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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至圣》
第一章混元真义
末日森林,古木参天,可蔽日月。
张芝将瘦皮包骨的身子藏在黑色斗篷里,瞬间掩盖了自身所有气机。
他前世本是一不知名写手,因为一场意外,身子多年瘫痪。
业余喜欢读书练字,曾多次在国内外权威书法联赛上获过大奖。
这样过了数十年,人蹉跎,忆往昔,推着轮椅向窗外望。
“夕阳美好,人生何憾!”他看淡生死很平静地说,表情亦无任何波澜。
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所有年轻的时光都回来了,脸上容光焕发,朝气蓬勃。这是回光返照吧,他心想。
他微笑,伸手要摘窗外那一叶菩提,菩提明心,瞬间大彻大悟。“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
话音刚落,他只感觉身形一轻,飘飘然到了屋顶。
头顶清气直冒,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像有用之不竭的才思如泉涌,他终于知道七步成诗并非虚妄,学富五车不是空谈!
“居然是先天慧根,难得!”一颗菩提子居然开口说话,把张芝吓了一大跳。
“你在跟我说话?”张芝觉得太匪夷所思,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没错!”菩提子绽放青绿光华,张芝感觉屋内生命精气充盈,就连自己枯竭的生命都多了许朝气。
“什么是先天慧根?”张芝虽然知道也有慧根一说,比如说谁家孩子的脑子好使,大人们都夸他有慧根。先天慧根他闻所未闻,慧根还有天生的不成?
“这里说的开慧根是混元大陆一种修行法门,开天灵盖,让意气风发,才思如泉涌。而先天慧根又是另一回事,两者不能同日而语!”菩提子越说越玄,最后听得张芝不明所以,但觉厉害。
菩提子还原本相,竟然是一部奇书,“混元真义”四字,赫赫夺目。
它悄然变作菩提树上一颗菩提子,从张芝的出生到人生最后一刻,这本奇书一直与他相伴,它见证了张芝一生中所有悲欢与离合。“这是你真身?”张芝再次震惊,这是一种古老的术,唤作“一叶障目”,实则障眼法而已。
“没错,我本就是鸿蒙未判之际一无字天书,遇鸿钧老祖,得其亲传,乃书其法。可唤我混元子。”
“混元真义”自道出身,听得张芝目瞪口呆,无字天书简直太逆天!
鸿钧老祖甚来历?看过封神演义都知道,鸿钧老祖乃是众仙之祖,众圣之师。其辈分之高,地位之尊崇无人能比!
没想到在这异界,鸿钧老祖依然不堕威名,老祖威武!
“你要带我去哪?”张芝甚为困惑道。
“混元大陆!”混元子像是回到对往昔的沉思中。
“混元大陆没听说过,是什么地方,要坐飞船还是火箭?”
“傻小子你胡说甚哩,我混元圣人一念之间穿梭宇宙,不费吹灰之力。混元大陆地域空前辽阔,人,妖,仙三界并存,万族鼎盛!”
混元子为了寻找先天慧根,不惜踏破铁鞋,穿梭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星球。
张芝想笑又不敢笑,不就区区一无字书也敢妄称自己是甚混元圣人?孔老夫子也才混个儒圣,不过考虑到这本书来头极大,也许还真是老祖传人也说不定。
从混元子嘴里得知,混元大陆地域浩瀚,横纵面积以亿万里计,地球与之相比犹如繁星比于皓月。
与地球古史有点类似,混元大陆经历了从盘古创世,三皇五帝治世到了如今百家争鸣的大争之世,各种族繁衍鼎盛,文化思想活跃,为数千年来最鼎盛的时期。
张芝情绪很是激动,对异界大陆之行充满了期待。
几十年来那种中庸心态一去无返,取而代之是大争之世才应有的勃勃雄心。
张芝只感觉灵魂剧烈燃烧起来,仿佛要离开躯壳,然后飘飘然到了屋顶,屋子里的陈设和窗外葱郁的菩提树尽在眼下。
随后“混元真义”金色契字如符文闪烁,神秘而强大,交织成秩序神链于虚空开一门户,是为天地玄门。
一团柔和光芒将他笼罩,刹那间(一刹那佛教用语,为七十五分之一秒)消失在这蓝色星球。
混元大陆,万妖山下一神秘地下宫殿。
张芝缓悠悠醒转过来,看清了自身所处环境,差点暴跳如雷。
地下宫殿晦暗阴森,骷髅成山,古老的棺木横陈在侧,冷不防从棺木里发出野兽怪叫,吸血蝙蝠空中漫天飞。
身子枯瘦如鬼魅,血肉都干瘪了,指甲发出咔咔生长的声音,吓得他亡魂俱冒。
黑暗之中有一双鬼魅眼睛一直盯着他一举一动,让他浑身发毛。
他身子僵硬如石,不能动弹。
张芝就那么直挺挺躺在冰床上,摆出一个酷酷的大字。
老子成木乃伊了?张芝颇为无奈,对着自己竖起中指。
混元子那混蛋躲得无影无踪,哪里去找它的影子?
把它祖宗八辈问候了千百遍,同样是穿越,有人做了富家公子,有人做了显贵子弟,再不济也混个小门小派。
张芝想要尽快适应一下新的身躯,可惜无法动弹。
神识探查一番,发现头骨顶内侧分明用篆文刻着一“奴”字。
炼死尸成傀儡叫奴,活人傀儡则惨无人道,叫仆。
张芝仔细打量这副新躯体,这死尸傀儡来历不凡,本尊为上古玄宗一脉的圣人,实力极其恐怖而强大。
他是千年老妖不惜血本祭炼而成的傀儡,虽然没了修为和法力,但仍凭肉身力量可撼半圣强者。
傀儡之术通常只算旁门左道,心术不正之人才修此道。而这具傀儡的主人被唤作黑山圣老,乃万妖山中一千年老树修炼成精,修为之高深难以揣度…
每五百年开启一次的圣人之殇,位于末日森林深处。转眼五百年光阴如流水而逝,这一日正是圣人之殇开启之日。
万妖山跟末日森林隔着数万里路程,黑山老怪和张芝只一盏茶功夫就到了目的地。
传闻圣人之殇将有至宝出世,这则消息振奋人心。
为了抢夺至宝,各门各派都不会吝啬自家高手,宗门或家族长老也会伺机出动。
张芝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血肉横飞,尸骨成山的血腥画面,尽管面对至宝谁都会动心,可也要量力而行。
多少宗门精英,会在这场龙争虎斗中丧生。
他处境危险,不作死就不会死。张芝第一个念头是要活着,保住小命才要紧。
一定要活着!张芝咬着唇,唇角溢血也全然不觉。
张芝这些小动作要是给黑山老怪看在眼里,后果不堪设想!
“老东西打甚算盘?”张芝感觉不到黑山老怪半点气息,但直觉告诉他,那老怪绝对就在附近隐秘地方藏了起来。
“老玻璃!”张芝愤懑骂了一句,骂归骂,也就抱怨几句而已。
“奴,今日圣人之殇开启,一切听我吩咐!”终于传来老玻璃的呼声,黑山老怪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
张芝一听就来气,心里恨恨骂道。“老子都是你奴了,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老玻璃放空心思都在观察各门各派动静,果然是风云际会,各派高手皆云集于此。
各门各派安营扎寨,相安无事。
轰隆隆,天空忽然阴沉下来,黑云不断聚集,隐隐雷光闪烁。地面上动静更大,地表像褶皱一样慢慢裂开,从深不见底的沟壑喷涌出炽热岩浆,黑乎乎的烟雾遮天蔽日。
这样诡异的场景谁也没见过,张芝惊得是目瞪口呆,看那架势真像圣经故事里所描述的世界末日,地球不曾见,倒在此异界大陆见识到了真实的末日。
轰隆隆,天空闪电交错如巨龙,张大巨口仿佛要吞噬万物。
地面开始龟裂,无数岩浆连成火海,把天地烧得通透,从一巨大火山口喷出炙热火焰,火焰遇风雨气势更胜。
诸强者定睛看,哪里是火山口,分明是无底巨洞,谁也不知道里面有甚,即使从神秘无底洞走出无上神魔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那火山口太慑人了,只要往黑洞口看一眼,仿佛灵魂也要被吞下去一样。
“究竟是甚样的力量,难道是神魔?”众人猜测纷纷,一时间都不敢贸然向前,靠火山口近的也纷纷退了回来。
张芝突然汗毛倒竖,因为他听到了鬼哭狼嚎的凄厉叫声,从无底洞深处传来。
他甚至有种错觉,这种怪叫只有他听得到。太可怕了,那凄厉的叫声与厉鬼叫声无二,难道真有厉鬼镇压在此?
嗷嗷嗷…张芝又听到了那种凄厉鬼叫声,比上回叫声更惨烈。像是恶鬼遭受了刑罚,受不了刑法苦痛才鬼哭狼嚎起来。
声音凄厉而凛冽,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章山海
“那是阳精之火,居然能得见这种极品火焰,若归于我医家炼丹门,那我炼丹门如鱼得水,想要不兴盛都难!”一位穿着炼丹士服装的年轻人捶胸顿足道,对阳精之火可谓垂涎三尺。
“凭你炼丹门也想要这种稀罕宝物,痴心妄想。这阳精之火该属我兵家炼器门,用此绝品火焰锻造兵器,堪比神兵利器,天不佑我炼器门!”自称炼器门的男子也是痛心疾首的样子。
“炼丹门无能,炼器门窝囊,看我收阳精之火!”终于有人要强出头,这人身穿白衣道袍,说话之际,一张山海图如风卷过去。
熊熊烈火炙之不化,先不说阳精之珍,但说那山海图绝对是好宝贝。众人对山海图甚是眼红。
有人想夺山海图,也有人乘乱抢别人身上的宝贝。因阳精之火引发了一场混乱相争。
山海图烧之不毁,山海图的主人也被众高手围攻。
“烦劳诸位放在下一马,在下永世不忘各位大恩大德,也算给我山海门一个面子,如何?”山海门年轻人没见过大世面,平时在宗门也是娇生惯养,如何见过这种场面?
“小小山门,也敢在大爷面前托大?把山海图留下,你且退出圣人之殇,我就饶你性命!”炼器门男子为弟子境高阶,修为比山海门弟子略高一筹,要明抢山海门镇宫之宝——山海图。
混元大陆以士子(读书人)地位最为尊崇,按门派分为道家,儒家,佛家,医家,墨家,兵家,法家,纵横家,阴阳家,其等级修为又分为弟子,精英,真人,宗师,半圣,亚圣,圣人。
山海门,或炼器门,炼丹门男子皆在弟子境修为,年轻一辈的冲突,那些宗老一般是不会插手的。
“你要逼我与你们不死不休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欺人太甚,我跟你们拼了!”山海门的弟子手持山海图,图卷一展,神秘的符文连成一体。
从图卷里走出一妖兽,独角青面,牛头人身,只有一足。
牛头怪嗷嗷怪叫,头上独角寒光迸放,弯月形的光刃来得极快。
炼器门弟子大惊,没想到山海图有如此威力,连牛头怪这种上古异兽都能显化出来,即使不是本体,一尊化身也强大无匹。
也不敢大意,手里宝剑光芒迸射,一看就非凡品。争夺越演越烈,旁观者反而不断叫“彩!”
张芝像见鬼一样,幽森森的眼眶冒出浅灰色火焰。他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画面,那山海门弟子浑身有九大要害(穴位的另一种称法),每一穴位中蕴养一光点,又叫神明。
无数光点汇集成河,璀璨而绚烂,于山海图激活一古老图块,那符文就此复苏,化成这只青牛怪。
这只青牛怪乃是大凶之兽,上古时代曾创下赫赫凶名,人神共愤。
山海门这么做,无异与所有名门正派为敌,山海门休矣!
越来越多门派弟子参与进来,如此宝物谁不想据为己有,山海门纯属找死,谁也救不了他。
张芝在心里为山海门弟子,为山海门默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山海门经此一役,必定除名!
“我乃墨家,机关门长老杜施,请诸位听我一言:两虎相争必有死伤,还请各位止戈!”墨家一向喜欢做和事佬,想要止息这场无谓争斗。
“你墨家就喜欢多管闲事,一边待着去,别坏我等好事。我法家之名想必阁下也有所耳闻,宁罪己身,勿招法家!”法家弟子也卷入进来,看样子一个小小山海门真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炮烙,腰斩,连坐,诛九族皆是法家所创,其严酷之名传于天下,人尽皆知!
墨家杜施闻言变色,这法家不讲人情伦理,严刑酷法,无所不用其极。墨家虽是大派,一向主张兼爱非攻,不能自己坏了规矩,与人争杀。
山海门弟子虽持有山海图,奈何寡不敌众,苦苦难以支撑。心里正自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