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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诗人抒情诗选_诺贝尔文学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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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嘴边依然笑意流露。
“告诉我,小玫瑰,
你的生命力从哪来,
凋零中,
还那样笑口常开?”
几经挣扎,
玫瑰把头抬,
气吁吁,
轻声诉说:
“我闯过天堂曲径,
受泽于仙境草地,
天国的花香,
在我身旁轻吹。
纵然今朝红消香断,
我也要含笑魂归!”
马君玉译
神签
金鱼池水清如镜,
妙龄公主对镜凝笑影。
戒指投池心,
暗自哦吟:
“嗬!明镜清波,
魔术一般,
给我一签,
为我占卜!”
瞧,青水碧池彩云飞,
袅袅向东飘拂。
哎!西天翻墨恶风吹,
欲把彩云吞没。
公主跃身枝条找,
青镜怒敲水波摇。
舞步莲花满园绕:
“全都是欺骗,
全都是鬼妖!
年轻,美貌,
才是我真实的写照!”
马君玉译
乐天的水手
英勇水手六个,
兴高采烈,欢腾雀跃,
晨风中“嘿嘿,哈哈!”
他们狂欢乱叫。
大海喧腾,
卷走了给养,吞尽了货物,
五水手悲叹呼号:
“哦,苦命啊,苦命!”
可有一水手高喊“乌拉!”
眼看他自己的财物尽付汪洋,
对他的欢乐,对他的高兴,
伙伴们尽迷惘。
“我两次遭灾难,
洪水滔滔,
早把我的家园,我的细软,
吞噬一空。
马君玉译
女歌手
梦幻中,
一群朝圣的善男信女,
甜美的歌儿齐声高唱,
手携着手,
在我家乡行走。
我虔诚地
跟随在他们的最后头。
合唱声委婉协调,
忽从望不见的尽头,
一阕清新活泼的歌,
在空中回荡。
响亮的歌声像黄金一般,
光彩夺目,
把远方的峰峦峡谷照耀。
只可惜,
矫揉造作,不合节拍不入调。
这奇异的歌声,
悦耳,虔诚,
又那样虚无缥缈。
我心戚戚,
恨意难消,
身带家乡的风尘,
决意和那歌声分道扬镳!
鲁仲达译
W。B。叶芝
w。b。叶芝(1865…1939)爱尔兰现代著名诗人。主要诗集有《玫瑰》(1893)、《苇丛中的风》(1899)、《责任》(1914)、《塔堡》(1928)等。
“由于他那永远充满着灵感的诗,它们透过高度的艺术形式展现了整个民族的精神”,诗人于192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因尼斯弗里湖岛
现在我要起身离去,前去因尼斯弗里①,
用树枝和泥土,在那里筑起小屋:
我要种九垄菜豆,养一箱蜜蜂在那里,
在蜂吟嗡嗡的林间空地幽居独处。
我将享有些宁静,那里宁静缓缓滴零
从清晨的面纱到蟋蟀鸣唱的地方;
在那里半夜清辉粼粼,正午紫光耀映,
黄昏的天空中织满了红雀的翅膀。
现在我要起身离去,因为在每夜每日
我总是听见湖水轻舐湖岸的响声;
伫立在马路上,或灰色的人行道上时,
我都在内心深处听见那悠悠水声。
——《玫瑰》(1893)
傅浩译
①因尼斯弗里:盖尔语,意为“石楠岛”;是斯来沟县吉
尔湖中—小岛。
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玫瑰》(1893)
袁可嘉译
白鸟
我但愿我们是,亲爱的,浪尖上的一双白鸟!
流星尚未来得及陨逝,我们已厌倦它的闪耀;
低悬在天边之上,暮色里的那颗蓝星的幽光
唤醒了你我心中,亲爱的,一缕不死的忧伤。
一丝倦意来自那些露湿的梦者:玫瑰和百合;
啊,别梦想,亲爱的,那飞逝的流星的闪烁,
或者那低悬在露滴中滞留不去的蓝星的耀熠:
因为我但愿我们化作浪尖上的白鸟:我和你!
我心头萦绕着无数岛屿,和许多妲娜的海滨,
在那里时光肯定会遗忘我们,悲伤不再来临;
很快我们就会远离玫瑰和百合和星光的侵蚀,
只要我们是双白鸟,亲爱的,出没在浪花里!
——《玫瑰》(1893)
傅浩译
选自《叶芝抒情诗全集》,中国工人出版社
柯尔庄园的天鹅
树木披上了美丽的秋装;
林中的小径一片干燥,
在十月的暮色中,流水
把静谧的天空映照,
一块块石头中漾着水波,
游着五十九只天鹅。
自从我第一次数了它们,
十九度秋天已经消逝,
我还来不及细数一遍,就看到
它们一下子全部飞起.
大声拍打着它们的翅膀,
形成大而破辞的圆圈翱翔。
我凝视这些光彩夺目的天鹅,
此刻心中涌起一阵悲痛。
一切都变了,自从第一次在河边,
也正是暮色朦胧,
我听到天鹅在我头上鼓翼,
于是脚步就更为轻捷。
还没有疲倦,一对对情侣,
在冷冷的友好的河水中
前行或展翅飞入半空,
它们的心依然年轻,
不管它们上哪儿漂泊,它们
总是有着激情,还要赢得爱情。
现在它们在静谧的水面上浮游,
神秘莫测,美丽动人,
可有一天我醒来,它们已飞去。
哦它们会筑居于哪片芦苇丛、
哪一个池边、哪一块湖滨,
使人们悦目赏心?
——《柯尔庄园的天鹅》(1919)
裘小龙译
选自《丽达与天鹅》,漓江出版社
一九一六年复活节
我在日暮时遇见过他们,
他们带着活泼的神采
从十八世纪的灰色房子中
离开柜台或写字台走出来。
我走过他们时曾点点头
或作着无意义的寒暄,
或曾在他们中间呆一下,
又过礼貌而无意义的交谈,
我谈话未完就已想到
一个讽刺故事或笑话,
为了坐在俱乐部的火炉边,
说给一个伙伴开心一下,
因为我相信,我们不过是
在扮演丑角的场所讨营生:
但一切变了,彻底变了:
一种可怕的美已经诞生。
那个女人的白天花在
天真无知的善意中,
她的夜晚却花在争论上,
直争得她声嘶脸红。
她年轻、修理,哪有声音
比她的声音更美好,
当她追逐着兔子行猎?
这个男人办了一所学校,
还会驾驭我们的飞马;
这另一个,他的助手和朋友,
也加入了他的行列;
他的思想大胆而优秀,
又有敏感的天性,也许
他会终于获得声望。
这另一个人是粗陋的
好虚荣的酒鬼,我曾想。
他曾对接近我心灵的人
有过一些最无聊的行动,
但再这支歌里我要提他:
他也从荒诞的喜剧中
辞去了他扮演的角色;
他也和其他人相同,
变了,彻底的变了:
一种可怕的美已经诞生。
许多心只有一个宗旨
经过夏天,经过冬天,
好像中了魔变为岩石,
要把生命的流泉搅乱。
从大路上走来的马,
骑马的人,和从云端
飞向翻腾的云端的鸟,
一分钟又一分钟地改变;
飘落在溪水上流云的影
一分钟又一分钟地变化;
一只马蹄在水边滑跌,
一匹马在水里拍打;
长腿的母松鸡俯冲下去,
对着公松鸡咯咯地叫唤;
它们一分钟又一分钟地活着:
石头是在这一切的中间。
一种过于长久的牺牲
能把心变为一块岩石。
呵,什么时候才算个够?
那是天的事,我们的事
是喃喃念着一串名字,
好像母亲念叨她的孩子
当睡眠终于笼罩着
野跑了一天的四肢。
那还是不是夜的降临?
不,不,不是夜而是死;
这死亡是否不必要呢?
因为英国可能恪守信义,
不管已说了和做了什么。
我们知道了他们的梦;
知道他们梦想过和已死去
就够了;何必管过多的爱
在死以前使他们迷乱?
我用诗把它们写出来——
麦克多纳和康诺利,
皮尔斯和麦克布莱,
现在和将来,无论在哪里
只要有绿色在表层,
是变了,彻底地变了:
一种可怕的美已经诞生。
查良铮译
驶向拜占庭
那不是老年人的国度。青年人
在互相拥抱;那垂死的世代,
树上的鸟,正从事他们的歌唱;
鱼的瀑布,青花鱼充塞的大海,
鱼、兽或鸟,一整个夏天在赞扬
凡是诞生和死亡的一切存在。
沉溺于那感官的音乐,个个都疏忽
万古长青的理性的纪念物。
一个衰颓的老人只是个废物,
是件破外衣支在一根木棍上,
除非灵魂拍手作歌,为了它的
皮囊的每个裂绽唱得更响亮;
可是没有教唱的学校,而只有
研究纪念物上记载的它的辉煌,
因此我就远渡重洋而来到
拜占庭的神圣的城堡。
哦,智者们!立于上帝的神火中,
好像是壁画上嵌金的雕饰,
从神火中走出来吧,旋转当空,
请为我的灵魂作歌唱的教师。
把我的心烧尽,它被绑在一个
垂死的肉身上,为欲望所腐蚀,
已不知它原来是什么了;请尽快
把我采集进永恒的艺术安排。
一旦脱离自然界,我就不再从
任何自然物体取得我的形状,
而只要希腊的金匠用金釉
和锤打的金子所制作的式样,
供给瞌睡的皇帝保持清醒;
或者就镶在金树枝上歌唱
一切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事情
给拜占庭的贵族和夫人听。
——《塔堡》(1928)
查良铮译
丽达与天鹅
突然袭击:在踉跄的少女身上,
一双巨翅还在乱扑,一双黑蹼
抚弄她的大腿,鹅喙衔着她的颈项,
他的胸脯紧压她无计脱身的胸脯。
手指啊,被惊呆了,哪还有能力
从松开的腿间推开那白羽的荣耀?
身体呀,翻倒在雪白的灯心草里,
感到的唯有其中那奇异的心跳!
腰股内一阵颤栗.竟从中生出
断垣残壁、城楼上的浓烟烈焰
和阿伽门农之死。
当她被占有之时
当她如此被天空的野蛮热血制服
直到那冷漠的喙把她放开之前,
她是否获取了他的威力,他的知识?
——《塔堡》(1928)
飞白译
埃里克·阿克塞尔·卡尔费特
埃里克·阿克塞尔·卡尔费特(1864…1931)瑞典著名抒情诗人。他的作品大多描写乡村生活与自然风光。诗作主要有《荒原与爱情之歌》、《花神与果神》等。1931年他去世后,为了“表彰他杰出的抒情诗作”特破例追授诺贝尔文学奖。
小夜曲
云杉的细叶哟白桦的宽叶
纷纷落在你干枯的屋顶。
啊,请在你的草榻上,
请在这深夜的云影下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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