴地判断道。
“胡奇怎么了?”金尼斯问。
没费多大工夫;我们就搞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前厅里闹得不可开交时;孩子们同奥克萨娜进来了。得知这只不走运的哈巴狗的悲惨遭遇;金尼斯立马把它抱到厨房里去了;玛莎也后脚跟进。阿卡奇若有所思地搔了搔头:“这个破烂货如何处理?”
“应该把他拖到屋外;”娜塔莎说;“让他睡清醒了再说。”
“我才懒得去拖他;”阿卡奇气愤地说;“他是头猪;一头醉醺醺、恩将仇报的猪。让他滚回家好了。你和娜塔莎也没从他妈身上看到点什么好的。这个拿枪的醉鬼对我们有什么用?”
“好了;好了;”娜塔莎息事宁人地说“; 我们去喝点咖啡吧。我去喊逸夫和他的儿子来;让他们父子俩把这个宝贝抬上去好了。”
第十五章
早上;季马深感后悔。在我们吃早餐的时候;他简直是爬着进了餐厅。看见阿卡奇神情紧张的样子;小伙子差点没哭出声来。
“请原谅;原谅我吧;看在上帝的分上。
我自己也搞不清;撞了哪门子邪;我可是第一次拿枪。”
接着;他又详述了他当天的活动经过。
一大早去上班;然后顺便去了一家咖啡厅;在拉丁区认识了一群搞艺术的小青年;同他们从晚上一直喝到第二天早晨。以后的事他记不清了;好像是去了跳蚤市场;在那里从一个膀大腰圆的黑人那里买了一条孔雀石项链和一把手枪。这条项链他想送给谢琳娜;而手枪只是一时兴起掏钱买了;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买。
“大概;只是我很喜欢它;”季马忏悔道;“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喝成这样;你;”他把脸转向玛莎;“对不起;我没想要打你。小狗也很可怜!”
说着季马就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举动:抱起胡奇;开始笨拙地不断抚摸它。看到他满怀悔恨;大家才消了气。
“算了;算了;”阿卡奇说“; 和谁也不能这样。那把手枪把我们吓得够呛。我把它拿走了。”
“看在上帝的分上;你还是把它扔了吧。”
季马央求道“; 我连怎么开枪都不晓得。”
“昨天晚上你可是身手敏捷;”奥克萨娜指出“; 简直像是在拍电影。”
季马尴尬得不行:“这怪我喝多了。”
他把费多尔·伊万诺维奇放到地上;一双手偷偷地在裤子上擦了擦。察觉到他这一洁癖的动作;金尼斯无声地撇了撇嘴。
周末我们过得很安逸。所有的孩子都很乖;又很讲礼貌。季马再也没酗酒;还时不时地想摸摸小动物们。阿卡奇大人有大量;居然还把小伙子带到自己的理发师那儿去了。
星期六卓尔施拎着大包小包来了;他给孩子们带来了巧克力、蜜饯和蛋糕冰淇淋;给奥丽娅带了本《我们的孩子》;给我带了一盒新毛衣织针;又送给奥克萨娜和娜塔莎几瓶香水。
“今天我们过圣诞节哪?”我问。
“不;”卓尔施满脸堆笑;“只不过今天是个小小的纪念日;所以我才给大家带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