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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像服从“上级军官”的口令似的,转身夺门而逃。王伟达想追出去,被于一心一把拉住:“别管他们,让他们跑吧!”“你怎么不抓一个呀?”王伟达有点急了。“就算把他们四个全抓住了,又有什么用呢?”
王伟达一想,此话有理,这不是在国内,多一事还真的不如少一事。于一心走出房门,看了看被“开”过的门锁,然后用钥匙插进去转动了几下,没发现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嘿,怪了,我真是从心里钦佩他们的‘开锁’功夫!”……
王伟达从于一心那回到家里,想先洗个澡、睡会,下午再到“高粱地”去转转。当他在卫生间里放热水、脱衣服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可它并没有引起王伟达耳膜的“振动”,而是“溶”进了热水“撞击”浴缸的“急流”之中。敲门声变成了砸门声,王伟达感到整个房间都在颤抖。他光着上身、穿了一条大红的裤衩走出卫生间,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大声地向门外用罗语喊:“谁呀?”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外面是谁,除了警察还有谁敢这么砸老百姓家的门呢!
外边传来几声“警察”的单词。王伟达从门镜里往外看了看,是有两个穿警察制服的男人站在那里。这时的他忘了于一心曾几次提醒过他的话:“甭管什么人敲门,连警察也算上,如果不想见,就千万别开门,谁拿你也没办法!”他把门打开了。两个警察一步跨进了屋,看到中国人的这身“打扮”,差点笑了,但还是忍住了。年岁大一点的警察掏出证件在王伟达眼前一晃:“我是总局的经济警察,查一下你的公司!”
说完也不管这里的主人愿不愿意,两人就开始“查”了起来。年轻一点的警察随便得就像是回自己的家取东西似的,他走到一个壁橱前,打开柜门。这个壁橱里面被数个横向、纵向的木板隔成多个方格,王伟达一般用它来存放杂物。“警察”垫起脚从顶层的一个格子里摸出一叠纸,又从里面抽出几张盖过王伟达国内公司章的空白“提单发票”,指着它们说:“这些是什么?”
往罗马尼亚发过货的中国人都有这种空白“提单发票”,他们用它逃避关税。货发到“康港”后,如果按保险单上的货值“提关”,那样税金就太高了。当集装箱安全到达目的地后,保险单就失去了作用,提货时中国人一般不把它出示给这里的海关,而是让国内寄几张空白“提单发票”。根据情况,在这里重新用打字机打张发票,其目的就是少交税。这种事是个公开的秘密,“民不举,官不究”,如果要叫起真来,那就是偷税,麻烦就大了。王伟达是个细心人,这种发票从不乱放,见那个警察从壁橱里“找”出这几张空白“提单发票”时,他心里感到纳闷,实在想不起来它们是什么时候被放上去的。见鬼了!警察怎么会知道这上面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进屋后就直奔那里,其它的地方连看都不看一眼,真是邪性。
年长的警察从公文包里,取出几张半年前王伟达他们公司提货时使用过的关单,以及其它有关提货单据的复印件。其中一张“提单发票”上的序号与警察“搜”出来的空白“提单发票”上的数字正好连着。看来这两人是有备而来,王伟达感到脊梁骨有点“潮湿”,心想:要坏事。他赶忙从门后衣帽钩上的西服里掏出一沓美元,递给年老一点的警察。那人冷笑了一下:“别来这一套,跟我们走吧!”说完还用对讲机联系着什么。“让我穿上衣服吧?”
年轻的警察点头表示同意,并看着王伟达穿好衣服。二十分钟过后,从门外又进来两名警察,屋里年龄大一些的那个警察让来人把王伟达带走。等他们走后,两个人开始彻底搜查王伟达家里的每个角落,钱、账本、提货票是来人查找的重点。不到两个小时,就连最难找的美元也陆续从镜框后、门的夹层里、水箱中、地毡下面“请”了出来。
第十二章“叛徒”最终前后上下都不是人
在布加勒斯特警察总局看守所的门前,于一心手里提了一个大塑料袋站在那里。这时阎理单独走了过来,看见他后主动地打招呼:“于子,来这里干什么?”“我有一个朋友,你也见过面,因为漏税的事进来了,还没结案。我给他送点吃的东西。你呢?”“接老五。他被人家冤枉了。法院认为证据不足,今天放人。当然,我们也没少使钱。怎么不进去呀?”“差不多隔几天就来这里一次,今天是看错时间了,九点才让进呢。”
阎理眼“贼”,发现李振从远处走了过来。李振可能是不愿见眼前的这两个人,刚想溜走,但见那四只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阎理先与他打招呼:“真是少见呀,忙什么呢?”“你好,我剩下的那三千美元,过几天还你!”“我没这个意思,你欠的钱我催过吗!来这里看谁?”李振没有作答,而是瞧了一眼于一心:“我听说王经理出事了!”“有三个月了吧!”
一辆警车从里面开了出来,停在了大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个中国人,胡子拉碴的,他向门前的三个中国人点了点头。阎理认出来此人正是他要接的人,马上迎了过去,握住老五的手:“咱们还是胜了!”然后回过头来,对于一心他俩说:“那我们先走了!”阎理说完和老五向他停车的地方走去。
“你来这里是?”“我刚听说这事,想看看王经理。”
要是来看王伟达,不能两手空空地就来吧!于一心不相信他的话,又不好点破:“你别进去了!”“为什么?”“王经理认为是你害了他!”“不可能!”“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人家分析得很有道理。那几张空白“提单发票”,除了王伟达本人,只有你知道它放在哪!你给我交个实底,王经理这事是不是你捣鼓的?”“没有!”
李振的这个“没有”,说得不那么“实”,显得有点心虚。于一心听后有点火:“我也觉得王经理这事有点邪,那几个警察神了,怎么能把王经理的一切摸得那么透,如果没有内线根本不可能。咱们都是中国人呀!你俩矛盾再深,也不能借罗马尼亚人的手‘修理’自家人呀。要说咱俩的交情也不算浅,和王经理是来罗马尼亚以后才认识的,可是在这件事上,我无论如何不能站在你这边!”“我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说你什么好呀!刚开始王经理说是你干的,我还给你打保票呢,说你决不是这种人。你提过货柜,对这里面的细节门清,可是你却把这点‘常识’用到害自己的同胞上了,你缺不缺德呀。这‘火’算是玩大了,他可能得被判刑!”“其实我开始就是想解气,没想往死里整他!”
“还说没往死里整,他被你害惨了。损失几万美元不说,现在整个瘦了一圈,和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们这里的监狱你又不是没待过,那里面是好住的呀!我就不明白你怎么下得去手。没有王经理,你能在这里最先暴富吗?把钱输光后,如果不是他,你今天还不知在哪呢!”“我李振算是栽在罗马尼亚了,臭名远扬了!”“岂止是臭名,我看是恶名。你呀,听我的吧,收拾收拾‘打包’回家吧!我直来直去,说话不怕你不爱听!”于一心讲完,进了看守所的大门。李振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动……
第十二章大火专烧中国人的财产
蒋全自从老婆被害以后,就没怎么正经做生意。他把“高粱地”和“中国龙”大市场里的两个店都租了出去,腾出时间,下决心非要把杀人的凶手绳之以法不可。几天前老五的“无罪释放”,对他刺激很大。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是到他这儿了,“网”怎么就破了呢!罗马尼亚现在号称是民主、法制的国家,伸张起正义来,也这么难。许多老乡劝他:“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想它了。你斗不过他们!弄不好最后还得把你搭进去。”有的甚至说:“以前你和你老婆的关系不怎么好,根据现在你这样的条件,再找一个也很容易!‘新婚燕尔’,享受数月‘天福’之后,就什么都忘了,何苦呢!”…… 蒋全属于话不多、做起事来非常有韧劲的那种人,听到这些“忠告”,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国,难道教她的子民就这样为人处事吗?虽说自己从小到大,安分守己,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一向规行矩步,缺乏足够的防人之心,更无害人之意,可是“老婆的死”就这么算了,那是绝对行不通。不错,“人死了不能复活,倾家荡产也可能一无所获”,他们说这些话的出发点虽说是为我好,可皮华洁毕竟是我的结发夫妻,为我们蒋家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冤有头,债有主,恶有恶报,非要决出“胜负”、了断是非,谁也别拦着。蒋全我还就认这个死理:杀人偿命,天理昭彰。
蒋全“中国龙”市场出租的商店已经到期,其承租人电话催了几次,问他下步打算。蒋全今天正好有时间,过来看看。几天前,家里人和朋友都劝过他:“现在生意挺好的,收回来自己开店吧!”可是他的犟脾气、倔性情上来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他主意已定,把这个店继续往出租。距自己的商店还有十几米远,他看见有几十人围在那里,心知这是不祥之兆,连忙加快脚步。走近一看,天呀!他的头一下子感觉大了两号,倒霉的事又来了。
蒋全的商店基本上是“炉子”的中心,大约 30几个店被大火烧了个面目全非。据说火是凌晨二、三点钟着起来的,烧了一个多小时才被发现;也许保安睡着了,报警过于迟缓,反正救火车到达时,二十几个商店已被熊熊燃烧的冲天火焰吞没了。经过消防人员的奋力“搏杀”,大火总算被扑灭了,可是里面的财产都已化成灰烬。商店的整体被烧得变形、扭曲,门窗上的玻璃全都炸裂、成块状撒落一地,铁皮墙上的天蓝色油漆被熏成了黑色。蒋全到达这里时,大火像是刚被扑灭不久,未被烧净的商品包装箱又黑又湿,冒着水气;一股说不上来的、类似烧胶皮或尼龙的糊臭味向四处散发着。租蒋全商店的那个中国人拉着店主的手,苦不堪言,哭丧着脸:“这下全完了,四万多美元的货呀!怎么就让我赶上了!我真是太不顺了呀!”
蒋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眼前的中国人。他记起来了,这个店里还有自己一千多美元的拖鞋款没结,想到这里他说道:“谁遇到这种事都够不幸的,外人也许帮不上你什么忙。我的那些拖鞋款,你就别结了!”
这个中国人没有说话,一个劲地握着蒋全的手不放。站在他俩身旁的另一个中国人分析着火原因:“以前‘高粱地’也着过火,可是不象这里的‘大火’烧得那么离奇。我昨天走时商店的货都堆满了,你们看,大火过后,店里没有多少烧剩下的灰烬!”
大家听完这个中国人的分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众多被烧的商店里基本上没有多少“残留”物;再说,好端端的,半夜里怎么会突然就烧起来了呢。是不是有人把店里的货拉走后,有意纵火呀!大家不敢再往下想了。
这时一个阿拉伯人拨开人群冲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哇,哇”乱喊。他是蒋全店铺相邻的商店主人,是一个炒汇小老板。他的商店里面平时基本上不堆放货物,只摞了数十个空纸箱摆摆样子。蒋全开店时经常把自己放不下的货存到他的店里,这样双方都受益。蒋全就不必说了,使用免费库房;而这个阿拉伯人也高兴,因为整个“中国龙”大市场里就他这么一家固定的“炒汇点”,别人的商店都“货满为患”,仅此一处里面空空如也,着实有点扎眼,早晚得让警察发现,所以他也乐意让中国朋友往自己的店里放些货,以掩人耳目。
众人的目光都被聚焦到了这个阿拉伯人身上。只见他用钥匙打开已被大火烧成“黑蛋”的门锁,推了几下,店门没有“反应”。他用肩膀将它撞开,走到靠着蒋全商店这边的一个角落,蹲下,用手清理地面上的灰烬和未燃物,不大会儿的工夫一块铁板裸露了出来。蒋全心想:自己进他那里放货、取货无数次,从没有发现那里还有一个“小机关”。阿拉伯人打开铁板,从里面提出一个 40 公分见方的铁箱子。人们充满好奇心的目光,一下子又集中到了它的上面。阿拉伯人并不急于打开,而是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跪下,把右手五个指尖收拢在一起,分别碰了一下脑门、胸口、右肩和左臂的上方,由于手上沾满了炭灰,所到之处,都留下了墨色的痕迹。他口中还不时地念念有词、喁喁自语,做完祈求真主保佑的一系列动作之后,慢慢地打开铁箱子,从里面掏出来整沓整沓完好无损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