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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的正途。”
傅贵叹了口气,不禁有些伤感,便一口喝干杯中酒,说:“既然这样,我也不
再勉强。凡夫,初创阶段,我知道你肯定艰难。这样吧,我可以向你投资80万元,
就算无息贷款吧。鉴于你对公司的贡献,劲松的招牌也可以借你用半年。”
“劲松的招牌我肯定不要,名与器不可假人。至于80万元,如果你换个说法,
按目前的银行利息借给我,我可以接受。”
傅贵语塞。心想这小子真是茅厕里的石板又臭又硬,“或许,但凡成大器都这
副德性吧?”
“另外,明人不做暗事,”林凡夫顿了顿,“王丽现在已在我手下,她愿意同
我一块承担风险。再有……我们准备下月就结婚……”
傅贵蓦地张大嘴,半晌,说:“好小子,你非但挖走我的大将,还把人家弄上
床!”
“红颜知己,志同道合,说不得啦。”
林凡夫突然又诡谲地眨着眼睛。傅贵看出端倪:“凡夫,还有啥坏水,一块倒
出来吧。”
“贵哥,你是不是对嫂子感情方面照顾得少了点,”他有些吞吞吐吐,“有件
事我本不该饶舌……但觉得还是提醒你为好。”
林凡夫说昨天晚上,他和王丽陪北京来的客人在金山酒店吃饭,见华媛和与一
男人也在那儿,开始其状亲热,后不知为啥又争执起来,“我凭直觉认为不太对劲。”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傅贵想,“但从林凡夫的为人看,他没必要挑
拨我们夫妻的感情呀,难道……”傅贵举起酒杯,“凡夫,此事无论有无,我都感
谢你的提醒。男人嘛,多半是感情粗糙的动物,你说的那事我自会料理。来,我们
干了。”他晃晃杯子,一口喝干。
林凡夫也一口喝干。
他先伸出手,本想说“莫愁前路无知己”之类的话,觉得太酸,“凡夫,好自
为之,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或许咱们今后还能再度合作呢。”他感受林凡夫的手
汗涔涔的。
回到家,华媛和儿子傅鑫都已睡下。傅贵轻轻走进卧室,没开灯,黑暗中能闻
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很淡雅,那是华媛挺喜欢的一种法国品牌香水。他坐在床沿没
动,黑暗中听不见她的呼吸,也不知她到底睡着没有,心里却妒意翻涌。如果,林
凡夫说的是实情,问题就严重了,自己刚确定上马房地产,倘若后院起火,那是很
伤神的。傅贵想摇醒她问个明白,突然又想到社会上流行的“老婆基本不用”的说
法,不觉泄气。是啊,倘若做妻子的真的红杏出墙,当丈夫的难道就没一点责任?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其实,傅贵一进屋,华媛就醒了。这段日子,她脑袋乱麻麻的。从菲律宾回来
后,华媛意识到与伟夫的边缘情感必须结束了。在苏比克海湾的最后一夜,月光如
水银泄地,海风徐来,在与傅贵如火如荼的做爱中,他俯在她耳朵喃喃道:“我爱
你……今生今世。”这令华媛很感动。知夫莫如妻。她知道博贵这些年来在外面肯
定有女人,至少有性伙伴,且不止一个,但他并没打算放弃她和孩子,放弃家庭。
如今商界,这种吃在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并非少数,何况,自己和伟夫的纠葛也
有愧于人呢。昨天,她主动约伟夫出来,想了断纠葛,谁知那小子不肯,又献上一
叠写给她的情诗,肉麻不?看着伟夫那丧魂落魄的酸相,华媛忽然从心里感到厌恶:
自己当初怎么会对他产生好感?真是人牵起不走,鬼牵起乱走,再说,40出头的男
人还写诗、写情诗,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后来在餐桌上就发生了争执。“你听着,姓华的,”伟夫恶狠狠地,“我可不
是你这资产阶级阔太太豢养的狗!你闷了就找人取乐,腻了就一脚踢开?没那么便
宜的事你等着!”
华媛脊背阵阵发冷,当初那该死的party!而所谓边缘情感,弄不好就玩火焚身
哩!
黑暗中,华媛几次想拉开灯向傅贵一五一十坦陈,但终于忍住了。她担心坦陈
后的结局,“或许,有些秘密真的只能带进坟墓里去呢!”她突然想起读大学时与
傅贵曾看过一部南斯拉夫电影《桥》,片中那个绰号叫猫头鹰的党卫军上尉说过这
样的话。“何况,男人在外面无论怎样玩从不内疚,凭什么女人偶一失足就要背上
十字架?”
暗中,她听他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投资龙溪镇房地产的决议在劲松办公会上顺利通过。林凡夫走了,敢提或能提
不同意见的人不多,倒让傅贵感到寂寥。地块过户手续经王晓鸣撮合,办得也顺利。
购地款一打出去,傅贵便绷紧了弦;这项目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我买它
不是让它晒太阳的!”
傅贵给黄青打电话,请他过来喝茶。
黄青说免了,手上活正忙,没空。傅贵笑:“我又不白请你喝,龙溪镇那块地,
还要请你设计呢!”黄青说那你干脆到我设计所来得了,茶和咖啡任选,且可直奔
主题。
傅贵想了想,答应了。他给王晓鸣打了个电话,然后带上姚军驱车前往解放碑
的大都广场。该广场是港商李嘉诚属下的和记黄埔投资20多亿人民币修建的,集商
场、酒店、写字楼于一体,能在里面租写字间,说明黄青有底气。
然而黄青也只敢租两间,外间有三四个年轻人正忙碌着,看不到一块设计版,
每人面前都是台康柏586电脑;黄青居内间,除电脑和大屏幕投影电视外,墙上还挂
着一幅古渝州地图,隶书“藏风得水乘生气”,图中的山川、江河和城垣透视错位,
但标注的城门倒是熟悉的:朝天门、东水门、太平门、千厮门、临江门……
傅贵接过黄青递来的茶,人才落座,先笑:“你把20世纪末的高科技和500年前
的老古董揉杂一块,蛮唬人呢!”
笑过,说正事。黄青说:“来得正好,本来你那块地我也没时间设计,刚好,
前天石桥铺有个房产老板将设计退了回来,我收了他20%的设计违约金。你来了,
正好卖给你。”
傅贵笑:“你认为我真是灾荒年后的叫花了,讨剩饭吃的?”黄青拍拍脸颊,
“掌嘴,怪我没说清楚。石桥铺那老板不接受我的观念,说太超前,他巴不得连过
道也利用起来,哪是修住宅,明明是码棺材嘛!”说罢,将设计书递过来。
傅贵和姚军正翻阅,王晓鸣赶来了。
那设计果然有些“超前”:临街设商业门面和写字间,主体为庭院式花园,中
间设计游泳池,下设置大型车库,周围环境种植草坪和棕榈树群,车道设计为植草
砖,整个环境通过水、石、植物与建筑和谐配套……
黄青在电脑上又敲了一歇,抬头说:“老傅啊,我给你匡算了一下,龙溪镇那
块地不是19亩吗?但真正作为住宅的用地应控制在5亩以内,绿地和通道要留足14亩
以上;另外,每户应保证具备一个车位,游泳池也要加大……”
傅贵:“你这设计的是别墅吗?再说啦,我凭什么给住户建车位、修游泳池?”
黄青:“按你的意见,该怎么建?”
“建成住宅小区呗,充分利用地块,搞它个几百套,既大庇寒士,又赚它一笔。”
黄青大笑:“其它经营你或许有几刷子,但房产开发你好像还是幼儿学,”黄
青说:“许多初入此道的开发商与你的想法如出一辙,悲矣!”
接着分析:如今重庆类似的密集型住宅小区空置率65%,达200万平方米,不知
猴年马月才能卖完。缘何?没钱的仍嫌太贵,有钱的又认为太杂。你傅贵若不但心
资金占压,也可以这样搞,但结局很可能是建成后就一直晒太阳。
王晓鸣插话说:“黄青的意见应该考虑。低水平重复投入一直是我们经济生活
中的一大顽疾。因此,与其建密集型住宅小区让它闲置,不如花功夫把它建成重庆
第一流的花园小区。上海的房产开发目前就走的这条路,效果很好。”
“那么,现在再来回答老傅刚才提的问题,”黄青清清嗓子,“所谓建车位,
在于能买这类住房的人迟早都会购车;而泳池既是现代人健身所需,又能赏心悦目
调节空气从风水的角度讲,面水而居,乃阳宅大要……”
傅贵抬眼望姚军:“姚助理,你的意见是?”
姚军没提防会问他,随口道:“傅总,这花园小区真建成了,我借钱也得买它
一套!”
众人齐笑。
当下敲定,由黄青将设计方案尽快修改,建一座具有欧陆风情的现代住宅小区,
暂定名劲松花园。
天已黑尽。黄青道:“今天就扯到这里。咱们吃饭去吧,我请客,请你们吃好
的。”
一行人穿过解放碑步行广场,由一坡石梯坎下到临江门城门洞内。原来是吃洞
洞老火锅。“我知道你们天上飞的地下爬的啥都尝过,唯这老火锅你们可能不屑光
顾,”黄青说,“所以这客我请得便宜,味道也独特。”
所谓老火锅,其实是火锅的返朴归真。据传,如今风靡国内的重庆火锅,当初
是沿江水码头下力人吃的,后来渐登大雅之堂,近年来其店堂装修愈来愈高档豪华,
火锅的原汁原味反倒渐失。临江门的老火锅借重庆古城墙一座尚未拆除的城门洞,
不作任何装修,门洞内烧碳火,置大铁锅,喝酒用土碗,让人感受巴人的豪爽。
几个人坐下烫菜喝酒,大概是饿了,都称赞味道不错。傅贵抬眼看城门洞,高
宽各约3丈,巨块条石卷拱,表皮已风化,呈褚褐色,手一摸石砂往下掉。黄青问:
“老傅,啷个不喝酒?你担心条石掉下来砸你个肝脑涂地?”笑过,用手掌啪啪地
拍着城墙:“放心,咱们巴人老祖宗砌的东西,再经300年也不会垮,想当年,日本
飞机轰炸重庆时,这城门洞救过好多人的命呢!”傅贵问:“你估计它有好多年了?”
“怎么叫估计呢?”黄青瞪着眼睛,“我查过史料,它是明初洪武年间建造的,距
今600多年了。有时我也想不明白,几百年前的技术与建材哪能和现在比呢?但今天
的建筑又有几幢能几百年后仍不倒呢?”
傅贵心中蓦地一动,说:“黄青,我那劲松花园你可得注意质量哟,这可不是
闹着玩的。”
“笑话,我堂堂留英建筑学硕士,在重庆搞的好几幢高楼都获得过优秀设计奖,”
黄青用餐巾抹抹嘴角,“我的经验是,一旦设计确认后,关键是施工队伍的选择,
选好了,就决不能层层转包,否则势必偷工减料,影响质量,再好的设计也会大打
折扣。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介绍一支过得硬的正规施工队伍,建成后,我也在劲松
买一套!”
“好!”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喝过酒,众人握别。王晓鸣眼睛里又流露出一种渴望。傅贵踅身过去轻声道:
“晓鸣,这几天太累,我打算休息一下,行吗?”王晓鸣有些失望,怏怏而去。姚
军说:“傅总,我看你太疲倦,要不要去泡个澡,放松放松筋骨?”
所谓“泡个澡”,其实语焉不详,含义靠你自己去悟。投资决策一旦作出,傅
贵紧绷的心弦松了一扣,骨头像散了架,“好,泡泡去。”
他让司机小刘先回去,自己同姚军打的,钻进一条小巷,小巷尽头霓虹灯耀眼,
“会仙池”三个斗大的字红得像要燃烧。这会仙池规模庞大,设施齐全,板眼也多,
泡澡的人大多奔这板眼而来。进得门去,宫灯高悬,艳红而富于联想,背景音乐是
音量极低的《何日君再来》。领班是老熟人了,面色红润,一脸烂笑。
“哟,是傅老板嗦,好久没来照顾我们啦,”边说边掏出大中华烟递上来,
“二位今天准备怎么洗?”
傅贵瞅瞅她那涂得血红的指甲,突然觉得有些恶心,拂开那递烟的手,用嘴努
努姚军,笑,“难道要我和他一块洗吗?肯定各洗各的哟。”
领班依然满脸烂笑:“不各洗各反倒有毛病啦,我问的是挑个啥模样的?”潜
台词很明显。
傅贵说:“我今天正儿八经想洗澡,给我选个搓背的,男的,力气要好。”又
瞟一眼姚军,“姚助理,你怎么洗不用我来安排了吧?”
正说着,一个男人头发湿漉漉地打身边走过,他瞥了傅贵一眼,眼珠倏地移向
别处。
傅贵似觉面善,却又想不起是谁。
搓背师傅是个广安来的农村小伙子,面相老实,手劲极好,只几把就搓得傅贵
叫唤起来,连声道轻点轻点,你当是在乡下刮猪毛啊。小伙子憨憨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