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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样的话题都可以谈。电视剧是老百姓文化生活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又特别适合在茶余饭后来谈,年轻人自然也不例外。
“你挺像紫菱的。”
“我,你是说像那个女演员陈德蓉吧?”
“对,是这个意思。”我很想说她要比陈德蓉还漂亮,但还是怕说出来显得很奉承的样子。
“那,你觉得公木像谁?”
我没有料到她会问我这样一个问题,于是我这样回答:“我觉得你们四个挺像剧中人物的。”
“那你呢?”
“我?”
“你就导演吧。”她抢先回答了她自己的问题。把疑问句变成了设问句。
“那咱们的活动就可以是剧组的活动啦。”我顺应她说。
“哎,这个主意不错。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吧,导演。”
“行,紫菱。”
“哈哈……”谈话在一片笑声中结束。
6
“导演”与“紫菱”的称呼只是我和萧晴之间的默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突然开始有些相信神秘,我当时根本没想过什么导演的事儿。不过大约从高中毕业以后,我就迷恋上了电影,立志做一名电影导演。说明曾经就有一份暗示,一种神秘的召唤默默地牵引着我行走。
7
为了不造成叙述上的误会,以为是在读一篇琼瑶的小说,我还是称呼她为萧晴,紫菱就尽量少用。
第一次看见萧晴哭,是因为学习上的事儿。是呀,中国教育体制下受伤害的人肯定不少。严重的跳楼自杀,轻的就像我们这样,学习成绩不好,被老师和家长斥责,压力就来了,生活中就少不了压抑的气氛。由此,我的看法是每个时代的人都有苦难。比如,祖父这一代人经历过抗日战争;父亲这一代人经历了“文革”是一个道理。我们这一代人所要面临的就是社会生存的压力,要掌握更多的知识,让别人认可你,承认你的能力和价值。长辈们往往以他们的苦难作为一种资本来教育我们,我们所获得的一点儿成绩他们就觉得很轻易。他们也是经历过苦难的人,为什么不能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多想想呢。在这一点上,父亲就做得很公正,他能够不断地鼓励我,并且客观地看待我。而母亲则相反,总是轻蔑和忽视我,她在精神和心理上给我带来的压力和伤害,要远远超过对我的关爱,在某种程度上也塑造了我的某些性格。我在自己的一篇关于女人的文章中写到过母亲,我说过,她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符号,一种没有概念的假设……
谈得有点儿远了,萧晴的哭是因为学习成绩下降,名次落后,被班主任发落到前排的独位儿上去了。这很伤她的自尊。我们五个人当中,除了公木是班上的前几名外,剩下的四个人中,都是倒数后十名。而我和萧晴的情况又比较相同。我们不是那种什么都不学,只想着玩儿的那种人,我们是那种不太适应中国的教育体制的学生。萧晴是会在艺术上有所发展的,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至少她弹钢琴弹得蛮好的。而我,正是艺术兴趣培养的阶段。我自学绘画,主要是素描。同时,喜欢上了文学。记得初中的假期都是在阅读和绘画中度过的。后来,初三的学习压力一上来,家长就不允许我绘画了,我也没有意识到艺术的重要性,也不懂得如何反叛,绘画自然是荒废了。
谁见到一个长得标致的少女被安排在独位儿上,都会有些怜香惜玉,班主任又是一个有责任感有同情心的男老师,没过几天就又把萧晴调回到原先的座位上了。值得一提的是萧晴的同桌就是那个姓牛的,就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坐在一起,才发生感情的。许多男生都遗憾当时没能和萧晴分到一位儿。我没有这样的奢望,因为我个子比较矮,所以永远只能坐第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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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萧晴接触之后,我总是被自己的行为震惊。特别是现在,我都怀疑我正在描写的少年真的就是我自己吗?我谈到了许多第一次,包括第一次面对楼房大喊“紫菱”,这只是个短暂性的爆发,而后来的一些行为却形成了习惯。
我和木山坐在第一排,公木坐在木山后面。我们三个聊天的时候,就会时不时地回过头去看公木。在一次回头的过程中,我无意识地看到了萧晴。起初,我只是微微一笑,到后来就成了两双眼睛的对视,我们并没有感到害羞,更没有脸红。这是很正常的对视,就像我们下课后见到时互相聊上几句。渐渐地,这种对视变得不太正常了,至少在我这一方。我只要一有机会就回头看她,我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她了。萧晴也有责任,她从不回避我的眼神,也没有对我的这种行为有任何的指责。于是,不可遏制地助长了我的胆量。我知道她对我的感觉和我对她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在她心里,我只是个同学,充其量是个普通朋友;而在我心里,她是我的恋人。
第三部分那些如同鸡毛一般的往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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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下学期即将结束,最难忘的是和萧晴一起骑着自行车在回家的路上,仅仅一次。而这一次,却是我最想记下的,其他的文字也好像是为了这一段的描写而存在的。除了这一次,平时,不是三个人,就是五个人。人越多,我的心里反倒是越孤寂,我需要的是与萧晴单独的空间。
那一路上,萧晴好像是谈到了她的理想和人生观。我用“好像”这个词,是因为我已经不记得她所说的内容的任何细节,只记得听了她的话后,我突然觉得她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儿。她的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她惟一的听众。一路上,我一直静静地观察她,让她的美貌更多地,无数次地印入脑海,让这种印象在我的脑海里没有任何消失的可能。直到我和她在路口分手,准备各自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每天走的这段路程是那样的短。我除了跟她说再见,竟然给了她一个飞吻。这个动作之后,我看到萧晴脸上的惊讶。我飞快地逃离了现场,好像一个犯了罪的人。那一个飞吻是我第一次抛给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也是至今惟一的一次。
B。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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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这一般是指空间上的,我看用在时间上也未尝不可。我们五个人的“剧组”活动或曰“星期二”活动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消失了。大家仿佛经历了一次旅行,搭上同一辆列车走了一段路,就各奔东西了。
作为哥们儿,和公木、木山的友谊自然不会断。与萧晴的谈话只能是在课下和上下学的时候。
公木是数学课代表,又是班上的前几名,在初三这样紧张的学习环境中,他总是和一些学习尖子在一起讨论学习问题。学习好的同学有一种习惯上的交流,在每次考试后,都要为几道题甚至一道题展开激烈的争论。成绩下来后,争论过的题作对的人,免不了有些骄傲的情绪。没做对的人也输得心服口服,并且仿佛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战友。总之,和公木谈话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2
在萧晴的感情问题上,我嫉妒的人不是那个姓牛的,反倒是公木。印象里他在我家的客厅把萧晴也叫了过去,然后把客厅的门反锁,在里面谈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我看不到里面发生的故事。我在自己的家中被自己的房门阻拦,与另一个世界相隔。
木山和邱娜在楼下打羽毛球,我一个人在卧室里读小说,好像是《水浒传》。这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当时发生的一切让我感到莫名其妙。门开的时候,他们说的一番话再次让我反感和不安。
公木:“哎,导爷儿(这是公木对我的外号的调侃)没跟你们一块儿玩儿呀?”
邱娜:“没有呀,我还以为他和你们在一块儿呢。”
木山:“这可不是你们家,你把门儿一关,和萧晴干什么坏事儿呢?”
公木:“别你妈废话,我们要是在那屋(指向我父母的卧室),一会儿孩子都造出来了!”
木山:“我×,你妈混人。”
萧晴和邱娜:“真是个流氓。”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还都是一副快乐的样子,青春期的那种肆无忌惮完全展露无遗。只是我觉得很不舒服。我很清楚,如果不是我暗恋萧晴,这些话完全可以当是没有恶意的玩笑。
3
黑胖子是个危险人物,他不但明目张胆地追求邱娜,萧晴也被他拉了过去。姓牛的并不在意,公木也不关心,只有我一个人暗暗地生气。后来我才发现,萧晴和邱娜跟黑胖子很合得来。黑胖子虽然长得丑,又总是胡打乱闹,可是弹钢琴有一手。在音乐课上他曾经与萧晴并排坐在钢琴前弹奏乐曲。我怎么也想像不出一只天鹅与一头猪是如何弹出动人的乐曲的。萧晴是善良的,对黑胖子也是如此。在一次集体斗殴中黑胖子的眼睛被对方高年级的学生打得红肿起来,是萧晴耐心地给他上眼药水。木山因为邱娜对黑胖子怀恨在心。由于黑胖子的行动过于明显,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里,邱娜也被叫了去。班里的人都在猜想,是不是黑胖子追求邱娜的事儿让老师知道了。大家正在纳闷,木山突然站起来,想去办公室看个究竟。可是想了想,没走几步就又坐了回来,毕竟这个举动太鲁莽。不过,还是引起全班同学的大笑。
4
初三的课程,到后来就是成天复习做卷子。有的课,迟到甚至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某一天的早晨,我的门被敲响。大约是8点半,第一节没课,忘了是什么缘故了。我打开门,是公木和木山。公木掏出一件东西放在桌上。“今天是萧晴的生日,我送她的礼物。”公木这样说。“那我们怎么办,你也不告诉我们。”木山有些埋怨的说。“嗨,没事儿。我要在里面写一些祝愿的话,把你们俩想说的话也写进去。最后再落上咱仨的名字不就完了。”公木胸有成竹地说。说罢,拿起笔就要写。“马上就上课了,到那儿再写吧。”我看了看表打断了他。“不就是刘老头儿(语文老师)的课嘛,晚去会儿,写完了再去。”公木坚决地说。我也想开了,就这么办吧。
我们不但写完了赠言,还听了会儿音乐才出发的。进教室的时候,我们都大大方方的。我对刘老头儿撒谎说:“我感冒了,所以来晚了。”刘老头儿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往下拉了拉说:“行,知道了。”公木没想到我这样老实的学生也有这一手,差点儿笑出声来。刘老头儿的样子让我又想起他第一次出现时的滑稽。他教我们的第一堂课,就拿来了他自己出的作文选,他鼓励我们写作文,写得好他可以帮着发表。他用他的南方口音说了这样一句话:“写作文一开始可以摘抄的呀,天下文章一大抄(操),看你会抄(操)不会抄(操)。”男生都捂着嘴偷着乐。
5
身穿绿色短裙的萧晴是那年夏天最惹眼的尤物,她裸露着健康的皮肤坐在充满阳光的窗户旁,比以往安静了许多。同学们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听着教室的喇叭里传出教务主任的声音。这是考前总动员,告诉我们要如何拼搏,如何赢得中考的胜利,如何不辜负父母的期望。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一种工作的职责,而不是出于内心的真诚。我们也不希望他是出于真心的,在这样的时代有这样的人也是很恐怖的。他此时应该想的是晚上回家爱人做什么样的饭,吃完饭后是不是看电视,看完电视是不是就睡觉了,睡觉前是不是要和妻子亲热这类的事情才对,毕竟他也是活生生的人。
6
中考之前,有大约半个月的自由复习时间,也就是呆在家里啃书本。在这段无聊的日子还未来临之前,我和萧晴有过一次较长的谈话。教室的座位大部分都空着,没有什么人来上课了。我坐在空荡荡的第一排,等待着下一节课的铃声。萧晴从后面缓缓地走来。她换了一条白色的纱裙,没有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而是坐在我旁边的桌子上。我的胳膊几乎要碰到她裸露的双腿。这会被上了年纪的人和那些卫道士说成是不知羞耻。我恰恰认为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萧晴的这种裸露是健康的,是属于人体的美。羞不羞耻,不是被观看者的问题,而是观察者的心理是否健康。
“复习得怎么样了?”
“就那么回事呗。”
“过几天就得回家去受煎熬了,真没劲。”
“那就弹弹钢琴嘛。”
“得了吧,我哪有那份闲心呀。你呢?不看看电影吗?”
“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