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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搞个党委委员或者交警大队长什么的干干。他说可以帮忙,我说会谢他的。过了几天后,我又打电话给他,他说这事需要活动经费,我就有数了。于是,我准备了三万块钱,想给他送去。那天打了电话后,任厚根说他正好有事要出来一下,叫我到摩托车商店门口等他。于是,我就在商店门口把钱给了他。我怕他把我名字忘了,因为我们以前联系不多。所以我还特地写了一张条子,把自己的名字和简历写了两句给他。他就把钱和纸条都塞到皮包里去了。”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蓝屏山与任厚根面对面地坐着,他几乎都把华千麦的交待材料背诵给他听了,任厚根忽然笑了笑,道:“这个王八蛋,态度倒不错,讲得这么具体,真是他奶奶个王八蛋呃!”
蓝屏山道:“你说呢,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任厚根耍赖道:“随你们吧,你们说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
蓝屏山道:“怎么能随便呢,你是个共产党员,还是个村支部书记呢,对组织上的谈话一定要实事求是,是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
任厚根道:“我讲不出来。”
蓝屏山道:“那你就写吧,写出来也一样。”
任厚根道:“我不识字,怎么写?”
蓝屏山笑了,道:“你不识字,怎么当村支书的?”
任厚根道:“不识字就不能当村支书啦?你看人家陈永贵,还当国务院副总理哩!”
蓝屏山道:“人家陈永贵是劳动模范,带领乡亲改变穷山恶水,那样的创业精神不说,而且也识字有文化,你呢?连个交待材料也不会写?”
任厚根道:“我也就是少认识那么几个字,要是多认几个字呀,说不定也弄个副总理干干呢!”
蓝屏山笑道:“你呀,正是吹牛不脸红。”
任厚根道:“什么吹牛,你别小看我一个村支书,别以为市长书记水平都很高,青云市的这些领导啊,其实都听我的,都在我的领导之下。就他们那点水平能当市长书记,我还不能干个省长省委书记?你们要是看得起我,把我再往上推一下,干个总理副总理什么的,我也会努力把它干好的嘛!”
蓝屏山逗了他一段,又严肃地道:“怎么样,华千麦说的事究竟怎么样?你倒是说呀,人家都说得清清楚楚了,你还不快点承认?”
任厚根道:“你既然知道人家说得清清楚楚了,还要问我干什么?这不是他妈个嘣嘣脱裤子放屁么?”
蓝屏山道:“人家说是人家说,你说是你说。”
任厚根皱道眉头,不耐烦地道:“行行行,我说。反正人家是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写上,我到时候盖个手印就得了。”
蓝屏山和他周旋了一番,总算把华千麦的事搞清爽了。但是,蓝屏山发现任厚根包里的钱数目不对。任厚根想了想,补充道:“我到摩托车商店旁边的一个美容厅里有事,华千麦把钱拿来后,我就顺手拿出一些还给美容厅里的小姐了。”蓝屏山追问为什么欠小姐的钱,任厚根就再也不肯说,道:“反正就这么回事。”
林朝虎、年绍昆等人一起来帮助做笔录,总算完成了第一件事。
至于其他问题,任厚根还是不肯交待。于是,易锋亲自出马了。
他来到任厚根房间里,和任厚根四目对峙了一番。易锋道:“你认识我么?我就是易锋!”
任厚根别有用心地笑了笑,道:“知道知道,大名鼎鼎啊!”他想了想,忽然道:“呃,不对,你们不是南州市纪委的么?怎么易书记也在这里办案呢?”
易锋道:“是南州市纪委的,我本来就是南州市纪委的纪检一室主任,下派到青云市当纪委书记的嘛。现在南州市纪委方书记又把我抽回来一段,叫我把你的事搞搞清楚。你可要配合我把这个任务完成好哟?”
任厚根道:“你们怎么说都对”,他不知怎么也来劲了,道:“我们都是共产党员,既然来到这里,就一定听党的话,你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
易锋道:“你和华千麦的事已经谈了,但是,你在海鲜城办公室里的那一叠材料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他们也叫你帮助跑官买官的?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任厚根道:“这年头大家都一样,不都想弄个官当当么?不过,我替他们办的事还没办成,钱也没有收进。你们要是现在把我放出去,说不定我还能进几笔呢!”
易锋道:“你别跟我开玩笑!我问你,你和郑汤楷、祈成富之间,究竟有什么往来关系?”
任厚根道:“我早说过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领导,看不起我们小人物,怎么会有关系呢?”
蓝屏山插道:“不对,你刚才不还说青云市里的这些领导都听你的么?他们能当市长书记你可以当省长省委书记的么?现在怎么说他们看不起你,和你没关系了呢?”
易锋道:“是啊,你别和我兜圈子。我实话告诉你,之所以把你找来,就是因为郑汤楷、祈成富都已经交待了他们和你之间的问题,其实你是应该知道的。现在他们说了,你却不说,这对你是非常不利的。”
任厚根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呀?”
易锋道:“他们说的就是你和他们之间的经济往来,具体的细节我现在不能说,应该由你自己来说。知道不?”
任厚根装傻道:“我和他们究竟有过哪些关系,我也忘了。你不一件件讲给我听,我怎么想得起来呢?我一没文化,二记性差,你叫我怎么讲?”
易锋道:“你文化是没有,但记性并不差,我对你了解得很,你别想懵我。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交待的数字非常大,大得让我都吃惊。如果你不交待的话,这些账可能都要由你背着,因为,据我们调查得知,这些数额巨大的钱,都是由你一个人经手的,你的问题比他们严重得多啊!”
任厚根道:“不会吧?他们是领导,我是个农民而已。他们拿钱是受贿,我拿钱算什么,无非是拿点回扣,收点红包,或者好处费而已。”他振振有词地道:“你以为我不懂法律?法律这个东西我研究过的,我专门请顾问给我上课过的。受贿的要件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我算什么,老百姓、大农民一个。我虽然有个村支书的头衔,可这根本就不算官,根本就不算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更何况,我拿钱的事与村支书这个职务毫不相干,你们想定我的罪啊,根本就不可能!”
易锋谈话的幌子被他揭了一下,便故作吃惊地道:“哟,你还蛮精通的嘛!”然后道:“我并没有说过你受贿,但你违法违纪却是肯定的。你既然精通法律,那么我告诉你,定你受贿是困难的,但定你行贿却是不难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替人办事,从中收取好处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被你用来向祈成富、郑汤楷等人行贿了。因此,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到时候法院定你一个行贿罪是少不了的,而且,由于你行贿的数目非常大,可能会被判得很重,我提醒你,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
任厚根傻了,道:“我替人家送钱,也可以定行贿罪?”他自言自语地道:“怎么我的法律顾问没有讲过呢?”
易锋笑道:“你不仅替人家行贿,你自己也单独行贿过。你造别墅的事,给兄弟姐办的事,都是与你送钱有关的。那些市领导虽然和你关系不错,但你毕竟也送了钱,人家才给你办事。所以,你行贿的事情是非常严重的。”
任厚根道:“那么你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办呢?”
易锋道:“你问我该怎么办,很好。既然你肯主动问我,那我就给你指一条出路。”他说:“行贿罪目前在司法实践中判得比较少,为什么?因为法律上明确一条,就是行贿人具有主动认罪情节的,可以从轻处罚或免予处罚。正因为这样,那些出了事的行贿人,态度都是很好的,都主动地向纪委或检察院交待了问题,所以一般都没有最后定行贿罪。因此,我给你指的出路就是:你最好也积极配合我们查清问题,如果态度恶劣的话,法院还是要判行贿罪的。判行贿罪的案例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比如说,最近电视里放的那个给副省长送钱的老板,就判了行贿罪,你看到了吧?主要就是没有主动交待问题,态度不太好,就像你进来时表现一样。”
任厚根笑了笑,道:“易书记,谢谢你给我指的这条路,不过我想再问一句,是不是我全部讲了,你们就不处理我了?”
易锋道:“你先别问那么多,关键看态度。和组织上讨价还价是没有出路的。”
任厚根想了想,道:“好吧,我讲。我把郑汤楷和祈成富的事都告诉你们。”
易锋道:“你先讲他们的事,接着还要主动地交待其他问题。据我们了解,你和青云市现任的几个领导,都有经济往来关系,这些都要讲。”
任厚根又傻了,道:“和他们的事也要讲?”
易锋道:“那当然。关键要看你主动不主动。我们已经掌握的问题,你讲了还不算主动。我们没有掌握的事,你讲了,才算真正的主动交待问题,而且可能还要给你定个立功表现,最后从轻处罚或不予处罚,你明白了吗?”
任厚根道:“明白了,明白了。黄伯昌和叶逢秋他们的事,我他奶奶的干脆也都说了,只要你们算我立功就好,毛主席说过:坦白从宽嘛。”
这年的8月12日,青云市委书记黄伯昌与市政协主席金林奇一同前往省城参加政协工作会议。地区和省一级的政协工作会议开得并不少,但是这次会议的规格不一样,主办单位不是省政协,而是省委,说明省委对政协工作的重视。
在这次会议上,政协工作做得好的市县还要上台发言,而且要由党委书记来发言,以示鼓励。这些先进的市县的名单已经通知下来了,因为会议只开到地区一级,主要以鼓励地区为主,七个先进市中,五个是地级市,两个是县级市。三个地级市和一个县级市发书面交流材料,另外一个地级市和一个县级市上台发言。这个上台发言的县级市,便是青云市。也就是说,黄伯昌将代表青云市委光荣地上台向全省与会代表交流本市的政协工作。
黄伯昌很高兴,他对金林奇道:“金主席,你们政协工作做得不错啊,这次还被省委确定为先进哩。”
金林奇道:“这是市委对政协工作关心的结果啊,所以由市委书记上台发言,会议也是省委召开的。我们政协要感谢你这个市委书记的关心哩。”
黄伯昌道:“客气了,金主席,工作主要靠你们做,你们工作做好了,我这个市委书记脸上也沾光,还让我上个台,发个言,我要谢谢你才是哩。”
两人在前往省城的车子上互相客气着,谈了政协的工作,谈了省城的一些领导和他们的近况。
12日晚上,两人下塌于会议安排的祖井宾馆。吃过晚饭,黄伯昌说要去看原南州市委书记、现任省人大副主任余又樟。金林奇则说要去看一看大学里的老校友。由于青云离省城比较远,他们来一趟省城,自然该去的地方得抽空去一趟。
大约到了晚上9点多,金林奇回到房间不久,黄伯昌也回来了。毕竟,会见老领导和老校友用不着太长的时间,现在大家都忙着。忙着公事私事,忙着杂七杂八说不清楚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占用人家太长的时间。
看了会儿电视,也没有什么好节目。于是,两人便躺在床上,靠着枕头聊天。
金林奇忍不住想起了最近青云市的政局,有意试探道:“黄书记,这次我们出来开会,说不定青云市又要传说我们被纪委叫去了呢。现在干部一个接一个出问题,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只要几天不见面,人家就会传说被纪委两规了。”
黄伯昌坚定地道:“没关系,你放心好了。我这次出来之前,已经让办公室给电视台打了电话,让电视里播个消息,就说我们到省里来开政协工作会议了。”
金林奇夸道:“嗯,还是黄书记考虑得周到。”
黄伯昌道:“我也是没办法,最近纪委办案子的事,也把我搞得焦头烂额了。我不给电视台打个招呼,人家还真要传说我出事了呢!”
金林奇感叹道:“是啊,现在纪委办案力度是比较大,干部违法违纪问题,该查的还是要查的。但是,有些社会上的舆论,我们还是要澄清一下,矫正一下视听。自从几个干部出事后,青云到处都在传说,说现在青云领导中一个好人都没有人,每个人至少三万块以上,杀头都有一批好杀。这种洪洞县里没好人的说法是不对的嘛,我金林奇工作了几十年,各方面比较严格要求自己,我相信自己还是没有什么比较大的违法违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