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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莱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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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受难节第一个星期天晚上,母亲又出现在我的房里。
    我独处室内。家人已全往村子里去参加日落後的大营火庆典。这是每年此日的
重要习俗於仪式。
    我一向讨厌这种庆典。它似乎总含有鬼魅之气--火焰喧闹,载歌载舞,农人
高举火把,嘴里哼念奇异而单调的诗歌,在果园绕行巡走。
    庆典源自早期一位修士的规划。这位被视做异教徒的修士,早已为村民赶走,
但是农人却保留了这个古老习俗。仪典之举行,乃为祈求风调雨顺五毂丰收等等。
在这种场合,我觉得其中有更多的男女,他们就像当年烧死的女巫的人群。
    以我此刻的心境,它正意味着恐怖。我坐在室内火炉边,极力不去张望窗外的
熊熊火光;然而,想看念头头之强烈,却令我惊疑不已。
    母亲进来了。她关上门,告诉我她需要於我好好谈话。她的神情十分温柔。
    『是因为我的垂死,造成你的失神吗?』她问道:『告诉我。把你的手放在我
的手里。』
    她轻吻我。头发披散,穿着褪色长袍的她,看上去十分虚弱。我不忍看到她的
白发,她却渴望知道详情。
    我倾诉了一切--包括不明白的部分,告诉她客栈里发生的种种。只是,我尽
量不多传达那种恐怖感,那种诡异的逻辑性,我尽量让说词不那麽绝对极端。
    听完之後她说:『你是这麽一个斗士,孩子,你从来不肯听从天命。纵然这是
所有人类的命运,你仍不甘顺从接受吧?』
    『不甘心。』我愁苦地回答。
    『我就爱你这一点。』她说道:『当你在小客栈的小房间里喝酒时,难免会对
人生疑虑困惑;然後你就会大怒,正如你大怒而反抗其他事物一般。』
    明知母亲不是谴责,我却不自禁号啕大哭。母亲掏出手绢,从中拿出一些金币
来。
    『你会恢复的。』她说:『目下,死亡之惧暂时弄糟你的生活,如此而已。然
而生比死  更是重要,不久你就会体认此点。现在听我说,医生和村里相当懂得医
术的老妇,他们都同意我已时日不多--』
    『别说了,母亲。』说完,我意识到自己的自私,话却已收不回来。『这一次
不许再有什麽礼物,把钱收回去吧!』
    『坐下。』她指着火炉边的凳子说,我勉强坐了下去,她坐到我的身边。
    『我晓得你和尼古拉斯商量过出走的事。』她开口说道。
    『我不会走的,母亲--』
    『什麽,非等我死不可?』
    我没有回话。内心怆痛阴郁,张惶失措,又不知如何传达真确的感受。在我眼
前的女人,脸宛如蒙面纱,此刻随一息犹存,不久却将香消玉殒,不仅身体
腐败烂掉,一缕芳魂更将在地狱盘旋失落。可叹她一生的受苦乃至生命终结,只不
过是一场无谓的虚空。
    远离的村庄,依稀传来村人的吟咏喃喃。
    『我要你去巴黎,黎斯特。』她说道:『我要你拿这些钱--这是来自我自己
家的全部仅馀。当我的时刻来到,我希望知道你身在巴黎,否则,我会死不瞑目。

    我大吃一惊。多年前我从意大利剧团被带回时,她备受打击的表情在记忆中闪
现。我审视她好一会儿。她劝诱的语调像是在生气一样。
    『死亡的来临已够让我吓坏了。』她说道,声音几近乾涩:『如果垂死之际,
我不确知你人已在巴黎,你已寻得自由,我警告你,我会急疯的。』
    我以眼神质疑又祈求着说:你真的这麽想吗?母亲?
    『我强留在你身边,跟你父亲一样居心不良。』她回答:『不是为了家族自尊
而是为了一己之私。如今我要稍做补偿。我要看到你的离去,我不在乎你到巴黎後
做什麽;你唱歌,尼古拉斯拉琴也罢;你在圣哲曼市集表演翻跟头也罢;去吧,去
做你想做也将全力以赴的事!』
    我的手臂抱着她,起初,她僵立着;然後她软弱而融化似地紧靠着我。在她感
情一无保留的刹那,我多少了解她一向仰制的缘故。她哭泣了,这也是前所未见的。
凄苦之中,我深深喜爱这一刻,又为自己的喜爱而惭愧。但是我不让她离开,紧紧
抱住她,无视以往的禁忌一再的亲吻着她。那一刻里,我们如一体两面地相拥相亲
着。
    渐渐的,她冷静下来。她觉得话已说分明,所以缓慢却坚定的推开了我。
    她仍然留下来说了许多话,说了一些我从来不详知的事。譬如她总是目视着我
出门打猎,内心感到不可思议的欢欣;当我怒诘父亲於哥哥,为什麽我们的生活非
得一成不变时,她更感到类似的愉悦。她以近乎诡异的方式,谈及她俨然视我为她
解剖中秘密的一部分,甚至视我为她的器官组织,这是一般女人少有的感觉。
    『你是我向往的须眉之身。』她说:『所以我把你留下来,唯恐生活当中失去
你的存在。如今把你送走,是我老早就该做的事。』
    她的话吓了我一跳。我从来没有想到女人会有此感受,而去会明确地说了出来。
    『尼古拉斯的父亲知道你们出走的构想。』她又说:『客栈主人听到你们在讨
论。所以最重要的是你们要马上离开,趁着黎明之前搭驿车走吧,一到巴黎立刻给
我写信。在圣哲曼市场附近的圣婴公墓,有人可以专门帮忙写信。找一个会写意大
利信的人,那麽你的信,除我以外就没有别人看懂了。』
    她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几乎不相信刚  发生的事。我呆呆站立许久,瞪着眼前
的床和草垫;瞪着两件外套和红色披风,还有炉边的那双皮鞋;瞪着窗子小缝隙外,
我熟知的大片黝黑山丛。在那珍贵的一刻,我内心的黑暗和阴悒已一扫而空。
    我冲向楼梯,冲下山到村里去。我要找到尼古拉斯,告诉他我们要去巴黎。我
们将出发,这回再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尼古拉斯和家人一起在观看营火。一看到我,他立刻过来用手环抱我的脖子。
我揽住他的腰,把他拉开,远离人群和大火,我们走向草原的尽头。
    春天里,空气闻起来翠绿而新鲜,甚至村民的咏歌听起来也不那麽吓人了。我
开始跳舞。
    『去拿提琴去!』我说:『演奏进军巴黎的进行曲吧!我们清晨就出发。』
    『我们在巴黎如何养活自己呢?』他双手佯装拉琴,嘴里轻轻哼唱。『你将射
杀老鼠来做晚餐吗?』
    『别问我到那里以後要做什麽!』我说:『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先抵达那里。』
                                   7
    不到两星期後的一个中午,我站在圣婴公墓的人群当中。古老的拱形屋顶,发
生异味的开放墓园,这是我见过最奇特引人的市场。
    站在人声嘈杂於臭味熏人的市场中,对着帮人写信的一位意大利代书,我俯身
叙述给母亲第一封信的内容。
    是的,经过日夜不休的旅程,我们已安然抵达巴黎。我们在西提岛找到房间,
双双感到无法形容的兴奋於快乐。巴黎即温暖又美丽,其炫耀、迷人远远超过任何
的想像。
    我多麽渴望能亲自提笔写信给她。
    我渴望能告诉她我的所见,高高耸起的大厦,古老的蜿蜒街道,街上乞丐、小
贩於贵族熙熙攘攘;四五层楼高的房屋屹立在拥挤的大路上。
    我渴望向她描述各式各样的车辆,玻璃於镀金混合制成的车厢,一路轰隆,气
派十足地驶向新桥,圣母院大桥;川流不息地经过罗浮宫於皇宫。
    我渴望对她描绘诸等人色,绅士们脚着足指绣花长袜,穿着彩绘便鞋,跌跌绊
绊地走过路上泥泞。女士们头套镶珠假发,身穿以鲸鱼骨框  起的蓬松丝绵长裙,
在街上行走。还有我第一眼看到玛丽安东尼皇后,她满不在乎地漫步在杜勒利花园。
    早在我出生之前,母亲已见过市面好多年了,她跟外祖父曾住在那不勒斯、伦
敦於罗马等城市。可是如能亲自告诉她:我在圣母院聆听圣诗大合唱;在拥挤的咖
啡屋,和尼古拉斯及他的老室友,一边饮着英国咖啡一边谈天说地;打扮一如尼古
拉斯的华丽--遵嘱穿着他的衣服--并肩坐在法国剧院,仰慕地注视舞台上的演
员。我若能亲自写信,让她知道她的付出终有代价,该多麽好!
    也许信里最佳的通报,应该是我们所住西提岛的阁楼地址,以及下面的消息:
    『我已受雇於真正的戏院,正跟随一个演员学习演技,很快就能上台表演。』
    信上没提的当然还有很多很多,诸如我们住的阁楼在六楼,每天要爬上爬下;
邻居男女屡在窗下弄道相对吼骂;由於我坚持观赏每场歌剧、芭蕾和戏码,我们的
钱早已挥霍殆尽。至於我乃工作在大道一家简陋小剧场,比之市集野台略胜一筹而
已。做的事是帮忙整理戏服,卖票,清扫,赶走惹事生非的混混,这些事更不宜入
信了。
    然而,我和尼古拉斯仍感置身天堂!他的情况没比我好多少,城里正经的交响
乐团无意聘请他,他只得在我做事的野台小乐队,当起小小的独奏者来。当我们实
在囊空如洗,他就真的在大马路即兴拉琴,我站在他的旁边,举着帽子向路人讨赏。
我们坦荡毫无愧色!
    每晚,我们带着便宜的酒,和甜美的巴黎面包,一曾楼一曾楼地跑上我们的住
处。比起在阿芙跟古堡吃的无聊食物,我认为阁楼的面包和酒不啻神赐美食。在烛
影摇曳之下,阁楼更是我所住过最美妙的地方!
    前面我已说过,除了小客栈外,我极少住过木头小屋;如今我们住在阁楼,天
花板和墙壁俱是灰泥;这是真正的巴黎,地板是发亮的木头,小小的壁炉附带有新
的烟囱,烟囱还真能通风哩!
    所以睡在凹凸不平的草垫,恶邻天天吵架扰眠又有什麽关系?我们走在巴黎街
道一连几个钟头,手拉手穿越大街小巷,纵浏览商店橱窗中各色珠宝,精致碟盘、
壁毯和雕像,此间富裕之况乃我前所未见。甚至冒气带臭的肉市场,看上去也别有
风味。城市的喧闹嘈杂,成千上万的工人、店员、艺匠於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眠不
休地进行各种交易,又何尝不引人入胜!
    若非我在赃兮兮的小巷看到弃  ,或是在沙岸区看见枭首示众的死刑,我已能
逐渐忘怀小客栈於阴暗惨淡的幻象。
    可惜的是,在沙岸区的枭首示众,经常会碰到的。
    每次碰到,我总情不自禁呻吟出声,全身抖索,忍不住胡言妄语起来。虽然还
不至於着魔狂乱,却也几近心神涣散边缘。尼古拉斯只得采取断然措施。
    『黎斯特,不准再谈什麽永恒、不灭於一无所知!』他恐吓说,只要我敢嘟囔
一句,他不是狠打我一顿,就是要死命摇散我的骨头。
    薄暮幽暗之际,是一日当中我最讨厌的时刻;不管看到或没看到死刑,不管那
是开心还是焦虑的一天,我总不自禁要发起抖来;只有一样事  能解救我,那就是
灯火通明的剧院,於其温暖和兴奋的氛围。所以,每当黄昏来临,我总要确定自己
安然置身剧院之间。
    在当年的巴黎,大道上的许多剧场即非正统也不合法,只有法国剧院、意大利
剧院  是官府认可的表演场所。在这两个剧院,  演出系列的正统戏码,包括悲剧
和喜剧,包括拉辛、柯尼里的伟大伏尔泰的有名剧作。
    不过意大利的老式喜剧  是我的最爱。装疯卖傻的老头,身穿五颜六色的丑角,
虚张声势的无赖;他们和走钢索、翻跟头、玩杂耍、演傀儡戏的艺人混在一堂,在
圣哲曼和圣劳伦市集的野台,插科打浑,无所不演。
    大道剧院的缘起,正是这些市集野台戏的更上层楼。在我们的年代,正当十八
世纪最後几十年,沿着杜登波大道,永久性的花稍小剧场,盖了一家又一家。观众
多是付不起昂贵票价的贫穷小市民;却也吸引了不少真爱看戏的戏迷;包括许多贵
族和富裕的小资产阶级,坐在包厢里看『街头大戏』。小剧场活泼有趣、栩栩如生
的表演,比之艰涩僵硬的拉辛或伏尔泰戏剧,观众恐怕还看得更津津有味!
    意大利老喜剧正像我以前知道的一样,充满即兴韵味,演出虽是陈年老戏,却
每天充满了新鲜於变化的逸趣。这些街头大戏除歌唱之外,尚包含五花八门的胡闹
逗乐;不单是为迎合观众口味,也因为乃情势使然;否则将因正经演出,被指控有
意打破正统剧院的独占事业。
    这类街头剧场都是破坏的木头建  ,座位不逾叁百;小舞台於所用道具则不失
其高雅;舞台帷幕是华丽蓝色天鹅绒;私人包厢也有  幕隔开;最重要的--或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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