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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姑娘 席绢-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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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气炸的瞪温行远。

“坏人!伪君子!绅士才不会打小姐这里。”

温行远看了下时间,也该办公了,今天多做完一些事,明天星期六就可以带小雪儿回埔里玩了。

“好了,坐回位置上写作业。记得写完三天的份。明天下午我们就出发去埔里,住一晚,星期天晚上才回来,好不好?”

雪儿不甘不愿的回座。

“我要告诉你爸爸妈妈,说你打我。然后他们就会很生气。气你长了那么大依然没有绅士风度,欺负我这个弱女子,然后他们会将你吊起来打屁股。”

继续与小雪儿斗嘴聊天实在是个大诱惑。但想到堆积如山的工作,与永远看不完的企划书,他还是决定闭嘴,否则接下来一定是天南地北谈个没完没了,然后他就会发现今天下午的工作绩效是零。他笑看她一眼,迳自埋首在文件之中了。

没得玩,雪儿也只能乖乖的专心对付暑假作业,两只悬空的腿在桌子下晃来晃去,反正要她完全静下来,除非老天塌下来了。

虽是炎夏,但地处十八楼,四面玻璃窗半开,风仍是凉得很,微微的吹拂进来这一间好不容易呈安静状态的办公室,室内沉浸在一种舒服清爽的详和气氛中,舒服极了,舒服凉快得——唐雪儿那小子早已不知何时给周公召去吃下午茶了。

温行远因长久的沉静而好奇的抬头,这么安静原来是有原因的,他唇角忍不住笑了笑。

七月吹来的风仍是有些凉。温行远拿下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小雪儿身上,将她抱到长沙发上安睡,替她调了个舒服的睡姿,拨开吹落脸上的发丝——真是一副小天使的纯真睡容,温行远不禁看得有些痴了。一直知道雪儿长得很美,但每多看一次却不免被她的美再次震动一次。他的眼光竟然移不开了,犹如被下了咒似的深深痴望她。大多时候,她活泼得很,活灵活现的放纵她的俏皮美丽,纵容的挥洒动人之处。总被她的动态鲜明所吸引。她很少有静止的时候,而当她静静不动时,又是另一种宁静优雅的美丽。长大后的她,会是怎生倾国倾城的风情?——叩门声打破了这层无形的魔咒。温行远收敛起满心满眼的柔情与痴意,坐回办公桌之后。

“进来。”

林秘书推门而入,手上抱着卷宗,放到他大办公桌上,才说道:“温先生,方经理中午回到台湾,现在已从机场过来,人在楼下。”

温行远皱了下眉,然后微笑了,道:“叫他上来——”

未说完已有人大剌剌地推门而入,脸上热情爽朗的笑容与窗外火热的阳光相比毫不逊色。

“嗨,行远。”是方志桐。

温行远的高中同学兼死党。到美国哈佛上大学后,一毕业立即给唐煜拐入唐氏机构的美国分公司。几年来经营得有声有色,与总公司保持优良的联系。在两年前也以最年轻的年纪坐上美国分公司总指挥的位置,领导五个不同性质的分公司。由于家人已全部移民美国,所以他一年难得回台湾一次。回来也只因为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这次莫名其妙的回来可真是意外。

方志桐的块头是标准美国人的体格。一八九的身高,肌肉结实,看上去像运动健将,与温行远俊朗儒雅的气质迥然不同。他是个运动狂兼情场浪子,也是个工作狂——但只限于上班时间内。喜欢一切有成就感的挑战;曾经疯狂的迷恋上温行远的姊姊温蓉远,在高中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动心,到目前为止唯一的认真。很可惜却只是一场单恋。眼睁睁看温蓉远给唐煜那个无赖迫不及待的拐入礼堂,伤心之余只有跟着家人移民到美国去了。

温行远站了起来,双手撑住桌面笑着看他。

“方兄弟,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的?别是公司撑不下去,回来向我讨救兵吧?尽管开口,兄弟我两肋插刀。”

方志桐随意在他办公桌沿坐下,笑骂:“你他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是顺应美国潮流,在长时间做牛做马之后,放自己一个长假休息,以舒缓一下疲惫的身心。当然,上司想偷懒自然是不能让属下知道,所以美其名回台湾总公司进修一个月,学习总公司的管理制度,加以评估。编了个这么冠冕堂皇的名目,还怕那群臣子不放人吗?何况唐煜那混小子人又不在国内,此时不摸鱼,更待何时?”

说完,得意兮兮的贼笑着,好不快活。

“既然打定主意要休息一个月,为什么不滚得远远的?让我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剌剌的跑来我面前闲晃,对别人可不好交代。”他顺手还了他一拳。

“本来理应如此没有错。但是呢,回台湾度假,首先想到的就是风光明媚的埔里。不先跟你打招呼,怎么好意思去叨扰伯父伯母几天呢?”方志桐嘻皮笑脸地又道:“我的行李还放在楼下,没有车又没有屋的,你身为我的兄弟。好意思要我露宿街头吗?明天下午咱们一同回埔里。在那之前我打算好好梳洗一番,再睡个觉,等精神饱满,容光焕发时才去见你父母,让他们后悔当年没把女儿嫁给我,而许给了那个无赖。”方志桐如今还是很遗憾没娶到心中的佳人。

温行远坐回椅子中,林秘书送来两杯红茶又退了出去;他笑了笑。

“有你这家伙回来搅和一气,我的生活将会更多采多姿了,老天贝是厚爱我。”

方志桐嗤之以鼻。

“拜托,老兄,你的生活是和尚在过的那一种。乏味之至!还敢自称多彩多姿呢!你得感谢我选择回台湾,而不是跑到大溪地、夏威夷去泡妞。”

唐雪儿的午睡给方志桐的洪亮嗓门吵醒,久别相见的两人都忘了降低音量。而方志桐根本没有发现办公室内还有第三者。不过,他倒是看到了温行远桌边的小书桌,不禁笑了出来。

“你请助理了吗?别告诉我你的助理是个侏儒。这桌子的高度用来当我的椅子都嫌矮。

天!——还是粉黄色的,我大哥的育婴室就用这个颜色。行远,你怎么会容许这块可笑的桌子破坏整个威严沉肃办公室的美观?还是你的审美观出了问题?“方志桐不知死活的一屁股坐上那小小的书桌。”看来你管理手下不怎么严格嘛,人呢?跑去摸鱼了你也不闻不问。“

温行远微笑了。这话要是让雪儿听到了还得了?她一定乐得又多来一个捉弄的好对象。

他不禁把眼光看向小雪儿睡觉的方向,却发现小雪儿早已醒来了,一双大眼正死瞪着方志桐的背。

“胖子,把你的屁股拿开!”雪儿大叫。

方志桐猛回头,才发现原来屋内还有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儿存在。也忘了刚才小娃娃在叫什么,呆看了好久他才笑了出来,好俏的娃娃儿。方志桐看向行远。

“行远,你什么时候偷生了一个这么美丽的私生女?要得!”他走向雪儿。“来,叫叔叔,叔叔等会儿买棒棒糖给你吃。”

唐雪儿怒极反笑,笑出了一双迷人的小梨窝。

“阁下这张脸之臭,台北淡水河犹不及也。有一种除臭剂,清理马桶的那一种,效果很好,你不妨去买一个好随身挂着。你知道,夏天到了,缺德事少做,免得臭气冲天,玉皇大帝受不了将会一脚踢你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说得方志桐一时语塞,那知道这个外表看来纯真无邪的天使娃娃,会有这么一张刻薄的嘴。温行远在肚子中直笑,却不得不板起脸。

“雪儿,不可以没有礼貌,叫方叔叔。”

雪儿虚情假意的睨着方志桐。

“叔叔?叫叔叔多么没有诚意,这么伟大的人我们应该以更伟大的称呼来叫才能表示出我十二万分的尊敬,叫什么好呢?这么高,又这么胖,又这么臭,这样吧,猪八戒或河马,你任选一个,够尊敬了吧?大笨牛。”她给方志桐一个鬼脸,走到温行远身边。

“小淘气,这么没礼貌!”他从小冰箱中拿出牛奶给雪儿。

雪儿吐吐舌,暂时放过方志桐,坐到温行远的办公椅上解渴凉快去。

方志桐的眼光仍追随着唐雪儿。

“她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真该带她去环游世界,让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洋人看看,真正的东方佳人长得什么样子。他们老以为咱们中国人小眼、扁脸、塌鼻,一无可取,也从不列入世界美女之流。啧!啧!假以时日,会是长成什么样的大美人儿。”

两个大人坐到沙发上去,一个雪儿,再加上一个方志桐,温行远知道,他今天的办公时间已告终结了。

“她叫唐雪儿。唐煜好不容易争取到监护权,可是那时唐煜早已打算到法国度假了,临时找不到人,只好拜托我带她三个月。”

“可惜她还是个小娃娃,再大个几岁,我肯定会死缠活缠,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将她娶到手。”方志桐不胜惋惜的摇头,遗憾生不逢时。

雪儿不胜睥睨的横了他一眼。

“一边凉快去吧,这么牛皮糖的追法,我只会当你是疯狗一只,甩也不甩你;至于哄女孩子那一套,我肯定比你还行,你信不信?”

“哦?”方志桐看向温行远,后者笑了。

“她是个鬼灵精,也是个电视迷,成天电视上头演的情呀爱的,她学了个十成十,这会儿用专家的口吻来批评呢!”

方志桐轻视地叫:“电视上头太夸张了,我才不同。我这个花花公子之名绝非空得。雪儿姑娘,要不要本公子示范一下呀?”他逗她。

雪儿眼睛眨了眨。

“可以呀,你用特别的方法来追求我。搞不好本姑娘一时开心,就会移情别恋,决定长大之后嫁给你。”

“移情别恋?”说到这个,方志桐可是不能理解。

雪儿瞪了他一眼。

“先别管那些,我想改嫁是你的福气,还不快些摆出很幸福的表情。”

“是是是!本人心存无限感激,幸福盈满心头。假若我有幸娶到雪儿小小姐,将会是全天下最幸运的男人。”方志桐像在唱大戏似的,唱作俱佳的夸张叫着。

不管话中诚意多少,含了多少戏讳,反正答案让雪儿很满意就是了,一摇三摆的走到温行远面前,不可一世的道:“看到没有?已经有人排队要预约娶我了,你还不快快改变态度,好留住我的想不到温行远却挥了挥手,像赶蚊子苍蝇似的。

“早日得以摆脱你才是最明智的保命之道,我正巴不得有人来移转你的注意力。”

“死心吧!我就是要当牛皮糖,死死的黏住你!”唐雪儿再次发表宣言,加重决心。

突然她转身往门口走去。两个男人为她突来的举动愕然,温行远叫:“雪儿,你去那里?”

“洗手间。”已一溜烟不见人影。

方志桐收起笑脸,锐利的打量温行远眼底来不及收敛的温柔。

“你很疼他呀!”他轻描淡写的陈述。

“她是个人见人爱又惹人怜的小孤女。”温行远坦然的面对好友,对于雪儿,他只是以父女之间的感情对待她。

“这孩子很喜欢你嘛,口口声声说要嫁你!”

“小孩子说话只是因为一时兴起好玩。你当真?我可不。”与雪儿之间介入男女之间的情感?太可笑了。她这么小,老天,果真心存邪念实在有谋害民族小幼苗之嫌,他连想都没想过。

这一说,方志桐也失笑了。笑自己把雪儿看成超乎年龄的成熟,这那能当真呢!但——雪儿刚才那表情未免太过于坚决,而这种坚决出现在一个年纪才十三、四岁的娃娃身上,却又何其早熟!。

晚上。

从披萨店叫来了几个各种口味的大披萨,再从餐厅外叫了各种中国式的山珍海味。虽说是为了给方志桐接风洗尘,其实是祭各自的五脏庙。

吃饱喝足,雪儿很乖的帮忙清洗碗筷,整理饭桌,然后给自己洗了个香喷喷的澡而没有幻想自己溺水喊救命。只有这个时候,雪儿会抱怨自己打小留到大的头发太长太麻烦。甩着一头湿发,雪儿生气了,拿着剪刀交给温行远。

“剪掉!我要把头发通通剪光光!”

说到她要剪掉那一头及腰的乌黑亮丽秀发,别人可是比她还要舍不得。所以,温行远拿来吹风机,方志桐奉上毛巾,小心翼翼的服伺唐大姑娘那头秀发。两个大男人打出娘胎几曾做过这种事?新奇好玩之外更是乐在其中。颇有成就感的,温行远握住一把吹得乾爽膨松的秀发,触感美得像丝绸,久久,舍不得放开。

吹乾后,雪儿很舒适的将头枕在他膝上,整个人横占了长沙发,方志桐被迫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她翻着漫画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一边的方志桐贼头贼脑的把眼睛放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颇暧昧的在唇边浮出笑意,若有所思,却聪明的不置一词。

“对了,雪儿,如果我的手表没有误差的话,你下午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去上厕所。”

温行远看着膝上的雪儿。

“我便秘。”她很简单的丢给他一个理由。

“在十八楼?”

“十七楼人好多。”

温行远敲了下她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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